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十部剧本
“太太，您的手机一直在响。”小沈拿着傅重烟的手机走过来，屏幕一直亮着。
傅重烟转过头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备注，刚要接通那边就挂了。
很快对方又打了电话进来，傅重烟点开接听，安寻寻的声音轰炸耳朵，将她吓了一跳。
“傅重烟你死哪去了？我打你电话大半天没人接听，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安寻寻语气着急又迅速。
傅重烟神情呆了一下，她另一只手放在猫的身上，摸猫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她大脑一片空白，好一会才张了张口准备说话。
祁锦宸见状伸手将她手机拿过来，放在耳边接听，“有事？”
听见是男人的声音，安寻寻愣了一下，原先的怒气一下子散了，十分尴尬道：“抱歉，请问重烟在吗？”
祁锦宸看了一眼傅重烟，对方微垂着眼睑看着手里的猫，并没有说话的意思。
“她不方便说话。”祁锦宸说，“她今天忽然发烧去了医院，现在需要休息。”
“发烧？”安寻寻有些紧张，“现在呢？”
“没事了。”祁锦宸回答。
但实际上傅重烟不像没事的样子，祁锦宸瞥了身边的人一眼，她眼睛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影片，手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怀里的猫，看上去十分恬静。
安寻寻又问了几句准备挂电话，忽然意识到什么不禁问：“你是祁锦宸？”
“嗯，没事我挂了。”祁锦宸干脆利落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他转过头看向傅重烟，她目光依旧在面前的电视屏幕上，似乎对电话内容不感兴趣。
祁锦宸也不可能一直在这盯着她，他起身准备回楼上看文件，走到半路又不放心，回头看向傅重烟，她只是安静坐在那。
随即他忍不住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紧张什么。
临睡前祁锦宸让小沈注意一些傅重烟，才回自己房间休息。
他想了片刻还是决定带她去看医生，让杜助理将明天的事都推迟，傅重烟的身份有些特殊，祁锦宸不知道她以前经历过什么，毕竟是绑定后半生的人，他也没办法放任不管。
保险起见，祁锦宸还是找了自己的高中同学，他现在就在本市开了一家心理诊所，祁锦宸和对方预约好时间，第二天带傅重烟过去。
见面的时候对方忍不住调侃，“你居然也有求我的一天。”
黎荀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女人，头发披散戴着一顶棒球帽，看不清面容，身上穿着普通的长裙，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
祁锦宸略过他的话，和他简单说了傅重烟的情况，但并没有说自己猜测的事情。
黎荀微微点头表示知道后，带着二人去了自己办公室，给两人倒了一杯茶，他温和看向傅重烟，“现在没人，介意拿下帽子吗？”
傅重烟抬手将头上戴的棒球帽拿下来，露出整张脸看着他，眼睛平静无波。
看见是傅重烟，黎荀微微诧异，他忍不住看向祁锦宸，不过当事人在他并没有将疑问说出口，而是简单和傅重烟聊天。
傅重烟表现的并不配合，黎荀并没有急躁，偶尔问祁锦宸一些情况。
等聊得差不多了，黎荀才起身示意祁锦宸起身出来一下。
黎荀出来后让自己助理进去陪傅重烟，才和祁锦宸说：“你什么时候和她在一起了？要是我没记错，这位的花边新闻可不比林家二少。”
“联姻，很奇怪吗？”祁锦宸透过门上的玻璃看向屋里，傅重烟捧着杯子听着助理说话，偶尔微微点头，神情比刚才要放松许多。
“是你的风格。”黎荀笑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屋内的情景，叹了口气，“她对我防备心很重，但是对我助理却不一样，很明显她不喜欢和男性接触，我猜可能是受到男性的侵害。”
祁锦宸愣了一下，犹豫片刻才和他道：“她和我提过她做了一个梦，梦里父亲去世，母亲宽慰她，哥哥要帮她讨回公道，但是没有提过原因是什么。”
“这个梦很有意思。”黎荀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和祁锦宸道，“我不知道她过去，无法判断，不过她确实受到过明显的伤害，不一定是物理意义上的，也可能是心理。”
“她有明显的抑郁倾向，我们假设梦里的父亲代表支柱，支柱倒塌世界崩塌，而出现母亲和哥哥的角色，说明她是在挣扎求救，但需要外力将她拉出来。”黎荀和祁锦宸说完又看了一眼屋里的傅重烟，才和祁锦宸道，“我不知道你是否因为丈夫的责任将她带到我这里的，但是将她拉出来最需要耐心，而且她需要长时间陪伴。”
“你得做好准备。”黎荀说完后又有些揶揄看他，“不过你这么个忙人会在上班时间带她过来，是已经想好了？”
“你废话真多。”祁锦宸瞥了他一眼略有些不满，他开口道：“你直接说到底怎么做。”
黎荀觉得祁锦宸是在恼羞成怒，他脸上的笑意不减，“首先找出原因，还有就是不要让她空闲下来，多给她找点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一会我开点药你带回去。”
黎荀说完推开门进去，笑着和助理说了几句，就去写药名。
再出来的时候他将助理也带了出来，他将手里的单子给祁锦宸，然后让助理说一下傅重烟的情况。
助理的说法和黎荀有些区别，她眼中的傅重烟并不排斥她的接触，和她说了几句发现她并不是对生活全然绝望的，助理顺着她的话说到她擅长的东西，傅重烟还会多说两句话。
黎荀对祁锦宸摊手，“你看，她对待我和助理全然是两种态度。”说完他又想起什么看向祁锦宸，微微眯起眼睛，“是不是你做了些什么？”
祁锦宸看着药方上面的几个字，也不知道他这个同学怎么做到字这么丑还看不出药名是什么的，他怀疑自己能不能买到药。
