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青花
“老头以为我是傻，竟用这种话哄骗我？”江风白他一眼。
天筑又看一眼洞外，再次说道：“你轻功不比我差，权当练剑，若有危险就退回来。”
江风心动，抽出汪徕腰间佩剑淡淡道：“我只试试，若是有危险，随时退回。”
天筑面露喜色：“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弦月当空，野狼涧明暗奇异，杂草枯木、怪石红土遍布。
随着一声轻响，江风持剑凌空而来，月光逆影当中颇有大侠风范。
他尚未落地，接连有狼扑空咬来，牙尖嘴利，十分骇人。
“嗷呜！”
群狼咆哮，越来越多的狼奔跑而来，一众山贼原已疲于应对，见江风疾驰而来，更是苦叫连篇。
江风借落地之势使出一方，其剑招绵密，月光下更是映衬寒光，一时劈死多条野狼，其余野狼也多是发出低沉呼呼声不敢上前。
“还不快走？”江风怒道。
一众山贼面面相觑，向着后方后方山壁退去，紧随其后的野狼都被江风几剑劈死。
随着山贼撤离，原本混乱不堪的野狼涧安静下来，静的可怕…
野狼将江风团团围住，一双双狼眼闪烁绿光，令人头皮发麻。
“不知道天筑老头说的对不对，姑且一试吧！”江风捏紧佩剑，向着狼群使出一方。
原本群狼凭着本能与之僵持，江风出手的同时它们也一拥而上，嚎叫声中，江风硬着头皮挥剑。
野狼涧再次混乱，越来越多的狼聚集过来，扑咬、撕扯、拖拽，就算江风使出一方，仍觉得疲于应对。
许多野狼被杀死，但更多的野狼冲上，血腥味传出，满地鲜血、满地狼尸。
不断的劈斩中，江风忽有所悟，既然惊蛰、瞬息、尽时能够真假共通，为什么一方不行？
“真不是真，假不是假，真既是假，假也是真。”
江风朝露般的眼眸中闪烁精芒，再次使出一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在真假的不断变化中，竟杀的狼群难以近身。
更加凶猛的狼嚎声传来，很快夜月中一匹硕大的野狼在山石上怒吼，其周身银毫正是…狼王！
群狼听到这声狼嚎竟奔走起来，群狼环绕，呼啸而来。
江风不停使出真假变化的一方，剑招绵密，体力消耗极大，偏偏狼群奔走，难以取得成效。
“这是想耗尽我的体力吗？”江风看向山石上的狼王。
奔走的狼群中时不时有野狼扑咬而来，江风一旦出剑，就会有野狼从其他方向攻来，再一拥而上。
“如此下去，我定力竭于此。”江风试着简化一方，每次出剑都快、准、狠，绝不多浪费一丝气力。
果然，随着一方简化，奔走中的野狼也难以抵挡，一剑一个，干净利落。
死去的野狼越来越多，狼群彻底暴怒了，那狼王也从山石上奔走而下，狼群暴起，聚而攻之。
江风面露狠厉，一连辟出数刀，但狼群暴怒，哪里还顾生死，源源不断扑来。
渐渐的江风有力竭之势，野狼死伤众多，却不见颓势，仍有更多的狼从其他山头赶来。
“看来是狼王在呼唤其他狼群，只能先杀它了！”江风如此想到，提着剑以半现瞬息而至，狠狠劈下。
那银毫狼王极为灵敏，居然轻易躲过此剑，以硕大身躯全力撞来。
“噗！”
江风先前受过伤，又被狼王一撞，张口吐血，直接被撞飞出去。
刚一落地，狼群一拥而上。
洞口处，天筑看向被狼群覆盖的江风深深皱眉，山上围看的山贼也都叹气，毕竟是一人之力，如何能与野狼涧的狼群相斗？
就在此时，伴随江风一声怒吼，剑光冲天而起，四周野狼全被逼退，江风狠狠看向那狼王，瞬息而去。
“轰！”
一剑、一拳，那狼王被轰飞出去。
狼王尚未落地，江风再次瞬息而今，凌空一脚踹出。
这是半现与一方的结合，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狼王痛苦哀嚎，群狼更加凶猛，纷纷围上，但是江风刚刚在生死一刻已经彻底领悟！
攻可在进一方，退可再守一方！
依旧是绵密的剑招，却招招精简，一把佩剑使得宛如白练，月光之下剑招变化至多，眼花缭乱。
“那是…青花！”天筑目露精芒，月光下江风四周似有淡淡青花飞舞，手起剑落之时，青花封喉。
“刺啦！”
随着鲜血喷薄，那狼王被江风一剑劈成两半，群狼无首，立刻夹着尾巴四处逃窜，短短时间野狼涧再也看不到一头野狼…
野狼涧遍地浪尸，江风浑身是血站在其中，像极一尊杀神。
“老夫说得出做得到，江风你可愿…”天筑大声喊道。
