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混混探病
楚思虞打量了一下房门发现江风河住的是单人病房，所以楚思虞就没着急进去，而是轻车熟路的去主治大夫办公室先问问江风河是个什么情况。
为啥她这么熟悉路呢？因为楚思虞也认识这里的院长。
再问过大夫之后人家江风河说头上缝了六针，胳膊上缝八针没啥后遗症昨天半夜就醒了。
离开办公室后楚思虞向自己身后的一大一小抛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知道什么伤才能真正打倒一个人不？》
塔莉亚用手摸着下巴仔细寻思着。心想自己身上中过的枪伤和刀伤都有不少，但从来没被打倒过那是为什么呢？
《心伤心灵上的伤害才能真正打倒一个人。》
先答出来的是楚思念。
心伤到底有多恐怖楚思念是真正见识过的，这一下无形无体确能让人万念俱灰到放弃生命。
《不错，念念你很聪明。》
楚思虞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去敲了敲病房的门。
《请进。》
那是陈简的声音，辨识度很高。
《没打扰你们小两口吧？》
《楚姐！》
面对楚思虞打趣的陈简有些害羞，但楚思虞只是微笑着缓步走到了床边，而靠在枕头上打吊瓶的江风河见是楚思虞来了傲一下就想坐起来。
《大姐头！》
江风河刚坐起来就被按了回去。
《咋地，脑袋瓜子被人开了还有劲呢？》
《这不小伤嘛。》
《小伤啊？上下一共十四针是小伤，那大伤得啥样我都不敢想咯。》
《跟大姐头主打的那几场恶战比起来，我这当然是小伤了！》
楚思虞打趣了一句之后开始转移话题
《油嘴滑舌的嘛，算了，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塔莉亚就是之前跟你说的你二嫂。》
《二嫂！》
塔莉亚心想自己才十八岁辈分就成嫂子了，真好！
因此看着眼前这小妮子被揍成这样也不由得心疼，有些后悔没跟着踹那死胖子几脚。
《唉！妹妹。》
从小在苏联被作为王牌士兵培养的塔莉亚说话方式非常跳跃。
楚思虞并没有介绍楚思念，因为她们认识，江风河老给这个小大人买糖吃。
《说起来我这也没带电话，胖子可能不知道地上，要不你们去找找？》
言外之意是她想跟江风河说几句悄悄话，陈简和楚思念这两课聪明脑袋显然是听懂了，但是塔莉亚这颗木头脑袋差了点没听懂。
还是楚思念缠着才把她拉走的。她们出去了之后，楚思虞走向了窗户，背对着江风河问她
《小鬼，你知道我为啥要出来混社会不？》江风河思索了一下说
《因为大姐头的家庭情况不好。》
《不错，我小时候的家庭情况并不好，爹娘六岁生日那天没的，被车创死的。》
江风河沉默了，她想安慰安慰楚思虞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因为江风河觉得楚思虞那么强大一定不需要安慰。
《但这不是决定性因素，你觉得还有什么愿意呢？》
《是因为亲戚对大姐头不好么？》
《他们在辈分上是我的表亲，是很地道的工薪阶层，并且我的上面还有一位表哥，要说对我好不好》
楚思虞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怎么评价。
《不好不坏吧，就是隐形人，给你口饭让你上满义务教育，但除此之外，关于你的个人问题是一概不管，小时候别人叫我破烂孩没少挨欺负。》
《大姐头，那是因为被欺负了没人出头才去道上混的吗？》
《嗯，对了百分之八十。》
楚思虞打开了窗户微笑着肯定了江风河的猜测，但还是没猜对。
《80年中期那会混混帮派就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多，各个地区都有一些小混混帮派，而我呢偏偏生在混混最狂的铁路片区，那时候他们自称叫什么铁路帮家里人多是铁路工人有铁饭碗，所以这帮没有经济压力的铁路子弟们不是去勒索学生就是打架争地盘——》
她缓缓走向了江风河，慢悠悠的继续说
《我的便宜爹娘给我生了这么一张好欺负的脸蛋子，那会就因为这张脸，我成为了铁路帮的重点欺负对象十岁那年一个高中的男孩给我拖进胡同里想上我，当看见他从□□里掏的那破玩意之后，我脑瓜子里就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等回过神来时已经给小香蕉踹成了土豆。》
《噗嗤对不起大姐头哈哈哈太狠了~》
楚思虞讲最后一段的时候故意摆出了一个手势，很形象的表现出了那一脚的狠辣，逗的江风河仰天大笑。
《咳咳，后来啊等我回家的时候，表叔看见我身上很多土问都没问一句就出去干活了，我也一句没提连哭都没哭，可是夜里我借着月光拿刀削掉了自己的小辫子，往后裤兜里随时藏着一把小刀。》
楚思虞坐到了江风河的病床上认真的对她说
《那么我问你，江风河——我当时没哭？》
江风河仰望着天花板，嘴里的笑声却越来越小，最终有些梗咽的跟楚思虞说
《因为当时大姐头您发现了自己已经没有亲人了》
楚思虞沉默的抱住江风河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痛哭。
并没有告诉她答案。
《好了，别哭了！人一会回来了。》
江风河大约在楚思虞怀哭了十分钟左右，给楚思虞的裙子都哭透了。
《可，可是，大姐头，除了我娘还没其他人对我这么好过。》
《去你的！老娘还没到三十呢，我要给你当妈都得四十了。》
楚思虞想使劲掐一掐江风河的脸蛋子，但面对那双刚刚哭过红彤彤的眼睛，终究是没忍下心一点劲没使出来。
这之后陈简她们也回来了，楚思虞，楚安，江风河三个人讨论了一下关于之后的事怎么处理，以及江风河的去处。
只不过这她们三个人之间的事其他人插不上话，秦汐雨，楚思念，陈简三个人只能在哪干坐着。
秦汐雨也起了想跑的念头，但被楚思念用作业当理由留了下来。
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江风河断绝了跟江进南的父女关系，全交给了楚思虞安排。
《大姐头，我想跟六子叔学点手艺。》《你想当纹身师？行啊，但是老六那人很挑，你得先让他同意才行。》
《六子叔昨个同意了。》
《哦，怪不得老六昨个那么拼命，原来是在护者这颗好不容易找到的徒弟。》
马六这个人的师傅马老二，京城人称探云手是个手艺极高的纹身师请他纹一次身，画一幅图要花不少钱的。
马老二也是唯一一个给楚思虞纹过身的人，而马六是他捡来的孩子手艺也学了个七八分，只不过马六早被逐出师门了因为马六好男色，上了马老二的儿子，他那耳朵就是这么没的。
《大姐头说笑了，还没拜师呢，只是六子叔同意让我周日去他店里打工。》
《那也不差了，他眼光高看不上别人，所以店里就他自己一个，但是你要真能学明白也是条出路。》
如此这般几个人又唠了半天嗑，眼瞅着到了饭点才起身要走。
临走的时候楚思虞小声对陈简说
《江风河这孩子虽然傻了吧唧，但自尊心又不小所以你懂吧？》
《我明白的，楚姐，我就好这一口。》
楚思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了确认看了一眼陈简发现她看江风河时眼睛底下的那股劲跟要吃人似的。
《那，那，行吧走了哈！》
走出病房的楚思虞不禁感叹，这现在的小年轻太会演了，怎么自己几个月之前就没看出来呢？以后可有江风河好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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