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四中诡校（5）
沈肆羽垂着眼睫，他现在睡眼惺忪，还有些犯困，他说：“没准人类和怪物的比例，怪物居多吧。”
“这也不可能，它们善于伪装。”闻池眠低声道。
沈肆羽没怎么在意这件事，在他的法则中，一切都是随机应变。
一进教室，闻池眠发现班主任已经站在了那，他拿着今早刚收上来的集题本，又瞥了眼闻池眠，指着他，说道：“你抱着这些，跟我去一趟办公室。”
闻池眠走到他身边，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奇怪的腐臭味，犹如一具陈年老尸，闻池眠抽了抽鼻子，让自己尽量忽视这股味道。
这栋教学楼就像是一家医院，楼道成口字形，教学楼的对面就是办公室。
学生谈噱自若，天花板上是随处可见的监控，毫无隐私可言。
闻池眠抱着一沓集题本，跟在班主任的身后走进办公室，当他走进去的那一刻，发现周围的空间似乎都有些扭曲。
空气低压的恐怖，闻池眠像是踏入了地狱。
令人恐惧的不止这个，他低着眸，发现手中抱着的压根不是一沓书，而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脏！
那颗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闻池眠心说，这哪是什么办公室，分明是一个储藏尸体的太平间。
地上全是堆垛死尸，残缺不全的尸体被人堆积在角落中，班主任将手中的残骸丢进一个透明的盒子中，放在了柜台上。
闻池眠故作镇定地将手中的心脏放置在桌面上，等他的指尖触碰到桌面的时候，他惊觉这张桌子居然也是用骨架和人皮搭建起来的。
那名帖主说的不假，这里的确全都是残尸败蜕。
容器中装着福尔马林，而被福尔马林浸泡着的是人类体内的脏器。
它们像是被活剥出来，再用容器呈着。
“闻同学，请你替我批改一下这些同学的作业。”班主任站在他的对面，和蔼的声音却平添一份阴森。
闻池眠手中的动作一顿，转瞬又整个人如沐春风，“好的。”
这整间办公室都幽暗不已，四周的扭曲变得更加恐怖。
俨然像是一间装满哈哈镜的小屋。
闻池眠硬着头皮走到他的身边，他翻开作业本的书皮，整张皮粗糙不已，像是老人干燥的皮肤。
闻池眠几欲干呕，里面全是人类的筋络与血管，血液沾浇着笔触，密密麻麻的血字全都挤在一起，上面写着的不是题干和答案，而是一群人犯罪的记录。
［527，我来到了一所居民楼中，这次的犯罪目标是一名男士，他蓄着长胡，整个人的形象简直邋遢到令人作呕。］
［该说不说，他虽然邋遢了一点，但待人友善，我很快就潜入了他的家中，我拿出了事先准备好的氟硝西冸，磨成粉，下在了他的水杯中。］
［也许因为这些药是改良版的，所以只需要三片的计量，他就彻底睡死了过去。］
［用不了多久，我将会完成我人生之中最完美的一次犯罪。］
［我将他扛去一个废弃的仓库中，他身上的臭味实在太重，我只能带上口罩把他搬进车内。］
［我把他绑在了手术台上，不得不说，林老师找的地方实在是使我太满意了，这里荒僻无人，人烟稀少。］
［我找出一把刀身锋利的砍骨刀，我在他的体内注射了一种能令人清晰的药物，他恐慌地看着我，我举起那把刀，砍向了他的大腿。］
［鲜血如泉涌般喷射出来，血肉相连，空中顿时弥漫着血腥味，他惊呼大叫，求着我不要伤害他。］
［可他是我这次作业的素材，我又怎么会因为他的求饶而放过他，我不断地让刀划过他的脸颊，血痕霎时间模糊了他的脸。］
［在接下来的一天内，我不断地折磨他，直到他断气，等他死后，我把他的尸体给砍成了数百块，这真的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最后，我把他塞进了行李箱中。］
［扔在了学校的某间宿舍，这是一场被我精心设计的栽赃嫁祸。］
闻池眠翻阅到一半，突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翻到最后一页，却没看见那名学生的名字。
闻池眠出来时，上课铃刚好打响，走廊上大多数人已经像是退潮般回到了教室，他试图将这些零散的东西串联在一起。
究竟是什么样的学校会培养犯罪人员？
那个笔录，就像是罪人在判刑前交给警官的口述。
闻池眠走进班级，楚迎舟笔直地坐在课椅上，他微垂着眼睫，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事，听见教室前端的声响，又忽地抬起头，看见了走进教室的闻池眠。
他走到座位上，低着头打了一行字，简短地跟楚迎舟说了办公室的事。
——下课后你去一趟校长室，我和沈肆羽准备捞一下剩余的那几名玩家。
——好。
烈阳交织成片，大片阳光铺满教室，闻池眠坐在中间靠左的位置上，那些抵不住，从窗户中争前恐后透进来的光便直直洒在他的身上。
