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基因病】能量
房间里，何成的头颅在空中触电般的抽搐，他挣扎几番，再度被电死了。
一些能量体从他身上渗出，汇聚成了阴沉沉的圆球状物体，待在头颅正下方的地面上。
这些能量体渗出干净后，何成因为变异而狰狞发绿的头颅恢复了正常，他在最后的几秒钟，回光返照般的恢复了清醒。
这是怎么了？他为什么做出那么可怕的事？
何成惊恐的望着自己的触手，流下了痛苦的眼泪，他想起来了，是那个东西一直在蛊惑他！
是那个东西一直在他脑子里说话，何成羞愧的用触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不敢看面前的岁穗。
“小穗……对不起，叔叔对不起你们。”
何成这次真的死了，他的左眼自动脱离，掉在地上，扎破地板成了一株小小的植株。
岁穗捡起了能量体，能量体一只手可以托住，在流动的黑色中，岁穗看见最里面同样有一双诡异的眼睛，这东西也是活的。
能量体雀跃的想要往岁穗身体里钻，岁穗立刻甩开它，它宛如果冻，可笑的黏在了地上。
在刚才的一瞬间，岁穗听见它在说话，它的声音是在脑子里直接响起的，因为这东西根本没有嘴。
它怯生生的说：“接受我吧，北海市危险那么多，和我在一起，就再也不会有植物攻击你了……”
岁穗将能量体锁在柜子里，并吩咐晒完太阳的弯刀看守它，能量体显而易见是能寄生人的，但它能寄生一把铁做的刀吗？
岁穗的直觉告诉她，能量体身上有她渴望了解的真相，暂时可以留着。
……
弯刀还是很好使的，就是不知道弯刀对她的观感怎么样了。
在岁穗的指使下，弯刀迫于无奈，颤巍巍的长出了嘴，一口把能量体关进了体内。弯刀被撑的像个孕妇，艰难的躺在柜子里。
何成遗留的那棵植株看起来依然可怕，岁穗犹豫再三，还是把它拔下来了。
在岁穗的记忆里，何成是个不错的叔叔，早几年的时候一直以两个孩子都进入了学院为傲。
后来岁穗遭遇意外，在导师的劝说下休学，成了家里的负担，何成就再也不提那些话，劝说她做个普通文职也不错。
何成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通不过的一个，死亡的原因只是不走运。
十几分钟后，居民区的部分居民被安排撤离了，一共82户。曹妈妈和何达愿坐上了安置她们的大巴，精神恍惚的离开了居民区。
撤离的时候五楼下来一个大妈，手里拎着买菜的手提袋，又怕又好奇的往里面看了一眼。
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清理墙面的岁穗。
大妈比看见墙上耷拉的何成头颅还惊恐，“那孩子怎么不坐轮椅了？”
因为怕岁穗被排挤，曹妈妈一直是以女儿在训练中受伤，腿部难以行走才休学的来敷衍这些邻居，所以她们看岁穗的时候都很怜悯。
大妈的丈夫加入了物业群，消息更加灵通，低声说：“老何变异了要吃人，幸好她女儿把他打死了，不然咱们不是要危险？”
大妈感叹道：“要不说，还是年轻人行啊。”
当晚，安置众人的新小区里开始沸沸扬扬的流传岁穗身上的‘医学奇迹’。
……
清理部三人组终于上来了，看见满墙的根茎后，雀斑女人丁铃首当其冲，抄起工具清理起墙面。
‘狮子’石和煦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拧着眉头把头颅的根茎从插口里拽出来，装进一个黑色的手提箱里。
他看看地板上破碎的痕迹，显得很疑惑，蹲下来检查了一番。“这是什么，是种子吗？”
为首的蓝黎昕单指推推眼镜，看向岁穗，不动声色的询问：“岁小姐，它是你杀的，你能和我们描述具体过程吗？”
岁穗意识到他想问的是那个植株，岁穗不知道那个东西有什么用，但已经被她拔掉了……她索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把大致经过描述了一遍。
岁穗还说：“你们的效率太慢了，从我打电话过去，都快一个小时二十分钟了，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丁铃耳朵一动，提起工具箱，扒着窗户翻到窗外：“外面还有不少脏东西，你们继续聊。”
涉及到这个问题，蓝黎昕的声音也不禁低了下来，“路上遇到了突发事件，咳咳，来晚了。”
