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不要脸的碰瓷
29 不要脸的碰瓷
时又被迫用双手撑在桌上,杯子自然没拿稳地落在桌上,水洒在了桌面,再流淌到桌边,最后滴落在地上。
时又晃了晃脑袋,一手捂着额头,闭着眼睛,强忍着难忍地晕眩。
“轰隆——”
震耳的雷鸣把时又吓了一跳,她睁开眼睛,发现窗外狂风大作,电闪雷鸣,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被乌云笼罩,迅速地暗下来,就像天一下子就黑了一样。
“哗啦啦——”
大雨倾盆而下,那声音就好像堤坝决堤,洪水倾泻一般,搅得人心神不宁。时又想到上个剧本,第一个人死,就是在下大雨,雷电轰鸣的时候。
“淼淼?”
孙女去喊人还没回来,时又心生不安,更是后悔在这个剧本里,不应该让淼淼单独行动的。
她站起身,眩晕让她差点载倒,她勉强站稳,然后跄跄踉踉地跑到门口,一打开房门,外头的大风就猛然灌入,吹得时又喘了口大气,要靠着门框才能迈出门槛。
她抬头,看着树枝被风雨夹击得摇摆不止,看着好像要覆盖下来,将她灭顶的天,心头的不安越发强盛。
“淼淼…淼淼!”
时又低声喊着苏淼,一边挨着墙慢慢挪动着往前,好不容易来到隔壁的一排侧屋,身上已经被雨水打湿了。
但这边,除了雨声雷声,一点其他声音都没听见,并没有人大白天还窝在房间里休息。
这时候的时又,已经晕得快撑不住了,她甚至想坐下来原地休息,什么都不管了。
可是…可是...
“又又,你一定要离开这里,你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时又,我来带你走!只要你保护好苏家人,你想要的,我都能给你!”
“那样奶奶也会有危险的,我不同意!”
“奶奶我相信你,你一定能将姐姐带回来!”
时又嗤笑,她一个工具人,为何最后想起的,却是两个小娃的面容?
不过作为一个工具人,她就这么放弃了,未免太给她的职业抹黑了。
她抬起手,放在嘴边,发狠地咬上一口!疼痛让她晕眩退了些,脑子也清醒了点。
时又手扒着墙重新站起来,按照苏淼可能去的方向前进。
她这次直接走到雨中,想着大雨的冲劲和冰凉能洗去她想要“睡觉”的冲动,但不知为什么,这些雨滴落到她身上,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有透心凉,没有被雨落打的疼,只有眼睛被冲刷得更睁不开。
她是连知觉都快丧失了吗?
前方好像是小厨房?厨房前的空地上似乎站着人?
雨帘中,时又隐约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只是雨雾太大看不清。
但看到人就是好事,从刚刚到现在,就只有她一个人,不但是找不到苏淼,整个墨书院整个空了一样,让人无端心慌。
时又朝着人影走去,离得近了发现,其中一个就是苏淼,另一个是…是一个跟上一剧本里的欧阳东风长得非常像的仆人,苏淼正在和他争执着什么。
突然,像欧阳东风的仆人抽出了一把小刀,朝着苏淼的脖子扎去!
“淼淼!”
时又瞪目,突生力量地冲过去,从后面抱住欧阳东风,可后者像感觉不到她似得,一股脑地要往前去杀苏淼,时又用力拖住他,可对方力气比她大,时又几乎被带着走。
拖不住他,时又朝前勾脚,试图绊倒他,结果是两人一同倒在地上。
欧阳东风像是被惹怒了,将目标转向了时又,一个翻身,将时又压在底下,手中的小刀对准了时又刺下。
时又奋力地将头偏向一边才让刀子刺偏,然后用力地抬起膝盖往上撞…几分挣扎中,时又也不知自己怎么做到的,反过来将欧阳东风压住了,刀子也被她抢了过来,正握在她手中,对准了欧阳东风。
躺在地上水洼中的欧阳东风却不知道怕一样,还在对着她笑,那种嘲讽的、不屑的、狂傲的笑,越笑越大声,那笑声太烦人了。
时又心里越发烦躁,一股戾气直冲天灵盖,脑子里疯狂转动的声音全是: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就不会有人伤害漾漾了!
时又将刀子高高举起,然后狠狠落下——
等等,为什么是漾漾?
刀子临时偏了个方向,落到了“欧阳东风”的脑袋旁边,跟地板发出“锵”的碰撞。
时又呼吸急促,手还死死抓着刀柄,为了压迫自己不把刀拔起来再刺,用着全身的力气,将刀子使命往地里钻。就在她苦苦维持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对方跟双臂跟铁悍的似得,时又不管怎么发力都睁不开,她的双手也一同被他制住,让她想拿刀往后刺来反击都不成。
最后,刀子被抽走了,对方空出的一手捂住她的额头和眼睛,背贴着前胸,熟悉的,稳朗中带着一丝慵懒,此时却想不起来的声音,在她耳畔一遍遍地安抚:
“没事了,没事了…放松,放轻松,没事了...你可以休息了,没事了...”