光影交织成片，闻池眠陷在树荫斑驳的阴影中。
等到下课，教室中的人几乎都是鱼贯而出，人群密集，摩肩接踵，这种情形不好捉人，他扒着卓沿，第一时间蹿出了教室。
盲女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闻池眠站在走廊中央，他们似乎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感知到了吗？人在哪。”
盲女抿着薄唇，她转过头，面朝着一侧，说道：“离你不超过三米远！”
闻池眠目测着距离，目光锁定在一名行为鬼祟慌张的男生身上，他的速度敏捷，男生的反应不及他快，直接被闻池眠抓住了后衣领。
盲女从人群中穿梭过，走到闻池眠的身边，确认过后，说道：“是他。”
男生的神情惶恐，他惊怖着啰嗦了几下，“你们…你们是死神的盟友？”
“他会出卖你们的！”男生忌惮着闻池眠，嗫嚅着说。
没见闻池眠说些什么，沈肆羽就从教室后门走出，他怪笑着说：“这人这么弱，绑来也没什么用，不如杀了，得个清净。”
沈肆羽是这么说的，男生脸色煞白，浑身像是筛糠般啰嗦起来，他语无伦次地说：“不…我…我有线索！我有这个副本的线索！”
沈肆羽蹙着眉头，男生已然瘫坐在地，他蹲下身，看着面前惊恐万状的男生，他的脸颊边有一条淡浅的红痕，像是伤疤结痂脱落后形成的伤痕。
男生死死咬着后牙槽，恐惧感充斥在他的灵魂顶端，像是随时要将他拉下深渊，突然，沈肆羽问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一听这话，男生立刻反驳，“没有！没有！”
沈肆羽皱着的眉松缓了不少，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说，“你说的线索，是什么？”
男生咽了咽喉咙，他的口齿清晰了不少，他道：“我可以说，但你要发誓不会伤害我，更不会杀了我。”
沈肆羽对这种没什么保障性的发誓向来不屑，“行，我不会杀你。”
男生紧着急促跳动的心脏，说：“我们昨天借着是第一天，去了校长室，里面…全部都是被珍藏起来的尸体，还有一张精神病院的开院证明。”
“你们不觉得，这里很像是一座监狱吗？”
闻池眠默然不语，这里的建筑构设的确是封闭式的，况且还和普通封闭式高中不一样，周边的围栏高达十五米，整座校园一到晚上就死气沉沉。
死人在他们眼里甚至成为常态，隔一段距离就能看见的监控使他们全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机器的注视下，跟监狱别无两样。
“其实…图书馆的二楼是全天都对外开放。”男生强压着心中的惊慌，那幕场景让他毕生也无法忘却。
腥臭的尸体浸泡在容器罐中，有些器官已经开始发绿，弥漫在空中的腥臭味更是挥之不去。
恶心至极。
“我和其他两名汇合时，都不约而同的产生了同一个想法，那就是去校长室看看。”
“因为你们知道的，第一天的死亡率不会高达百分之十…星星，也在那。”
闻池眠听到星星两字时，霎时惊诧了一会儿，他转过头，狐疑地看着盲女。
盲女并未回头，她说：“我只能感知到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并不能直接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话末，闻池眠示意那名男生继续说。
男生长舒一口气，他道：“校长室内，有一个暗门，里面藏着的是一些违禁药品，那应该是间实验室。”
楚迎舟顺着楼梯走进地咎，无数张设计图都贴在脏旧的墙壁上，污垢被积在角落中，无数只虫子爬在潮湿的墙壁上，这里的环境足以它们生存、繁殖。
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色斗篷，帽沿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有一些银白发丝散落在胸前。
这里比楚迎舟预想的要大不少，空旷的地板上全是污秽的血迹，电疗设备，医用钳等等，设备一应俱全。
蓝色的呼吸器正在为桶内的人类输送空气，ta被禁锢在了那个大型容器中。
楚迎舟一时间摸不清ta是男是女，ta的身上有着男性的生/殖/器，以及女性的特征。
是个两□□官都发育完全的双性儿。
令楚迎舟胆寒的是，ta的身上全是动物的毛发，就连皮肤都呈血红。
“ta是人类与猿猴杂交生出来的怪物。”
男生攥紧了拳头，“一旦有人被ta发现，都会被ta残忍的活剥生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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