刚说完，石和煦就紧张的对着岁穗祈求道：“请不要投诉我们，我们的业绩已经的垫底的了，我可以把我养的猫给你吸！”
石和煦几步迈过来，划开光脑把他家大橘的照片给岁穗看，岁穗并不是很有兴趣，但依然赏脸扫了几眼。
石和煦眼巴巴的，“它已经6岁了，一顿要吃三碗猫粮，要是你喜欢我可以把它送过来几天……这样我没发工资前的猫粮也有着落了。”
岁穗无法保持淡定，这个石和煦看起来比她还穷，但她更加没有闲钱喂猫！
她咬着牙，“我不要，我对猫毛过敏。”
以‘蓝大’蓝黎昕为首的四人小分队，很明显是一个业绩不尽人意，善于摸鱼划水的队伍。
因为岁穗谴责他们来的不及时，三人都或多或少的感到尴尬，刚才的话题也继续不下去了。将何成的身体也装进车里，三人就开始检查周围是否有残留的危险源。
很多危险源并不会立刻被发现，按照规定，像这样的民众聚集的地方，至少需要观察半个月才可以再次入住。
蓝黎昕礼貌的说：“我刚才录入系统的时候，看见你只比我晚两届，所以你应该是两个月后毕业吧？”
岁穗心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是两个月后毕业……但她要转系，说不定会要重新上一两年呢。
蓝黎昕没有察觉岁穗的异样，反而更加积极的问道：“那你有意向的工作了吗？”
“还没有。”
闻言，重整旗鼓的石和煦也走了过来，和蓝黎昕一左一右的站在岁穗旁边。
石和煦热情的说：“现在毕业的学生百分之八十都会分回清理部，留校的越来越少啦！你想到清理部看看不，我们待遇是很棒的哦。”
清理部算是一个闲人免进的地方，岁穗也产生了好奇，秉持抓住机会的念头，答应了石和煦的邀请。
把异化的何成身体放进了后备箱，清理大楼的丁玲也忙活完了，敏捷的顺着管道爬了下来。
看见岁穗也坐上了车，丁玲压低了声音问问：“蓝大又开始拉人了？”
石和煦额了声，同样小声的说：“你也知道魏小佳已经递交辞职信了，到时候剩下我们三个也太忙了，能骗一个就骗一个进来。”
丁玲若无其事的坐进驾驶座，带着队员们，前往北海市的清理部。
丁玲是这里最年长的，总是下意识的包揽驾驶车辆的活。
……
车上，几瓶矿泉水摇摇晃晃，还有瓜子和一些小零食。
石和煦的屁股底下压着一条毛毯，他和岁穗解释，这是偶尔出夜班的时候，一个人开车，另一个人就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会。
石和煦把小零食捧过来招待岁穗：“你吃梅子吗？我去的太晚了，没抢到巧克力。我早说了应该多给我们配巧克力和咖啡。”
岁穗的银发显然很吸引石和煦，他呆呆的盯着，还想要问岁穗是在哪个发廊做的，被蓝黎昕给制止了。
岁穗瞥了眼石和煦充满破洞的衬衫，怜悯的说：“你总那么穷吗？”
想不到在2060年，一个有工作的人，还会穿不起体面的衣物。
石和煦脸红了，慌张的拢紧制服，“也不是这样了，只是我花钱的地方比较多……我的哥哥肌肉萎缩，治疗太昂贵了。”
“普通人真确实看不起病。”岁穗深有同感，顺便查询了一下光脑，见昨天的三千元已经到账，心一下踏实起来不少。
石和煦笑了笑：“你也这样觉得？我每天都盼着政府出面改改医院收费制度。”
……
丁玲将车拐进一条小巷，远远的就看见清理部的大门敞开，楼层高耸入云，周围呈环形散布着几个警卫亭。
蓝黎昕和丁玲抬着何成的身体去交接任务，这是岁穗见何成的最后一次。
下次再见到，是以令岁穗难以忍受的形态。
岁穗的思绪发散，被石和煦拉了一把，他带着岁穗上了四楼，最后一间办公室带茶水间，是他们队伍的活动范围。
前面的两间办公室属于其他小队，或多或少坐着几个身穿制服的队员正在里面等待任务。
石和煦羡慕的指着一个长相阴冷的同事，低声说：“他们上半年评级评了a，业绩可好了，光是奖金就顶我一个月的工资。”
岁穗不经意间看见其中一间办公室门上贴着b组二分队，并且罗列出了人员名字。
第二排是：副队长王启。
岁穗蜷起了手指，视线扫过去，办公室内的果然就是那天晚上在公厕看见的熟人，其中并没有王启，大概是还在养伤。
蓝黎昕交接好了任务，从电梯返回，远远的就说：“我申请过了，可以去顶楼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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