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生日惊喜 推荐
?? 先是柳逸风,然后是夏天辰,接着就是这怜园的主子,现在就连这琉璃国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也来横插上一脚,她承认,今日前来,务必是要让自己出风头的,要不然如何能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但是现在她的目的已经达到,雪中送炭,锦上添花,她都不需要,更何况,白凤是何等人物,上次为了莫夕颜去了慧春坊,又主动来接近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武媚娘,只会让夏天辰对她产生怀疑。
夕颜瞧了眼白凤手上的古琴,眉头皱起,狠狠瞪了他一眼,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这些人不知道,夏天辰也只是怀疑,这白凤定然就知道武媚娘就是莫夕颜的,这样做,分明就是强人所难。
“这位就是国师大人吗?如玉容颜,高高在上,悲天悯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夕颜推开白凤放在自己跟前的古琴,表面上说笑的自然,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已经是恨得牙痒痒,这语调也是阴阳怪气的,真是恨不得冲上去对着那个以往总是面目表情,而现在却带上了点点笑意的白凤咬上一口。
“在下才疏学浅,琴棋书画,尤其是琴,只是略懂皮毛,恐难登大雅之堂,污了各位大人之耳。”
话虽如此,夕颜却明显能感觉到有一道灼热而充满探究的眸子落在她身上,偏生那个一向悲天悯人好说话的国师大人不肯放过她,那被她推开的古琴又送到她跟前。
“只要是你弹的,便是再难听,他们也会欢喜的,毕竟,这么久没见过面了,他们想你的紧。”
白凤转过身,凭栏远眺,那茫茫的一片,却没了以前那般单纯圣洁的颜色,与那碧水融为一体,他的眼神有些飘忽,隔着那望不到尽头的碧水,不知看向了何处。
夕颜的眉头皱起,转过身,看着白凤,那一双无波无绪的眸子,布满了深秋清晨的迷雾,一眼望不到底,她的心也跟着不舒服了起来。
第一眼见他,便觉得他很熟悉,有种想要亲近的感觉,可对他,心里总是忍不住的想要防备,不敢靠近更加不会主动过去靠近,便是他靠近了自己一步,她马上就会像刺猬一样竖起浑身的刺,其他书友正在看:。
“我说了我不会,还有你不要总对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夕颜靠近白凤,刻意压低的声音,隐隐含着不耐和烦躁。
她对夏夜白的耐性最好,对其他人,像夏天辰,莫言安之辈,对于他们的不当之处,只要不牵扯伤害到小白,她也可以忍,但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白凤,她的的心就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她觉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像极了被踩到尾巴的野猫,恨不得竖起全身的利爪,将痛苦加诸在他身上,根本就无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最真实的自己不是只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表露出来吗?可她的心里一点也不喜欢白凤这个人。
若不是夏天辰在这里,她担心自己大动肝火会引得他怀疑,也许她真的有可能做出甩袖走人这样不理智的事情来。
“武兄,原来你会弹琴啊,难听也没有关系,反正这里原就没几个会心上的人,和对牛弹琴没什么两样,等下弹完了,我带头鼓掌,那些人肯定会跟着拍手叫好。”
柳逸风走到夕颜跟前,从白凤的手上取过古琴,强制放到夕颜的怀中,夕颜还想再说些什么,夏天辰突然走了过来,依旧是那欠扁的似笑非笑:“这世上,除了她,我以为再不会有人拒绝国师的请求。”
夕颜只得收起满腔的不甘愿,将古琴抱在手上,站了起来:“这么多的文人雅士,媚娘岂敢在各位前辈面前班门弄斧。”
她练得一手好琴,小白都没听呢,若是被他知道了,岂不是要醋上几天,接下来的几日,陆陆续续的肯定会有不少人登门拜访,她肯定没法呆在王府陪他了,若是在这节骨眼上得罪了他,那还了得。
夕颜怀抱古琴,眼角瞥过夏天辰,今日若是不班门弄斧一番,场面怕是要僵持了。
“国师大人不是擅长玉笛吗?既与武公子是知音,便合奏一曲如何,如此也让我们一饱耳福。”
建议一出,大家皆纷纷表示赞同。
夕颜自知躲不过,紧抿着唇,像是下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如此,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马上便有下人搬了案桌上来,夕颜放下古琴,盘腿坐下,双手拢在宽大的袖子里,闭上眼睛,轻轻拨动了琴弦,声音清亮如风铃,又带着一丝低沉,在空气中飘荡,熟悉的让夕颜那颗坚硬的心也变得感伤起来,察觉到自己的伤感之意,夕颜忙睁开眼睛,不经意间瞥到那古琴的右上角有被烧的痕迹,夕颜凑过身去,又仔细的瞧了瞧,竟在上面发现了干涸的血迹。
白凤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子,手指轻轻的波动琴弦,那一双清亮的眼眸,带着让人难以置信的柔和:“曾经陪了你那么久,你怎么舍得把他给毁了。白凤伸手轻轻的抚摸那被烧的一角,思绪又开始飘忽起来,夕颜发现,其实这天仙国师,对着她的时候不但爱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还动不动很容易就走神了。”
“我若是弹了这一首曲子,国师大人必须保证,之前你允诺我的两件事,只要我开口,无论是什么要求,你都必须答应,好不好?”
