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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我养你


乔云霖和贺子秋两人站在病房外,  大眼瞪小眼。

        乔云霖总感觉对方怀的是仇视目光,赤/裸/裸,像是要吃了他一样,  他倚着墙,双手交叠胸前,手指敲打节奏来释放自己内心的不安,  焦虑。

        时常后悔为什么只身过来,  什么依靠都没带。

        为了缓解尴尬,他摸出手机给公司管理层发消息,  在美国治疗这段期间,  他已经脱离集团高层很久,  此时回来也是仓促之间,  没给任何人说,连他妈都不知道,除了王叔,就是王叔坑他,让自己坐高铁,还不给买商务座,半夜抢了个二等座,  旁边的人呼噜声刺激得他差点扇邻座,  婴儿的啼哭声,还有人泡面。

        他吃了好几颗药才镇定住自己极易暴躁的情绪。

        医生让他心平气和接受地一切有违自己心的事,不可大怒,  不可大悲,亦不可大喜,最好多读读书,静静心。

        “我欠你钱吗?总这样看着我。”乔云霖受不了,  率先发问。

        “比钱要重要。”

        乔云霖斗胆猜测:“难道我们曾经见过?”他不敢说睡过,睡过的话,像这种反常规类型的,不会记不住,而且贺子秋如果是同性恋,也应该是1,怎么会甘愿被自己睡。

        贺子秋更气了,睡完竟然连一点印象都没有,这几年自己愤愤不忘,敢情对方一点事儿也没有,他脸色铁青,显然已经快忍不了了。

        病房里传来温玉不悦的声音:“乔云霖你进来。”

        被点到名的乔云霖一喜,头顿时昂扬了起来,终于可以摆脱这头狼崽了,他推开门走进去。

        周筳韫坐在温玉旁边,两人似乎聊得不怎么好,温玉脸垮得厉害,周筳韫则一副淡然的表情,转过头看着他们,眉毛微微挑动。

        “叫我干什么?”乔云霖说。

        温玉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不清楚?”

        乔云霖以为温玉旧事重提,说的是自己对他干的那些不堪回忆的事,极其诚恳的语气:“清楚,我这不是在弥补嘛,态度还不够好吗?”

        “态度好就对人家负责。”温玉正义凛然的脸上写满鄙弃,乔云霖像是癞皮狗,总有理由烦他,施虐上瘾,心有顽疾,对自己暗藏变态的依赖,他们俩在某些地方有惊人相似的一面,但不是同类,在他心里连朋友都算不上,乔云霖顶多是一条会咬人的可怜小狗。而自己宛如自食恶果的饲养者,被咬成拥有极强的免疫力了。

        “对谁?对你?怎么负责?负责衣食起居吗?可以啊。你能愿意被我养着,我没意见,周老板有意见吗?”乔云霖想笑又感觉此刻的氛围不合时宜。

        周筳韫偏头嘴角一勾:“不用,我自己养。”

        温玉严肃的表情瞬间被融化,他极力压压嘴角,训斥乔云霖:“你对贺子秋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得对人家负责。”

        “我对他怎么了?”乔云霖一头雾水。

        贺子秋可怜委屈的声音从后面飘来:“哥,我的清白就是被他毁的,他睡完我,完全不认账,你看看,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你别乱讲话,贺子秋,我什么时候睡你了?我怎么可能睡你,我眼睛又没瞎。”乔云霖气得眼红脖子粗,转头指着贺子秋吼,被人冤枉的滋味让愤怒直冲胸腔。

        “我已经提醒过你,五年前,芝加哥,never  say  love华人酒吧。”贺子秋歪着头,直直望着他。

        两人目光头一次如此紧密地交汇,对视了足足三十秒,乔云霖脑子猛然闪过关于这双眼睛的几个片段,不过那漂亮的蓝色眸是清澈,稚嫩,生涩的,眼角挂晶莹的泪珠,惹人怜爱,连叫疼声都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和眼前这位根本对不上。这双眼睛就是要吃人似的。

