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往事不可追
翌日一早，君璟承和顾镜黎便到了宫门口。
二人下马车的时候，门口停了一辆小轿，和一匹马。
萧鹤川骑在了骏马上，眼神冷漠地望着金光璀璨的大地，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宋萧泽下了轿子，恭恭敬敬地喊道：“师兄。”
萧鹤川下了马，目不斜视，双手拢在袖子里面往宫门里面走。
文臣骑马上朝，简直嚣张的要死。
顾镜黎心道，萧鹤川此人，果然一如既往的叫人讨厌。
直到宋萧泽看到了顾镜黎和君璟承，喊了一声：“姐姐，姐夫。”
萧鹤川这才立定了身子，回眸看向二人。
他对君璟承抱着拳，头却扭向了另一边，他说：“见过瑞王，瑞王妃。”
显然对这个体弱多病的瑞王，他看不起。
这种态度，让顾镜黎想过去邦邦给他一拳头。
宋萧泽问道：“姐姐姐夫，你们为何入宫？”
顾镜黎还没有开口，萧鹤川便先说了话：“宋大人，要不要给你准备点儿茶水点心，慢慢聊？”
宋萧泽，脸色一红，微微咳嗽了一声：“姐姐，我先去当值。”
顾镜黎翻了个白眼，算了，看在萧鹤川带宋萧泽的份儿上，她就不和他计较！
萧鹤川自己却没了好语气，笑道：“人家在鹤州立了功，升从二品副都御史，宋大人，同是姐弟，差别怎么这么大，你还不努力些？”
“人家入宫，当然是喝茶赏花，哪儿像你，有做不完的差事，人要清楚自己的定位，才不会犯糊涂。”
宋萧泽不善言辞，顿时低头不语。
顾镜黎说：“猪大人一如既往的嘴巴不饶人，怎么，本王妃立功回来，没找萧大人喝茶，萧大人生气了？”
萧鹤川：“……”
萧鹤川嗤笑：“瑞王还真是心胸宽阔，能允许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
君璟承咳嗽着，柔弱地靠在了顾镜黎的肩膀上：“只要黎儿高兴就好。”
萧鹤川：“……”两神经病啊！
得不到言语上的便宜，萧鹤川冷哼了一声要走。
这时，另外一辆马车停在了皇宫门口，一人掀了帘子喊道：“萧大人，等一等。”
萧鹤川回眸一瞧，姜赫踩着马凳走了下来。
姜赫看到顾镜黎和君璟承的时候，面色白了一下，他抱拳喊道：“王爷王妃。”
姜丞相的夫人陆氏也踩着马凳下了马车，她望了一眼众人，最后，目光顿在了宋萧泽的身上。
宋萧泽也抬头与李氏对视，不过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他侧着头，礼貌地抱拳躬身。
但不喜展现的淋漓尽致。
春闱前，陆氏帮着姜智鸿欺负过宋萧泽。
陆氏淡淡收回了目光，睫毛挡住了眸子中的千思万绪。
她低头行礼：“拜见瑞王，瑞王妃。”
顾镜黎轻轻点了点头，没说话。
“丞相今日太早了，这太阳还未升到头顶，您怎么入宫了？”萧鹤川懒洋洋地说道。
姜赫又怎么会听不出来萧鹤川嘲讽他，他也不恼，说道：“太子妃嫁入宫中，半年之久，因思念家人，寝食难安，太子殿下恩典，让本官的夫人入宫陪伴。”
萧鹤川这才扫了一眼陆氏，陆氏颔首，端庄斯文：“萧大人。”
萧鹤川突然定了一眼陆氏，又快速回头看了一眼宋萧泽。
宋萧泽被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
而顾镜黎和君璟承心脏差点没有跳出来。
萧鹤川聪明，敏锐，别叫他看出来！
萧鹤川抱拳，脸却冲着别处，说道：“诸位，在下赶着当值，不陪几位闲聊了，告辞。”
宋萧泽也抱拳躬身，转身和萧鹤川一起离去。
姜赫瞧了一眼君璟承：“瑞王往何处去？”
“庆和殿。”君璟承回答。
“哦，那下官倒是不同路，下官先行一步。”语罢，姜赫携着陆氏往宫中走。
宫门站了一个东宫的内官，迎着二人往东宫去。
顾镜黎松了手，对君璟承说：“你先去庆和殿，我去东宫看看。”
君璟承：“？”
“总要有人掩人耳目才行，你先去，我一会儿过来找你，绝不食言。”顾镜黎推了一下君璟承。
她又说道：“若是陛下问起，你就说去御书院看学生读书去了。”
君璟承：“……”
说好一起八卦，顾镜黎居然半路上抛弃他……
不过，他也没反驳，说道：“去吧。”
顾镜黎往御书院的方向去了。
此时，萧鹤川带着宋萧泽走到了宫道上，萧鹤川突然说道：“宋大人，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冒昧，但请你如实回答。”
宋萧泽：“？”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萧鹤川居然会说冒昧？
“是。”宋萧泽答。
萧鹤川问：“你的父母……”
那一瞬间，宋萧泽后背一僵，汗毛直立，蓦然想起了宋元震，他多次想要帮帮宋元震，想要带他走，可除了高中那日在官道上见过，就再也没见过了。
那次相逢，竟像是做的一场美梦！
萧鹤川难得心平气和地说：“你的过去，即便是深渊，你也要学会面对，深渊凝视你的同时，你也该凝视它，谁怕谁？”
宋萧泽抬眸瞧着萧鹤川狭长的眼睛和冰冷的脸颊，突然生出了莫大的勇气：“是，我父亲，死在了三年前的屠杀之中，母亲在我六岁的时候生了病，军医说，如果不送出去得到治疗会死，所以我们全家筹钱，将她送出去了。”
“所以，她还活着？”萧鹤川说。
宋萧泽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记得长相么？有画像么？”
宋萧泽摇了摇头，那时候，他年纪不大，又过去了十二年了，他连母亲是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宋萧泽狐疑：“大人为何问起这些。”
萧鹤川却不再与他说这个，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往事不可追，前程当似锦。”
宋萧泽：“？”
他都被搞糊涂了，方才萧鹤川还让他面对，现在又跟他说“往事不可追”怎么回事？
萧鹤川坏掉了？
与此同时，顾镜黎在御书院逛了一圈，听了朗朗书声，跟李太傅聊了几句之后，便往东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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