“每天都练,无聊死了,凤哥哥,我若答应你天天与姐姐练琴,你就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好。”
是谁说,对一个人的宠溺,是因为那张让他心动的脸,也或许是因为她单纯的个性,可现在,明明是不一样的脸,不一样的个性,甚至连对着他说话的口吻也不一样了,可他却依旧无条件答应了她的要求。
夕颜没想到白凤这么好说话,脸上不由得露出喜色,仰头看着白凤,轻快的道了声:“开始吧。”
白凤点了点头,从腰间掏出玉笛,横放在嘴边,其他书友正在看:。
午时已过,太阳并不是很大,清风柔和,碧色的湖水微微起了波澜,那张脸,本就生的白净,此刻更像是玉石一般,双眸微闭,长长的睫毛颤动,眉间那一颗如泪滴般的朱砂,想是要滴出来的一般,美的让人窒息,在场的人无一不屏气凝神,此等样貌,清尘脱俗,高不可攀,便是那九天仙女也不过如此。
媚娘媚娘,果真是名不虚传,便是没有任何媚态,却在不经意间倾倒众生。
只见那十指修长,轻轻的拨动琴弦,那琴音便如水一般流淌而出,动人心弦,隐隐带着欢快之意。
忽听一缕优越的笛声昂然而起,婉转清亮如碧波荡漾,轻云出岫,夕颜笑了笑,不由的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手下的音调却愈发的柔和起来。
暖暖的阳光洒在夕颜身上,湖水反射着波光照耀在云轻的脸上,身上,隐隐约约居然让人感觉出无法言语的流光溢彩,若真是女子,又有几人可以做到这般的自信从容呢。
夕颜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起来,模模糊糊的影像在脑海闪过,她极力的想要捉住,明明都已经拽在手心上了,他们却又化成了一缕缕的青烟,从手心上溜走。
大脑明明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的,可那琴却像是有有魔力一般,不停地指引着自己,手指竟微微的有些不受控制起来。
那优美而又欢快的曲调,那般的干净纯粹,像是初生的婴儿一般,却又如此的快乐着,她好像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少女,只隐隐看到她的背影,隔着一段距离,可以听到她如银铃一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像个精灵,快乐自由的精灵,那是自己向往却不能拥有的幸福。
白凤一边吹着余地,微微的转过身,看着双眸紧闭的夕颜,嘴角那淡淡的笑容,那双眸子愈发的清亮起来,一身白衣飘飘飘,愈发的像个仙人,却又不若之前那般高不可攀。
一坐一站,一琴一笛,融为一体,配合的毫无间隙,无比默契。
两人配合默契,忽有箫声追着笛声而上,明明并未听过箫声,夕颜竟觉得再熟悉不过。
恍如当头的棒喝,夕颜顿时清醒了过来,猛然睁开眼睛,方才那些模糊的影像就像是被风吹散的青烟一般,消失的无踪无迹。
箫声清越,夕颜忍不住上调了两个音调,笛箫相和,琴音袅袅,三者融为一体,周围的空气微微的波动,像是有声纹在空气中来回不停飘荡,周围的那些人不由的闭上了眼睛,嘴角漾着笑容,皆是一副陶醉的模样。
