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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苏夜迦的威胁


59  苏夜迦的威胁

时又被苏漾突然的“想要学习”弄得,气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后只有一个“滚”字送给自己的孙子。

苏淼不太舍得走,但她不放心弟弟,两人就一块回去了,时又倒是跟苏辰臻再待会,可管家过来催她了,暗示她还有保胎药没吃。

临走前,时又专门给苏辰臻说,晚上没有宵夜了,让他一会早点睡,连说了三遍,想着他应该听进去了才离开。

晚上,睡觉前,时又先去了苏漾的房间看看。

果不其然,苏漾做噩梦了,在床上扭来扭去,满头的汗。时又把他叫醒时,发现他全身都湿透了。

时又让他先去洗个热水澡,然后擦干净换上新的睡衣,免得生病。

等苏漾洗完出来,发现奶奶居然还坐在房间里等他,他既觉得心里暖暖,又觉得自己没用。

“头发怎么不吹?”时又自己拿了电风吹,让苏漾坐下,亲自给他吹头发。

小孩子的毛发旺盛,根根都代表着主人的习性,吹完后蓬松炸起,特别好玩,但也突显得苏漾蔫哒哒的。

“很困?”

“不是…奶奶,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时又“哈”了声,戳了下他脑门:“我孙子不是天下第一吗?怎么也有不自信的时候?”

“我哪有这想法吗?”苏漾不太好意思地捂脸。“你没有?”

苏漾挪下手掌瞪了奶奶一眼。

“好了。”时又摸摸他的头发,确定应该干了,让苏漾回床上躺好。

“我是觉得,”苏漾缩进被窝里,将被子拉到下巴,“就一点小事,我就受不了…”

“那可不是小事。”时又严肃又温柔,她坐在床边,倚靠在床头侧对着苏漾,“就算是奶奶,也会害怕。”

“真的?”

“当然,害怕才是人之常情,在害怕中站起来的人,才是最勇敢的。”

“这样啊?”

“是啊,就像我们刚学骑车的时候,我们害怕摔了,却还是学了,这就是勇敢,而完全不害怕摔跤,不害怕疼的人,学骑车跟玩似得,当然,这类人也很厉害,但奶奶觉得吧,没有体验过害怕,没有体验过恐惧,就算轻轻松松就会骑车了,也没什么成就感吧?”

苏漾听得认真,同时也觉得奶奶有点胡说八道,可又莫名地觉得有道理。

“怎么样,要奶奶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好啊。”苏漾立马应了下来,还乖乖地躺好,准备听奶奶讲故事。

他还没听过奶奶给他讲故事呢。

时又将他的被子往下拉一点,免得他把自己闷死,然后轻轻嗓子,有模有样地讲了起来:“从前,有三只小猪,他们大学毕业后,就被父母赶出家门,让他们自力更生,于是,三只小猪就开始了社会的捶打。

老大呢,从小就好吃懒做,长大后改不了他的脾性,工作不好好做,别人都升职了,他还在底层混着,最后只有一栋茅草屋,还是租的。

老二呢,从小夹在中间比较容易被忽略,干活干得多了,肯努力,但太过于不自信了,马马虎虎给自己盖了栋木屋。

老三嘛,从小最狡诈,他呢,给自己找了个富婆,辉煌腾达,买了栋砖头屋。”

苏漾忍不下去了:“这故事是这么讲的吗?”

“你懂什么,我这是结合实际情况进行的改编,你看我改得多好。”

“哪好啊,老三怎么就是靠富婆买的砖头屋了?你随便这么改,想过原作者的心情吗?”

时又睨她:“你还听不听了?”

“听。”他很好奇后面故事的走向,狼是怎么吹倒小猪们的房子的。

但时又不乐意讲了,说要留着悬念下次再说,催苏漾睡觉了,明天还要上学呢。

苏漾一边嘟囔着奶奶不做人,没一会就睡过去了,毕竟他的作息早过了。这一次睡着,他很轻松地一觉到第二天天亮,没再做恶梦了。

时又看着苏漾睡着,才起身离开他的房间,本来是要回自己房间的,心里突然难受了下,有不太好的预感,让她改道去了苏辰臻那。

然后,真让时又在苏辰臻的房门口,看到了苏辰臻,与此同时,木源也在。

木源正将手搭在苏辰臻的肩上,两人站得很近,看起来很亲密。

时又就像看到了金雨浓试图引诱默书的那一幕,气冲冲地走过去,用拐杖直接敲了木源一下,冷着脸问:“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母亲。”

木源是个看着冷傲的知性女人,但她在时又面前一直都挺下身段的,像个尊重长辈的好媳妇。

时又可不吃她这套,冷冷瞅着她,俨然一个不喜欢儿媳妇,把儿媳妇当狐狸精的恶婆婆…特别是这个狐狸精媳妇,还有妄图染指她最爱的小儿子的意思。

简直不能忍!

