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基因病】赴约
深夜，岁穗陷入了漫长的梦境，她梦见在一片鲜红里，到处都是肉墙，和突起的筋脉。
一团难以形容的巨大软肉，触角宛如章鱼，袋子一样耷拉着嘴。
见岁穗靠近，软肉的触角舞动，布成一张网，铺天盖地的罩下来。
但这是在岁穗的梦里，她不会被困住，岁穗斩断碍事的肉墙，出乎意料的看见外面的商场，来往的行人。
对面的店铺是美甲店，被肉墙挡住的地方摆着两个穿着时髦衣物的假人模特。
下一刻，岁穗惊醒了，回到现实里，远远的听见楼下打火机的声音，和某种熟悉的味道。
这种味道非要形容，就是肉香，独特的肉香。
类似人们的体香，岁穗闻到的，是更加直接的，这个人的血肉里蕴含的独特香味。
岁穗在脑子里将味道和记忆里的王启对上，上次见到王启的时候，她还没有辨认味道的能力，更加无法在五楼听见楼下如此细小的响声。
岁穗觉得自己逐渐在觉醒，这可能和刚才的梦境有关，和身体里的基因病有关。
打开窗户，果然看见了王启和他的几个队员，天色蒙蒙亮，王启等人刚查完了小区，正要无功而返。
王启看见了她，岁穗也在看他。
王启这个人，岁穗起先是不怎么关注的，在记忆里他比较排挤大哥何星剑，但岁穗对何星剑感情稀薄，除了撞见何星剑被诬蔑那天，就没有再为他出过头。
但王启……显然对岁穗很有恶意，岁穗听见他低声说：“废物妹妹，也算是半个变异人吧，要不把她带走，弄死了报上去？”
队友吓了一跳，低吼：“你疯了吧，王启，你他妈真应该去做心理检测。”
队友：“何星剑的妹妹只是有基因缺陷，这他妈是学院盖章的，你别老揪着不放行不？”
岁穗冷眼看着，心底冒出火苗，王启为什么那么烦呢？为什么就那么招人烦呢？简直让她不想忍耐。
岁穗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她还一直受着穿越前的约束，她可以直接解决掉王启的，解决不了问题，可以解决提出问题的人。
意识到这个，岁穗快步下了楼，在王启离开之前，叫住了他。
岁穗勾起嘴角，淡淡的说：“你对我可能有误解，我想和你解释一下，今天太晚了，下次我要到哪里找你？”
王启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岁穗还敢下来和他说话，正常来说，她不是应该怕的躲起来吗？
王启想到一个可能，在纸上写下了恒新宾馆，递给岁穗，“你真想找我的话，晚上来这里，我等着你。”
岁穗瞥了一眼：“只有你一个人吗？”
王启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暧昧的笑笑，缓和了语气，“当然，就我们俩，晚上八点。”
岁穗记住了地址，也愉快的笑起来，只有王启一个人最好，毕竟她还不想做通缉犯。
王启转身离开，不远处的队友皱着眉头看着他，回到车上才问：“你们刚才在说什么？你又笑什么呢？”
王启阴恻恻的笑笑，他不打算告诉队友他即将有一场艳遇了。
如果抛掉岁穗是半个变异人的话，她还是很符合王启的审美的，高挑，面容精致，举动娴雅，有点冷美人的调调。
头好疼……王启愤恨的砸了砸脑袋，不顾队友越发惊悚的目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越来越容易疲惫了。
……
考虑到八点街道上还有不少人，岁穗将黑衣装进包里，背在身上，换了一件纯白短袖离开了家门。
走到小区门口，又看见姜老师在散步，一只橘色的小猫围在他腿边猫猫叫。
岁穗和姜老师打了声招呼，姜老师感叹：“晚上还出去啊。”
岁穗笑着回应：“因为要转系的问题，提前自习功课，得去买几本教科书看。”
姜老师：“真辛苦啊，年轻人精力好，像我这个年纪，晚上十点前不睡，第二天都不知道能不能起来了。”
姜老师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转而开始为自己逝去的青春自艾自怜起来。