        “想起来了?”贺子秋眼角怒得发红,但语调依然是克制后的客气。

        可能是真的要吃他,乔云霖觉得自己混蛋,不检点,没有专情的概念,但不会玩弄感情,贺子秋是被自己上完之后爱上他了吗?这幅怒不可遏的样子,像极了感情里被抛弃的那一方不服输想极力讨回点什么。

        “那瘦不拉几的男孩是你?”他是真的无法将这两人的模样重叠。

        “你觉得呢?”贺子秋咬牙道:“还是睡的人太多,对不上号。”

        “那确实,所以你要我对你负责未免有点可笑。我可以给你钱,你随便说个数,我都给。”

        提起钱,贺子秋呼吸急促,腮鼓了起来。

        周筳韫尽收眼底,他碰了碰温玉。

        温玉冷冷地说:“乔云霖,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来,如果你钱多得慌,可以考虑多造几座孤儿院。贺子秋那时才十八岁,你强迫人家做了那事,不该负责吗?”

        “我强迫?去那酒吧能什么正经玩意儿,而且事后我都会给一大笔钱。他现在这样提出来,难道不是嫌弃钱给得不够?”

        “去你/妈的。”贺子秋从后方揪住乔云霖的衣领,拳头一挥而下,被周筳韫及时喝住:“不可以,子秋。”

        “我们家不缺钱。”贺子秋松开手,抻抻了他的衣服:“要不要我给你钱,你被我睡一次,咱俩也可以算完事。”

        “扯你妈的狗屁。”乔云霖打开他的手,在三方攻击之下,好汉不吃眼前亏,“钱都解决不了,那需要我怎么做?我还能怎么做,总不能让我娶他吧?他也不是女的。”

        温玉点头应允:“很好,既然你有这种想法,说明还并不是无可救药。”

        “!!”乔云霖露出惊恐无措的眼神,温玉在说什么鬼话。

        周筳韫适时地站起来:“接下来的内容,你俩好好谈,我们先回去了。”

        温玉直起上半身拉住他的手,眼里眼外皆含有浓浓不舍,他轻声道:“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这不会是最后一眼吧。”

        周筳韫挣脱他的手,捂住胸口,稍稍弯下腰,凑到温玉面前,食指一翘,勾起他的下颌:“看你表现。”

        说完带着贺子秋离开,留下乔云霖一人在病房和温玉独自对峙。

        “你刚刚在说什么混账话?让我对贺子秋负责,还让我娶他?你是不是疯了?为了哄你心肝宝贝,完全不顾我的死活?”乔云霖滔滔不绝数落,肺快气炸了。

        温玉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寡淡的眼神恹恹地看着他:“你不是想弥补我,帮我追周筳韫回来吗,这个就可以。贺子秋是他弟弟。”

        乔云霖竟然还真的考虑了一下,简直不敢设想,“不行,绝对不行,如果贺子秋还是五年前那个样子,为了你的幸福,我暂且可以考虑一下,但现在,哪是负责,简直羊入虎口。”

        “你是羊?”

        “不,不像吗?”乔云霖歪头,手指戳自己略肥嘟嘟的脸,装作无辜。

        “恶心。”温玉别过眼,心理上不适。

        “……”乔云霖垂下手指,无奈道:“这件事真的不行。”

        “那就滚。”温玉其实还蛮赞同周筳韫提的这个想法,乔云霖骄纵蛮横多时,该有人收拾,杀杀他的锐气,而贺子秋非常适合。

        “你别这样,我忍你很久了。”乔云霖嘴角抽抽。

        温玉将手缩回被窝里,身体一点一点往下挪:“既然忍不了,请离开。拜你所赐,我现在一无所有。”

        “我……”不是还有我吗,但他说不出口,温玉最想要的是周筳韫,可这个忙他怎么下得了口去答应。

        “两个大男人谈什么负责,贺子秋对我只有恨和气,根本没有感情。”

        “感情可以培养,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贺子秋与你同样是名门公子,却被你糟蹋,人家怎会好想,对方的意思很明了,让你奉上真诚与情感,成天把钱挂在嘴边,迂腐利欲熏心,没有内涵!”

        乔云霖被奚落一顿后,脸微微红了起来:“真诚是什么?”