跟被催眠了似得,时又绷紧的肌肉一点点的松弛下来,最后整个人靠在了对方身上,而一松下来,就再提不起力气了。
意识也开始昏沉,眼皮沉重得,就算没有捂着的手,她也睁不开了。
“睡吧,睡吧…”最后的意识里,是那有点烫的手心,捂得她的眼睛很舒服。
她陷入了沉睡。
——
时又是被头疼给疼醒的,就跟宿醉的人一样,脑门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地在跳舞。
眼皮很沉,身体软绵无力,耳边还似有窃窃私语的说话声…这让时又很难受,非常的惊惶不安,拼尽全力也要让自己先把眼睛睁开。
她讨厌失去掌控自我的感觉,会让她觉得危机四伏,随时可能有人伤害她。
可越是着急,眼睛就越睁不开,想挪动身体离开“原地”都动不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捂在了她眼皮上,熟悉的温度熨烫着她。
“急什么,慢慢来。”不知为何,这熟悉的声音,稳如老狗的语气,将她躁动的触须抚平,急喘的呼吸缓下来,脑子也跟着清醒和冷静。
在对方拿开手的时候,她也终于睁开了沉重的眼皮,视线从模糊到清晰,坐在床边的男人也展露在时又眼前——不是东方墨书又是谁!
她想开口,刚磨动声带就先忍不住咳了出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东方墨书端来的水杯,抬起她的脑袋,帮她喝了一大口,随后不等她再开口,就主动说道:“你中毒了,毒性不致死,但会让你产生错觉,就算清醒了,身体也会乏力一段时间,你自己应该也有感觉。”
时又盯着他看。
东方墨书斜下眼睨她,冷漠地说:“不是我,你少诬赖我。”
时又冷哼,声音沙哑地说:“又是端水,又是跟我解释,你确定你没鬼?”“何止啊,我还救了你们主仆,”东方墨书气笑,“你现在跟我玩碰瓷?怎么,想要我赔你什么?”
时又一点亏心都没有地狮子大开口:“衣食住行不用说了,都给我用上最好的,必要时候,你这东方家大少的名头也借我用用,好歹我现在也是你夫人,对了,我这初来乍到的,认生认床,晚上都睡不好,你呢,每天晚上来给我讲个故事,讲什么我来定。你看,我要求也不高,都是最基本的,也没跟你要钱要房的。”
反正钱啊房的对她没用,指不定啥时候完成任务回去了。
东方墨书转着手中的杯子,温柔地问她:“嗓子疼吗?”
“咳嗯…挺疼的,再来杯水。”
东方墨书一秒拉下脸:“疼还不能让你闭嘴?”时又抿着双唇,故意哼哼两声。
皮完了一波,时又使唤东方墨书将她扶起来坐好:“我后头的枕头弄弄,我靠得舒服点。”
“是,祖宗。”
时又瞥他:别说,她还真可能是他祖宗。
时又舒舒服服地靠着,再喝了杯水,缓缓喉咙的火辣感,说起了正事:“我孙…我家小姐没事吧?”
反正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她也没必要装。
“侥幸在你刀下逃得一命。”东方墨书略带研究的目光看着时又。
时又没注意,她回想了当时的记忆,她唯一出手的就是对“欧阳东风”,明白了东方墨书的意思,心下一阵后怕。
却听东方墨书问:“是什么,让你停了下来?”他虽不知她当时错把琉璃白看成了谁,可在幻觉中,完全分不清虚幻跟现实,戾气被挑起来的那会,她究竟是凭的什么控制了自己,做了最正确的判断?
时又顿了下,随即略显得意地歪起头:“我聪明呗。”
当你曾经一度因为精神药物的滥用,而时刻处于虚幻之中,还一再为此付出惨烈的代价,那么,任何不对劲的、反常的“画面”,都会让她高度警惕起来。
“话说回来,我是怎么中毒的?”时又问,“我起床后就没吃过东西,总不能是昨晚的,那药效也太慢了。”
东方墨书配合地转移话题:“桌上的茶壶里有毒,跟你中的一样。”
时又立马侧头,看向房间中的圆桌,上头放着新的茶壶和杯子。可她分明记得,她当时还没有喝茶壶里的水,甚至嘴都没碰到杯子就毒发了…当时杯子好像被她摔了?凶手以为她喝过水,所以后来又故意在茶壶里下了一遍?
这么迂回是为的什么?掩饰她真正中毒的原因?
东方墨书看她神情凝重下来,知道她估计想到什么,可他仍旧秉持着不参与的原则,并不多问,反而起身,准备功成身退:“你那小姐还在外头等着,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诶,吃的记得先送过来啊。”时又唤道,“我都饿死了。”
东方墨书“娇哼”,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还有呢。”
“一时半会地也用不上你,”时又嫌弃地摆摆手,“不过晚上要过来啊,你的故事要准备好,我晚上就先听关于欧阳墨书和苏辰臻不得不说的二三事。”“哦?”东方墨书语调上扬,他不急着走了,反而俯下身来,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床头板上,几乎贴上她,他稍微一压低嗓音,懒懒的声调就越发惑人,“你可想好了,我要是来给你讲睡眠故事,可就不走了?”