白凤转过身子,走到入口处,眺望着远处,那双眸子是常人无法看到更加无法看懂的深幽,清越的笛音渐渐的收了尾,箫声夹带着势如破竹之气,忽如海浪层层推进,忽如峡谷的一阵旋风,急剧而上,忽如深夜静静流淌的河流,无论他怎么变,那琴声总能马上跟着变换,少了份方才的柔和,多了些许的强势霸道,像是要把世间的万物都催生一般。
若说方才琴笛伴奏如夏日春风,那么这箫琴合奏更像是冬日的凛冽寒风,冬天都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夕颜双手扣弦,只听得一声拖长的挣破声,连带的那箫声也跟着戛然而止,脸色苍白,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古琴上,发出嗡嗡的声响。
心乱如麻,还有点疼,不是刀割般尖锐的疼痛,只是一点点的,像是有人拽着自己最敏感的神经,虽不用力,可那疼痛,那疼痛却异常的清晰。
夕颜手撑着案桌,站了起来,却像是做了场梦一般,脑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像极了传说中的仙境。
人群中,有人睁开了眼睛,马上的,大家都从陶醉痴迷的琴萧合音中回过神来,下一瞬,全部的人怔愣在原地,痴痴的望着那一方碧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嫩绿的碧野之上,那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荷花,在同一时刻绽放,雪白的花瓣,一片片慢慢的舒展开来,像是害羞的少女,取下遮在脸上的轻纱,露出的那张脸,美若天下,足以让众人惊叹唏嘘。
没有牡丹的富贵之态,没有山茶花的艳丽,没有蔷薇的娇媚,傲然绽放,清水出芙蓉,果真是不假,出尘脱俗,却又给人一种高不可攀之感,只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花园之中的争奇斗艳之态,姹紫嫣袖之美,在这里了无踪迹,他们从未见过,更加不知,这世间的荷花原来是可以在一瞬间同时绽放,一朵朵,由碧叶衬托,皆是同样的大小,也只有素颜简单的白色,这般的千遍一律,哪有什么可看的?可他们却觉得今日碧池所见,必定终生难忘,成为记忆深处弥足珍贵的一笔。
碧水间,满湖雪白皎洁的白莲,如一盏盏羊脂白玉碗,轻浮其上,时值傍晚,那一轮袖日慢慢的从西边陨落,如湖水一般碧蓝的云彩被染袖的晚霞取代,像是被火燃烧的滚烫鲜血,艳丽无双。
余晖斜斜,花上的清露折射出璀璨光芒,美如云霞灿若锦绣,风荷曲卷,绿叶田田,波光碎影里倒影着一双双满是震惊赞叹的眸子,这一瞬间,与这盛开的莲花相比,那些都成了庸脂俗粉。
夕颜几个趔趄走到背对着她的白凤身上,整个人靠在他的肩上,突然笑出了声:“百花仙子只顾在此著棋,那知下界帝王忽有御旨命他百花齐放,这莲花仙子可是玩忽职守了,不过我可不愿成为第二个武则天。”
那声音轻轻的,就像是碧波上的烟雾一般,氤氲缭绕,听不个清楚。
白凤动也不动,只有那一袭白衣在夕阳余晖的下,舞动飞扬,与那碧池之上随风起舞的白莲融为一体。
万籁俱静,闭上眼睛,恍若可以听到那莲花欢快细语之音。
“莲儿做事都是这般决绝的吗?”
