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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夏明旭,你逾矩了


  ??安城,夕颜与夏夜白分道扬镳以后,再不需日夜兼程敢路。

  夕颜的身子底子虽好,毕竟怀有身孕,要顾忌着些,不过幸好,夏夜白前些日子因为心疼,没让她没日没夜的操劳,如果不然,任是身子再好,她吃得消,她肚子里边的那个却是吃不消的。

  皇城之中又没有什么要事,一路上,停停走走,选择的都是较为平稳的康庄大道,像是在游山玩水,景色虽好,可心里的那个人若是不在自己身边,再好的一切都是枉然。

  不过夕颜的坚毅是谁也无法否认的,离别愁,可为了肚中的孩子,脸上始终都带着笑容,每日箫剑给她准备的那些吃食,即便是勉强,也会吃上一些。

  不得不承认,大自然的魅力是无穷无尽的,置身其中,云卷云书,山野空旷,海浪翻滚,饶是心中再多的烦恼,也会忍不住敞开胸襟,将一切的烦恼忘怀。

  从安城到皇都,乘坐马车原本最多也只需要十天的时间,而夕颜一行人,愣是花了半个月。

  时间掐算的很准,回到王府的时候,刚好是用午膳的时间,夕颜坐在马车上,头有些晕晕的,香味四溢,顿时觉得恶心起来,慌忙用手捂住嘴巴,箫剑看了夕颜的肚子一眼,无奈的笑了笑,习惯性的将薄荷片塞到夕颜的口中。

  “小公子真是顽皮呢。”

  应该是个健康的小公子。

  “你怎么确定是小公子不是小小姐呢?”

  彩云看着夕颜的背影,朝着箫剑问道。

  “因为夫人很喜欢吃酸的,肚子尖尖,脉象平稳强健,不是男孩是什么?”

  他向来怜香惜玉,要是生个和夫人一样漂亮的女娃子,他怎么忍心下手,把人家带坏呢?

  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可如果是女孩,这要是风流,箫剑想到一个漂亮的女孩被众多男孩围住要求负责的壮观场面,不由打了个冷颤,实在太恐怖了。

  两人就男孩女孩的问题还想要继续展开争论,见夕颜已经进了王府,忙追了上去。

  “王妃。”

  “王妃回来了。”

  “王妃吉祥。”

  正在忙碌的下人们看到夕颜的身影,忙让开道,对着夕颜福了福身子,夕颜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了。

  夕颜回到翠竹居刚坐下,刚喝了杯茶,又给肩上的轩玉倒了杯茶,递到肩上,就看到箫剑和彩云走了进来。

  “夫人,你现在怀有身孕,又畏寒,这还是春天,怎么能喝这么冰的水呢?”

  箫剑看着夕颜跟前的杯子,又开始念叨。

  “口渴了。”

  夕颜仰头看了箫剑一眼,不想和他理论,她自认为口吃伶俐,可是谁让他遇上夏夜白这个克星呢,每次就在她和箫剑的争论中处于上风的时候,那厮都会特别无耻的来一句,那我飞鸽告诉公子好了。

  该死的家伙,谁知道他会和夏夜白说什么。

  小白,现在他应该已经到了云州的军营了吧,日夜赶路,应该消瘦许多了吧,现在的他,是忙着备战反击呢,还是一个人走在营帐中想着自己呢。

  “我去沏茶。”

  轩玉已经喝完了茶,在夕颜的脸上舔了舔,冷湿的水汽顿时浸满了夕颜的脸,他站在她的肩上,光彩琉璃的眼眸落在箫剑的身上,突出舌头,似乎是在对着他做鬼脸。

  “你这只该死的狐狸,居然把水弄在夫人的脸上。”

  箫剑掳起袖子,这只狐狸,以前公子在还能制住他,现在公子不在,他完全就是胆大包天了。

  “箫剑,你简直比老太太还要罗嗦,烦人不烦人啊。”

  夕颜捂着耳朵,恨不得用针线把那张嘴巴给缝起来。

  “公子吩咐我好好照顾你。”

  箫剑看着夕颜这个模样,不但没有半分闭嘴的觉悟,反而越发开心起来。

  得意啊,能把公子都吃的死死的夫人现在居然被他折腾成这个样子。

  这句话夕颜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看着那张脸,真的有种一巴掌挥过去的冲动。

  “喝完了吗?”