时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心跳不太正常,目光被他蛊惑了,移不开视线。
除去外貌不说,哪怕在跟你调侃,东方墨书给时又的感觉,都是一只闷骚的、顽皮的——雄狮!
他时而故作威严去吓唬人,时而慵懒地看你们出丑,时而玩性起来跟你玩耍,但他都是一只可怕的,能一爪子撕裂你的大狮子。
当一只大狮子出现在你面前,毛发顺亮,威风凛凛,你根本顾不上他的颜值如何,你的目光就已经无法从他身上移开,是被震慑的,是被震撼的。
特别是,他的目光,好似很专注地看着你的时候,你觉得害怕、恐惧,又无法控制地产生期待。
女人也是有征服欲的,特别是面对这样的男人。
但不管时又内心如何,她这会突然举起双手,搂住了东方墨书的脖子,就像挂在他脖子上似得,反撩回去:“我肯定是没意见的呀,就怕夫君不敢留下来,毕竟昨晚…”
她手指在他肩上画着圈:“你的表现,很让人失望哦。”
“那便是为夫的不是了。”东方墨书撑在床头板上的手下移,放置她身后的枕头上,看着就像是要将她拥入怀里。
两人姿态亲密暧昧,可看着彼此的两对大眼睛,却暗暗叫着劲,火花四射,分不清是烟火还是浴火。
就在此时,门被敲响。东方墨书闻声,想要起身,时又也知道要放开他,但她搂着他脖子的手臂,在感受到他要离去的力道,就像以前制服了“恶徒”,“恶徒”想要挣开的惯性,让她下意识地搂紧双臂往下一按…
东方墨书倾下身,吻上她的鼻尖…
眼瞪眼…
门被打开,走进来的苏淼:“……”
东方墨书往上移开半寸,不尴尬不紧张,还敢揶揄:“娘子,可以放开为夫了吗?让孩子看着不好。”
孩子?什么孩子?
时又反应过来,赶紧松开双手,并推了下他的肩膀,嘴上是她最后的倔强:“重死了,起开!”
东方墨书慢条斯理地起身,稍微整整衣裳,又是那个贵公子模样,脸不红气不喘地朝苏淼点了下头:“麻烦琉璃姑娘,照顾下我家娘子了。”
苏淼怔怔地瘫着脸:“不、不麻烦。”
东方墨书离开后,苏淼走到床边,泫然欲泣地看着时又,看得时又一脸茫然:“怎么了这是?奶奶之前伤到你了?对不住啊,奶奶中了毒,神志不清,没…额?”
苏淼跟东方墨书一样的姿势,弯下身,抱住时又,哭音:“对不起,奶奶对不起!”
“啊?”她孙女这是被吓傻了?
“是我害的你!对不起!”
时又将苏淼推开:“不是,你对不起我什么?”
苏淼哭得都快抽搐了,她抹了下眼泪,坚定地对时又说:“奶奶你放心,爷爷会体谅你的,他不会怪你的,我们也不会怪你的!”
时又满头满脸的问号,啥玩意?苏淼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不然奶奶看着胡思乱想怎么办,她坚强起来,那张自闭脸甚至还笑了下:
“没事的奶奶,我们其实也不反对您感、感受青春和爱情,人家黄昏恋也有很多得到幸福的,就是这人选要看好,我觉得这东方少爷有、有点可怕,要不您再考虑考虑?”
时又:“……”
她总算明白了她傻缺孙女什么意思了,无力地用指尖揉揉鼻梁,更无力去解释。
“来,”她放下手,拍拍床边,示意苏淼坐下,“说说,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可有…伤了你?”
苏淼注意力被转移,因为提到之前发生的事,她仍心有余悸。
当时,她听奶奶的话,去把墨书院里的人喊来,墨书院人不多,地方倒不小,几个人员分散得很,她又人生地不熟的,找起来要点时间。
那会,天下起了小雨,她刚找到一位老妈子,在东方家很长时间了,她让这老妈子帮她把大家召集起来,大少夫人要见见大家。
要不是东方墨书“不负责任”,昨晚新婚夜跑掉,又完全不管事,应该是这些仆人自己先组织起来,拜见墨书院的女主人的。
就在她嘱咐着老妈子时,她奶奶突然就过来了,从后面勒抱住她,挣扎中两人倒在地上,她本想起身把奶奶扶起来,结果奶奶反将她压在地上,还抢过她头上的簪子,跟疯了一样,将簪子对准她,想要杀死她!
无论她怎么喊,奶奶都完全听不到她的话,而且奶奶的力气非常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在那簪子对准她狠狠落下时,苏淼心里都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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