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新装备

萧峰回到基地的时候，已是两天后。在石牛的带领下，基础开挖已经完成，运回的各种建筑材料堆积如山，十辆卡车的运力是很可观的。基础砌筑已经开始，二十多个干过瓦工的士兵在忙着砌石头，其余的人和灰的和灰，搬石头的搬石头，汽车来来往往的运输材料，整个工地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石牛已经不跟车了，呆在工地上指挥，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指挥蛮有一套的。看到萧峰回来，石牛欢叫一声，跑过来道：“爷，你回来啦？”转头向工地一指道，“爷，您看这帮家伙干的还行吧？”

        萧峰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不错！”边说边往前走，人们看到萧峰，都高兴的跟他打招呼，手头的活却丝毫不停，萧峰的工作安排太重了。

        看看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萧峰赞许的看了石牛一眼，把外衣一脱，也动手干了起来。看到无常爷亲自动手干活，所有人一下子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干活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个等级。

        一天忙完了，吃过晚饭，所有人都累得不想动弹，萧峰却吹起了集合号，人们不敢怠慢，跌跌撞撞的跑到萧峰面前集合，谁也不敢落后，无常爷发脾气是很可怕的。

        萧峰看看表，这次好多了，只用了不到三分钟，但队伍还是歪歪扭扭，国军军纪松弛，自然就不会注重队列训练，但在萧峰这里，是绝不允许的。99大**的时候，他还在读初中，电视上那刀切豆腐一样整齐的方队，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他一直想象，有一天自己也带上这么一支队伍东征西杀。当佣兵的时候没有机会，可是现在有了，所以这帮家伙就要倒霉了，踢正步，站军姿，哪一样都不轻松，他们在国军那儿可从没吃过这种苦头。

        为了鼓舞士气，萧峰先让石牛把提前准备好的大洋拿出来，每人发了十个，声明是第一个月的军饷。虽然在这人少兔子多的地方没处花钱，但人们还是一片欢呼，白花花的大洋谁不喜欢？而且一发就是十个，他们扛一个月的麻包，累死累活也不过挣三四个大洋，在这里一个月顶三个月。谁不高兴啊？

        但萧峰没有让他们高兴多长时间，一声令下，重新编队，三百人排成十五列，每列二十人，抽出最后一列二十人站岗放哨，剩下十四列每两列间隔一米站好。

        萧峰站在对前大声道：“现在，我们进行一个新的训练项目----站军姿，基本要领是：抬头、挺胸、收腹、提臀，双脚脚跟并拢，脚尖间隔并放两横拳距离，双臂下垂，双手五指并拢紧贴大腿裤线中缝，哦，对了，你们的裤子没裤线中缝，那就放在大腿中间！”就这帮家伙的破衣烂衫，能有裤线中缝才有鬼了。萧峰转头看到石牛笑嘻嘻地站在旁边，喝道：“你也算一个，到队尾站着去！”石牛咧咧嘴，赶紧跑去站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峰拎个小棍，在队列中穿梭走动，不时用小棍敲敲这个的屁股：“你把屁股撅那么**嘛？展览吗？”再戳戳那个的胸口：“把胸挺起来！没吃饱吗？”打的时候，萧峰用上巧劲，每一下都让人痛彻心肺。挨了打的闷哼一声，赶紧调整姿势。

        一个小时后，就有人受不了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开始摇晃，双腿也开始抖动，他们当国军的时候，可从来没这么玩儿过。

        萧峰喝道：“都站稳了！不准动！谁动明天早晨加跑五公里！”这一下，想摇晃的也不敢摇了，一个个咬牙苦挨。但终究没有受过这种训练，还是有支持不住的，到一个半小时的时候，开始有人晕倒。等到满两个小时的时候，已经晕倒了十几个。这结果让萧峰很不满意，这还是在晚上，参加99**的部队据说可是在烈日下一站就是四个小时的。

        宣布解散后，让人把晕倒的记下名字，抬去救治。他决心狠狠训练这帮菜鸟，这有利于养成他们服从命令听指挥的习惯，也能锻炼他们坚韧不拔的意志。

        第二天早晨，跑二十公里越野的时候，萧峰果然毫不留情，晕倒的十几个，每人加了五公里，把这些家伙跑的哭爹喊娘，痛苦不堪。好在勾魂无常在他们心目中威望够高，倒也没人提出异议。

        接下来的日子，作息时间成为一种固定的模式：早饭前，二十公里越野；早饭后至晚饭前，疯狂的进行基地建设；晚饭后站两个小时的军姿，后来又加了踢正步。可以说，这种日子苦不堪言，简直就不是人过的。即使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想退出，一来，大伙都是苦惯了的，现在只不过比以前更苦了点而已。二来，这里生活好啊，顿顿有鱼有肉，馒头、米饭管饱，而且还有高高的军饷。当国军的时候，是身子舒服，可哪有这样的生活啊？至于军饷，在国军那里，几乎只在传说中存在，全被当官的**了。扛大包这几年就更不用说了，拼死拼活、挨打受骂不说，赚的钱还顾不了三餐温饱，工头也经常克扣工资。算来算去，还是无常这儿好，前面的好处不说了，但就跟着无常可以痛痛快快的杀小鬼子这一条，就让人热血沸腾，一·二八过去好几年了，死去的兄弟们恐怕连尸骨都找不到了，作为他们的战友，做梦都想替他们报仇，眼前放着这大好机会，傻子才会放过。

