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锻造中的领悟!

　　

　　不远处，几个明显的天枢国装束的人员，在围着几个简陋的炉子。拼命敲打着什么。通红的炉火映照在他们那古铜色的脸上。双臂肌肉坟起，凹凸有力。在这些人的背后，皆都有数个恭恭敬敬的草原人在认认真真的打着下手。

　　显然，这三个人是苍鹰部落的铁匠。他们在用自己那精湛的手艺教导灰熊部落的牧民们该怎么打造一把实用的兵器或生活器具。

　　林钧就这么踱着步子，慢慢悠悠的来到那些铁匠面前。

　　对于林钧的到来，那些铁匠和学徒们，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再也没有理他。重新专注的去打造这手中的器具。

　　其中的两个，用火钳在夹着两个铁块深入火热的炭炉内煅烧着。而另一位，明显火钳中的铁块已经初具雏形。这是一把刀，略带着弯曲，深具草原的特色。

　　铁匠师父双手拿着火钳，夹着那块即将成型的长刀。而旁边的牧民学徒，高高的举着手中的大锤，一下下的拼命敲打着。随着牧民的敲打。那铁匠恰到好处的把火钳一点点的移动。这是为了让铁胚子被敲打的更加均匀。

　　一下下的敲打声，在草原上传出很远。虽然抡捶的学徒汗流浃背。喘气已经是粗的可以。但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大锤。他那专注的眼神，似乎是除了眼前的铁胚，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林钧对于这些人心中充满了敬佩。他们头顶并没有遮阳的架子，也没有随时伺候在侧的倒茶丫鬟。但是，他们都无怨无悔的兢兢业业的工作。

　　须臾间。那铁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延伸着。一点点变薄的铁片在林钧的脑海中反复的演练着。冥冥中，林钧似乎是摸到了金系液化的门槛。但似乎又不确定。

　　“我可以试着抡抡大锤吗？”林钧尽量用商谈的语气询问道。

　　“你？”那三个铁匠显然被林钧的话语问懵了。

　　“你是哪家的孩子？”一个年老的铁匠上下打量着林钧。显然，闭关了这么长时间的林钧并不为刚刚加入灰熊部落的苍鹰部落人所熟悉。

　　“我一时好奇罢了。我只想试试可以吗？”林钧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软语相求，对于善良牧民，这是种非常奏效的手段。

　　那牧民为难的看了林钧一眼，摇头道：“看你的身体一点都不强壮，身体都没发育成熟，我不认为你这个十几岁的孩子能抡动沉重的大锤。”

　　他这话说完，其余的铁匠和学徒们都发出善意的笑声。显然他们的笑意并没有带着嘲笑的成分。

　　“我想可以行的，好吗？”林钧再次软语相求。并带着些许可怜的意味。他并不打算说出自己的身份，如果那样一来，反而显得无趣了。

　　“好吧，波尔图，把铁锤给这个小家伙。”那老者朝学徒吩咐道。

　　“好的，老师。”叫波尔图的强壮小伙子提着大锤的木把交到林钧的手中，善意的提醒道：“小兄弟，注意别砸着自己的脚。”

　　“我会的。”林钧小心翼翼的接过大锤。双手攥住木把掂了掂。锤头大约在十斤左右。

　　对于林钧毫不费力的抡了几下，显得有些吃惊，“小家伙，你真叫我惊讶。我想看看你能不能给我带来更大的惊喜。”那老者对于林钧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不过，你得等一等。”老者止住林钧将要砸下去的冲动，“铁胚凉了，我得重新放炉火里煅烧一下。”

　　在炉火一旁，有一种用牛皮特质的鼓风装置。用毛竹劈开做骨架，一圈圈的柔软牛皮蒙起来。后面有一个把手。手风琴似的原理，很容易让风迅速流动起来。

　　熊熊燃烧的炭火包围着铁胚，高温的煅烧迅速让铁胚变红。

　　“来吧小家伙，”老者迅速用火钳把铁胚夹出来放到铁石上，招呼林钧道：“用你最大的力气去敲打它，争取把它敲扁。”

　　“好的，我会的。”林钧点了点头，对于力量的把握，刚才从学徒们的手劲中，已经观察了差不多了。很有信心的抡起大锤朝着那块倒霉的铁胚敲去。

　　一下下的打击沉稳有力。有节奏感的敲打声传出很远。据有十几年铁匠经验的老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想信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能抡动十斤的铁锤，而且还敲打的像模像样。

　　刚才还在边干边笑的另外两位铁匠，顿时停下了手中的伙计。好奇的盯着林钧的一举一动。显然，林钧的娴熟，更加引起他们的兴趣。

　　老者也收起了起初的轻视心理。脸色变的渐渐凝重。因为他发觉，林钧每一次敲打的地方，恰好是老者需要挪动的地方。仿佛自己心里所想的缺陷地，被林钧提前发觉了一般。

　　刚才波尔图抡大锤时，老者还需要不停的移动着铁胚，好让这把逐渐成形的兵器得到最佳的锻炼。但是现在，林钧的手艺显然比波尔图高明不知多少倍。依老者的眼光来看，简直就是一位多年从事打铁生意的优秀工匠。

