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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楚暮病发


  谢庭月认真的回想很久,摇了头。

  他的确没有见过楚暮,上辈子倒是有过……可谁能和他一样,有个‘上辈子’?

  他觉得自己喝的可能有点多,不然为什么想七想八,感觉气氛越来越暧昧?酒易上头,果然不应该多饮。

  总之,面前这个男人,他看不懂。

  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决定,对方待他的好,出自真心,没有恶意,也实打实的帮了他,他就应该回报。

  以后要好好照顾他。

  “弟弟口里姓禾的同窗,可是禾家?”

  正想着,楚暮清冽的声音传至耳边。

  弟弟?

  谢庭月感觉这两个字从楚暮嘴里说出来,太亲近了些,莫名让人感觉有点害羞,但他很迅速的摇开思绪,微笑:“应该是,小孩子闹别扭而已,你无需挂心。”

  “这个禾家,我有耳闻,是北地来的商人,认了穆家做干爹——”楚暮看向谢庭月,“穆家是皇商,你定然知道?”

  谢庭月点了点头。

  他不但知道穆家是商皇,还知道穆家是连任的商皇,做生意本事了得,人脉也了得。

  楚暮:“禾家产业不小,家里很多东西都是和他们商铺合作,你应对起来,当小心为上。而且——”

  他话音顿住,谢庭月有些好奇:“而且什么?”

  楚暮顿了下,才温声道:“禾家和戚家有些龃龉,多年不和,并非只是商斗,似有死仇。”

  谢庭月:“什么死仇?”

  “此等私事——”楚暮想了想,“还是戚家人自己说为好,你近来不是认识了戚文海?”

  “嗯。”

  谢庭月知道对方提醒的是什么,心赞楚暮君子风度,不在背后说人。戚禾两家的仇……大约不好说。

  数着喝了好几杯了,他拿走楚暮面前的酒盏:“就到这里吧,多饮伤身,醉了还难受。”

  楚暮似乎很意外他的大胆,笑了:“我从不会醉。”

  谢庭月眨眨眼:“可是我会醉啊,喝多了就不是我照顾你,而是你照顾我了。”

  他手脚快,收杯动作很迅速,楚暮一个病人,想拦也拦不住,最后只得叹着气,笑眯眯的看他收拾。

  一切收拾完,谢庭月感觉不大好,他好像真有点醉……不想麻烦别人,自己乖乖睡觉去了。

  不知过去多久,一个人影走到床边,坐下,轻轻伸手,探了探他额头。

  “那些过往……我既盼着你想起,又不想你想起。”

  “在我这里,你可以再放肆一点。”

  ……

  夜里,谢庭月突然惊醒。

  楚暮发病了!

  他满头冷汗,牙关紧咬,唇色乌青,整个人都在发抖,眼睛紧紧闭着,没有意识,也没有呻|吟,但很明显,他很难受!

  谢庭月立刻翻身下床,挑亮烛光:“来人!”

  他急的连鞋都没穿,探了探楚暮额头,很凉!再摸到手,同样很冰!

  楚暮还在发抖,死是不可能死的,但这个温度太吓人了,一点都不像活人应该有的!

  这是很冷?

  谢庭月把自己的被子拉过来,一起盖到楚暮身上。

  楚暮似乎觉得舒服了点,眉头微松,可没多久,又开始抖了!

  不够!

  桌上的茶是冷的,不能喂,时间太短,下人们还没过来,不知道给什么药,谢庭月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紧紧握住楚暮的手:“你别怕,我在的,马上就给你找药……”

  听到外面声响,他急的站起来,手却被楚暮紧紧拉着,动不了。

  似乎无意识,要拉住唯一的温暖源,又似乎拽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楚暮不肯松手。

  谢庭月不忍他难受,也没着急往外拽,心焦的等着下人们进来。

  时间在这一刻,无限被拉长。

  谢庭月第一次看到发病的楚暮,没有太多害怕,或者来不及害怕,冲上来的只有焦急和心疼。

  这个人一直表现的很从容,不阴郁,不丧气,不伤春悲秋,总让人忽略他有病这个事实,可别人能忘能忽略,他不应该。

  谢庭月在一次在心底加了道警示:这是个病入膏肓,随时可能会死的人!

  必须好好照顾!

  下人们很快进屋。

  有楚暮的长随秦平,还有叫银杏的丫鬟。

  二人手脚相当麻利,秦平迅速塞了颗褐色药丸进楚暮嘴里,拿烈酒给他搓脸,银杏端着碗浓烫姜汤给楚暮灌,看样子已成习惯。

  有小丫鬟不伶俐,进来加炭时手抖,掉在了地上。银杏眉头一皱,手里又喂着药呢……

  谢庭月接过她手里的碗:“我来。”

  银杏乖乖的把药碗给,转身去处理别的事。

  谢庭月的手很稳,一点都没动,喂汤的动作十分温柔,没掉出来一滴。

  秦平在侧看着,眼神渐有变化:“辛苦夫人了。”

  谢庭月没看他,仍然皱着眉:“这样就行了么?”

