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相看两厌
“我当初离开行吟居前曾说过,待我回来要考察你一番。明日午时,你同我比较一番。若你赢了我答应你一个条件,若你输了……”般墨言的话微顿,举着茶杯的手指点了点茶水,发觉温凉正好后,才放于唇边,小小抿了口茶。
“我输了,你要做什么?”发觉他没有自称“为师”,叶初浅也免去了话中繁琐啰嗦的敬语。
“随我一同去墨远皇宫。”
……
当师徒间即将要比试一场的事传到几个院子时,院里的丫鬟小厮瞬间炸开了锅。
江余莉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同苏锦衣下棋,对此比试表示嗤之以鼻的态度。而若寒影正在院里耍刀弄枪,自来对外界因素并不在意。福伯听说了比试的事,偷偷拉着东奇,瞎扯了许多。最后重点只是问他:“明日比试,两人比试啥?”
而许是因为这是二人师徒间的第一场比试,南乞烟自觉得叶初浅此番定会早睡早起,趁着比试前练一练剑术。却不想叶初浅当夜不仅熬夜看书做笔记晚睡,早上还同往日一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所以当南乞烟瞧见院里院外皆是看热闹的丫鬟小厮、又看见叶初浅同般墨言站在院子里对视张望的时候,心里那颗心砰砰砰跳个没停。
两人你瞧我,我瞧你的许久。就当众人开始心生怀疑这比试到底会不会开始的时候,站在另一头的般墨言已是率先飞身而起,右手拿着合起的扇子朝叶初浅袭去。而叶初浅则是左手提剑挡下了般墨言那把骨扇。
前几招式的攻击防御皆是游刃有余。就当叶初浅自觉轻松时,那方般墨言忽是指尖活动将折扇展开挥动却是从扇骨中刺出几段短刃,直朝着她面门袭来。叶初浅蹙眉冷眼瞪了般墨言一眼甩袖扫去那几些短刃,蹲身右手拔剑横扫,剑锋划过空气朝着般墨言方才落地的双腿袭去。
正当旁观的人为其腿担忧的时候,般墨言却是察觉叶初浅周身气场变化而满意的抿唇一笑。挥扇左右腿一个细微的抬动闪步,避开了叶初浅的剑刃。
见他轻松避开,叶初浅立即起身便是举剑朝他劈去。般墨言合扇直迎,刹那间剑扇交缠,电光摩擦,众人还未看清,原本被般墨言握在手中的扇子已挣脱飞出,在空中翻转了几番,掉落在了一处土地上。
当大家都以为般墨言已经输了的时候,再看那打斗的二人,漫漫扬落的白布中没了武器,被剑指着喉咙的却是叶初浅。
原是方才的扇剑交缠,叶初浅确实是率先甩开了对方手中的武器,却也是被般墨言踢中了手,她一阵吃痛,手一松,剑便落在了般墨言手中。瞧着般墨言执剑朝自己刺来,立马便甩飞出一道白绸带。那白绸带宛若一条长蛇,灵活快速的缠绕住冲着自己面门而来的剑。
般墨言见状,眯眼右手掌心凝聚一阵力,猛地翻转剑柄,只闻一阵阵撕拉声,缠绕着剑身的白绸带碎成了一块块。不等叶初浅再次挥动白绸带,眼前一阵白光刺眼,那银剑剑尖直指自己,令她竖起了全身寒毛。
般墨言发现她一闪而过变化的红瞳,反手收剑,一脸老师傅的得意模样,自觉终于有了个光明正大教训她的由子,便是清了清嗓,正颜厉色道:“叶初浅,你输了。你可有什么话相同为师说?”