        “收起你放荡不羁的心,正儿八经对人家好。”温玉枕着刚刚摸过周筳韫的手,心稍微愉悦了点。

        看见周筳韫无大碍,也宽心了些,脑子模模糊糊还能记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恋人的肩膀宽厚温暖,能盛放下他焦躁不安的灵魂,给予了他最后想活下去的信念。

        哪怕身陷囹圄,欲求无望的时候,这个世界还能记住他,单单只有一人。

        就像涅槃重生一次,他不应该因失去双腿而沮丧,这是他宝贝拼尽全力带他回来的,都是有意义的。

        想起那天晚上,温玉抑制不住眼眶湿润,此时病床上的他是如此的脆弱与感性,想起一点点温情就受不了。何况周筳韫给他的更是滔天巨浪般的,将他淹没。

        “你在颤抖什么?”乔云霖发现被子里的温玉古古怪怪的,他绕床走到另一边。

        温玉躲也已经来不及了,时隔十多年,再次看见绝情冷漠的人掉眼泪,乔云霖傻了,居然有点手足无措。

        温玉哭了,放在以前他肯定笑得最大声,然后竭尽所有恶毒的词语嘲讽,让他雪上加霜,痛无可痛,可事到如今,他茫然,如鲠在喉,说不出话来。

        只有默默陪伴着,很想把自己口袋里的药给温玉也来两粒,或许就不会那么悲伤了。

        过了半天,快受不了压抑悲伤的氛围,他先退让了:“要不……试试,你别难过啊……”

        温玉没理他,甚至没看他一眼。

        “你有没有听见,我说我对他负责,对他好,我尽量,收敛自己的所有坏习惯,坏脾气,好好谈……一次…恋爱……”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会说出这样的话,谈恋爱,谈恋爱。

        话一出口,心里某个位置剧烈生疼,疼到呼吸困难,他后退几步,挨到墙边,抖着手去摸口袋里的药,拧开瓶盖,仰头吞了两颗。

        温玉望着他:“你去看医生了?”

        “…嗯,不是你们老说我有病吗,我去检查,真的有,病得还不轻。”乔云霖脸上失去了血色,说话也微微弱弱。

        “难怪态度前后大相径庭。”温玉抹抹泪,神色如初:“你没欠我什么,也没欠他什么,不必纠结太深,我一直想告诉你,但我自己都始终跨不过,也没办法劝慰你。但现在必须说,咱俩极其可笑,将痛苦附加于无关人等,来寻求精神解脱,大错特错,这完全就像一个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你疯,你有病,我何尝不是,我自持品学兼优,严于律己,谨慎为人,却唯独在情感上错漏百出。你疯得外向,至少给他人传达出你不能靠近的讯号,而我,用沉默内敛包裹住肮脏肆意的疯,表面风光高洁,内心故步自封,裹足不前,畏畏缩缩,外人一旦踏进,如同自焚。如果不跳出这样的怪圈,我们都无法好好爱人,好好做个正常人。我已经对不起周筳韫这么多年,不想一错再错,请你共勉。”

        乔云霖脑子短路,温玉的话一向文绉绉,说起大道理来更是艰深晦涩,他听得一知半解,假装思考许久,便回道:“嗯,我懂了,我答应好好和贺子秋处一次,如果我们俩合不来,那就没办法。”

        温玉愣了愣,幽幽开口:“至少三年,三年之内你必须无条件对他好,做一个称职合格的对象,以真诚待人,绝不欺骗。三年期限满后,如果你俩没感情,那就作罢。”

        “三年?”乔云霖掰手指头数了数,有多少天。

        “当然,如果对方提前要求分手,也可以。”

        “他还有单方面毁约的特权?”

        温玉眼神肯定:“这是你欠人家的。”

        乔云霖吹了吹额前的刘海,如泄了气的皮球,无语,怎么就答应了和这个暴力狂谈恋爱。

        “你宝贝会开心吗?”

        闻言,温玉眼睛一弯:“会呀。”

        这一笑,乔云霖人一麻,差点没站稳,顿时明白周筳韫喜欢这么多年也不是没道理的。

        见色起意也好,忠于内涵也罢,似乎都无可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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