　　不亲眼所见，老者绝对不相信。但是事实胜于雄辩。老者扪心自问，用自己比较来说，如果自己处于青年时期的巅峰时候，也未必比这个小家伙做得更好。

　　此时的林钧，并没有发觉四周那些铁匠们的脸色变化。而是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到铁石的铁胚上。通过不断的敲打，林钧完全沉浸在锻打的领悟中。每一次敲打，随着铁胚的每一次变薄，通红的铁胚就像一块橡皮泥，快速的蠕动着。又像一个有生命的物体，为展现自己最美丽的一面，而尽量的往四周延伸。一片片杂质碎屑从刀身上剥离，然后又随着一次次的锻打跌落到四周。

　　一会儿功夫，铁胚已经成功的被打造成一把未开刃的弯刀。刀身优美的弧度、刀面那被锻打的一道道纹痕，无意不昭示着，这把兵器就要出炉了。

　　随着最后一锤的落下，林钧终于放下了手中的大锤。朝着惊呆的众人和善的笑了笑。

　　“我的天！”那老者小心翼翼的用火钳夹起刀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仔细观察着每一处地方。

　　久久。老者才充震惊中清醒过来。众人的眼光亦然。望着林钧的目光有些狂喜和不可想象。他们无法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有这么高的锻打水准。

　　“你可以叫我卢拉。”那老者的语气改变了许多，苍老的声音带着丝丝的颤抖：“请问您是哪家牧民的孩子，我诚挚的邀请你做我的弟子。我会教导你成为一个伟大的铁匠。依照你的天赋，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这德尔沁草原上，最出类拔萃的打造之王。”

　　“这个……”林钧被卢拉的热情弄的不知所措，低声道：“很荣幸得到您——卢拉老爹的赏识，但是我就是看着好奇玩玩而已。”

　　卢拉几乎被林钧的话所震惊的晕倒。玩玩而已？天！谁家的孩子随便玩玩就能表现出如此高超的手艺，如此高的天赋如果不加入铁匠的行列，实在是太可惜了。

　　这时候，周围的那两个铁匠也都凑上来劝慰道：“小兄弟，不瞒你说。卢拉老爹在这德尔沁草原的打造技艺可以说是能排上前十名的。能作为他的弟子，会给你和你的家庭带来数之不尽的好处和财富。”

　　林钧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看到林钧如此执拗。众人眼中透着无限的惋惜之情。

　　林钧对于拒绝众人的邀请，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其实，我已经是卢拉老爹的弟子了。”

　　“什么？”包括卢拉在内的众人皆都大吃一惊。

　　卢拉疑惑的望着这个小家伙，道：“我从没有教导过你什么，怎么能算你的老师呢？”

　　林钧笑着朝卢拉鞠了一躬，认真的道：“刚才卢拉老爹和波尔图大哥打造这把兵刃的时候，我已经在旁边观察了许久，领悟了许多以前无法想通的问题，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卢拉老爹可以算是我的老师。”

　　卢拉摆了摆手道：“光看并不能学会我的技艺精髓，难道你以前也学过铁匠的技艺？”

　　林钧坚决的摇了摇头，“以前从未摸过大锤和火钳！”

　　看到众人再次目瞪口呆。林钧突然发觉，好像自己又说错话了。

　　卢拉老爹叹了口气，道：“如果你能看一遍就能达到如此高的水准。我想整个德尔沁草原遍地都是优秀的铁匠。”显然，卢拉老爹并不相信林钧的解释。

　　另一个铁匠却有些好奇的问道：“小兄弟，照你所说，你领悟了卢拉老爹的技艺，刚才你的锻造法明显却不是卢拉老爹的打造方式。”

　　林钧笑了笑道：“打造的方式有千万种，但打造的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能出一把好的器具或者武器。其实，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还有，除了这种打造法，还有另一种打造方式更加简练和有效。”

　　“那是什么呢？”那铁匠被林钧搞糊涂了。

　　林钧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用实际行动表示。

　　他把刚才的兵刃依旧放在铁石上。也没有拿火钳和大锤。而是伸出自己的食指，对准了铁石上的兵刃。

　　嘴里念着咒语，须臾间。被束缚成一束线状的火灵力瞬间从指间勃发而出。被压缩到极致的火灵力泛出淡青色的光芒。艳丽的火光甚至能灼伤铁匠们的眼睛。使得他们不得不眯着眼去仔细的观看。

　　“五行术士！”见多识广的卢拉老爹脱口而出。

　　众人见到这诡异的一副画面，犹如被雷击中一般，震惊的呆立在哪里，不可思议的望着渐渐融化成铁水的兵刃。眼中甚至带着点点恐惧的表情。

　　但就在卢拉老爹叫破了林钧的身份之后。众人眼中的恐惧和震惊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崇敬的膜拜。

　　到了这个地步。林钧区区十几岁的小孩，有五行术士的手段，他的身份呼之欲出。

　　“原来是林钧大人！”众人腿弯一软，差点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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