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肌肤紧贴，黏汗相连。
他们以一种最亲密的方式，来表达那些无法言语的爱意。
这一晚，季远要了她两次。
因为怕弄伤她，他把自己的欲.望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最后，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路遥醒来的时候，对上一双眼睛。
她眼睛张了条细缝，大致看清那人后，十分困倦地说:“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季远已经穿好了衣服，躺在床上，看着她，说:“我已经回去过了。”
“嗯?”
“趁你还没醒的时候，回去了一趟。”
路遥转身背对着他，把被子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
看样子，她还想再睡上一觉。
窗外有天光，有时还能听到几声嘹亮的鸡鸣声。
季远靠了过去，隔着被子揽住她的腰，两人以同一种姿势躺着。
“还要再睡会?”
“嗯。”她觉得浑身像是散了架般，提不起劲来。
季远犹豫了一会，才说:“你……下边疼吗？”
“……”
“要不然，让我看看。”
路遥一下子就把被子拉过头顶，把自己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
季远见她不愿意，也只好作罢。
也不知睡了多久，路遥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了季远的身影。她像是有所感般地侧过头，看见书桌前边有人。
听到动静，季远回头。
晨光里，两人视线撞上。
她听见他轻声地问:“醒了啊？”
在那一刻，路遥觉得自己仿佛触碰到了“满足”两个字。
书桌前，两人站立着。
路遥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书桌上的玻璃罐里的风车，已经换了个新的。
她看了眼季远，什么都还没说呢，他就回答了句:“我做的。”
“想让我夸夸你?”
“没有。”他说。
书桌上还放着她的牙杯，里边已经装了水，上面搭着根牙刷。
季远拿起牙膏，往牙刷上挤了点，“你先刷牙吧。”
路遥接过他手里的牙刷和桌上的牙杯，去外头刷牙去。
季远把热水瓶拿起，往洗脸架上的脸盆里倒了点热水，手伸进去试了下水温，觉得温度正好。
等路遥刷完牙进来，他对她说:“我水已经倒好了，可以直接洗脸。”
“嗯。”她把牙杯放到书桌上，然后把牙刷丢里头。
“对了。”
路遥转过头去，问:“什么?”
季远眼神闪烁，说:“热水瓶里还有热水，应该够你擦个身子。你等会看一下，那……那里。”
”……“
“看看需不需要，抹下药膏。”
路遥走到洗脸架前，他往后退了一步，让给她。
随后，季远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个东西放在书桌上。
路遥瞥一眼，是一截药膏。
他眼眸一抬，看了她一眼，说:“那我先出去了，在外面等你。”
她把视线收了回来，也没看他，只是“嗯”了一声。
季远出去，把门带上。
路遥擦身子的时候，发现那里有些肿了。随后，拿药膏涂抹了下。
出去的时候，她看见季远靠在一旁的墙上。
见她出来了，他便挺直了脊背，面朝着他，“怎么……样？”
路遥直视着他，说:“什么怎么样？”
季远头低下去，声音也低了些:“就你……下面，有没有怎么样？”
“肿了。”
闻言，他迅速抬头看她，没两秒他又低下头去，“那抹药膏了吗？”
“嗯，抹了。”
季远又说:“我炖了一只鸡，在厨房里，你要不要去吃点。”
“你又什么时候炖的?”
他嘴唇掀了掀，正要回答，路遥却又开口了，“又是趁我睡着的时候?”
“嗯。”
路遥点点头，冲他说:“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那好，我回去了。”季远刚转身要走，又回过头叮咛一声，“记得去吃。”
“嗯。”
听到她的回答，他这才放心地往外走。
路遥走到厨房里，看见饭桌上放着一个锅。掀开来，里边有一整只鸡。
夏季来临，白天日头高照，到了傍晚有雷阵雨。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
院外，季远拎桶站着。
“你不带伞吗？”路遥说。
他摇摇头，“应该不会下雨的，而且……”
“而且什么?”
