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倒霉的情报课长（下）

七里庄，在天津城东北，距天津城三十多里，临近海边，只有三四十户人家，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渔村。

        萧峰和石牛赶到七里庄的时候，已是深夜，两个人藏在村外的小树林里，悄悄观察村里的动静，朦胧月光下，小小渔村漆黑宁静，似乎没什么不妥，可是这种宁静却又太不正常，连农村最常有的鸡鸣犬吠声都没有，所以显得有些怪异。萧峰稍一观察，就发现了面向他们这一面的两处暗哨，警戒力量并不太强，这也跟日本人一直没受到打击有关。暗哨位置都极其隐蔽，也很巧妙。但是这些，在萧峰----一个在二十一世纪高科技战场上称雄的佣兵眼里，他们隐蔽的太差了，他们在萧峰眼里太显眼了。

        萧峰很轻松的除掉暗哨，带着石牛进了村子，小村里静悄悄的，表面看来毫无危险，但是萧峰知道，日本情报课既然占了这座村子，那么这个村里的人就一定被全部杀掉了，情报课绝不会允许在自己的地盘上有中国人存在。现在，这些房子里住着的一定全是情报课的人。

        萧峰和石牛像幽灵一样，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游荡，他们的目标是情报课长，在这光线朦胧的深夜，在一片没有任何特色的房子里，想找到情报课长的住处并不容易。

        但是，萧峰还是很快锁定了目标，一棵大树上高高挂着的电报天线出卖了他，情报课长一定住在离电报机最近的地方。两人悄悄翻墙进了院子，这才发现，从外面看没有任何特色的房子，房门被改成了日式拉门。

        轻轻一拽，拉门应手而开，门并没有上锁，萧峰和石牛轻轻走进去，进门是一个大房间，隐隐约约看见对面靠墙壁处，一台电报机放在桌子上。桌子旁边有一张床，床上有一个人在静静地睡觉，右面被木格子隔开，里面传来阵阵鼾声。

        这床上躺着的肯定是报务员了，萧峰冲石牛做个手势，石牛轻手轻脚地靠过去，伸左手按住他的脑袋一转，右手刀就扎进了他的后脑，可怜的报务员身子轻轻一抖，就在睡梦中回了老家。

        萧峰再拉开隔间的门，榻榻米上，一个半个上身都光着露在被外，体格雄壮的男人正在呼呼大睡，这应该就是情报课长大岛茂了。

        萧峰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轻轻拍拍他的脑袋，大岛茂猛地睁开眼睛，迷迷糊糊中看到一张可恶的笑脸，大吃一惊，就欲起身，萧峰立马一掌砍在他的颈子上，大岛茂顿时意识模糊，昏了过去。石牛从背后掏出带来的麻袋，萧峰抓起大岛茂的身子，往麻袋里一扔，石牛扛起就走。

        ***

        “哗----”，一桶凉水兜头浇下，大岛茂一激灵，苏醒过来，用力一挣，这才发现自己的身子被横着绑在一根木棍上，木棍被架在空中，两个陌生人站在旁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大岛茂又惊又怒，吼道：“八格，你们是干什么的？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绑架我，我看你们是活腻了，还不快把我放下来！”

        萧峰一点都不生气，笑嘻嘻地道：“可怜的大岛茂先生，你派人冒充我的时候，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你……你是……无常？对！你一定是无常！”大岛茂惊道。

        “聪明！”萧峰一身大拇指，赞叹道，“果然不愧为情报课长，一猜就中。”

        大岛茂摇摇头道：“这也没什么，算来算去，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掳来的，也只有无常你了。”大岛茂的中文相当流利。

        “嗯，有道理，”萧峰点点头道，“这么说我为什么把你弄来，还有你所面临的下场，你都很清楚了？”

        大岛茂傲然道：“既然落到你手里，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为帝国捐躯，是作为一个帝国军人的荣幸！”

        萧峰击掌赞叹道：“好！是条汉子！希望你能坚持到底。”一挥手道，“石牛，架火！”

        “好嘞，”石牛高兴地答应一声，抱起一堆早已准备好的柴草，塞到架在空中的大岛茂身下。

        大岛茂吓了一跳，怒道：“八格！你想干什么？”

        石牛拍拍他的脸，鄙夷的笑道：“烤**猪啊，真笨！连这都看不出来，还情报课长呢。喂！你不会是害怕了吧？”石牛这坏小子嘴巴太阴损了。

        大岛茂本来还想说什么，被石牛一激，气得哼了一声，闭上了眼睛，不再言语。

        萧峰一巴掌拍在石牛的脑袋上，笑骂道：“臭小子，你要是把他给吓死了，我可饶不了你，还不赶快点火！”

