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你好，季先生。那么今天你想和我说点什么？”
季生在医生对面坐下，他把头靠在椅背上，开始摇晃起来。这是一张布制沙发式的摇椅，它轻微的晃动能让季生感觉到安抚和放松。季生闭上眼，隔了一会才慢慢开口：
“他回来了！苏涅也知道我模仿他的事情。”
“那么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呢？”
“褚洛洛告诉我的，不记得和你提过没有，他是苏涅的队友。他来找我，告诉我苏涅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你是怎么想的呢？”
“我不知道。”季生睁开眼，调整身体坐直，沉默就这样随之而来。
季生祈祷医生能重新开口，或者提及别的问题。可医生只是沉默的坐在他对面，观察他行为的同时，在病历上写着什么，冷汗顺着季生苍白的脸一滴滴的向下滑，他眼眶发红，拼命忍耐，最后他抱住自己的肩膀，小声的低语道：“我很害怕！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害怕什么呢？”
“怕他离开我。怕我会疯掉。”
“你和他说过这些感觉吗？”
“没有，我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我，我会觉得……很丢脸……嗯，大概是这样的感受。”
“那么。”医生放下了病历本，他推了一下眼镜，看着季生“季先生，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苏涅先生是你的光和希望，你觉得现在还是吗？”
“是！”季生果断的回答，“他一直都是……”
医生没有继续提问，他看着季生神经质低语的模样，在病情是否加重的选项里打了一个勾，很快他打断了季生：“好，放松下来了，深呼吸，很好，我们先来聊聊，最近发生的事吧。”
季生去的这个地方，其实是特查局名下的一家心理治疗中心，自从他加入特查局以后，每个月都会到这里进行心理指标的检测，大概在3年前，他的指标开始出现异常，为了还能继续在特查局工作，他接受了每周一次的治疗。
医生发现季生有严重的偏执人格障碍，这种情况和他的家庭有很大关系。
其实季生的家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父母都是工薪阶层最普通的员工，他们从小对季生的要求就是要听话，要乖巧，不要惹麻烦。每当季生对外界新奇的事物开始感到好奇时，他在爸爸妈妈嘴里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我们季生最听话了，那样的坏东西你是不会去碰的对不对。
“是！”小小的季生答道，可是在他心里，他还是很想去尝试一下，他很想去打游戏机，很想买学校门口的小零食，很想和同学们一起去玩滑板，可妈妈说，那些都是坏孩子。
“好吧，那就以后再说吧。”季生这样想。
季生按照他们的要求长大成人，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是父母心中的乖孩子，可是他没有朋友，也害怕和人亲近，在离开家以后，他常常感到寂寞，却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
季生从来没有想过为自己争取什么，他只是每天上班，下班，扮演好每个角色，听从那些过来人的经验，成为爸妈心里的“骄傲”。
无论在哪里，无论做什么，其实季生并不在意。
但，苏涅是特别的！
他是季生人生里第一次想要强烈占有的，如果你问季生这种感觉是什么，他可能会回答你，他想到了死亡。
他爱苏涅，爱苏涅爱到想和苏涅一起去死。
可他也明白，那是不正常的，他不能这样。也许就是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季生就意识到，自己已经疯了。
“为什么是苏涅？”医生问过季生这个问题，季生自己也问过自己。
因为苏涅是他想变成的样子？因为苏涅敢做他不做的事情？因为苏涅帅气，漂亮，迷人？
因为苏涅……因为苏涅……
季生想不出来，只是觉得因为这个人就是苏涅！
季生爱他在灯光下舞台上的每一次表演，每一个动作，每一种眼神，也爱他在生活里的邋遢，懒散和坏脾气。
有时候，季生也会想，他真的没救了。
“可是，季先生，你的瞳色越来越淡了。”在治疗快要结束的时候，医生这么和他说。
“是的。”季生回答。
季生的异能来自于他眼睛，上帝总是公平的，给你一些什么，就要收回一些什么。拥有异能的同时也代表着异能对身体的伤害，对于季生来说，他的异能衡量线就是他的瞳色，当瞳色变淡，使用异能的副作用也会越来越强。界限到达的时候，他到底会面临什么，季生不知道，有时候去看看局里退役的队员，好像大致也能清楚自己的结局。
“那么，在接下来的一周里，我需要你去思考一个问题，现在你还想要继续抓住这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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