季远顿了顿，开口道:“就算下雨的话，你也会给我送伞的。”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路遥心想，这人一如既往。不不，有一点变了，那就是脸皮。这脸皮，倒变厚了不少。
她丢下句“想的美!你就等着被雨淋吧！”，然后就转身进了院里。
这天到了傍晚，果然就开始乌云密布，伴着几声雷鸣。
路遥见这情景，拿起雨伞就往院子外边跑，也不顾在后边喊她的宋逸。
她一路飞奔，头发被狂风吹乱，步子迈得极大。
路边的野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直不起腰来。
风声呼呼，雷声阵阵。
路遥拿着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赶在下雨之前，把伞给季远。
苍茫天地之间，她的身影渺小如蝼蚁。
而在同一时刻，也有人在风中狂奔。
他们看见彼此，是在什么时候呢?
两人距离一点点的缩小，直至面对着面。
这一刻，再多的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一道惊雷在天边炸开，天暗了又亮，亮了又暗，闪电蜿蜒。
顷刻之间，豆大的雨点开始落下来，砸在他们的脚边，迸溅开来。
季远拿过她手里的伞，打开。
一把伞罩住他们俩，雨声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
他走过来，同路遥并肩。
他嘴角勾着抹笑，伞高举着。
路遥瞪他一眼，“你笑什么?”
“没什么。”
“那还不走!”
季远:“嗯，走。”
他把伞从右手移到左手上，然后右手揽着她的肩，动作自然。
路遥想挣脱开，他揽得更紧了，还说:“这样不容易被雨淋到。”
她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借口!”
“嗯。”
“……”
雨越来越大，两人走不快。
季远想了想，说:“你不是说不会过来给我送伞的吗？怎么又来了？”
路遥翻翻白眼:“你以为我想啊？要不是想着你要是被雨淋得感冒的话，那季叔和小辰就没人照顾了。要不然，我才不会过来接你!”
他把她往自己的胸口前揽，“怎么没人，不是还有你吗？”
她还是那句话，“想得美!”
“是想得挺美的。”他笑。
那笑隔着胸口，她听起来觉得闷沉，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一滴雨水混着泥土覆上她的脚背，温柔而缱绻。
路遥不经意地低头瞥一眼，看见他的裤脚已经湿了一大片。
“你要不要把裤脚往上卷一点，都湿了。”
季远也低头看了下，“没事，等会回去换一下就好了。”
过了会，两人快到了路遥住的院子。
路遥对他说:“把我送回去，然后你把伞带回去，到时候雨伞再还我就可以了。”
季远微微颔首。
可等真的到了院门外，季远却还揽着她的肩膀。然后，他一个转身带着她往下边的小路上走。
“你干嘛？不是说好了，要先送我回去的吗？”
他面色不变，“先跟我回去，等会我再送你回来。”
“为什么？理由呢?”
季远也没停顿，直接说:“借口。”
路遥眉毛高挑，问他:“什么借口？”
“想多跟你呆会。”
“……”
“的借口。”
“切。”
转眼就到了季远家。
季远把她的雨伞放在门口，两人先后进了屋里。
他把椅子拿过来，转头对她说:“你坐这先，等我一会。”
“嗯。”
路遥见他进了里屋，再过了会，季辰出了来。
“路老师!”
她笑，“怎么啦？”
他跑过来，“你跟我哥是一起回来的吗？”
路遥点点头，说:“是啊。”
季辰冲她笑。
这时，季远出来了。他回头看一眼他哥，又转回头去，对路遥说:“路老师，我回房间了，就不打扰你们俩了。”
路遥看着，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的季辰:“哎，你这小家伙，真是欠收拾了哈。”
季远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条毛巾。
他朝路遥走过来，“擦下头发。”
同样的天气，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场景，同样的话。好像什么都一样，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路遥接过毛巾，“还是上次那条给我用过的毛巾?”
“嗯。”
她擦下头发，头微微歪着，说:“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毛巾给扔了呢。”
他摇头，“没有。”
季远的裤脚湿哒哒的，上面还沾了些泥点。
路遥看见，冲他的裤脚点了点下巴，“还不快去换条裤子。”
“没事，我等会再换。”季远低下身子，随后把裤脚往上卷了几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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