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路遥一愣，呆住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季远垂着眼，却掩盖不了其中的沮丧，“可能我太着急了，那……”
“可不是嘛。”她抢过话，“我都还没跟你结婚，你就想跟我生小孩啊?”
他抬头，一扫之前的阴霾，“那，你的意思是要跟我生小孩了？”
“我都是你的人了，你说呢？”
季远一把抱住她，连声说了好几句“好”。他双手微颤，喜悦溢于言表。
路遥环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嘴角扬起。
如果，他做一个父亲，应该也是一个很好的父亲吧。
夜风阵阵，星光闪烁。
路遥拉着季远，离开人声鼎沸的广场。
“去哪？”他问。
“你跟着就是了。”
“好。”
最终，路遥拉着他到了一家理发店的门口。她推开门，和季远进了去。
“你要剪头发?”
路遥没回他，而是对着一个迎上来的店员说:“剪个头发。”
店员问她:“是你剪还是他剪？”
路遥把身后的季远推过去，说:“他。”
季远:“……”
路遥又对店员说了句:“先给他洗个头，再剪头发。不需要什么发型，就把头发剪短点就行。”
“好。”
交代完，她就坐在后边的皮质沙发上。见季远还站那看她，便说:“去啊。”
理发店里的灯光炽白，店里充斥着一股刺鼻味。他皱了下鼻子，然后坐在了一张空着的升降椅上。
半个小时后，季远剪完头发。
路遥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了过去，准备验收一下成果。
店员把围裙解了，季远从升降椅上下来。
“让我看看。”
季远有些不太习惯新剪的头发，低着头,捂着眼。原本挺长的头发，现在剪掉了很多，看起来比之前干练、清爽了许多。
路遥把他的手拉扯下来，笑着说：“我看挺帅的啊。”
“……”
她直起身，又笑着说了句：“这下，你可以很久都不用剪头发了。”
林可可裹着浴袍站在阳台上，她拿着手机，看样子正跟别人通电话，“你帮我查到那个人没？”
“查到了，你说说看你要怎么答谢我呢？”电话那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夹着猥琐。
她忍不住骂了句，“废话少说，你都查到了什么？”
那天，林可可见完江兆，直觉告诉她这人不太简单。出了咖啡厅，她便打电话给一个人，让他帮忙查一下江兆的底细。
“那个叫江兆的，是江氏集团的继承人。前年，他爸江宏雄为了锻炼他，把他安排到底层去了，还给了他一个假身份，对外声称他去国外留学了。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就是江兆。直到前些日子，他的身份才被公布。现在，他是江氏集团的总经理。”
林可可一楞，她有想到他是某个小公司的小开，却没想到他居然是江氏集团的继承人。江氏集团不仅在本城有名望，在全国各地都有点名声。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家就只有他一个儿子吧？”
“是啊，不过。”他顿了顿，说，“他们这种有钱人在外边估计也少不了花花草草的，你懂得，哈哈。”
晚风拂过她的身边，头发被吹起又落下，“我挂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那头“啧”了声，“就吃饭啊？”
“怎么？不愿意啊？那就算了。”
“别啊，我可不是那个意思。那就说定了，改天请我吃饭。”
“嗯。”挂完电话，林可可没进房间。
如果，江兆那天说的是真话。那么，路遥很有可能是江宏雄在外边的私生女。
她又想起，当时她问他跟路遥什么关系时，他说她没告诉你吗？这说明，路遥是知道的。
那么，路遥为什么不待见他？是因为他是抛弃母亲和自己的人的儿子吗？还是因为什么？
江宏雄的妻子，早些年就去世了。自那以后，他也没再娶。而路遥的母亲，是前年去世的。她们母女为什么没回去呢？是因为之前没找到她们，还是她们不想去呢？
这些，林可可都无从得知。或许，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找路遥当面问她。
一张床，两具身体交缠，一白一黑。
季远额头满是汗，一双眼黑得吓人。
路遥把头歪向旁边，下.身被狠狠撞击着，她抓着被单，溢出口的叫声支离又破碎。
直至那一刻到来，路遥一阵战栗，季远则是低吼一声，压在她的上面。
她抱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摸着他刚剪完的头发，毛刺刺的，扎着她的手心。