  夕颜烦躁,干脆不去理他,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肩上的轩玉:“还要吗?”

  “吱吱。”

  轩玉边叫边摇了摇头,夕颜笑着用左手拍了拍他的脸,放下杯子,抱着轩玉,走向了内室。

  “夫人,你还没用午膳呢?”

  夕颜伸了个懒腰,用手捂住打哈欠连连的嘴巴,脱下鞋,直接倒在床上:“我肚子不饿,倒是困得慌,先休息了。”

  箫剑见夕颜一脸倦怠,瞧了眼外边的日头:“那属下告退了。”

  孕妇嗜睡,他身为大夫,自然是清楚的。

  彩云刚好沏了茶进来,走到门口,刚好碰上出去的箫剑,箫剑接过她手中的茶水,指了指内室的夕颜,轻声道:“睡觉了。”

  彩云点了点头,指了指圆桌,箫剑挑了挑眉,将茶水放置到桌上。

  夕颜这一躺下便是好几个时辰,轩玉站在边上夕颜的身侧,看着她睡觉的模样,无波自魅的眼眸带上了几分满足和得意,轻轻的跃到夕颜跟前,轻轻掀开被子,整个狐身躺了下去。

  窗外红霞满天,十分刺目,屋内帷幔轻垂,夕颜不是被炫目的亮光刺醒的,帷幔轻垂,挡住那刺眼的绚红,她太饿了,对,就是被饿醒了,虽不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但在没怀孕之前,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

  睁开眼睛,同她睡在一起的轩玉也在同一时刻睁开了眼睛,纵身一跃跳了起来,咬住帷幔,将那低垂的流苏挂在金钩之上,转身,翘起尾巴,得意的瞧了夕颜。

  夕颜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脑袋,眸光如水,带着赞许之意落在他身上:“知道你乖巧懂事,一起吃饭。”

  她边说边掀开被子,将房间打量了遍,却依旧没发现彩云的身影,不由暗自奇怪,自和小白离开以后,这箫剑彩云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尤其是在睡醒了以后,总可以看到彩云已经准备好了各色美味的糕点在房里边等着她,今日是怎么回事?

  轩玉也觉得奇怪,在房间里边吱吱的叫了几声,却依然没有半点回应,他看着夕颜,有种想要冲出去找人的冲动。

  彩云的手艺一流,比之相思,有过之而不及,小玉和自己一样,回来都没吃东西,好不容易等到自己醒来,以为可以开吃了,哪想到没寻到人影,也难怪急的这样上蹿下跳。

  夕颜走到门口,刚叫了声:“彩云,箫剑。”

  便见彩云手上端着糕点走了进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夕颜,冰山一般的脸带上了点点的笑意,加快步子走到夕颜跟前:“夫人饿了吧。”

  刚走出去没多久的轩玉闻到香味,忙跟着跳了过来,停落在夕颜的肩上,一副馋嘴的模样。

  “刚刚去那哪里了?”

  夕颜这话刚问出口,便明显发觉了彩云的不对劲,脸上难得展露的笑容顷刻间化为了泡影,彩云哼了一声,明明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音调,她又是极少发出这样的声音,有些厚重,身上那股冰冷之气倾泻而出,空气中似乎飘荡着若有似无的杀气。

  “皇上来了。”

  她似是极为不情愿告诉夕颜这件事。

  “多久了?”

