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基因病】两路
岁穗喂完了猫，王五一也讲完了。
岁穗：“所以，大家是都被拉进梦里是吗？”
王五一连连点头，身高一米六二的他，明明只比岁穗矮上一些，却由于莫名的压制，他需要仰着脸才能和这位女性公职人员正常对话。
王五一道：“如果他今晚也找我们的话，我们就不得不成为信徒了！他一定还会指使我们做危害社会的事。”
岁穗若有所思，“请和我一起回部里，对你的情况做个分析。”
从小区到清理部，步行大约要二十分钟，岁穗偶尔步行，大多数时间顾忌病体而打出租车。
车上，王五一紧张的深呼吸，厚厚镜片下的眼睛射出两道期待的光芒，“同志，你们会保护我的对吧？”
岁穗微笑起来，“当然会了，请放心。”
一看就是特别靠谱的人……王五一身子往后靠，感激的笑了。
到达清理部，岁穗带着尾巴王五一上了楼，发现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正在治疗室里擦桌子，岁穗稍微辨认，认出了这是其中一个实习生。
比较有特征的是，这个实习生是个小平头，脸上带着殷勤的笑。
小平头看了眼岁穗，笑意顿时没了，拿着抹布默默离开。
岁穗找到月胧时，她正在观看网上流传的视频，此时一个跳楼死亡视频正挂在热搜榜单上。
视频只有短短的半分钟，正在路人拍摄的赵成功坠楼过程。
即使很快被网警删除，视频的浏览量还是达到了几十万。
岁穗忽然意识到：“如果看见他坠楼的人就会被拉进梦里，今晚岂不是会有无数网友遭殃了？”
月胧面色凝重，拢在耳后的黑发显得有些凌乱，“我还是不懂所谓的魔神是什么，听上去它也是活的，除了污染源外，竟然还有活着的东西。”
王五一急匆匆的插话：“你们要怎么保护我，我已经有点困了。”
月胧，“等晚上，我们给你注射一些药物，在药物的作用下你就不会做梦了。”
听上去像是物理层面的技术，岁穗在心里为王五一点了根蜡，她不认为这个会有用。
但王五一很好的被安抚到了，几乎感激涕零，“我可以现在就用吗，我怕我打瞌睡……昨天在梦里听了一夜，实在是太累了。”
月胧让他去楼下找人，王五一离开，治疗室里只剩下岁穗和她。
与王五一选择相同的市民着实不少，短短一上午，就有二十多个市民来到了清理部，举报了赵成功的□□。
岁穗从没见到过的一位领导者发布下任务，以一线人员组成的a组前去玫瑰花园，阻止□□徒为污染源寻找宿主。
另一部分，以文职人员为主体的b组，观看流传视频，进入梦境保护无辜市民，必要的时候，探寻‘神魔’的来源。
月胧的状态有些奇怪，她点开视频，低声说：“一直以来我们都是在对抗变异人，从来没有出现过有组织的邪异力量，岁岁，我有点害怕。”
月胧在怕未知，她原本已经接受了危机四伏的世界，在适应良好的时候，世界再一次向众人揭开了面纱一角。
是她不会喜欢的真面目。
岁穗在名单上翻阅，在末尾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知道月胧一定是把她天生异能的事情提交上去了。“我也要去。”
月胧杏仁般的眼睛注视着岁穗，幽幽的说：“岁岁，你和我一起，保护我，也不知道在梦里你的能力能不能用了。”
……
月胧的想法并没有实现，因为岁穗有点失眠了，她和月胧躺在治疗室的床上，室内有淡雅的香气。
月胧双手交叠放在小腹上，呼吸平稳悠长，在十分钟前就已经陷入了睡眠。
岁穗强迫自己入睡，却还是能听见小平头在外面扫地的细微声响，岁穗很疑惑，治疗室门口的地，需要一天扫三次吗？
终于等到小平头扫完了，岁穗耳边重新安静下来，她看看钟表，震惊的发现已经过去半个钟头了。
将绵羊数到第三百只，困意席卷上来，岁穗让自己往下沉，陷入了梦境。
再睁眼，是夜间的北海市，岁穗的外套在夜风里沙沙作响，街头巷尾行走着一些迷茫的人，这些都是刚进来的网友。
走进主道，□□信徒们在狂欢，在阴影里做着混乱的祷告，高举巴掌大的小雕像，喊叫着魔神。
一个信徒看见了岁穗，立刻走上来：“才进门的人，你有福了，我来告诉你我们伟大的魔神！”
岁穗打断他的传道，表情很是冷淡，“谢谢，下次吧，我现在有事。”
信徒怒容满面，凶恶的瞪着岁穗：“你竟然无视神魔，我刚刚把两个粗鲁的小孩从楼上扔下去，告诉你，在梦里死了就不会再醒来了！”