  秦平:“最好能有碗百年参汤,可咱们屋里的参用完了。”

  “那就去领!”

  谢庭月并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楚暮是楚家嫡长子,地位不一般,只要没死,别人就不敢轻慢,晚上爬起来进个库房拿根参怎么了?哪怕是难得的百年老参!

  可没想到,银杏跑了一圈,没拿回来。

  谢庭月眯眼:“怎么回事?”

  银杏眼睛都红了,很气:“库房说没条不给拿,谁来都一样!婢子说大少爷病的很重,各种苦求,发誓明天一早定把条补上,他们还是不许……”

  谢庭月心弦一紧,逼着自己安静下来。

  有问题。

  面前的小丫鬟银杏他认识,秦平他也认识,一个是屋里伺候的丫鬟,一个是长随,前者可能脑子转的不太快,但手脚麻利,忠心,后者……只听楚暮的话,从不自作主张,楚暮没吩咐的事,一定不会做。

  此二人是楚暮信任的人。

  为什么呢?因为谢庭月发现,楚暮身体不好,随时需要人近身伺候,可只有这两个人近身时,他才会偶尔闭眼睛,笑容敛起。

  闭眼,敛笑,是楚暮非常放松时才会有的状态。

  当然,这样的人现在多了一个,就是他自己。

  所以在这两个人面前,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还有呢?”他看向银杏。

  银杏头微垂,似乎很惭愧没把药带回来:“他们说上了百年的参不一样,金贵,中馈账目没交接完,旁的小事可以走,这种东西不行,必得有批条走程序,这是规矩。”

  谢庭月眯眼:“我是大爷明媒正娶进门,二婶亲自交了中馈对牌的人,也不行?”

  银杏摇了摇头:“他们只看条,没有就不给……”

  事实很清楚了,这是有小人作祟,故意在这卡着他呢!

  谢庭月知道自己初来乍到,上手要理事,会动不少人的利益,总有人心里不舒服,不配合,没关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中馈是长者亲自交付,没人敢拦,他估计梅宴这事一定有人跳出来,可没想到,人家根本等不到梅宴,迫不及待要踩他了!

  可你们要折腾,跟我闹没关系,咱们就上真章,看谁本事大,技高一筹,拦楚暮干什么!这可是一条人命!

  谢庭月眼神森冷:“消息传出去了么?”

  银杏:“老夫人近日身体不好,不敢惊动;大夫人昨儿个染了风寒,谭妈妈自作主张没说,让人送了些东西过来,但并没有参;二夫人交了中馈,每日休息的很早,到了晚上谁叫门都不开……”

  谢庭月听完,冷笑两声,突然转向秦平:“你是跟楚暮最久的人,我只问你,他这样有没有性命危险?”

  秦平拱手肃容:“回夫人,主子这病病惯了,的确凶险,可主子性子强,每一回都能撑过来,从不让身边的人失望,但您要准话——小人不敢保证。”

  谢庭月:“百年参确有帮助?”

  秦平点头,话音笃定:“是。”

  谢庭月目光转向床上的楚暮。

  上辈子这桩亲事没成,他吃了大亏,楚暮也没得了好,当场晕倒,大病一场,缠绵病榻两月有余,过完年才好一点,但无可置疑,楚暮没死。

  他不会在这个时间点死。

  “他的病……经常犯么?”

  秦平:“主子已经习惯。”

  楚暮习惯,伺候他的人也习惯了。

  话很平淡,却很揪心。

  习惯生病,习惯痛苦,正常人谁喜欢这样的习惯?得有多难受,每一次每一次……

  楚家宗子,生而尊贵,睿智多才,君子谦雅,本该成为耀目的存在,可因为生病,自身承受痛苦,外面嘲笑良多,家里竟也爹不疼娘不爱……

  很好。

  谢庭月都气笑了,你们都不疼他,不把他当回事,我来!

  老子护给你们看!

  谢庭月细思片刻,心底有了决定,当即转身,衣角滑过犀利弧度,气场那叫一个强:“秦平留下,银杏你过来,跟我走!”

  银杏愣住:“夫人是要——”

  “抢参!”

  谢庭月提着袍角就快步往外走。

  银杏立刻从地上拿起一双鞋:“夫人等等,您还光着脚呢!”

  谢庭月:……

  “哦。”

  一路冲到库房门口,管药材的掌事站在黄妈妈身后,躲躲闪闪,黄妈妈安慰她两句,对上走过来气势汹汹的谢庭月,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见过少夫人。这里的事老奴都听说了,不是老奴为她开脱,咱们下人办事,最要紧是守规矩。少夫人虽掌了中馈,拿了对牌,但账目未清完之前,小事便罢,大事没有直接行令权,必须走流程,没批条,百年老参这种东西,不能随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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