  夕颜抬眼,吃了口排骨面,别看只是一碗小小的面条,这其中可是耗费了彩云不少的心力。

  夕颜近来的胃口不是很好,尤其是闻到那些油腻味,就会呕吐不止,这排骨面,用着陈年的荷叶包裹着白骨,炖三个小时,排骨不若猪蹄,原本就不甚油腻,这样一炖,便只有荷叶的清香,这样做上来的苗条爽滑可口,韧性十足,比起一般的面条不知好吃了多少倍。

  彩云将托盘放在桌上,看着胃口不错的夕颜,如冰山一般清冷的眼眸染上了笑意,可那面色却依旧是冷冰冰的,带着明显的不满:“夫人刚睡下没多久便来了。”

  夕颜的手微微顿了顿,长长的睫毛掩住眼底如云一般的担忧,继续吃了几口,喝了口汤,长舒了口气,轻轻的抚摸着饱饱的肚子,这才开了口:“动作很快。”

  快的出乎她的预料之外了,匈奴围攻云州,夏明旭应该也会以为自己会日夜兼程去那个地方的吧,她歇下没多久便到了,这恭王府可不是东宸府,居然皇宫有一段距离,看来自己刚进了城门没多久,夏明旭应该就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了。

  在自己身上,他倒是花了不少心思,还是他手上的力量?

  “现在人呢?”

  “属下告诉皇上,王妃一路跋涉,劳累奔波,已经歇下了,让皇上回去,皇上不同意,现在大厅候着。”

  让一国之君等人,合计着也就只有这些人如此大胆,不过这样做也对,她以前虽是警醒,不过自怀孕了以后,最不喜的便是睡觉时被人吵醒,整个人怏怏的,没一点精神。

  “夫人,你看……”

  彩云自告奋勇,夕颜自是明白其意,打发皇上回去。

  她不是瞎子,眼盲心瞎,感情之事,若是以前不懂,不过与夏夜白相处两年,怎么可能不明白夏明旭对自己的心意?

  箫剑那些人也是明白的,他们不说,不过是处于对自己的信任,再加上皇上也没做出什么事情来,也就不说,现在她才刚回府没多久,皇上就亲自上门来了,这样做,确实明显,更何况这个皇上因为身体虚弱,便是上朝也是鲜少的,朝堂之上,还有些三朝元老,人家大寿什么的,也未见他亲临,现在倒好,这第一次出门,便是恭王府,再加上王爷不在,若是被人瞧见,还不知会生出什么想法来呢?

  想来彩云也是有这些顾虑,才会如此不郁。

  “皇上亲临恭王府,这是何等幸事,替我更衣。”

  夕颜看着彩云转身的背影,蓦然想到什么:“要那些束腰的白衣。”

  彩云顿住脚步,侧过身子看了夕颜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有爱情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彩云跟在她两年多,可加起来的笑容也不如这半月的多。

  夏明旭坐在恭王府大堂正中,两边伺候着的下人战战兢兢,大气也不敢出,倒是一旁陪着的箫剑,滔滔不绝,将这沿途的见闻还有兰城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完全将夕颜说成了天上有地上无的仙子,他说的是开心畅快,并未发现堂上那身着明黄的身躯,深凹进去的眼眸,深邃幽暗,可眼底的伸出,却又是完全不容人忽视的万张光华,像是奔流不息的滔滔江水,带着内心深处的希冀和渴望,掀起惊涛骇浪。

  “那些灾民将王妃当成大慈大悲的菩萨,兰城的将士亲自打开城门,百姓夹道欢迎,大呼王妃万岁,其余各国,皆臣服与王妃的天人风采……”

  箫剑喝了口茶,那茶水还没完全吞进肚子,夕颜老远就听到他的声音,加快步子,彩云英眉一竖,扶着夕颜,已经到了门口。

  “箫剑,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彩云快夕颜一步开了口,对着堂中的夏明旭福了福身子,看着箫剑的眼神明显带着不悦,不是不悦,那种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傻子。

