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断指交易
几日过后,徐彦象放出的信鸽已经回到了沈欣梅身边,沈欣梅打开纸条,上面写着“董华终杀哥舒渣汗,关刑部狱,告知燕厥。”
沈欣梅看着,显然,这不是董华终写的,看来徐彦象已经抓捕了董华终,而且将这条线化为己有。
看罢,沈欣梅笑了,看来自己的这位徐公子,还是个有头脑的人。
“你笑什么?”钱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沈欣梅身后,不过沈欣梅也习惯了。
沈欣梅回过头来得意地说到:“董华终那老贼杀了哥舒渣汗,自己被大忞官差抓了,你说我该不该高兴?”
“没有他,你是不是要回到燕厥?”
“你放心,我惜命,哥舒渣汗都死了,我回了燕厥你觉得哥舒劼会放过我吗?”
钱六好像很迷茫,主动问沈欣梅:“董大人应该是活不了了,那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去找郭军师了,燕厥大忞都回不去,你说我能去哪里?”
钱六默不作声,只是默默地跟着沈欣梅。
快到了薛延陀德的营帐口,沈欣梅突然俏皮地回头问钱六,“你为什么跟着我啊,我遇到危险你会救我吗?”
钱六好像在心里准备了这个答案很久,使劲点点头。
沈欣梅转过头边走便说道:“那我进去之后,一有动静你就进来,但是不能再杀人哦!”
沈欣梅进了营帐内,薛延陀德啃着大骨头撇了一眼沈欣梅装作没看见,沈欣梅笑着坐在了薛延陀德对面,说到:
“薛延陀吐屯,前几日和西韩联合进攻陇隅边境,收获如何啊?”
薛延陀德嚼着嘴里的肉,轻“哼”了一声,不看沈欣梅一眼。
沈欣梅继续说到:“薛延陀吐屯,我是来和你做笔交易的,我有一条消息,你应该很喜欢。”
“你是西韩派来的,这交易,恐怕对我不利吧!”薛延陀德自顾自地吃肉,漫不经心地说到。
“薛延陀吐屯这是哪里话,既然是交易,我有我想要的,你能够得到你想要的,怎么会对你不利呢?”
“那要看你的消息是什么?”
沈欣梅笑着说道:“燕厥大汗之子,哥舒渣汗,在大忞已经被董华终杀了!”
薛延陀德立马吐掉嘴里的肉,拿起桌子上用来剔肉的刀,顶住沈欣梅的脖子,而沈欣梅同时也将桌子上的碗高高举起,想要在地上摔破,两人四目相对互不相让。
薛延陀德瞪着眼睛对沈欣梅说到:“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或许会决定着燕厥和西韩的生死?”
沈欣梅的脖子已经被匕首刺破,一滴血渗了出来,顺着匕首往下滑。
沈欣梅咽了一口唾沫说到:“薛延陀吐屯,你要知道,我一死,手里的碗就会掉下来,我说句实话,以钱六的实力,你不会活着走出这顶帐篷。”
说完,沈欣梅慢慢地一手放下手中的碗,一手轻轻地将匕首推开,薛延陀德并没有拒绝沈欣梅的举动。
薛延陀德盯着沈欣梅,慢悠悠地坐下,说道:“沈姑娘请继续!”
沈欣梅说道:“董华终已被大忞抓捕,据我所知,董华终和郭彬关系并不好,我又为董华终做事,这件事情早晚会被揭发,那时候就只剩下我成了整件事情的替罪羊,你觉得郭彬会放过我?”
“你说的这些,我不感兴趣。”
“薛延陀吐屯请别着急,你们前几日与西韩联合侵犯陇隅边境,整整十八万兵马居然在大忞那没讨到一点好处,如果我猜得没错,是你们和魏东群各有所图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想听你在这里费这些话。”
“吐屯图的,应该是和西韩拉小差距吧,或者,超过西韩,只有这样,才能在侵占大忞之后,保证西韩不会过河拆桥,进攻燕厥进而一统天下。”
薛延陀德听到这,手慢慢地捏住了匕首:“像你这样的人留在我薛延陀德身边,我很不放心!”
沈欣梅却笑了,“本姑娘只为谋条生路,如果你能护我周全,不在西韩面前说是我告诉了你董华终杀了哥舒渣汗,我答应你随时向你传递郭彬给我的消息。”
薛延陀德听完,嘴角微微上扬,阴险地说:“沈姑娘,我燕厥堂堂大汗之子被你主人所杀,我不对你做点什么,你觉得有人信吗?”