不等他话说完，江风立刻回答：“我只想带我两个朋友重回青谷寺，还请老头你不要再阻拦了。”
天筑一愣，虬龙寨虽是个土匪窝，但比起一般小门小派却一点不差，他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拒绝这样的大礼。
“好！”天筑心中有了打算，“既然如此，我差人送你们下山。”
山贼们迅速清理野狼涧，司徒悦等人也从山洞出来。
“还请老前辈以后不要再去包儿山找麻烦了。”江风抱拳道。
天筑被一个山贼背着，哈哈笑道：“那司徒家和汪家的两个小辈也要与我约定，不将今天之事说出去，否则我虬龙寨…”
“必定怎么样，就凭你也敢威胁我吗？”司徒悦毫不配合，“我江师兄实力强大，你信不信他灭了你虬龙寨？”
江风狠狠瞪她一眼，抱拳道：“她刁蛮任性惯了，老头你不要放在心上。”
“哼，日后定死在这张嘴上。”天筑满脸不悦，命山贼背着自己下山。
司徒悦不知闹什么脾气，气冲冲的走下山岩壁。
岩壁上只剩下汪徕和江风两人，汪徕难得冲江风一笑：“多谢江师兄出手相救，以前是汪徕太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海涵。”
“我看得出你很喜欢司徒悦，你再多用心，她一定…”
汪徕将江风的话打断：“我已对她心灰意冷，今日之事汪徕绝不会说出去，还请江师兄放心。”
说罢，他独自一人走下岩壁，影子被月色被拉的很远很远。
江风无奈摇头，司徒悦恐怕不知道，她失去了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回程未用轻功，一路无话，直到天色微亮，南山山道边司徒悦独自向枫华殿而去，汪徕则是走向青谷镇方向。
一众山贼仍跟着江风，他们要去包儿山将受伤的山贼以及赵泰接回。
鸡鸣破晓，旭日东升，包儿山隐于晨雾，草木间皆是露珠，空气清爽。
茅草屋中，天筑和赵泰大眼瞪小眼，实在两人鼻青脸肿的模样有些凄惨…
“师父…”赵泰哭丧着脸，“我脸上被打了两拳，手和腿都断了…”
“别提了，我被打了数掌，被踹了两脚，四肢还被拽脱臼了…”天筑脸色难看，为了老脸他没提踢裆的事…
陆陆续续受伤的山贼被带走，包儿山也恢复宁静。
临别之际，天筑对江风说道：“不论你是否愿意，虬龙寨的主人只有你一个。”
江风连忙摆手：“你是想把我骗过去，待你伤好之后再暗算我吧？”
天筑一笑，叹息道：“我已经老了，虬龙寨又没有能堪大任之人，分崩离析也只是时间问题…”
“你总不能让他们当一辈子山贼？”江风问道。
天筑避而不答，另找话题：“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江风一愣，他现在处境确实糟糕，羽潇、鹿余、李执法，三方人都在盯着他。
“纵使眼线众多，但我们仍看不清时势。”天筑淡淡道，“鹿余和羽潇都曾拉拢虬龙寨，一旦由此助力，他们争夺掌门之位便更有胜算。”
“拉拢虬龙寨？”江风瞪大眼睛，这也太疯狂了。
“可是虬龙寨并未站队，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天筑问道。
江风摇头。
“因为丹成子和左尘大师早有安排，掌门之位不出意外应当是那小家伙的。”
江风思索片刻后，反问：“是念风？”
天筑长叹一口气：“鹿余害怕此事成真，与司徒家勾结联系了其他门派。”
江风惊骇，鹿余暗中联系其他门派，难道是想强抢掌门之位？
“只可惜尚未打探清楚，眼线便暴露了，所以我们才要抓司徒悦问个明白。”
江风这才恍然大悟，难怪赵泰说司徒悦被抓青谷寺不会过问，原来青谷寺自身也想知道是哪一门派…
“老头，我对虬龙寨真的没兴趣，我也不想当山贼，一番好意心领了。”江风说道。
天筑招来一个山贼搀扶他，他再次笑道：“如今格局之乱，你还是小心谨慎为妙。”
江风也不送他，整洗一番，回到茅草屋中休息。
天筑离开包儿山，其目光也变得奇异起来，记名弟子弟子绝不可能传授青花舞。
“若真要传位给念风，恐怕早就传位了，一拖再拖意欲何为？”天筑越发想不明白其中缘由，只觉得事情绝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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