木源自行解释道:“我刚看小叔子一个人站在这,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才过来问问的。”

“他能有什么事。”时又没好气地说着,“行了,这么晚了,你就快去睡吧,别在外瞎溜达。”

“好。”木源应了声,就真的转身走了。

比起苏夜迦的勾勾缠,木源似乎要爽快得多,但时又更觉得,她可能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或知道自己想要的在这里得不到,才会果断放弃的。

木源走了,时又才转身看向站她身后的苏辰臻:“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苏辰臻盯着她看。

“走吧,”时又拉住他的手,要带他回房,苏辰臻却站着不动,时又稍微使点劲都拉不动他,只得停下来,“怎么了?”

他还是只看着她。

时又跟他面对面站着,他看着她,她就也看着他,看了足足一分钟,她叹气:“你在想什么?”

他自然不会回答她,她就举高手捧住他的脸:“你指给我看好吗,你想做什么?”

时又耐心地又说了两遍,耐心地等待…

终于,她等来他主动抬起了手,握住了她还捧着他脸的手,时又刚开始还以为他是要把她的手拉开,可他握住后就不放了,就拉着她往外走。

慢慢的,时又懂了:“你是…要跟我去吃宵夜?咱不是说了吗,晚上不吃了,而且九点多不是吃过了吗,你还饿?”

苏辰臻没回答,只是执拗地拉着她走。

时又不明白,他是没吃饱,还是对吃宵夜这事有刻板行为,必须得做了才满意?

但到了厨房的时候,时又突然福灵心至:“你、你是想跟我一块吃宵夜?跟我,我们两人,是吗?”

苏辰臻还是没有回答,就拖着她进了厨房。

“不管,我就当你是了。”时又因为苏夜迦等人而糟透了的心情,突然就明媚了起来。

她看着苏辰臻竟然要去碰锅子,赶紧阻止,同时心里又觉得欣慰…他从未主动做过什么事,每天大家把饭放到他嘴边,他才会吃,不然他就坐着画画、拼图等等,就这么过一整天,不说话,不理人,他甚至没有需求。

可他主动拉了她的手,还主动要做饭,虽然傻傻地,把水倒锅里就算完事了。之后,苏辰臻照样坐在一旁等,时又下厨。

因为不久前才吃了一顿,她就简单地下了几颗冰箱里存放的饺子,只给他盛了三颗。

苏辰臻吃了那三颗包得并不大的饺子后,就放下筷子,坐在那双目惯性地呆滞着,时又拉他起来时,他没再抗拒,乖乖地跟着时又走了。

把苏辰臻送到床上,哄他睡觉,时又才舒口气。

哄完孙子哄儿子,哦,还得哄哄肚子里的真儿子(女儿),这一天天的,都什么事啊!

俨然一个真·老妈子了。

时又身体和精神都很疲乏地离开苏辰臻的房间,想回去就赶紧睡觉,谁曾想,她会再碰见木源。

而且看样子,这儿媳妇是专门等着她的。

“母亲,您忙完了吗?”时又捏了捏拐杖手柄:“不是让你回去睡吧,你又有什么事?”

刚还想着她比苏夜迦好点,至少不勾勾缠,马上就打脸了…这对夫妻很让时又烦躁。

“母亲别生气,我知道我打扰您了,但是,有件事一直梗在心头,我放不下,想来想去,还是得来问问您。”木源态度仍旧恭敬,可又隐隐透着强势。

时又瞥她,拐杖搁在跟前,双手搭在上头,看似放松实则警惕:“想问什么?”

“母亲,您知道时又吗?”木源倒不拖泥带水,张口就丢下个小炸弹。

要说时又心神完全不受震荡是不可能的,从任何人嘴里听到她的名字都没事,可从前情敌嘴里…就很微妙了。

“时又?”时又稳稳心,面上微微蹙眉,一副想不起来的模样,“她是谁?”“母亲,您忘了吗?前段时间,您才刚刚派人把她从进山疗养院里领出来。”木源不揭穿时又,反而还“提醒”起来,“难道是别人冒用了您的名讳去做的?”

时又冷哼:“你少用这套来激我。”

她说着,拄着拐杖慢慢往前走,走到前方的小厅里,直接坐了下来,状态看着还好,还有点闲适,根本不怕木源来问的架势,还施施然地反问:“你问这个时又做什么?”

木源不敢坐,在旁站着:“她是我丈夫跟我结婚前的女友。”

“哦?你丈夫的前任?然后呢,她还来跟你丈夫纠缠不清吗?”时又似有些好奇。

木源顿了下:“没有。”

“那你找她做什么?怎么,不放过你丈夫的任何一个有关系的女人?女人啊,还是要大度点,我当年要是像你这般,你丈夫连出生的机会,可都没有了。”时又意有所指,而且看似开导,但对着木源,时又的姿态摆得很高,真正的高贵冷艳。

“不是,母亲您误会了,是当时她跟我丈夫分开时,拿走了我丈夫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我只是想跟她讨回来。”

“重要的东西?什么东西?”

