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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关于他媳妇心里有别人这件事情,兄弟之间这样的事情不能说的太深,何况刚才我一直白,害得大胖子进天晚上要拉我出去嫖——人不为己谈不上天诛地灭也够我勉为其难的了,我还是接受教育,少说话多办事得了。

  白驹过隙的感觉,车开到了三里屯周边的地方,其实我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思考了一下,我现在在大胖子的车上,绝对是身不由己了,这时候就只好随遇而安了,忽然我眼前浮现出我女朋友和我在一起的很多镜头,令我不解的是这些镜头都是我俩在一起的平凡生活的再现,什么我们相互告白时的山盟海誓,什么我们品尝jin果时的无限激情都没有能力冲击着我的大脑,反而是他平常对我说的很多小事让我对接下来要进行的行为感到深深的罪恶感:

  ——“老公,今天冷,你把毛衣穿上吧。”

  ——“这个牌子的卫生巾不要买。”老婆拉着我在超市购物时小声地说,“因为老婆用这个会过敏的……”

  ——“老公还难受么?让我看看脖子上的疹子下去了没有?”

  ——“你背着我嘛!人家喜欢你背!”

  ——“你吃点青菜成不成啊?狗东西的见肉就没够,你不上火谁上火呀?出了疹子别跟我这叫唤说自己难受哦。”

  ——“老公,少抽烟。”

  ——“头还疼不?喝点水吧。”

  ……

  突然之间我想大口地呕吐,汽车内的空间仿佛正在逐渐收缩,要将我深深压扁,我开始想逃离这个地方。

  “我该怎么办?”

  ……

  “我们开始吧。”大胖子放慢了车速,这时候已经是华灯辉煌的时刻了,到出都是霓虹,让这座浮华的城市倍显繁荣。

  这一次,大胖子把车开的很慢很慢,看来他是想玩真的了,我爬到后坐去把DV架好,因为刚才摆弄机器的时候发现刚才录的那些因为角度不好,画面效果很不理想,这次我索性把机器放到后面去,这样更不容易被发觉,就在我调试机器的空当,有人搭上了我们,大胖子提出了比较苛刻的条件,因为关系到自身的痒痛了于是双方都变的认真起来,大胖子坚持要她们和自己去酒店,并要提供全部服务;而她们则说酒店不安全,而且对于大胖子某些晦涩的、离谱的要求表示得多多给钱,要不没戏。

  “操!”大胖子踩下了油门,我觉得他骂的和他将要做的是一回勾当,于是我说现在流行说:“靠!”

  “靠!”大胖子学舌了一遍,“真是特殊职业啊?!漫天要价了!当自己那地方镶了金边了?!一个冰火敢收一千块?……”

  “啥叫冰火啊?”我明知故问,我发现人长大了真不是件好事:很多肮脏的东西都是不知不觉地进入了大脑,你还没选择是否接受安装就被强行写入了存储器里,等你开始老化的时候,这些东西又在你不知情的时候逐渐被移除掉,留下冗余的垃圾文件使你的内存响应变慢。比如我刚才提到的冰火,我勉强记得我是在一部叫《强奸》的电影里学会的,后面还有什么“几重天”的后缀,大胖子笑骂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们于是一起怀念起刚进大学的时候一块学习毛片的日子,那才是真正的相互交流,互通有无。

  我又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韩国电影《梦精记》,几个性萌芽的少年做出了许多荒唐的事情,有时候我很怀疑自己是否在他们那个年龄也在萌动中做出过类似的行为,后来人长大了,吃了树上的果子,被赶出了温馨的伊甸园,于是曾经纯洁的记忆也都在被驱逐的那一刻尘封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要到人老珠黄,苟延残喘的时候才会慢慢将它拾起。

  “大哥,要伴儿么?”听了一晚上“要么”、“玩么”之后,这一句飘进耳朵显得格外的清新,我已经回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一个身高160左右的女孩子,染成赭石色的头发,体态不丰满,但不瘦。

  大胖子和她谈了价格,习惯性地问:“你那里人啊?”