  夏明旭坐在大堂正中,那人一身素白,西斜的晚霞似是特别眷顾那人,她的周身,金光耀眼,绚烂刺目,可那金色,却不是皇宫之中那让人窒息的金黄,反而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那些以往看了一眼绝不会再眷恋的瞧上第二眼的颜色落在她身上,却像磁石一般,牢牢将你的目光吸引。

  夏明旭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看着门口的夕颜,微微的有些失神。

  站在夕颜肩上的轩玉顿时发觉了那灼热的眼神,顿时安分了起来,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带着狐王大人浓浓的不满,落在夏明旭的身上。

  他受人所托,就必须忠人之事,其实他已经完全忘记了那人带着胁迫的嘱托,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已经有一个厚颜无耻的人和他抢颜颜,那个人已经很让他吃不消了,处处被压迫牵制,已经很让他捉狂了。

  但是那个人毕竟算是他的半个媒人,要不是他,他也不能在这茫茫的人海和夕颜相遇,他就不计较了,这个人,绝对不行。

  轩玉站在夕颜的肩上,对着夏明旭,恶狠狠的叫了几声,带着明显的敌意,夏明旭惊觉失态,颇有些慌乱的收住眼底的痴惘之色,由近旁的小太监搀扶着,忽而想到方才的举动,忙松开太监的手,在原来的位置坐下。

  夕颜轻轻的抚摸着轩玉的脑袋,安抚着他焦躁的情绪,也朝着夏明旭的方向走去。

  近了,近了,夏明旭看着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以前比这还长的时间没见面也未曾如此,这才不多三个月的光景,怎么这思念就如此强烈呢?难道是因为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她在自己可以触及的范围之内的那种感觉了吗?

  夏明旭看着那张脸,那眉,那眼,那鼻,那唇,还是和以前一样,可他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比起以前,她的脸色好了许多,以前,每每瞧见她,她的脸色总是苍白憔悴,衬的那双眼睛越发的清亮凌厉,像是一把出鞘的宝剑,见着谁,都能刺上去,仿佛那个时候,全世界都是她的仇人,现在似是柔和了不少,那苍白多了一抹艳丽的色泽。

  今日的她依旧是一身素白,只是和平时的宽袖大袍不同,这件衣服就像是量身为她定做的一般,玲珑的曲线,小腹……

  夏明旭的视线落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幽亮的眼眸闪过惊讶,担忧,懊恼,还有其他重重复杂的情绪,像是团团揉在一起的细线,缠绕着,然后再也解不开,化为眼底的一抹暗光还有心底的一丝怅惘。

  难怪,去的时候有莫青莫离,箫剑齐谡还有彩云,而回来的时候只有一只贴身跟在她身边的彩云还有精通医理的箫剑。

  这世上,能让她心甘情愿怀孕生子的,除了他,还会有谁?

  消失了一年,他终究还是回来了?既然消失了,为何又要回来呢?

  那落在小腹上的视线太过的灼热,可燃烧之后却又是像寒冰一般,那眼神,夕颜的眉头微微的皱起,有些怀疑,她今日这样做是不是正确的?还是,她应该在警告他一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亦或是想要我命的我先要了她的命,对于人心之术,说到底,她还是没有学习的机会,越想越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比起夏夜白真的是差了好多。

  “公子。”

  夏明旭的身后,武宇和黄威一左一右,而这恭敬的声音自是跟在夏明旭身边三个月的武宇,这一声,成功的打断了夕颜的思绪,也让夏明旭收回了落在夕颜身上的视线。

  夕颜恩了一声,清冷的眼扫在武宇的身上,那高大的身躯,和初次见面一般,为武木撑起了一片天地,当初自己就看上了他的那份不惜放弃信仰也要保护幼弟的那份执着,可现在,一模一样的脸,许是因为红豆的背叛,对身边的那些人总少了以前的亲近还有信任。

  刚才那一声公子,为的是谁?