看来□□徒已经发展到杀人了。
岁穗胳膊肘抵着信徒，顺势把他推到了一边，正要走，信徒气的拿起棍子敲了上来。
棍子砰的敲在岁穗的肩膀上，岁穗的骨头都被砸痛了，她看也不看的往后拽去，拎住信徒的胳膊，保龄球一样送出去。
这个信徒是个中年人，领带都歪了，还在怒吼：“竟敢这样对我，没礼貌的野人，快来人，把这个野人也扔下楼去。”
旁边三三两两的信徒迟疑的向着岁穗走了过来，都是青壮年，还没等走近，岁穗脚边蔓延出血线，悄无声息的刺在他们的腿上。
鲜血克制的化成珠子，滚落下来。
信徒们疼的扑倒在地上，抱着腿眼泪直流。
先前的那位传教信徒又惊又怒的瞪着岁穗：“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有使者们的能力，你是不是异教徒！”
岁穗不打算和这群丧失战斗力的人纠缠，正要离开，刚抬起脚，写字楼上的屏幕忽然亮了，几乎照亮了半个夜幕。
岁穗凝目看过去，大屏幕上有两个人，一个是她在坠楼视频里看见过的赵成功，一个是老实憨厚的中年电工。
赵成功容光焕发，完全不是坠楼时青白的脸，他把位置让给中年电工，亢奋的声音响彻整个城市。
“这一位，是今天必须要表彰的！我希望所有市民都像他学习。”
“咳咳，李大海，你来和大家说说，你今天都干了什么。”
中年电工憨厚的脸在屏幕上极其显眼，他结结巴巴的说：“俺今天、俺今天把供电局的电路搞坏了，全市都停电了，老板说今天亏了几百万。”
赵成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麦克风，放在嘴边，浮夸的说：“李大海同志做出了如此厉害的事，我决定将梦境世界里的供电局都交给他管。”
赵成功拿出来一份聘请书，红色的聘请书倒映在两个人的脸上，赵成功递给中年电工：“往后也要努力为神魔工作哦。”
中年电工受宠若惊，瞧瞧打开看了看薪资，脸上的笑更加浓郁了。
“好、好的。”
可怕的梦境世界正在洗脑现实里的人，破坏了现实世界平衡。
中年电工王大海沉迷在一时的夸赞中，几乎忘记了返回现实世界后，他将要面临的牢狱之灾。
该怎么能让他记起来呢？
岁穗看了看身上的制服，眼神又落到国贸大楼顶端，在那个楼顶上，凭空建起了一个‘神像’。
是一团植物缠绕的不规则的物体，中间是血肉，在最显眼，城市最高的地方。
岁穗还看见那些□□徒们指着“神像”，狂热的正在向市民们传播自己的魔神。
人群中，再次入睡的小女孩桃桃指着高处的“神像”，天真的问道：“可祂在那么高，摔下来怎么办啊？会摔碎，很危险的。”
姜老师急忙捂住桃桃的嘴，他眼角的皱纹更多了，显然精神很差，以至于完全没注意到远处的岁穗。
信徒们敌视的瞪着桃桃，同时用十足笃定的语气说：“祂永远也不会掉下来，即使上面的只是祂的代表！谁也无法撼动祂。”
姜老师期盼这一夜快点过去，他和桃桃跟随在人群中，假装在听□□徒们的传道。
岁穗已经来到了国贸大楼，正要寻找入口时，惊讶的发现门都消失了，国贸大楼成了一个封闭的盒子。
岁穗绕着寻找了两遍，只好选择爬上去，她寻找了一个借力点，忧愁又要做体力活了，但这次她没准备好遮掩。
就在□□徒们随着进入凌晨更加亢奋时，一个黑色影子悄悄地爬上了大楼，极其细的血线蔓延在大楼上，让她爬楼的动作十分流畅。
渐渐地，有傻眼的□□徒停止了传道，“那是什么？”
因为距离太远，楼太高了，影子已经难以看清楚轮廓，□□徒们揉揉眼睛，想要得出是一只大鸟的结论。
这个自欺欺人的结论在岁穗即将靠近“神像”时被打破。
岁穗悬挂在大楼上，手臂已经略略发颤，岁穗用另外一只手抹了额头上的汗，思考起来，她好像有一点点恐高症。
岁穗仰着头，注视隔着十几米远的“神像”，祂用石料之类雕刻的身体好像活了过来，缠绕在一起的植物开始抽动。
植物缓慢的抽过来，大楼出现无法承受的咯吱声。
大屏幕上，赵成功的脸再一次出现了，他在屏幕里上蹿下跳，语气里惊恐难以压制：“异教徒，异教徒混进来了，快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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