白凤转过身子,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只白莲,递到夕颜的手上,夕颜接过莲花手指轻轻拨动花瓣之上的水珠,突然站了起来,微低着头,眯着双眸,轻轻闻了闻那香荷之气。
柳逸风站在正中间的石桌旁,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忙用手捂住,那个地方,前所未有的不规则跃动着,像是套跳出胸膛了一般。
他瞪大着眼睛,理智告诉自己该别过头去,可他却依旧忍不住,云霞渐染,碧波荡漾,大片大片盛开的荷花,洁白如玉,清水芙蓉一般,一眼望不见底,片片的荷叶,像撑开的绿伞一般,轻浮于湖面,亭立在碧波之上,似层层绿浪,如片片墨玉,他单身而立,手上是一朵方才采摘上来的白莲,低头放在鼻尖轻嗅,眉间一颗朱砂,像极了美人痣,嘴角的笑意,似有若无,青丝飞扬,裙带飘飞,像是莲花仙子一般。
那张空白的脸在脑海越来越清晰,渐渐的居然就变成你那个人的模样。
柳逸风似乎有些惊喜,他呆呆的看着夕颜,可那人却自始至终都未转过身子,看他一眼,心里不由的有些难受起来,转过身子,经发疯一般的跑了出去。
比起柳逸风,夏天辰也好不得哪里去,那男子,双眸微闭,低眉顺耳,优雅的拨动琴铉,脸上一片安静,嘴角带着笑容,不可思议的纯净。
他心里挣扎,像是产生了幻觉一般,那抚琴之人女装打扮,像是舞动的荷花一般,缓缓的走到他跟前:“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四皇子,媚娘其实是女子。”
然后心底便是一阵的悸动,这般的美好,如何会是幻觉,若她是女子,就凭那张脸,他定会八抬大轿,请求父皇册封她为正妃,即便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这一生,他必视她为掌心之宝,不受丁点委屈,其他书友正在看:。
这样想着,他心里愈觉得欢快轻松,眨了眨眼睛,可那抚琴之人却是男子装扮,是男的,竟是个男的,转过身,他看着满池盛开的莲花,被云雾缭绕着,像是戴了层面具一般,和那个人一样,明明性情的要命,却为了另一个人,终日让自己戴着面具。
“何为决绝,还望国师大人指点一二,你不辛苦吗?”
夕颜将手上的白莲重新还回给了白凤,淡淡的问出了声。
“无波无绪,无情无欲,便是活着,却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没有自我,你可知自己为何而活,为谁而活,没有目标,没有信念,这样的人生有何意义。这世上,没有谁一生下来便是冷血,没有谁天生决绝残忍,也没有人愿意让自己手上染满了鲜血,一开始,那森森的白骨也会让人寝食难安,可国师大人不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是人生吗?酸甜苦辣,喜怒哀乐,害怕恐惧,人之常情而已,人活着,不过是信念支撑而已,国师大人当真就没有七情六欲吗?悲天悯人,不过是习惯而已,就像以前那个时候的我,杀人也是一种习惯,一天不杀人,晚上便会觉得白日里未被自己杀死的那个人会把自己给杀了,我不过是想要活的更好而已。”
“这想法,是你的还是他的呢?”
白凤幽幽的问出了声,声如蚊蚋,细不可闻,夕颜转身看他,不明所以。
“国师大人过去的几年,呆在天凤殿,终日不出,进来何以出入如此频繁,今日你就不该来,夏天辰本就怀疑我的身份,现在恐怕更加盯着我不放了。”
夕颜有些怨念,话语间却依旧自信满满。
“怀疑终究是怀疑,只要不露出马脚,他便是皇子,有能耐你何?”
夕颜点了点头,她也是如此想的,以她现在的身份,只要小心些不被夏天辰捉到切实的把柄正剧,他还能脱了自己的衣裳验明正身不成?
“快看,仙子跳舞了。”
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碧波之上,夕阳西下,重重盛开的莲花丛中,白莲绿叶之上的水珠,向上蒸腾,突然凝聚了起来,袅袅生烟,便是有风吹过,却依旧凝聚不散,幻化成七彩的霓裳,香风飘动。
先只有一处,下一瞬,四周的水珠全部向上凝聚,汇集到了一处,也随着那正中的精魄舞动起来。双足旋转,裙裾如榴花迸放吐灿,佩环飞扬如水,白影团团,身体柔软如风中杨柳,在碧池上空舞动飞扬,到最后,形成盛开的莲花之状,闭上眼睛,还可以听到清脆愉悦的笑声。
夕颜愕然,双手不受控制的张开,脚下像是生了风一般,险些飞了出去,身上的血液沸腾,像是自己便在那正中跳舞一般。
“白凤,你是谁,我又是谁?”
夕颜原是想大叫出声的,转过身,瞧见四周的人,这才想起今日之事,不由的放低了声音,这种感觉,太过慌乱,她实在舒服不起来。
白凤笑了笑,伸手轻轻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可这一次,夕颜却不敢再像上次慧春坊一般,甩开他的手,双手紧握成拳,极力的隐忍。
“遇见他,是你人生中最幸福的事情,可是莲儿,他毁掉的何止是你的一生,我总觉得后悔,也许我便不该放纵你的任性,可若不惯着你,我又该个娇惯着谁呢?”