        这种要命的生活持续了一个月，基地的房子全都盖起来了，训练场也修好了，独木桥、大板墙、铁丝网、沼泽地、水池……，无论你想到的或想不到的，种种匪夷所思的折磨人的东西，应有尽有。

        更重要的是：经过一个月的磨练，这帮人的精神面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站军姿两小时，毫不吃力；越野二十公里，小菜一碟。队列站的真的就像刀切豆腐一样整齐，不整齐不行，无常手里那该死的棍子打在身上可真是疼得要命。可以说，用立如松、行如风、坐如钟来形容他们一点也不为过。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帮家伙一个个衣衫褴褛，来的时候，就一个个破衣烂衫，再经过这一个月的苦役，几乎都要露屁股了。为此，三个大队长大熊、老鬼、陈天虎没少提意见，但萧峰总是笑笑说不急。

        盼啊盼啊，终于，服装来了，他们从没见过的迷彩服，上面镶着从没见过的拉链，又结实又好看，穿在身上舒服极了，也神气极了。再穿上牛皮陆战靴，戴上钢盔，背上只有天才才能想出来的携行具，真是要多威风有多威风。现在可以说是十全九美了，所差的就是一支能与这身打扮相匹配的好枪了，他们相信：无常既然能搞出这么好的军服，就绝不会拿老套筒或汉阳造来对付他们，顶不济也会是一支三八式吧？要是98K就更好了，所有人都这样想。

        没让他们想多长时间，发完服装第二天，武器就到了。好得让他们在梦里都没想到过：一门炮管子粗大得像烟囱似的美制加农炮，看着就让人心花怒放，奶奶的，当年吃够了小日本大炮的苦头，如今咱也用一回，什么时候让小鬼子也试试，钢铁的弹丸砸到脑壳上是什么滋味。可惜，没等高兴多久，无常爷发话了：“这家伙只用于训练，不上战场，就这几个鸡毛人，弄这么个大家伙上战场，别说打仗了，逃跑都成问题。”听了萧峰的话，所有人一下子凉了半截，也就不去看那让他们又恨又爱的巨炮了。

        但他们很快又高兴起来，发枪了，从没见过的步枪，枪苗子粗壮之极，拿在手里沉甸甸的，要不是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还真就弄不了这家伙。更让人兴奋的是，这是一支自动步枪，无常爷说，这是世界上第一支装备部队的自动步枪，M1自动步枪。说着，还拿了一个弹夹装进弹仓，“啪啪啪……”，一股脑打了出去，中间没拉一次枪栓。

        “好家伙，快赶上机枪了。”大熊咧咧嘴，赞叹道，拿着自己的M1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让人兴奋的还不止这些，发完了M1，又发汤姆森冲锋枪，接着就是M1911手枪，BUCK军刀，美国甜瓜手雷。发完了，看看车上还有迫击炮、ZB26轻机枪，显然也是给他们用的。所有的武器都是崭新的，烤蓝发着油汪汪的蓝光。这些人都要乐疯了，一个个抱着枪又跳又叫。

        老鬼抱着枪看了一阵，忽然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大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萧峰也很惊讶，就过去问他是怎么回事。老鬼直哭得天愁地惨，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抽抽噎噎的说道：“我那些兄弟死的冤哪，一·二八的时候，我们用的是膛线都快磨光了的老套筒，跟小鬼子的三八式对阵，那射程，那准头，差的没法说，根本就打不着小鬼子，呜呜……”，说着说着，老鬼又哭了起来，“要是当年有这么好的武器，我那一个连的兄弟，哪里会只剩下我和两个残废，呜呜……兄弟们，你们死得冤哪！”

        听着老鬼的哭诉，所有人都勾起相同的心事，逐渐的，都开始低声抽泣起来。这些铁血的汉子，当年在生死一发的战场上，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是今天，他们流泪了。战场上，生死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不正常的是，他们用极端落后于对手的武器，打出极其掺烈的战斗。英勇无畏的战士，死于破旧落后的武器，作为一个军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此。

        萧峰没有再安慰老鬼，他认为：这时对他的安慰，那是对他的侮辱，他是英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英雄，英雄有资格流泪，因为他们付出的太多。

        萧峰跳上卡车，大声道：“兄弟们，你们的心情我理解，对于你们死去的战友，你们应该感到自豪！他们是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这是一个军人所能得到的最高荣誉！”所有人都抬头看着萧峰，他的话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所有的付出终于得到了肯定，这时候萧峰就是叫他们去死，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

        “当然，兄弟们，”萧峰继续说道，“你们的战友不会白死，我们所有活着的人有责任为他们报仇！现在，你们最要紧的不是伤心流泪，而是全力以赴，练好本事，在不久的将来，我将带领你们，去为你们的战友，为所有被小鬼子杀害的中国人报仇！”

        “报仇！报仇！报仇！……”，所有人一齐举枪大吼，愤怒的吼声，直冲上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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