        石牛讪讪地笑着，拿出火柴，点燃了柴草。烧烤先从腿部开始，萧峰亲自动手，调整着火焰的位置和高度，石牛则不停的往大岛茂的腿上抹水。火焰炙烤着肌肉，剧烈的疼痛犹如刀割，大岛茂虽然硬朗，却也忍不住剧烈扭动，但是始终双唇紧闭，一声不吭。

        萧峰一边烤，一边对石牛说：“烧烤的时候，火不能太大，太大就把外面烤糊了，里面却不熟，做成夹生的了，太小也不行，太小里外都烤不熟，所以要大小刚刚好，还要不停的翻动，这样才能烤得均匀。”

        大岛茂本来在苦苦忍受，剧烈的疼痛让他的脸颊不停地抽搐，听了萧峰的话，再也忍耐不住，破口大骂：“八格！混蛋！该死的无常！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对付我，大日本皇军绝不会放过你！”

        萧峰笑道：“你受不了就直说，不过说了也没用，你们所谓的大日本皇军早就不会放过我了，可我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你的恐吓对我没有作用。”说着往火里又加了几根柴禾，火苗子一下子高了许多。

        大岛茂终于受不了了，他们情报部拷问犯人的时候就够残忍了，可是还从没干过大烤活人的事，这一边抹水，一边烧烤，摆明了就是要把自己里外都烤熟了，无常这个王八蛋又太缺德，只烤自己的双腿，只怕把双腿都烤熟了，外焦里嫩了，自己人还活得好好的。大岛茂越想越恐怖，越想越绝望，剧烈的疼痛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双腿剁掉。

        他终于哭叫起来：“无常先生，求求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你们中国人都是讲仁义的，不会这么残忍的，是不是？杀了我吧……”

        萧峰摇摇头道：“杀了你？想得倒美！老子纵横天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人敢冒充老子的名号，你是头一个，老子如果不好好整治你一下，以后岂不是到处都是打着老子的旗号，胡作非为的家伙？”

        大岛茂彻底绝望了，完全忘了皇军情报课长的身份，不停地大哭大叫。萧峰不再理他，只管慢条斯理的加着柴禾，不停的翻动着他的身子。

        又烤了好一会儿，萧峰拿刀刺刺大岛茂腿上的肌肉，从里到外都熟了，就把火往上移了移，继续他的烧烤工作。

        大岛茂的神智逐渐迷糊，嘴里翻来覆去的哀求：“无常先生，我错了，我不该让人冒充你。求求你杀了我吧，我受不了了……”

        凄惨的哀求声让石牛脸上露出不忍之色，小心的对萧峰道：“爷，要不我们别折磨他了，给他一个痛快的吧。”

        “饶了他？”萧峰看看石牛，忍不住骂道：“混蛋，这就心软啦？你忘了你的爹妈和姐姐是怎么死的？你再想想赵家村那冤死的二三百口老少，任城的几百青壮，你再想想我们刚刚才去过的村子，那个村子有三四十户人家，这些人肯定都被情报课给灭了口，你还敢说饶他？”

        石牛刚才不过是孩子心性，一时心软，这时听萧峰提起旧事，赵家村和任城的血案他虽然没亲眼见过，可是萧峰对他说过不止一次，凭想象也知道那是何等的惨状，而自己的双亲和姐姐的尸体，更是实实在在的摆在自己的面前。

        石牛一咬牙道：“爷，我错了，您休息一会儿，让我来烤这个王八蛋！”

        两人一直烤到太阳落山，大岛茂的身子早已外焦里嫩，这才罢手。唯独留下脑袋没烤，这是萧峰特意留下的，他说脑袋烤熟了，鬼子就认不出人来了。

        又到了第二天，天津情报课才找到被烤熟的大岛茂的尸体，看着插在大岛茂脑袋上的勾魂令，再看看那散发着香气的身体，情报课所有的人都吓傻了，心里充满了对无常的恐惧，这种手段太残忍了。

        对于情报课长被无常做成烧烤一事，日本军界严格保密。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条条小道消息传出来，越传越恐怖，搞得日军官兵提起无常就打哆嗦，再也无人敢冒充无常的名号。勾魂令也成了禁忌，再也无人敢伪造，被做成烤全人的感觉想想就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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