夕颜低着头,她不会知道,那双眸子在面对着她的时候总是带着淡淡的忧伤。
“不用害怕,我怎么舍得再伤你的心。”
白凤唇边漾着笑容,清瘦脸颊,天人之姿,高高在上,那双所有人都认为明净、无波、温柔、平和的眼眸中,那最暗最深处,那最深处藏着的悲悯,真的只是对世人的悲怜吗?还是对自己命运的悲叹?这一刻,夕颜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其实很寂寞,很可怜,。
不像也一般的深沉寂寞,像是大海深处的翻滚,他在你瞧不见的地方奔腾着,生生不息,像是经过了千百年的沉淀,已经成了一种习惯,生命之中最可悲的一部分。
“今日是你的生日,再许你一个愿望如何?”
他淡淡的开了口,可一瞬间,夕阳的余晖照在他身上,说不出的柔和,像是预料到了什么,那满身的忧伤再也遮掩不住,却始终被压抑着。
夕颜心里也觉得酸酸的,不过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舍得放过,她既已经出来做事,今后难免会碰上很多自己无法解决的困难麻烦,凭着白凤在琉璃的地位,他欠自己越多,于自己的好处越大。
“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夕颜这边与白凤才约定好,抬着头,方才空中还是云霞满天,一下子全部被遮住,燃烧的袖海之下,忽然多了成千上百只风筝,福字,寿字,蝴蝶,老鹰,大雁,倾听,千奇百怪,灯笼的,绢纸的,单只的,有些则是比翼双飞,无一不是天上飞行之物,在空中自由自在的飞翔,琳琅满目,令人眼花缭乱,周围的惊叹声,啧啧称奇声,不绝于耳。
夕颜抬头仰望着那些空中的风筝,眼底有一丝的歆羡,以前的她是为了生存杀戮,为了报复卧薪尝胆三年,为现在,她所做的一切则是为了小白,她希望自己能手握权柄,但对此她并无迷恋,她其实一直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像老鹰一般,翱翔九天之上。
白凤别过头,看着仰头望向天空的夕颜,满是向往,他也笑,转过身子,站在她的旁边,同样仰望着天空,喃喃的说了声:“他能给的,原来有些我真的给不了。”
“武公子,这些风筝怎么样?”
萧剑看着漫天飞舞的各色风筝,这才回过神来,走到夕颜的跟前,脸上的笑容带了几分沉思。
夕颜点了点头:“很漂亮。”
“今日是夫人的寿辰,这些纸鸢全是我们家公子亲手折叠的,送给夫人的寿辰礼物,也不知夫人会不会喜欢。”
“公子这般用心,夫人岂有不欢喜之理,你们家夫人见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今日她同样也是生日,却如此冷清,看着满空的纸鸢,只觉得羡慕,如果小白能为她如此,她一定会激动的掉泪的。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女子没有一个春梦,这世间,谁不希望自己能觅得爱郎,她才16岁,如花美貌,豆蔻年华,若是没有小白,她一定心动,若那个女子不是自己,她也会嫉妒,恨不得能代而取之。
“喜欢就好。”
萧剑道了声,伸手,马上就有两个身着青衣的女婢扯了线,一左一右,分别递给白凤与夕颜。
“国师大人与武公子能让这含苞的莲花在一瞬间盛开,必定是有福之人,就将这风筝放了,也好为我们家夫人祈福。”
夕颜觉得有些意思,心里很是羡慕,又因为那猜测变得激动起来,笑吟吟的接过婢女手上的细线,微微的用力一牵,风筝遥遥飞上天去,竟是一只色彩斑斓的凤凰,文彩辉煌,艳袖夕阳下,浴火凤凰,涅槃重生。
“夫人能得公子一如此有心人,自当好生珍惜,白首也莫相离。”
萧剑一听,顿时喜上眉梢,乐道了几声:“自然自然。”
忽听一声惊雷巨响,围在碧莲池上方的纸鸢全部飞向空中,自由自在,在场之人无不心生向往,仰望天空,身上的俗气脱了大半,不由的都想起年幼时的美好梦想,沧海桑田,一切物是人非,便是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我们家公子说了,夫人聪慧机智,有胆有谋,不输任何男子,理应与那凤凰一般,翱翔九天,公子就算是忧心,也从未想过成为牵绊住夫人的那根丝线。”
那纸鸢在空中飞舞,顿时遮挡住那眼袖的朝霞,等到随风飘得远了,瞧不见了,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脖子酸痛的厉害。
还未来得及平复激动地心情,被又被另外一幕骇的张大了嘴巴,原本被风筝惊动的人齐齐的没有了声息。