过了会，季远离开她的身体，抽了几张纸巾给她和自己擦了擦。
床边就有个垃圾桶，他把纸巾丢进去。然后，转身把路遥揽进自己的怀里。
路遥有些困倦，阖上了眼。
季远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他们两个的身体。
窗外月光朦胧，夜幕沉重。
他把手放在，她的肚脐上面点的地方。
“你干嘛？”路遥声音慵懒，身子往后躲了下。奈何，季远的手像磁铁一样贴在她的身上。
他的手往下滑，最后落在了她柔软的肚皮上。手掌温热，指腹粗粝得像磨砂，“你说。”
“嗯？”
“你说，这里是不是已经有了个宝宝？”
路遥忍不住笑出声来，睁开眼，对他说：“你以为你是神枪手啊，一枪就准。”
他低声，眉眼温柔，“是吗？”
“要不然呢？”
“那，再来几枪？”
“不要，我都快要累死了。”路遥翻了个身，滚到旁边去，离他远远的，唯恐他真的再来几次。
要是真的再要的话，估计她明天连床都下不了了。
季远把她捞过来，“好好好，不要不要。”
路遥再次躺在他的怀里，见他真的没乱来，也就放下心来。
季远把下巴抵在她的头上，他的精神很好，拉着路遥和他讲话。
“你希望生个女儿还是儿子？”
路遥想了想，说：“顺其自然吧，怀什么生什么。当然，前提是怀上了。”
他把她的最后一句话，给自动忽略了，“先生个儿子，然后过个两年再生个女儿。”
“为什么？”
“哥哥会疼妹妹的，而且以后要是我们不在的话，他们兄妹俩也会相互照顾的。”
“你又没有妹妹，你怎么知道他是疼她还是会欺负他啊？”
季远说：“不会的，你说我们给他们取什么名字好？”
路遥随口掰扯，“男的叫季度，女的就叫季节。”
“……”
“名字响亮，又好记。”
“……”
第二天早上，季远准备回去了。
他头上的伤差不多好了，纱布也不用贴了。
路遥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你回去后别抠它，等它自然脱落。要不然，会留疤的。”
“为什么不能留疤？”
“留疤太丑了，到时候可别说我抛弃你啊。”
季远回了句:“你舍得吗？”
路遥瞪了他一眼，“那你要试试看吗？看我舍得还是不舍的?”
“算了。”
她轻哼一声。
“我不舍的。”
季远在客厅里开始收拾行李，路遥回了趟卧室。随后，她拎着几个袋子出来了。
他看见了，问:“那是什么?”
路遥把袋子放到沙发上，把里边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这两套衣服是给季叔的，另外两套是给小辰的。”这些衣服，是她上回同李澈见完面后，一个人去逛街的时候买的。
季远看着她，说:“没了？”
“没了。”
“那我的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居然觉得他投向自己的目光竟有些委屈，“没你的。”
季远盯着她看了三四秒，路遥觉得过意不去刚想说下次带你去买，他就抢先开口了。
“没事，你都把你送给我了，你可比这些东西重要。”
“……”
等季远收拾完，路遥和他一块出门。
路遥拦了辆出租车，两人坐上去。
“司机大哥，麻烦你去一下客运中心。”
听到路遥说的话，司机大哥很快应了声，“好的。”
这会高峰期，道路上的车很拥挤，一路上停停开开的。但这并不影响，出租车内的这两人，他们巴不得车越堵越好。
“到了之后，你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路遥叮嘱他。
季远点头，“好。”
“最近天气热，记得大中午的就别出去干活了，免得中暑了。”
“嗯。”
季远握着她的手，说:“你记得早餐要起来吃，别因为起不来就不吃了，对胃不好。”
“我知道。”
于是在开往目的地的路上，他们就互相嘱咐着。
在前头的司机有些崩溃: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摔!
到了客运中心的门口，出租车就停下了。
付完钱，他们下车。
客运中心的出口旁边有小型的超市，路遥进去买了点面包干粮和矿泉水。出来后，把东西给他，“你拿着，路上要是饿了就吃点。”
“嗯。”他接过去。
路遥吸了一口气，说:“我就送你到这，不进去了。”一句话说完，鼻子有些泛酸。
季远一步向前，在超市门口抱住她。
这一抱，路遥的眼睛就起了雾。
“等我回来。”
“嗯。”
“要照顾好自己，别生病了。”
“你也是。”
季远最后在她耳边说了句话，然后松开了她，拿着包进了里边。在最后的最后，他回了头。
路遥在阳光底下，冲他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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