  夕颜看着武宇,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的恩了一声,不待夏明旭开口,直接坐在大堂正中另外一个位置。

  “皇上来我恭王府,可是有何要事?”

  那声音,淡淡的,带着比以往任何时刻更浓的疏离。

  另一边的下人已经沏好了茶,送到了夕颜跟前,福了福身子,退到了一旁。

  “这一路,你辛苦了。”

  轻如春风柳絮,却又像是海底波涛,隐藏着难以对人言说的情谊。

  夕颜看了彩云一眼,彩云顿时会意,对一旁的下人摆了摆手:“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那几个下人看了夕颜还有夏明旭一眼,低着头,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为皇上办事,造福万民,有能让我得偿所愿,何来辛苦只说?皇上,您严重了。”

  夕颜盯着夏明旭的眼睛,那双清亮的眼眸,灼的人眼睛发酸发疼,仿佛是清晨破云而出的旭日,世间一切的污浊在这样的眼神下,皆无所遁形。

  “是呀,我怎么会忘记了呢?恭王妃的宏图伟愿?那就当我此番前来祝贺好了。”

  夏明旭直直的迎向夕颜那如鹰一般灼亮的视线,唇边的笑容带上了几分苦涩。

  轩玉站在夕颜的膝盖上,嘴巴凑近茶杯,可夕颜却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方向,那只狐狸正与她一样,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像是战场之上的亮剑,直直的与夏明旭对视,恨不得将剑刺进那人的心窝,还不是恶狠狠的吱叫出声。

  彩云转身同样恶狠狠的瞪着箫剑,一副嫌恶,仿佛在说,看看,看看,还说自己聪明,连一只狐狸都比不上。

  “这狐狸哪里来的?”

  夏明旭的手刚伸到一半,夕颜却猛然将轩玉抱进了怀中,指着他方才碰过的杯子:“是不是想喝茶?”

  轩玉露出牙齿,吱吱的叫了几声,夕颜笑了笑,将方才下人泡好的茶送到他的嘴边,轩玉一边喝茶,一遍抬眼,挑衅的看着手尴尬的僵持在半空的夏明旭。

  方才夕颜那一抱,看似自然,不过在场的谁没看出来,她其实是不愿夏明旭碰轩玉。

  “如果皇上前来只是为了恭贺,那我已经知道了,也算得偿所愿了吧。”

  夕颜抚着轩玉的红毛,很是不文雅的打了个哈欠,送客的意味明显。

  对于感情,既然不是你情我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可她却不知,有些人即便知道是奢望,却依旧想要捉住那不属于自己的浮云,那根线一旦断了,反会惹祸上身。

  “你们也下去。”

  黄威武宇看了夏明旭一眼,躬身离开,彩云和箫剑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最后视线一直落在夕颜身上。

  “吃不了我。”

  说完晃了晃手中的轩玉:“不是还有他吗?”

  两人不轻不愿的看着夏明旭,含着警告之意,哪里有对皇上该有的尊敬?

  “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我身子不舒服,可再不愿进那个牢笼了。”

  三个月的时间,这个人越来越难以把握了,早知道当初就该选一个酒囊饭单才好。

  “他回来了?”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夏明旭却觉得还不够残忍,非要听夕颜亲口回答。

  夕颜看着夏明旭,那双眼睛此刻是没有波澜的,安静的就像是这只有他们二人的大堂,嘴角向上勾起,带着些嘲弄,却不知嘲讽的是她身边这个人还是自己,蓦地,她轻笑出声,随着轩玉脚上的铃铛还有自己手上的金铃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半晌,那笑声才渐渐止住,却还是有余音绕梁。

  “夏明旭,你逾矩了。”

  身为傀儡,哪里能对操控他的人问出这样问题来。

  夏明旭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三个月的时间没见,他似乎瘦了不少,原本清瘦颀长的身子像是藤蔓一般,背靠着椅子,微微的佝偻着,握着茶杯的手,指节分明,只有一层皮包骨头。