从草地通往楼台的桥梁上,那柔和的光芒一点点的亮了起来,才暗下来的天空一下子变得亮堂起来。
众人睁大了眼睛,方才众人经过,竟无一人察觉,还是那天上仅有人间绝无的曲子让他们陶醉的片刻,有人放上去的呢。
定睛一看,那柔和的光芒,竟是夜明珠之光。
桥梁之上,每隔开一米的距离,便放置了一颗夜明珠,桥头到桥尾,足足有数十米,分四处,就是上百颗的夜明珠,那些富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更何况这些夜明珠颗颗拳头般大小,一个就价值连城了,上百颗,便是夏天辰,也忍不住感慨。
难怪这人能独霸怜园,上次之事,震惊朝野,到最后也只能草草了之,这样的手笔,就算是柳家,也不能做到,这园主的实力果真不容小觑,他以前还是轻估了。
在场宾客,又是惊喜,又是感伤,惊喜于有生之年竟能见都这样的场面并参与其中,至于感伤,无非就是感慨钱财太少,自己赚来的傲人财富,沾沾自喜,与之一比,想不黯然神伤也难。
众人正这样想着,整齐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在寂静的夜晚越来越清晰,众人不由的将实现集中于一处,只见两个身着青裳,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走上了桥来,一眼便知道这两人是双生子,为何是几乎一模一样而并非一模一样,只因这两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一个面色冷漠,像是冰块一般,另外一个则不同,满脸的笑容,一双眼睛眨呀眨的,纯真如小孩一般。
“我们公子说,今日是夫人与他一起的第一个生日,诚邀各位大人前来赏荷,还望各位大人为我们家夫人送上祝福。”
那带笑的男子方才把话说话,站在另一处的,面色冰冷的男子突然拍了拍手,被夜明珠照亮的石桥上,顿时出现了一群小孩,五六岁的光景,袖衣袖裤,手上提着荷灯,粉嫩粉嫩的,脸上的笑容纯真而又美好,在一旁站好。
这厢方才站定,马上就有一群婢女端着笔墨纸砚,鱼贯而入。
“各位大人,请吧。”
楼台之内,那些个身着华裳之人握笔,看着石桌上的白纸,并未马上下笔,众人看着那夜明珠散发的柔和光芒,眉头皱起,绞尽脑汁,恨不得自己写的能博那美人一笑,让此园园主一颗真心大悦,自己便也就能攀上这高枝,锦绣前途大好,自不在话下。
“武公子,国师大人,请吧。”
萧剑替夕颜磨好了磨,做了个请的姿势。
夕颜坐在方才弹琴的案台之上,眉头皱起,始终没有下笔,遥望夜空,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只在九天之上的你涅槃凤凰,似有些愤懑,转身看着那张白纸,一幕幕,生出了幻景。
“我们家公子说了,夫人聪慧机智,有胆有谋,不输任何男子,理应与那凤凰一般,翱翔九天,公子就算是忧心,也从未想过成为牵绊住夫人的那根丝线。”
夕颜勾唇,清亮的眼眸带上了舒心淡然的笑意,下笔如有神,很快那白纸之上多出了两排娟秀的字体,她笑着拿了起来,轻轻的吹了吹,其他书友正在看:。
“武公子可是好了?”
萧剑走了过去,伸长脖子,一双眼睛时不时往那纸上凑,奈何晚间的风太大,那纸张随风飘忽,每次都差那么一点点,气的他牙痒痒,他的好奇心比莫青还要强,瘪了瘪嘴,真想知道里边写了什么。
夕颜笑着点了点头,墨迹已干,她坐直了身子,将东西的四四方方的,转过身子,对身后的萧剑到:“可还有纸了,有硬些的吗?”
“有的有的,武公子请稍后。”
小脸连连道了两声有的,心下却暗自嘀咕,我们家那笔冰块好不了多少的木头,没想到竟为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女人开窍了,今日的这些,不可谓不用心,不要说是稍微硬些的纸了,便是她此刻开口说要天上的月亮星星,公子也会为他取来的。
萧剑抬头看了天空一眼,天色暗沉,时间却还算不得晚,月亮星星尚不知躲在哪里,公子即便有本事,也摘不下来的。
萧剑与身边的人交代了一句,不一会,夕颜要的硬纸就到了,淡蓝的底色,完全附和夕颜心中所想。
萧剑只见她将那长方形的纸张对齐肚折叠了两次,第二次折叠的时候展开,将两个角沿着这很对齐,又把两个边翻上去折下,如此重复循环了好几次,最后她的手拉开三角,萧剑看着桌上的纸船,顿时眼睛一亮。
夕颜将方才写的纸条放在折叠好的船上,起身走到萧剑跟前:“是将这个放到那小孩拿着的花灯内吗?”
