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洞内外
“站住！”...
“不许动！”
阿雷克边喊边冲出去时，探照灯接连亮起，将他的行踪完全锁定。
探照灯一亮，阿雷克环视四周，只见数十名全副武装的市局人员严阵以待，把洞口封得水泄不通，形成了铁网天罗。
根本无处可逃。
项海天双手持枪，站在洞口边，眉头紧锁。
他刚得知内部的盗墓贼竟然疯狂到备有炸药……
他也准备好了，任何异常，特别应对小组立即介入……
……
姜丝看着这一幕，本来急速跳动的心脏反而平静下来。
失去希望后，似乎也是一种释然。
那个翻译也迅速逃出洞口。
而小小则紧盯苏跃：“你最后一个出去。”
“我会盯着你的。”
“把枪扔了。”
苏跃仿佛没听见，既未扔枪，也无意离开洞口。
他反而坐到了一块大石上。
刚坐下，他踢了踢旁边的李诗雅，说：“带他走。”
显然是让李诗雅带走昏迷的老二。
李诗雅刚想反驳，却感受到寒冷的枪口抵在他的后脑勺。
他立刻闭嘴，艰难地向洞口移动。
此时，昏倒的老四已被拖出，姜丝一行人被捕，洞内只剩小小和苏跃。
“你不出去？”
苏跃看着小小，带着戏谑：“怎么，不愿意出去吗？出去看看风景怎么样？”
小小没料到对面的人就是苏跃，冷笑回应：“我当然会走，但一定在你后面。”
“你以为留在这就能逃脱逮捕吗？”
“别做梦了。”
听她这么说，苏跃笑了笑，不再回答。
只是从怀里掏出一根与李诗雅相同的引爆器。
“不走？”
“想跟我一起陪葬？”
听到这话，小小微微一愣，然后眯眼审视。
这男人的话让她难以捉摸。
但她未动。
此时，外面项海天的声音传来：“小小！里面还有人吗？你怎么样？”
苏跃微笑着摇晃引爆器。
“你不出去，我们可能一起死在这。”
“你长得也不错……拉个陪葬也行。”
“但我尊重你的选择，想走，现在就走吧。”
小小正欲开口，却被苏跃打断：“你在想这引爆器是真是假。”
“即使你问，我答了，你也不会信。”
“所以你要赌一把吗？值得吗？”
小小无法回答。
对方分析透彻，尤其是最后一句。
即使不愿意考虑，这念头已经在她心中。
她咬着唇，犹豫不决。
外面项海天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小！？”
“你还好吗？”
“A组！进去看看！”
听到这话，小小猛然意识到：“我没事！”
她提高声音：“不用进来人！”
她的紧张很明显被对面的男人捕捉到。
他又说：“担心我等着人进来一起死？”
“你出去不就没事了吗？”
小小咬牙，转身向洞口走去。
无论如何，如果真爆炸，那这人也没活路，如果没有，再来抓人也不迟。
苏跃看着她离开，微微闭眼。
她的身影消失在洞口后，苏跃按下了引爆器。
轰！
火光突现！
轰隆……
项海天目瞪口呆地看着前方。
“怎么……！？”
他看着洞口的石块裂开，整个山洞塌陷下去！
尘埃落定，山洞不复存在。
姜丝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幕。
那个王先生就这样自杀了？
他不是主犯，为何选择这种结局？
但不论姜丝如何思索，事实已摆在眼前……
……
然而苏跃当然安然无恙。
既然炸药是他放置的，他引爆的自然是他布置的部分。
他炸塌的，仅是洞口而已。
除了自己设置的炸药，苏跃特意清除了洞口附近二十米内的所有其他炸药。
毕竟为了避免任何意外连锁反应，这样的准备是必要的。
在小小离开洞口后，苏跃站起身，一手提着两箱子钱，另一手举着野营灯，向着与洞口相反的方向行进。
那边是条较窄的小径，这是苏跃事先确认的。
从这条路离开并不远，即便被提刑司的人发现，也已为时已晚。
但苏跃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听到了细微的声响，感觉不对劲，却没有继续前行。
不久，这细微的声响迅速增大！
苏跃瞪大了眼睛，毫不犹豫地疾跑起来！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也清楚不冲过去的后果！
山洞要塌了！
他必须迅速穿过这段路径！
隆隆声响传来，巨大的震动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尘土飞扬，迎面扑来……
轰鸣声很快平息，只留下零星的落石声。
苏跃停下，回头看去，身后弥漫着尘土。
“咳咳咳……”
他边咳嗽边挥手驱散眼前的灰尘。
尘埃落定后，他看着前方被碎石封堵的路径，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咒骂一声。
“妈的……”
眼前的路被上方崩塌的石块堵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洞里的盗墓贼中只有老二略懂爆破，炸药的分量也都是精心计算过的。
苏跃为了确保安全，还曾侧面询问过爆破的具体情况。
但其实山洞的其他地方没事，这说明这一区域本就不太稳定。
在这种情况下，已无法通过简单的计划来避免。
苏跃感到有些无奈。
他没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况。
