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不可解
这里,没有时间与空间的概念,闭眼,扔可以去看,却不知所见为何;凝神,仍可以去听,却不知所听为何。
空旷、寂寥,又浑浊、满溢。没有形体,没有感觉的反馈,只剩下了名为“夏油杰”的一团意识,在这片不可探究的混沌中四散飘忽。
他似乎就在这模糊了生死交界的地方不清醒地游离了许久,然后又在某一天,没有预兆地被一股不可名状的力量锁定。
紧随其后的,便是短暂又暴风骤雨般袭来的疼痛与寒意。
那种诡异的感觉简直无法形容,若非要去描述,那只能……像是蜻蜓被强硬地拽去了脑袋、扯掉了大半翅膀,而后又要他在遍布刺骨寒风的空中用残破的躯体飞翔,又疼、又冷。
这可比死亡的阴冷都让人不适,好在那感觉足够短暂,若是再多在他身上停留一秒,他想,他会非常痛快地二次去死。
再度来到这个世界,久违地从一个意识变回一个半完整的人,早已毁坏的、半咒灵半神话产物的虹龙也伴生在了身旁,他却没什么感慨的心思。
毕竟,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他的大义,他的坚持,也就一起随风消散了。
在死去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和这个他不太喜欢的世界达成了某种和解,这也是他很早就料想过的一种结局,所以他淡然接受,没什么大不了。
……他疲于从头来过,她却突然扰了他的清净。
‥
关上宿舍的门,我一下子卸了劲,一种回到私人领地的轻松感将我团团包围了起来,我站在床边伸了个懒腰,同时唤出了教主。
没成想,我还没把手臂放下站稳,教主他现身的黑雾也都还未散尽,一阵天旋地转,我的后脑勺跟后背就和我不算柔软的宿舍床来了个亲密接触。
右手的腕骨在下坠的过程中好像打到了窗框上,嘶好疼。
原来那些小说里描写的是这种感觉啊,被掐住脖子、耳边心跳如擂鼓,原来是这样的。
脖子被左手……啊应该是右手扼紧了,有缺氧的感觉,但还没到致命的程度。
不过可能是死过一回外加昨天一整天的刺激过大了吧,整个人好像都神经了。
我在望进那双紫色深渊里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想梗: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
刚刚“醒来”那会儿,虽然过程有点尴尬,但他至少能确定,自己被“这个千代”用不知名的手段召回了现世。
确认她并非原本的中岛也就几句话的事,可这最开始的简单过后,就是特级的难度。
夏油杰看不懂“这个千代”。
原本的中岛他也算简单地见过了解过,时常一副臭脸,但情绪都写在脸上。
而这个千代,就像什么都提不起她的兴趣一样,永远以一副困倦的表情面对一切。
但若只是表里如一的不感兴趣倒也还好,可当自己处在那个漆黑的、只能听到声音的空间时,他又的的确确地感受到了她急促的心跳。
他从善如流地帮她解了围,可同时又更加搞不懂。
明明拥有让亡灵重返人世的强大实力,却紧张于一介校长的“单独谈话”?
而后,再度被召出,在一个空旷的、随时有可能被发现的地方将他这种身份敏感的人召出,只是为了道谢?和问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究竟是心思玲珑步步为营,还是真的随心所欲全凭心情,他看不懂,而在见过那凭空出现在黑暗空间的一男一女后,他也懒得再看懂了。
那个身着羽织的女性他不认识,而那个男人却是他这短暂的一辈子想忘都忘不了的家伙。
伏黑甚尔。
掐断了他少年时的骄傲、打碎了他那“最强”幻梦的天与咒缚。
短短一瞬,他思考了一个没什么营养的问题,然后犹豫了。
「这家伙算是“猴子”吗?」
夏油杰看着那个还没被她唤醒的男人,笑了,讽刺地笑了,不知是笑他也死后不得安宁为人棋子,还是笑自己那一瞬间的短暂犹豫。
他笑了几声,而后便听到了外界传来短暂的、他那挚友的声音。
「没关系——因为你、很弱啊。」
自他被唤醒开始,身边的一切都荒唐不已,无论是他还在此间拥有形体与意识、他现在所处的这个空间、还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感觉”。
那“感觉”告诉他,无法违背她,不能欺瞒她,绝对服从她。
那“感觉”还告诉他,他是残缺的、不完全的、无法派上用场的。
既然如此,为什么是他?
再一次在初见的地方被召出,夏油杰几乎是下意识的,不知是被愤怒、还是什么莫名的情绪驱使着,扼住了她那仿佛稍用力就能轻易被扭断的脖子。
可即便如此,少女似乎也只是短暂的惊讶了一下,而后便一如往常地开口,语气还带着些的许不着调:“教主大人?干嘛?”
若是生前,他定然不会如此的冲动莽撞,他会隐忍不发,摸清布局,谋而后动,但可能死过一回人也变得幼稚了吧,又或者他一直从未长进。
“你究竟想干什么?”
看着那张没有情绪变化的脸、那对漩涡般摄魂夺魄的紫金眼瞳,久远的少年回忆山崩海啸般以要命的气势磅礴而来。
那遗忘在记忆深处、刻骨铭心的苦夏滋味再度翻涌不息时,他听见了自己破罐子破摔般的质问声。
“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是他?
伏黑甚尔、五条悟,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为什么第一人偏偏选了他?派不上用场的他?
他究竟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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