  夕颜只是觉得他好像又瘦了,这是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因为以前不曾注意,所以具体是因为什么才有这种感觉,她也不清楚。

  夏明旭微抿着唇,仰头看着夕颜,他的眼睛和景帝的很像,不怒自威,天生有着王者的威严,可此刻,那里透着的却是一股苍凉。

  不曾捉住,谈何放手,可那一年,他的掌心,明明捉住了幻影的,他连着笑了几声,那是很明显的自嘲,说的话似乎也是在自言自语。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匈奴围攻云州,若不是发生了意外,现在的你怎么会可能会在这里?在这世上,还有谁能成为你莫夕颜的意外呢?那五个人,两个跟着你,另外三人应是跟着我的七弟北上云州了吧。”

  夕颜没有说话,当是默认,夏明旭是聪明人,这个对他来说一点也不难猜,手情不自禁的抚向微微隆起的小腹,那一瞬,夏明旭明显感觉到她身上的冷意消退了不少,那种特属于母性的柔和,可他却忍不住想,如果她肚中的孩子不是夏夜白的,她会不会依旧是这种温柔慈爱的神情,怕是不会吧,依照她的个性,如果不是夏夜白,她的手上必定会再多两人的性命。

  夕颜看着外边的晚霞,明明是艳丽的,那种燃烧殆尽的美丽,雄浑壮烈,可在她看来,那一抹淡淡的橘黄色,却又是极其柔和的,而一旁的夏明旭看着她,只觉得心里发涩发苦,为什么要有一年呢?如果从来不曾近距离的接触,他又怎么会生出那样的念头来?

  两人静默着,空气像是被凝固了一般。

  “皇上,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夕颜起身,走到门口,伸手将那落日前你的最后一点余晖揽在手上。

  “好不容易出宫一趟,都这个时辰了,你就不能留我一同用晚膳吗?”

  夏明旭起身,却没有走到夕颜跟前,而是站在椅子旁,看着靠在门棂上的女子,心底不知是何滋味。

  三个月的时间不见,乍一听说她回来,他急忙忙的便到了这恭王府,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皇后和小皇子等着皇上回去呢。”

  她随口道,需要他的是拿两个人,而她需要的那个人远在云州。

  “这春风虽然柔和,湿气却太重了。”

  夕颜侧过身子,看着站在椅子旁的夏明旭,笑道:“皇上身子原就不好,又要为国师操劳,若真是无事,应在东宫调养身子才好。”

  这话谁听来都是一片好心,但是彼此都明白,她根本就不想看到自己,更不愿和自己有太多的牵扯。

  这个女人的冷血无情,他不是没有见识过,可直到今日,用在自己身上,才发觉,这伤,真的很痛。

  夏明旭笑着点了点头:“恭王妃怀有身孕,也要好生调养才行,朕今后绝不打扰。”

  朕这个字,咬的特别重,可见对于夕颜的逐客令,是真的生气了。

  夕颜看着走到门口的夏明旭,笔挺的身子,因为过于激动,双肩微微的有些颤抖,突然低着头,咳嗽了几声。

  “皇上。”

  夕颜突然叫住,而夏明旭也很快的停下了脚步。

  “每个人都有自己应站的位置,倘若心有旁骛,羡慕他人所有,亦或是对自己所得不屑一顾,那无疑是自找罪受,自我煎熬,这番话我对四皇子说过,现在我拿来送给皇上,姐姐她对你一往情深,小皇子虽不是皇上亲生,却乖巧伶俐,皇上既是有福之人,就当惜福。”

  夏明旭弯腰想要咳嗽,却又很快挺直了脊背,捂着唇,背对着夕颜的脸一片煞白:“谨遵恭王妃教诲。”

  夕颜看着夏明旭离去的背影,瘦弱笔直,没由来觉得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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