“武公子心思奇巧,我们家公子夫人定会欢喜的。”
萧剑在前边开路,那双桃花眼带着说不出的兴奋之意,从一个小孩手上取过花灯,递到夕颜手上:“武公子,请吧。”
夕颜点了点头,将手上折叠好的小船置于花灯之内,提着花灯,莫青莫离二人无不恭敬让道。
夕颜提着花灯,走到湖畔,将花灯轻放其上,看他平流而下,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带上了某种期待的神采,却无人知晓她期待的是什么。
“替你家公子把这古琴带回,告诉他,这是我额外送她的礼物。”
白凤指了指案桌之上一角已经被烧毁的古琴,对着站在一旁如雕塑一般的武宇说道,下一刻,如风一般的离开。
“国师先请。”
那些人见夕颜已放了花灯,唯恐晚了没诚意,见白凤靠近,一个个手上提着花灯,纷纷让道。
“国师大人。”
便是痞子流氓,对着天人一般的国师,心里也忍不住生出敬畏,如何也不敢放肆。
萧剑正了正眉色,让开身子,让他自行取了花灯:“告诉你家公子,若是不想她手上白骨森森,就保护好自己,不要让自己受伤,三年之内,不要参加皇家任何的狩猎庆典。”
白凤提着手上的花灯,并未去湖畔,而是将花灯塞到萧剑手上,萧剑一惊,一旁的莫离已从他手上抢过花灯,走到一旁,背着身子,取出里边的字条,字如其人,宛若飘仙,莫离看着上面的四个大字,浑身一颤,手上一松,花灯连着方才白凤写的那几个字,掉进了湖水,很快就被淹没冲走。
“怎么了?”
莫青很快就有了感应,走到莫离身边,果真见他脸色不对。
福祸相依,他与莫青一直认为能娶到夫人这样的女子,能得她真心相待,是公子的福气,福祸相依,那是不是意味着公子的灾难也即将降临,莫离想到这里,掌心冰凉,身子愈发颤抖的厉害,。
“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莫青浑然想起了什么,摇了摇莫离:“方才那纸条之上写了什么?”
国师的话,不可不信,但若是告诉公子,因为那未知的危险让公子离开或者抛弃夫人,定会引得他雷霆之怒,方才国师说不要参加任何皇家的庆典狩猎,不要用自己做诱饵,他整日跟在公子身边,只要事事小心,不让公子以身犯险,应该无碍,这样想着,莫离顿时冷静了下来。
“一张白纸,什么也没写,国师大人肯定是要写的方才和我们说了,今后公子或是夫人进宫,我们一定紧随其后,为了保险起见,最好将齐谡也一起带上。”
莫青也觉的有理,点了点头,保证道:“今后我一定勤家练武,谁要是敢动公子夫人一根汗毛,破坏他们的幸福,我杀了他。”
莫离恩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排马车送夫人回去,路上找几个细心的,若是发现鬼鬼祟祟之辈,当场杀无赦。”
夕颜算着时间,方才放了河灯,见天色暗沉了下来,心里不由的着急起来,在不动身回去,肯定要错过时辰了,这才想起了与自己一同前来的柳逸风,四下寻了一圈,不见人影,问了夏天辰才知道他在她弹琴完了以后就离开了,却没有告诉她他当时的表情,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她早上是随她一同前来的,没有自己的马车,这碧池距离武府,若是走路,便是快,起码也要两个时辰,她还要换衣裳,到王府肯定晚了,当然,这话她是不可能会告诉夏天辰的,她不是个喜欢遭罪的人,便是步行回去,她也不愿乘坐同一辆马车的。
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沉,那些个大人纷纷向他寒暄告辞,眼尖平顶山的马车一辆辆减少,夕颜愈发的心急,若不是山道上马车太多,她真的有拦截马车的冲动。
“可是武公子?”