沈欣梅立马变得紧张起来,一时想不出薛延陀德将会干什么龌龊之事,下意识的想拿起碗摔碎叫钱六进来,可是手刚碰到碗,薛延陀德手里的匕首便落下,剁掉了沈欣梅的左手小拇指。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沈欣梅面无血色,痛叫了一声,钱六闻声急忙进门,看见坐在对面的薛延陀德恶心的笑脸,钱六抽刀便向薛延陀德砍去。
沈欣梅大喊一声:“住手!”
幸好这一声及时,钱六的刀停在了薛延陀德的脑门上,可薛延陀德全称盯着沈欣梅在恶心的笑着,一点也未曾躲闪钱六的刀,眼睛都没眨一下。
“那就请沈姑娘给西韩传几句话,让他们在我围住他之前,最好能够逃走。”薛延陀德笑着说的。
沈欣梅瞪了一眼薛延陀德,抱着手,娄着腰,被钱六搀扶着出了营帐。
刚走还没几步,就听见了薛延陀德军帐门口传出来的号声,薛延陀德马上就要议事了。
钱六问沈欣梅:“当时杀他,很容易,为什么不让我杀他?”
沈欣梅却笑着说道:“你不是之前一直听董华终的话吗,今天为什么听我的话?”
钱六也纳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听沈欣梅的话,看着呆头呆脑的钱六,沈欣梅说道:“因为这一根手指头,换了我的一条命!”
钱六似懂非懂
沈欣梅接着说道:“你去找些金创药,我先回帐篷,等我们摸清楚燕厥接下来要干什么,就回西韩。”
钱六不敢耽误,听到沈欣梅的话就像听到命令一样,转头就走,留下沈欣梅在天寒地冻里娄着腰向帐篷跑去。
不一会儿,钱六进了帐篷,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包金创药,递给了沈欣梅,左顾右盼了一下,又扭扭捏捏地掏出一块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羊皮,对沈欣梅说道:“天太冷了,冻着伤口会流脓。”
沈欣梅看着突然关心起人来的钱六,笑着接过了羊皮,问道:“我手都受伤了,你是想让我自己缝一个手套?”
钱六红着脸说到:“羊皮大一点,不用缝,包起来就好。”
沈欣梅被钱六的一句话好像整的有点尴尬,边给伤口上药边问道:“在你心里,你更喜欢你的哪一个义父?”
“都喜欢,他们都对我很好。”
“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想过要交一个朋友?”
“想过,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去交。”
沈欣梅抬起头,对着钱六说到:“朋友之间没有欺骗、没有伤害、没有利用。”
“那我们算朋友吗?”钱六言语之间,透着一丝渴望。
“我和你不一样,我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你做什么,都是为了你的义父给的命令。”
钱六默不作声,思考着,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沈欣梅又问:“你最近好像很喜欢看星星,你喜欢星星吗?”
“喜欢,他们很自由。”
“每一个星星周围,都有很多星星,他们互相都是最好的朋友。”沈欣梅举着用羊皮包扎好的手笑着说到:“谢谢你!”
钱六好像还没学会怎么回答别人的谢意,呆呆地回了一句“哦!”
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马蹄声四起,士兵大喊着“报仇!报仇!报仇!”
沈欣梅揪起一角帐篷帘子,看着外面正在集结,所有的军帐都已经开始拆除。这不是要打仗了,这是要迁营了。
沈欣梅跑出去,拉住一名士兵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可那位士兵看见沈欣梅好像很生气,举起手里的刀冲着沈欣梅示威了一下,撇了一眼钱六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薛延陀德骑着马走了过来,高傲地说到:“沈姑娘,你还不打算去西韩通个气吗?我们准备向北后撤,再向西进军,把西韩围在萧章佑和我们之间。
消息已经传去大汗那里了,只要大汗下达进攻的命令,魏东群的军队,可就遭殃了呀,就看到时候,萧章佑会不会也来分一杯羹,那时候,你可要快点跑哦!”
薛延陀德说完,狠狠在马屁股上打了一鞭子,扬长而去。
沈欣梅立刻转头对钱六说:“得快些离开了,你去帐篷里收拾一下,我去收拾鸽舍。”
趁着钱六收拾屋子的时候,沈欣梅立刻跑去鸽舍,蘸着从手上渗出来的血,在一块布上写下“事成,燕厥撤军围西韩。”然后匆匆忙忙放出了信鸽。
沈欣梅看着鸽子飞出了燕厥营地,才收拾好鸽舍,等着钱六驾车过来。
可钱六眼尖,一眼看出来鸽子少了一只,问道:“怎么少了一只信鸽?”
沈欣梅支支吾吾说到:“刚才不小心放跑了一只。”
钱六听完,倒也没起什么疑心,看着沈欣梅上了马车,便驾车前往西韩魏东群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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