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七章 孩子还小
姜贵妃死死握住了自己的手，咬着唇瓣说不出来话。
诚惠帝捕捉到了重点：“什么用兰芷换儿子？”
顾镜黎说：“当然是杀了君兰芷，和赐子神作交易，让赐子神给她生儿子的药了。”
诚惠帝瞳孔微缩。
顾镜黎补了一句：“公主从瑞王府，骗走兰芷，殴打兰芷，掐她的脖子，捂她的口鼻，最后用匕首刺入了兰芷的心脏。”
顾镜黎每说一句话，诚惠帝就颤抖一分，从前，他以为君梦灵只是顽劣，现在才发现，他的这个女儿，如此残忍，惨无人道！
君梦灵脸色惨白，花容失色，她吓坏了，喊道：“儿臣没有，儿臣没杀兰芷，儿臣只是把她交给了赐子神！”
君梦灵打定主意，绝对不能承认，承认了，便是死路一条。
顾镜黎嘴角含着嘲讽的笑容，盯着她：“公主，马车上的血迹洗干净了么，杀人的匕首藏好了么？你的丫鬟封口了么？从前，她与你形影不离，今日怎么没看到人了？”
面对顾镜黎的逼问，君梦灵觉得头晕目眩，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喘不过来气，她用力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双眸直勾勾地盯着诚惠帝。
她说不出来话，否认不了，解释不了。
顾镜黎有理有据，而君梦灵却解释不了，是个人都知道真相了！
诚惠帝后退了半步：“你，你！畜生！”
君梦灵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地上，她跪在诚惠帝的面前，双手拽住了诚惠帝的袍子，喊道：“父皇，救救我，父皇救救我，不要杀我，哪怕把我贬为庶人，我出家，长伴青灯古佛，我也愿意啊，父皇！”
贵妃也扶着床，跪到了诚惠帝的面前：“陛下，梦灵还小，她知道错了！”
“这么小就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长大了还得了？岂不是要造反？”顾镜黎云淡风轻地开口。
“你！”姜贵妃一噎，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瞪着眼睛，看着顾镜黎。
小？
君梦灵都二十好几了，还小？这种人，到死都长不大！
为了君梦灵的性命，姜贵妃砰砰磕着头：“兰芷也已经救回来了，陛下，求您网开一面吧，陛下！”
顾镜黎冷笑：“兰芷是我救回来的，与你们有何干系？”
“可是，兰芷还活着，是事实！”姜贵妃紧紧握着拳头，替她的女儿争取一线生机。
可是，顾镜黎打算要她死的人，她就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可能性！
顾镜黎抬眸看着诚惠帝说道：“陛下，我把兰芷背出来的时候，兰芷跟我说，‘婶婶，兰芷好疼啊，让兰芷死好不好’。”
此话如利刃，一剑扎在了诚惠帝的心口上，他几乎可以想象，那个小小的孩子，被折磨的不成人样，她太疼了，疼的跟顾镜黎求死。
顾镜黎继续说道：“此案罪魁祸首，其中细节，臣会一字不落地，公告天下。”
顾镜黎给了诚惠帝两个选择。
要么，诚惠帝“大义灭亲”了结了君梦灵，保全他“明君”的称号。
要么，等着顾镜黎公告天下之后，引起读书人的不满，等到御史台上奏，等到百姓血书，再来处置君梦灵。但，到时候，诚惠帝的名声可就保不住了。
况且，都到这一步了，顾镜黎要杀了君梦灵，她有一百种方式！
诚惠帝从未想过，他登基之后，都是让别人做选择，现在居然被人逼迫着做选择！
他浑身无法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太子殿下！”有人惊呼了一声。
只见君宸轩面色苍白，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看到顾镜黎，差点哭了起来：“太傅，兰芷呢？”
“在瑞王府。”顾镜黎瞧了一眼走路一瘸一拐地君宸轩。
君宸轩盯着君梦灵，双眸赤红，问道：“父皇打算如何处理这个杀人凶手？”
姜贵妃猛地抬头看向了君宸轩：“太子殿下，这是您的亲姐姐！”
君宸轩眼神冷漠，透着凉意，一字一句地说道：“姐姐？在害孤的女儿时，她想过，那是她的亲侄女么？”
诚惠帝第一次在君宸轩的眼中看到这种冷漠与决绝，别说诚惠帝了，连君梦灵都愣愣地盯着君宸轩，她颤抖着唇，若是从前，她定会狡辩，一个爬床的丫鬟生的孩子，算的上她的侄女么？
可此刻，却完全说不出来话。
君宸轩冷声说道：“父皇，杀人偿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请父皇不要姑息此等杀人凶手！倘若父皇仍要包庇她，儿臣今夜，只能在此血溅三尺！”
语罢，君宸轩猛地抽出一把匕首，对准了心脏的位置。
“太子！”诚惠帝惊呼了一声，疯了，君宸轩也疯了！
顾镜黎眉峰微挑，君宸轩今日为了君兰芷豁出去了？
君宸轩说：“父皇，儿臣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连一个公道都讨不回来，枉为男人！”
“连女儿都保护不了，一个公道都讨不回来，枉为男人”！
这句话再次化作利刃，将诚惠帝的心脏刺的千疮百孔，好不容易调整好的情绪，在今夜再次崩塌。
他看了一眼君宸轩，好像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他自己一样。
君梦灵被君宸轩的决绝吓到了，她浑身颤抖，喉咙发紧，抓住了诚惠帝的衣摆：“父皇！父皇！”
诚惠帝一把扯回了自己的衣袍，指尖颤抖着指着君梦灵说道：“别叫朕，朕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诚惠帝深呼吸了一口气：“君梦灵心狠手辣，勾结朔日教，残害孩童，废除身份，贬为庶民，明日于东街市场，斩首示众！”
君梦灵眼前发黑，头晕耳鸣，她跌坐在了地上，捂着心口大口大口地喘着出气，斩首，斩首……
君梦灵双手抓住了头发，眼珠子不停转动，嘴巴里面发出痛苦而又绝望的呻吟，似临死前的挣扎一般：“啊……啊！母妃，救我……”
“父皇，姜丞相有言，女债母偿，姜贵妃教女无方，姜贵妃难逃其咎。”君宸轩高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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