木源微微抿了下唇:“母亲,这就是我和我丈夫的私事了。”

“呵,有意思,”时又嘲讽,“你突然来找我要人,我总得问个清楚吧,现在又跟我说私事?怎么,我私底下领个人回来,就不算我的私事了?”

“母亲,不过一个外人,我也只是想见她一面问问清楚,您何必为难我呢?”

“我为难你?”时又往上斜睨她,“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以为我真不知道,还是觉得,我会纵容你们,假装不知道?那进山疗养院究竟是什么地方,我们心知肚明,那个时又,又是为什么会在那里,我们也心知肚明,她要真拿了你丈夫重要的东西,早在他将人送进去的时候就该拿走了,你该去问你丈夫是不是骗了你,而不是来问我,更不是去找那个被你丈夫欺骗迫害的无辜可怜的女人!”

时又不忘给自己多刷上几层“可怜”的形象。

她直接将话挑明来讲,就如把遮羞布撕掉一般,让气氛一下子陷入某种僵持和冰点。

忽听木源轻笑出声,仿佛不再伪装一般,她歪头,开始俯视起时又:“那母亲应该也知道,那女人是为的什么,被夜迦送到那去的吧?”

时又回视她:“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知道?我看一个顺眼,我便带走了,有问题?”

“母亲想做什么当然都可以,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母亲一句,”木源弯下腰,凑近时又,低声道,“那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危险的人,母亲,可要小心呐。”

时又保持着面部的冷硬,没做出什么反应:“是吗?”

她侧头,视线在木源脸上转了一圈:“我怎么觉得,你更危险?”

木源轻挑了下眉:“我很难过给了母亲这种感觉。”

她直起身:“我看母亲也累了,打扰您休息是我的不对,我这就离开,不过,母亲要是想明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的。”

时又冷淡地撇下嘴角全是回应了。

木源知道自己不被待见,点了下头就走了。

时又想,她这次应该不会再折回来找自己了。

可时又仍坐着不动,没有马上离开,她往前前头灯找不到的黑暗的角落,很久很久…——

苏夜迦和木源真的就住了两天,两天后,不用时又催,两人就主动地要告辞离开了。

临走前,苏夜迦来跟时又辞别时,对时又留下了这么一句:“母亲,如果有一天,在另一个美妙的世界里,我跟我那两个可爱的侄子碰上,会怎么样呢?”

时又瞳孔瑟缩了下,她脸上的人造皮肤是能感温的,长时间贴着不会让她很难受,可此刻,她却觉得这皮冰得她难受。

她冷冷地盯着苏夜迦:“如果我是你,会老实地想想怎么让自己活长点,而不是去招惹不该惹的人。”

苏夜迦竟嗤笑一声,这动作在时又面前,可谓很大逆不道了:“母亲,我就是在努力活着啊。”

说完,他朝时又鞠了一躬:“我先走了,母亲千万保重身体。”

时又看着他单手插兜,走得优雅,又透着些许摇摆。

她冷冷唤道:“管家。”

“老夫人。”管家随唤随到。

“苏家人进剧本完成任务,是可以聚在一块的吗?”

“一般来说,都是单人的,各自地去完成任务,可这么多年了,早已研究出了各种投机取巧的办法,好比您的存在。”

“所以,苏夜迦是真有可能,跟苏淼或苏漾进同一个剧本?如果那样的话,会怎么样?”

管家面色也沉了下来:“如果是同一个任务的话还好,如果,是敌对的…大概只能相杀了,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倒还好。”

时又迅速转头瞪他:“还有更糟糕的?”“世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两方厮杀,定然有一方占据上风,那方赢的几率比较大,您知道,剧本里是有主角的,那您可知,主角,是有主角光环的。”

“这是随机的,还是能选择的?”

“自然是随机的,但是…老夫人,二少爷进行任务多年,他又那么信心满满的话,搞不好他能...自主选择哪一方...”后面一句话,管家都不太敢说出口了。

“砰——”

时又重重地锤了下椅子扶手:“玛德!”

“老夫人冷静,现在更重要的是想办法…”

“想个屁的办法。”时又站了起来,她实在焦急地坐不住。

她最担心的并不是现在苏夜迦打算狙苏漾或苏淼,她更担心默书…以往的几个任务,苏漾苏淼拿到的剧本更偏向配角或反派,而默书帮的却是跟他们相反的。

虽然前几次的任务,她都成功抱住了苏漾苏淼替代的角色,可默书保的人最后也同样没事,并且成功杀了除苏漾苏淼外的想杀的人!

她不想默书跟苏夜迦一队来一起对付她!

她接受不了!

这两天连着情绪起伏过大,时又忽然捂着肚子坐回了椅子上。

“老夫人?”管家紧张地叫了一声,“您不舒服吗?”

时又靠在椅背上,身子蜷缩起来,额上沁出了冷汗,咬着下唇无法回答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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