夕颜转过身,看着挽着身子恭敬的小童。
“我们家公子特安排了马车,让小的送你回府。”
夕颜一听,心里喜悦,眸子顿时亮了起来,这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了,哪还有时间心情推辞,急急的上了马车。
马车自然是极舒适的,也不知地上铺了什么东西,坐着比早上柳逸风的马车还有柔软舒适,尽管马车已经行经的很快,可夕颜依旧觉得太慢,恨不得抢过车夫手上的鞭子,亲自赶车。
回到武府,戌时将过,夕颜跳下马车,对一旁的武宇道:“我身子有些乏了,想早些睡觉,你累了一整日,回去休息吧。”
“公子,琴。”
夕颜摆了摆手:“咱由你替我保管,过几次再给我。”
夕颜回到房间,最快速度的换下了身上的衣裳,小心翼翼的溜出房间,等了半晌,见四下无人,这才翻上了墙,跳了出去,外面已经有马车接应,袖豆小童打扮,脸上却清理的干干净净。
“没人跟着吧。”
袖豆摇了摇头:“王妃放心。”
夕颜四下瞧了四周一眼,黑夜中,那双眼睛隐隐有些忐忑,心也有些不安,却还是跳上了马车:“袖豆,回去多收拾几套衣裳。”
柳逸风,夏天辰,国师,还有神秘园主的另眼相待,明日之后,定有不少人上门结交拜访,这是拥有自己人脉的最好时机,决不能放过了,再有这段时间,夏天辰肯定会让人在武府盯梢,便是一点点的疏忽,也会露出马脚来,她决不允许自己在这个时候犯错,。
袖豆自然明白夕颜的担忧,点了点头:“王妃,可要让相思把手上的东西全都当了。”
夕颜想了片刻,最后道了声:“好。”
若是当了,必须得找个缘由出来,夕颜放下帘子,坐进马车,陷入了沉思。
“没人在跟着了吗?”
夕颜坐着的马车才离开,便有人从角落探出身子来,踩在屋檐之上,迅速的跟了上去。
这么晚的时辰,自然是不能大喇喇的从大门直接进了,夕颜自顾让袖豆停好了马车,从后院的小门翻墙,直到落于王府的后院,理了理发丝还有身上的衣裳,这才笑着松了口气。
十五已过,今晚的月色并不是很好,弯弯的,像镰刀一般,夕颜现下心情正好,看什么都觉得是美得,那弯弯的镰刀在她眼里,觉得很像是某人的笑容,每每撒娇的时候,他总是紧抿着唇,并不明显,等她依了,那向上扬起的弧度很像今日的月亮,漫天的星辰点缀浩空,一闪一闪的,却是极美的。
夕颜并未在原地停留太久,直奔翠竹居,入了夜,屋檐,走廊上,大袖的灯笼高高挂起,很是喜庆,整个王府前所未有的干净。
“小白。”
夕颜兴奋的叫了几声,半天却没人反应,她一口气冲到房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夕颜转过身,正准备拉个人问问,便见有人闯了进来。
“王妃回来了。”
那声音,又是焦急,又是欣喜。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其他人呢?”
夕颜接着问道。
“王爷呢?怎么没瞧见他?这么晚了,又去哪里了?”
边问的同时,眼睛也跟着四处张望。
“大家都在厨房,王爷……王爷也在厨房。”
“厨房?”
夕颜的秀美皱起。
那丫鬟点了点头:“王爷在……在厨房……做菜。”
夕颜的眸儿立刻眯了起来,锐利的目光扫射的丫鬟直缩脖子:“那些个厨子呢?都去哪里了?是不是好久没教训你们,皮又紧了,王爷是主子,如何能让他进厨房?”
“不不……不是的。”
那丫鬟跪在地上,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是王爷非要将厨子赶出厨房,说今天是王妃的生日,要亲自下厨做菜给你吃,相思姐姐劝也没用,大家担心王爷发生什么事,就一直在厨房门口守着,相思姐姐让我在这里守着,等王妃回来。”
那丫鬟见夕颜不开口,还以为在生气,忙又补充道:“奴婢说的句句都是真话,王爷就在厨房,王妃自己可以去问。”
做饭给她吃?夕颜忍不住想起大婚日二日他说的那些话,不由的笑出了声,那丫鬟听到笑声,然后便感觉有一阵疾风,从自己的身边经过,转眼便不见了夕颜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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