听见他问没反应过来，“什么？”
黎荀旁边的助理打量着祁锦宸，恍然过来，“霸道总裁强制爱？”
祁锦宸听了不禁皱眉，看了一眼助理才和黎荀道：“让你助理少看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女孩爱好嘛！”黎荀笑着揭过，他又问了一句，“真和你没关系？”
这下祁锦宸彻底明白两人的意思，神情不虞，“你导师是怎么让你毕业的？”
黎荀抬手拍了拍他肩膀，“开个玩笑嘛！”
祁锦宸拍开他的手，还不等说话黎荀身边的小助理抢话，“医生，你知不知道你就和那些油腻男人一个样，人家认真就说开个玩笑蒙混过关。”
听见小助理的话，黎荀神情有些僵硬，“你说我油腻？”
祁锦宸没时间和他们两个人闲扯，越过二人将房门推开，看向屋里的傅重烟，没人陪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窗户外面。
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单子，叫她，“傅重烟，走了。”
闻言傅重烟转过头，她反应了一会才放下手里的纸杯，拿起放在腿上的帽子起身走到祁锦宸身边。
祁锦宸看她神情比来的时候要放松许多，抬头和黎荀告辞。
黎荀摆了摆手，“记得钱打到我账户啊！”
祁锦宸带着傅重烟离开，头也没回，“知道了。”
小助理看着两人并肩离开，忍不住感叹：“唉！网络暴力害人啊。”
黎荀听见他的话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小助理不禁抬头看他，“医生你没有问出来吗？”
“嘶，你给我好好说说。”黎荀倒吸了一口冷气。
小助理这才将几天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黎荀飞快顺了一遍，叹了口气，“难怪锦宸说她之前都是正常的，我去叫他……算了我给他打电话。”
黎荀急匆匆回自己的办公室，拿手机给祁锦宸打电话。
祁锦宸刚下楼看见黎荀给他打电话，怀疑他是来催债来了，接通电话听见他道：“锦宸，刚才我助理还提到一件事，关于网络暴力，这阵子暂且不要让她接触网络。这件事可能是诱因。”
“你之前不是说……”祁锦宸话说一半看向傅重烟，看她现在放松的神情，终究没说出口另一半的话。
黎荀却瞬间理解他要问的是什么，“那个是主因，她后来应该是接受过治疗稳定下来，然后又因为网络复发。”
“我知道了。”祁锦宸走到车边，打开车门让傅重烟先坐进去。
他和黎荀打完电话才坐进车，让司机找药房准备买药。
一上午在诊所耽搁，快到午饭的点了。
祁锦宸坐在车里想到方婶的话，她显然是注意到傅重烟情绪低落，让祁锦宸多关心一下，知道今天他带她出来，让祁锦宸顺便带她去散散心。
祁锦宸叹了口气扶额，这还不如不结婚呢！
他到底没带傅重烟回去，而是找了一家餐厅吃饭，他看傅重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干脆要了一间包厢。
傅重烟情绪远比之前要好得多，祁锦宸将菜单递给她的时候，她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祁锦宸看着她的模样到底没说什么，随便点了几样菜，应付一下就回去。
吃完饭准备回去的时候，傅重烟忽然拉住祁锦宸的衣角，她低着头扶着帽子，好一会才抬头看他，“小、小影说新上映的……电影好看……我能……”
小影是刚才的助理？
祁锦宸没有问，他感觉自己好像又回到第一次接她回家的时候，他之前对傅重烟有偏见，不怎么搭理她，这会儿却做不到彻底无视她的想法。
他开口道：“什么电影？”
傅重烟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很快回答：“空城。”
“走吧。”祁锦宸点点头。
傅重烟这才松开他的衣服，小跑跟上他的步伐，神情显得有些柔和。
在外傅重烟还是戴着一顶帽子，她始终是低着头，怕别人认出她来，只有买票的时候，祁锦宸问她才抬头看了一下海报。
两人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工作日来看电影的不太多，傅重烟稍微抬了一下帽檐，等着电影开场。
祁锦宸不知道是什么影片，转过头见傅重烟目光专注看着屏幕，不知道是屏幕上的光映在她的眼睛里，还是她的眼睛在发光。
这和她在家看电影的时候完全不一样的眼神，不仅仅是欣赏，还有着一丝向往。
他转过头看着屏幕开始放片头，不知道这些有什么好看的，全是各种广告商。
好一会才是正经剧情，看上去似乎是个武侠片。
祁锦宸觉得开头有些无聊，人物在屏幕上不过占了小小的一角，更多的是大片的风景。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傅重烟，发觉她真的是在看电影，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喜欢看电影？”
傅重烟被他问了一句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看向祁锦宸，微微睁着眼睛，“你问我？”
“不然呢？”祁锦宸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多嘴一句，别扭转过头看着屏幕上的剑影。
傅重烟见他重新看向面前的屏幕，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刚才的问话，许久她望着影片上女主的特写，看着她生动的情绪，呢喃出声：“比起看，我更喜欢表演。”
她说话的时候没有再低下头，只是脸上露出一些落寞。
祁锦宸听见她的话，目光转向她的侧脸，看着她望向荧幕时眼中露出的光，脸上的怀念神情，没有继续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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