毕竟，即使是严格控制了炸药的用量，也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此刻，他清楚自己已经处于绝境。
突然袭来的危机感让他心中一紧，想到可能几个小时后连灯光都将消失，被困在黑暗和封闭的环境中，可能还没饿死就先发疯了！
这种恐惧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苏跃立刻转身，回向之前的洞口方向。
“或许还有其他出路？”
但他沿路未发现其他缝隙，最终回到尽头，没有找到其他出口。
走到尽头，苏跃愣住了。
“你……”
“怎么还在这里？”
小小看到苏跃同样愣住：“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小小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苏跃，目瞪口呆。
她的话刚落，就倒抽了一口冷气，面色随之苍白。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腿部，却最终停住了动作。
苏跃顺着她的手势望去，发现小小的小腿正渗出血迹。
看来在爆炸和落石中虽然侥幸未受重创，她的小腿却不幸被飞溅的碎石擦伤。
伤势虽不严重，但足以阻碍她的行动。
对小小而言，这意味着巨大的麻烦。
如果苏跃没有再次出现，说明洞内或许还有其他逃生路线。
她本以为自己的生命暂时安全，但现在看到他再次出现，显然他的逃生计划也告失败。
面对这种情况，苏跃稍作停顿后开口：“那边的路也塌了。”
“看来我们只能坐等死亡了。”
小小听后无言以对。
已经无路可走，他们两个能在这山洞里坚持多久呢？
苏跃随即坐到了小小身边，轻松地说：“至少你回来了，这也许是件好事。”
“有人陪着死，也算是个奇闻了吧？”
他带着玩味地继续说道：“哦，电影里不是有这种情节吗？美丽的提刑司员和罪犯一起被困死在山洞，只差一步……”
“美女提刑司员、罪犯、山洞都在，只差爱上了。”
他笑了笑：“怎么样？试着爱上我如何？”
小小一向严肃，听他这样轻佻地说话，虽心中不悦，却也被他的下一句话打断了。
“但被困山洞未必没有转机。”
“毕竟你在这里。”
“你的同事们总不会连尸体都不来找吧。”
小小本来要斥责他，但突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这样说不是真的调侃，而是在用幽默缓解紧张的气氛，展示他没有威胁意图。
在这种环境下，如果互相猜疑，双方都得保持警惕，这会大幅消耗体力，最终两败俱伤。
苏跃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说：“没有水、没有食物，我们在这里顶多撑两天。”
“野营灯还有两小时就会熄灭。”
“之后才是生存的真正考验。”
他的语气变得严肃：“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心理的压力足以摧毁一个人。”
“我不用多说，你也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我们不说话……”
小小冷冷回应：“难道我们不应该节约体力减少对话吗？”
苏跃沉默片刻，继而说道：“体力耗尽死亡总好过疯狂。”
沉默再次降临。
小小明白了这种严重的情况。
苏跃又开口：“那就看你在同事眼中有多重要了。”
“如果他们不关心你的死活，饿死或疯掉……其实差不多。”
小小听后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他是在开玩笑。
她几乎从不与男性如此交流，她的严肃和冷漠让人难以接近，通常只涉及工作。
她不知如何回应这种调侃，只能“哼”了一声。
苏跃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以保持体力。
毕竟这是一场持久战，长时间的耗损会让人感到饥渴、乏力……
这种感觉能带来恐慌，形成一个恶性循环。
看到他闭眼，小小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
借着野营灯的微光，小小仔细查看自己小腿上的伤口。她看到皮肤被碎石割裂，不禁紧咬牙关。
她知道这伤口必须立刻处理，否则在这种潮湿的环境下容易感染。
但伤口的位置让她难以查看是否有碎石留在皮肤内。
她忍痛捏了捏伤口。
“唔……”一阵剧痛让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尽管痛苦，小小并未多言，她从衣袖撕下一块布条。
斯拉！她轻轻一捏，确认伤口内没有残留的碎石。
接下来的任务是止血。
流血会加速体力消耗，带走身体的温度，若无法控制，她在这里能坚持的时间将大大缩短。
她试图用那块布条包扎自己的伤口。
但剧痛让她难以用力，每次布条触碰伤口都让她难以继续，即使咬牙用力，手指也似乎无法施加足够的力度。
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解决办法……
“喂……”
“帮我一下。”
小小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不太习惯这种求助，声音显得有些小。