  “内蒙,内蒙通辽。”

  “贵了点吧?”我故意趟混水,如果她认为我们想吃又不愿意讨钱属于不可理喻的人那最好不过。

  “大哥,现在刚12点,我跟了您后半宿那么长的时间就都搭进去了,没准你一高兴这一宿就过去了,我一晚上就伺候您一个了,别的生意都没了,您还不手宽点儿?”

  大胖子中肯地点点头,看来这姑娘很招他喜欢,说实话这小丫头讲的也很合情理,我又问她今年多大了,她说二十岁,普通话说的很标准,声音虽然不柔美,但听上去很受用,有点像巧克力威化,看上去老土,吃起来香甜。

  在我还想问什么的时候,大胖子大手一挥:“上车。”

  就这样,车上多了个人,如同一帮老友在宴会上加了一把陌生人的椅子般,局面尴尬,大伙或没话找话,或干脆保持这份局促的沉默,我跑到了后坐,收起DV,女孩坐在大胖子的边上,偶尔大胖子也会和女孩子聊聊通辽的事情,他经常出差,估计去过那里,所以说起这些的时候,大胖子才能保持一份自然——毕竟这也是他的第一次“招摇”。

  女孩子坐在车上很安静,我在想她是不是坐上过比更高级的车呢——虽然这些轿车最后都是会把她拉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做一些相同的事情。

  大胖子还真够执着的,我们把车开到了三里屯,兜了一圈后发现了几个金发碧眼的女人,大胖子停了车,洋货的中文虽然蹩脚但还能达意,但是价格要比国产的高一些,大胖子和他们聊了一些,不过我能看出洋妞的眼里明显流露着对东方人的鄙视,也许在她们看来我们的型号根本不够她们的尺寸,我们进入之后纯粹是去旅游而不是开发,我打开后车窗,一个短发的波斯猫问我要不要,我用英文和她聊天,他的口音里泛着俄罗斯人的卷音,她穿得不多,腿很长,屁股也很圆,身材没得说,只是离近了的时候我闻件了西方人身上特有的臭味,而且洋妞都是“只可远观,不可近亵玩”的,因为他们的皮肤没有东方人看上去那么细腻,本来很白,离近了才发现毛孔很大,连腮帮子上都有汗毛。

  大胖子那边也没有谈拢,于是我们又开始游荡,大胖子点了支烟递给我说,洋妞还真傲气,估计这几个俄罗斯都是来咱们中国淘金的。没办法谁让他们丫穷呢,要是有一天日本人也穷了,我就天天来这里买日本的女人,我这也是抗日吧——让他们把南京的债还了。

  这怎么能叫“还”了呢?你丫上了就得给钱啊。我提醒大胖子,大胖子说也对——那我不给钱她们就不算卖了吧?这就叫“活B该着”。

  “喂。”我推推坐在我前面的女孩子,“如果我们一会儿不给你钱你会怎么办?”

  女孩子没正面回答,她只是说:“我们也是挣血汗钱的。”这一句话把我后面要说的东西全都堵了回去,她说的没错,号天使》里说得也对,这些姑娘都是在用身体和青春换取金钱,大学里的经济课上关于价值和价格的关系在她们的身上也一样有着波动,不过调节的因素不仅仅是时常也许还有他们的年龄。

  这一行并不能干一辈子,所以我们今天在车上看见的很多女人的脸上都挂着很重的妆,如果真的老了,那么这碗饭就吃不下去了,以前我在歌厅暗访那些嗑药的人时遇见过一位这条路走到尽头的女人,她后来做了妈咪,有点演而优则导的意思,也许是有过这样的生活吧,她的尺度很宽,很多手下的姑娘因为她揩油少而愿意在她的场子里走台,我去的那天赶上母亲节,几个小姐还特意买了束黄玫瑰给她,我说他们是不是得罪你了,黄玫瑰不是道歉的意思么?

  那位妈咪捧起花的时候,样子和少女差不多,其实她也就四十岁出头,她笑着对我说,黄玫瑰还有一个含义,就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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