橘色小猫转而缠着岁穗猫猫叫，岁穗摸了两把，满意的说：“等我回来给你带鱼罐头。”
恒新宾馆，时间已经到了八点二十分。
王启独自一人坐在车里，焦躁不安，有点怀疑是不是被耍了。他把后座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拎出何成的头颅，和自己拍成各种角度的照片。
最后，王启把何成的头颅放在地上，脚踩在上面，才拍出了最满意的一张。
他犹豫要不要把这张发给何星剑，何星剑应该已经知道他的变异爹死了吧？他收到以后是什么表情，会恨死了吧，哈哈。
就在这时候，王启接到了队友的电话，队友在那头大吼：“王启，你是不是把受害者的一部分遗体拿走了？”
王启的兴趣一下子消退，他只是拿出来了一会，这就被发现了。
“王启，我认真的告诉你，请你马上把遗体送回来，另外回来接受心理检测，不然我会往上汇报你疑似失常。”
王启遗憾，哑着嗓子说：“哈，知道了，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
他挂掉电话，想着等不到岁穗了，往路口看了一眼便准备发动车子。
这一眼，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王启的瞳孔震动，那是……那是前几天用一把诡异的刀，砍伤他的人。
‘他’脚步很快，是冲着王启来的。
王启开着车跑了出去，心剧烈的跳动，后视镜里一片黑暗。没等王启走进光亮里，几条血色触手从地里翻涌而出，高高的掀翻了车子。
王启从几乎成为废铁的车里爬出来，至此再没有一丝反抗的欲望，踉踉跄跄的往外跑。
‘他’比上次还要强很多，王启上次无法对抗‘他’，这次更加不行。
‘他’到底是谁呢？到底要使用多少含量的异能药剂，才能有这样的力量？
王启拨打了队友的电话，歇斯底里：“救我，有人想要杀了我。”
砰砰——
两颗子弹打中了王启的后背，但因为他的金属特性，子弹被进入要害前就被王启驱使着停了下来。
……
岁穗从恒新宾馆一直追到大厦，期间试图再召唤一次触手，但脑子里的抽痛提醒她已经透支了。
偶尔有路人被王启逃窜的样子吓到，很快就会报警，但不要紧，只要岁穗在十分钟内解决掉王启，就能够从容离开。
王启逃跑的方向居然是楼顶，岁穗诧异不已，所以等追去楼顶后，王启还能往哪跑？
大厦顶，王启苍白的脸上浮现恐惧，满是血污的手试图阻止岁穗接近，“我根本不认识你，哪里得罪你了，我给你下跪行不行？”
岁穗不言不语，这时候出现几声刺耳的鸟叫，原来是不知道何时飞来了几只乌鸦，高高的在王启头顶盘旋。
王启一步步后退，身子倾斜，看似是被逼迫，其实主动的从大厦顶栽倒下来。
岁穗改变没来得及动手，沉思的看着王启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变成一个小黑点，砸在了地面上。
紧接着，本应该死的彻彻底底的王启蠕动了几下，挣扎着爬了起来，向远方跑去。
岁穗：“……”
金属异能药剂所提升的生命力，名不虚传。
而岁穗如果原路返回，乘坐电梯下去的话，王启肯定跑的影子都没了。这次解决不掉他，他就会有了警惕心。
岁穗纵身一跃，高空下坠时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利。
她手里的弯刀变形出爪子的形状，深深的扣在大厦表面，随着下落蜿蜒出深深的痕迹，减缓了岁穗即将受到的冲击。
掉下来，断了三根肋骨，身体差点再度摔成肉泥，但也可能是有了成为肉泥的经验，这次耐受力更强了。
岁穗的视线紧锁王启，再度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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