然而，坐在她旁边的苏跃却纹丝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小小知道，自己的声音虽小，对方不可能完全没有反应。
她稍加思索后再次开口：“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如果想活下去，必须共同面对困境。”
“帮我一下……”
苏跃这次睁开了眼睛，语气带着一丝讽刺：“没兴趣。”
“别忘了你的身份，司员同志。”
“如果能活着出去，你还会抓我吗？”
苏跃的话令小小猝不及防，沉默了。这些冷酷的话语虽然刺耳，却透露了残酷的现实。
她紧咬牙关，明白这时求助于他几乎无望，只得自力更生。
作为提刑司经侦大队的副队长，她性格坚韧不拔。
意识到无法获得援助，她便不再多言，只是咬牙，尽力稳定自己因疼痛而颤抖的双手，然后用力地绑紧了绷带。
“啊！”由于她力道难以控制，为了迅速固定，她施加了过多的力量。
布条接触伤口本就痛苦，被紧勒一下更加剧痛。
她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痛苦的呼喊，声音在山洞中回响，逐渐消散……
然而，这声音让小小感到脸颊有些发烫，为山洞带来了些许异样的氛围。
……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山洞外灯火辉煌。
项海天的脸色异常凝重，他正凝视着被碎石封堵的山洞入口。
那些盗墓贼和诈骗团伙已经被依法拘捕，包括那位鹰国人阿雷克及其翻译，均已送往市提刑司审问。
虽然他们声称故尊顶仍留在山洞内，但这一点尚无法验证。
尽管尘埃已定，但项海天的心中担忧从未停歇。
小小未能出来。
他无法接受这位有前途的女性就这样丧命于山洞。
无论如何，他必须找到她！
“向队。”
此时，他背后传来市局人员的声音。项海天转身问道：“情况怎么样？”
“消防部门无法处理，我们需要找专业人员。”
项海天点头，对司员说道：“小张，去联系专业团队，必要时从司里申请经费。”
“可能小小还活着，我们得抓紧每一分钟。”
项海天的语气沉重。
司员小张点头表示理解，迅速行动。
项海天拿出手机，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拨通阿奇的电话。
毕竟，小小是专案组成员，这起大事件，阿奇有权知晓。
“喂，阿奇，这边……”
他大致描述了当前的状况，最后提到，“山洞塌了，据那些盗墓贼和诈骗犯称，是一个姓王的人所为。”
“价值百万美元的故尊顶仍在山洞内……”
阿奇听后，脸色越发严峻。
项海天继续汇报，阿奇突然打断他：“你说爆破了？”
项海天愣了一下，随即确认道：“嗯。”
“在凌齐山的山洞吗？”
“我们马上过来。”
阿奇迅速挂断，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对萧霆说：“萧霆，跟我一起去。”
萧霆一怔，疑惑地反问：“我？”
阿奇点头：“具体情况路上再说，展示你的技能的时候到了。”
……
到了大约十一点半，阿奇和萧霆到达现场。
此时，萧霆已了解整个事件的经过，他的专业是爆破。
他在这方面极具天赋。
虽然通常他表现得玩世不恭，但此刻他下车时，脸上满是严肃之色。
萧霆抬头望向山腰，被炸塌的山洞入口清晰可见。
阿奇见状问道：“情况怎样？”
萧霆沉思了一会儿，回答：“还得亲自到现场看看。”
“走吧，奇队。”他提议，随即与阿奇一同向山顶前进。大约十分钟后，他们到达项海天的位置。
两人相互点头致意后，萧霆直接向洞口走去，而项海天与阿奇保持了距离。
项海天说：“我已经派人联系了挖掘机，但不确定是否还有用。”
阿奇沉默片刻，终于沉声说道：“我们尽人事，她可能还在。”
他的话语虽然带来希望，但也暗示了可能的失望。
“希望她平安。”阿奇补充道。
不久后，萧霆完成了初步检查并返回报告：“用的是土制炸药，控制情况比较复杂。”
“不过从初步观察来看，炸药并未影响到山洞的内部结构，似乎只有入口部分受损。”
“爆破力度不足以破坏整个山体结构，总体上问题不大。”
“只要她没有直接被落石砸中，她现在应该还活着。”
萧霆的分析让项海天眼前一亮，希望重新燃起。
“只炸了入口吗？”阿奇皱眉询问。
他接着看向项海天：“这附近有其他山洞吗？”
项海天一开始不明白为何会问此事，但很快意识到：“你是说，罪犯可能试图从另一个出口逃跑？”
阿奇严肃地点头：“正是如此。”
“如果入口的确被炸，而小小和那个姓王的男子当时在里面，那他们可能已经通过另一条路逃走了。”
项海天顿了一下，随即下令搜索凌齐山是否还有其他山洞。
这样至少可以先确认小小的安危。
......
与此同时，在山洞内的苏跃和小小对外界毫无所知。
在小小处理完自己的伤口后，两人长时间未有交流。
然而，小小最终打破了沉默：“你究竟是谁？”
“你的名字是什么？”
“那些盗墓贼说……”
“你姓王吗？”
苏跃轻轻一笑：“我的姓氏有那么重要吗？”
“我们还没出去，你就已经在考虑怎么抓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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