叶初浅扫了眼般墨言,低头选择了沉默。
“当初你入门所提的三个条件为师我已逐一满足你。你来此已有三月有余,爬树偷懒,聚众赌博为师不计较。如今你输了皆是你怠慢所造成的事实。明日午时,你收拾行李随我去墨远。”般墨言一脸不爽得瞧着她一甩袖子,愤愤然离开。
随着般墨言离开,聚在院里院外看热闹的人也匆匆散去。手心捏着白绸带的叶初浅,低着头看不清面色。一侧旁观的南乞烟三人纷纷不敢上前言语一句。南乞烟受不了住这僵冷的气氛咽了咽喉,提脚上前走了几步,“小…小姐。你可饿了,我方才过来前,瞧见若公子进厨房了呢。”
“若寒影去厨房?去!把面抢过来!”叶初浅甩袖收回白绸带,转过头平静无澜的眼眸染上一层贪食,似是对方才的输赢毫不在意。南乞烟瞧着她面色无恙重重点了点头,提着裙摆便往外跑。
“小姐,你没事吧?若是心里头难受青慈给抱抱你。”青慈瞧着她的面色,不经意地扯了扯袖子小心翼翼得问道。叶初浅看了她一眼无所谓得耸了耸肩,“无所谓。他说的没错。我偷懒是事实,玩骰子也是事实。这场胜负于我于他都没什么好处,输了不过是陪他去皇宫,正好四处瞧瞧见见世面。”
“小姐若是赢了呢。”青慈不忍好奇。
“赢了的话……敲他一笔钱,然后远走高飞。”
她的回答令青慈一翻白眼,心下不免觉得这个主子不靠谱。而红烛听着那戏谑的回复,却是盯着叶初浅那认真的表情看出了意味,言下斟酌几分,忽而道:“那,姑娘无论去哪,红烛都跟着你。”
闻言。叶初浅朝她一笑,“那就看你寻不寻得到我了。”
——
翌日。马车轮子轱辘的轨迹在路上画出长长一条线。车厢内一如既往的点燃这檀香,令人不免产生一阵嗅觉疲劳。叶初浅手边专心致志得翻阅着话本,抬手朝着坐在身旁的红烛伸来。红烛起初不懂她的意思,知道叶初浅从文字中抬起目光来看了她一眼,有瞥了那盘中的水果一眼,红烛方才会意,半起身,伸手便是掏来桌上的苹果放在她手心。
马车内明显暗自相互呕气,瞪眼相看两厌的二人,令车内气氛诡异难受。红烛颇不自然的扭了扭身子瞧了瞧车内静静翻看着书的叶初浅,又瞧了瞧那目光只是简单交接便是一场电石火花风雷霹雳的两人,回想起半个时辰前。
半个时辰。
叶初浅在院子里宣布了留着青慈和南乞烟,带红烛出门的事。青慈自来在宅子里待习惯了,闲得自在,便是同意了。而南乞烟便是有些小脾气了。要说她也是自夜蒲一直便跟着叶初浅,叶初浅去哪也都带着她。此番竟是将自己留下来,不免有些小失落。
察觉到她无精打采心情沮丧,叶初浅悄悄拉过南乞烟的手。也不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南乞烟竟是心情煞好地点了点头。
红烛心里头正好奇,想要问问叶初浅同南乞烟说了什么的时候,南乞烟却故作神秘将红烛拉得远远的。红烛本以为她要同自己说了,一脸期待着将耳朵凑过去,却不想南乞烟竟是在她耳旁轻声道:“秘密。”
看着红烛一脸愣逼的模样,南乞烟呲牙咧嘴地跑过去,拉着青慈同她站在一块。红烛翻了翻白眼,走到叶初浅身边,对着她是一脸的委屈。
外头冒出一个小丫头,朝着叶初浅行了行礼,“姑娘,公子已在门外候着了。还有位面生的公子在外头一块,说是姑娘的人。”
听闻那小丫头的话,叶初浅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身旁三人面容八卦,一副斜眼偷笑的样子,便是招呼着那小丫头一同去门外。
行至大门口,远远瞧着一抹青衣同红衣混在一块,倒别有一种“绿叶衬红花”的意味。走近后,叶初浅瞧清那青衣男子面容,迎上前,有些诧异:“离绪?你怎么来了?”
“不是姑娘说日后随你,给我比私塾要高的薪俸吗?当时姑娘跑得快,小生还没来得及答应。此番小生已辞去私塾的夫子一职,便过来寻姑娘了。”
“哈?这……”叶初浅抽了抽眼角有些尴尬,一脸糗态得偷偷瞟了眼般墨言。起初她就是开开玩笑话罢了,却不曾想离绪竟然当真了。
般墨言眯起凤眼盯着离绪一脸善笑的模样莫名有些不爽,动了动唇正欲拒绝。离绪好似看懂了他的心思,一脸狐狸笑得率先说道:“姑娘莫不是后悔了。可如今小生没了生计,可如何是好?”
“先生之前在私塾也是做了为学子授业解惑的先生,不妨在寻个做先生的工作……”
“公子这话可是逐小生出去?可即是姑娘先答应了的,为何这会又不承认了呢,莫不是行吟居养不起我这个闲人?”他言罢,目光不经意落在了般墨言身上。不过是个不经意瞧他的眼神,却令般墨言读出了几番挑衅的意思。
般墨言抽了抽眼角,唇边展开的一抹笑便是越发妖孽,平平淡淡开口说话来,却已是火药味十足:“我弟子既然是应下,那这位先生便留下罢了,不过是一个闲人而已,我行吟居养得起。”
话落两人便是相互瞪视,各自看谁都不顺眼,就如同现在马车上一样。
叶初浅啃食完吃剩的果核,手势一扬,将果核丢尽了乘放果核的盘中。抬眼瞧着那对视瞪眼,谁也不放过谁的二人,忽而开口道:“你二人既是这般对上眼了,依依不舍的,不若到了墨川,先寻家客栈让你俩滚滚床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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