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都在演
第257章 都在演
将军想保住自己的权势，最好的办法就是养寇自重。
这个办法隐患太大，对外容易玩脱，养虎成患，对内则容易被政敌抓住把柄，一告一个准。
所以罗轩本不想用这招，奈何刘蒙等人太过胆大包天，竟然暗中联络迦引，这罗轩就不能忍了。
罗轩在京城的时候就知道青州的事不好办，又怎会没留后手，早在离京之前就命镇关西先行赶到青州，组建情报系统。
镇关西是混江湖的，跟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又带着大量钱财，收买青州混混为自己打听消息很容易。千万别小看底层的混混，这群人哪个不认识衙门的捕快小吏，捕快小吏又认识衙门官员，互相一串通，什么消息打听不到。
换句话说，街头的小混混才是情报的一线工作人员，后世各国的情报部门技术手段再高超，很多时候也要向混混打听消息，更别说现在这个技术落后的时代了。
刘蒙自认为联系迦引之事做的极为隐秘，可惜罗轩也不是吃素的。
人在有选择的情况下不会轻易妥协，刘蒙也是一样，有迦引这个后手在，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把柄主动交到罗轩手里。
三天时间很快过去，方旭案正式审叛。
大周各州郡都设有六司，负责具体事物，审叛本应是法司的事，但为了打击罗轩，太守林霖越过法司亲自审判，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罗轩。
郡衙大堂。主审官林霖高坐首位，刺史罗轩与治中刘蒙坐在一边旁听，衙役手持水火棍站列两旁，门外还聚集了不少围观群众，估计都是衙门官吏的亲戚。
万事俱备，太守林霖起身行礼道：“罗刺史，刘治中，可以开始了吗？”
罗轩无奈点头。
林霖坐回原位，拍惊堂木道：“带原告。”
郡丞陈宣拨开人群，走到大唐中央行礼拜道：“太守大人，下官状告千骑校尉方旭，此人不当人子啊。”
林霖虎着脸说道：“详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宣在原地挣扎许久才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事下官实在难以启齿……”
罗轩没在意陈宣说什么，而是一直盯着陈宣的脸色，此人时而纠结，时而无奈，时而气愤，微表情拿捏的那叫一个精准，后世所有影帝全部绑来，在他面前估计也得自惭形秽。
陈宣脸上各种表情不断变幻，最后摆出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说道：“那是下官新纳的小妾啊，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谁想到……可怜我那爱妾当天就跳井自杀了，她才十六岁啊。”
说罢老泪纵横，言辞恳切语带悲戚，让人动容。
吃瓜群众闻言纷纷挥拳喊道：“严惩凶手，严惩凶手……”
这群人明显是陈宣找的托，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罗轩目光从吃瓜群众及在场官吏身上一一扫过，最后看向陈宣，眼中充满了杀机。
为诬陷方旭，这群混蛋竟罔顾人命，残害一名十六岁的少女，简直……
才十六岁啊，在后世还是名天真烂漫的高中生呢，可是现在……
罗轩下意识的捏紧拳头，语气森冷的说道：“带被告吧。”
被告方旭很快被押上大堂，挣脱衙役束缚向罗轩吼道：“侯爷救命，我没害人，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啪……”林霖猛拍惊堂木道：“肃静，台下可是罪人方旭？”
方旭现在还是校尉，有官身不用带镣铐，更不用下跪，闻言厉声呵斥道：“放屁，我犯什么罪了？”
林霖只好让陈宣再复述一遍，然后拍惊堂木道：“陈郡守好生请你喝酒，你竟残害他的爱妾，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吗？”
方旭反驳道：“我没有，是陈宣故意陷害我，他给我下药了？”
“有证据吗？”林霖大声质问道：“你是千骑将士，来青州才几天，与陈郡丞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他为何要陷害你，方校尉你应该知道，现在涉及的可是人命案。”
“我……”方旭是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将领，哪能辩过林霖这种读书人，无奈只好求助罗轩。
林霖再拍惊堂木道：“别看刺史大人，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谁都救不了你。”
方旭看着罗轩哀求道：“侯爷我没害人，我是冤枉的，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林霖同样说道：“侯爷，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大庭广众之下……”
人证物证俱在，说的真是斩钉截铁。
罗轩看着林霖头顶“明镜高悬”的牌匾，觉得莫名的讽刺，闭上眼睛思忖片刻，双手握着椅子扶手借力站起，走到方旭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打完才质问道：“你有没有去郡丞府喝过酒。”
方旭辩解道：“有是有，但我没有，姓陈的诬陷我。”
罗轩恨铁不成钢的骂道：“街上那么多人，他怎么只诬陷你不诬陷别人。”
这话说的罗轩自己都想抽自己。
方旭瞪着罗轩，满脸悲凉的说道：“你也不信我？”
说完声音突然拔高，近乎咆哮道：“这么多年兄弟你不信我，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可现在，你宁愿相信一群贪官污吏也不信我？”
“西北战场上，跟突厥骑兵拼死作战从没皱过眉头，罗轩，没有我们这群老兄弟跟突厥人浴血奋战能有你的今天吗，现在你发达了，觉得我们没用了是吗？”
“既然你们都觉得是我干的那就是好了，是我干的又怎么样，我为朝廷流血流汗，玩个女人怎么了，没我在战场上浴血拼命，你们能在这里高谈阔论？”
“你们说的事就是我干的，我就干了怎么了？”
刘蒙几人全懵了，什么情况，剧本不对啊。
没等他们理清头绪，罗轩又一耳光抽了过去，呵斥道：“你还有理了？”
方旭瞪着罗轩双目喷火，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抓住罗轩腰间的刀柄猛的抽出用力向罗轩砍去。
罗轩脸色大变急忙后退，可还是没避开，胳膊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刀，鲜血很快染红衣襟。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谁都没有反应过来，不管堂内的还是堂外的，全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愣在原地。
方旭自然不会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一击不中没再追击，反而猛的挥刀向站在身边的原告陈宣砍去。
陈宣吓的亡魂皆冒连忙躲避，可仓促之间哪躲得过方旭这个战场骁将，脑袋被当场砍掉，鲜血喷出三尺高。
方旭举刀杀向堂外，门口的围观群众没人敢拦全都主动避开。
方旭成功冲出大堂，转过拐角就看见一名便衣打扮的千骑将士牵马散布，冲过去一记窝心脚将对方踹倒，上马就跑。
被踹倒的将士摸着屁股骂骂咧咧道：“姓方的，你特么下手真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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