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010
门房很快迎上,
“白郎中,我家大人恭候多时。这边请。”
白雨渐轻轻颔首,拾级而上,三人在前厅等候。
印员外是个中年男人,长得有点胖胖的,憨态可掬,看上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这次生病的是印员外的夫人,她是员外续弦,小了员外十二岁,近来不知为何食欲不振,找了许多郎中都看不出个所以然。
听闻白家之主医术高明,这才求到了白府。
先是以重金相请,但白雨渐那几日都不在府上。印员外辗转多方,这才以,将白家从选秀名单上划去为条件,请到了白雨渐。
印员外在南星洲颇有势力,却也不是霸道蛮横之人,相反他极会做人,处事亦是十分圆滑。
谁都知道,得罪谁都好,就是不能得罪大夫。
他待白雨渐,算得上是礼贤下士了。
上好的瓜果招待着,送来的茶水都是珍贵的碧螺春,“内人痊愈那日,还有重谢。”
他看上去很是担忧,想必与夫人的感情极好。
白雨渐本就不是善于逢迎之人,简单寒暄后就去看诊。只见重重纱帘之后,静卧着一名女子,身姿窈窕,却看不清全貌。
俗话说医者讲究望闻问切,可到底礼教森严,南星洲的民风虽然开放,可白雨渐亦是年轻男子,自是不能直接与内宅妇人接触。
白雨渐逡巡一周,将目光放在了一笼香料之上。
“把这香撤下去吧,另外,我之前开的这副方子还不完善,多加了一味药材,服用大约半月,想必便无大碍了。”
白雨渐递过去一纸药方,上面的字迹铁钩银画,却也潦草至极,看得仆从一脸为难。
还是蓁蓁扫了一眼,便知晓要用到的都是什么药,
“我去抓吧。”
白雨渐又道,“此外,我还要为夫人施针。”
他转向下人,“不知可有遮面用的物事。”
下人依旧为难,蓁蓁叹了口气,从袖子里取出丝帕。
白雨渐顿了顿,却是伸手接过,对折叠好,蒙在了眼睛上,大小正合适。小小的杏花透过雪白的丝帕,开在乌黑的鬓角,衬得他愈发俊朗,容色如玉。
印员外看得心惊,“郎中,这……”
蓁蓁笑道,“郎中医术高超,还请员外放心。”
大抵人专注的时候,都是魅力非凡的。他脸上蒙着白绫,却能够准确地找到对应的穴位。他手腕清瘦白皙,落针稳重。
乌发垂落,琼鼻如玉,遮掉那寒潭般的双眼,愈发请冷出尘如谪仙。看着他,一旁扮作侍女的池仙姬有些出神。
不知不觉中,蓁蓁亦是抓药回来了。
“兄长,这是夫人的药。”
“煎药吧。”
白雨渐唇角微勾,准确地看向少女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
蓁蓁心里甜滋滋的,就好像回到了他们一起在外行医的时候。
是相邻的晓月洲爆发瘟疫,她与兄长日夜不休、为人看诊,配合得井井有条,挽救了许多人的性命。
那时候的条件虽然极为艰苦,但每天过得都很充实。
“郎中、郎中!”忽然有人闯进,“不知郎中这边可看好了?我家姨娘身体不适,腹痛不止,不知郎中可否去看看?”
奇了怪了,这偌大的印府,难道只请得起一位郎中不成?
蓁蓁讶异,白雨渐亦是皱起了眉,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而跟在婢女身后,慢悠悠走进来的飞白,忽然指着蓁蓁说道,“郎中眼下抽不开身。可这里,不是还有人懂医术么?”
“这位,可是神医的亲传弟子,想必对付那些小病小痛是手到擒来。”
蓁蓁却有些为难。低头看着手下的这炉药……
一道柔美的嗓音响起,“我来吧。”
池仙姬自然地接过了蓁蓁手里的扇子。
见婢女脸色焦急,蓁蓁到底妥协了下来。也罢,还是治病救人要紧。
“烦你领路了。”
蓁蓁笑道。
她本就生得惹人亲近,这一笑两颊梨涡毕现,更是如春暖花开,令人好感倍增,婢女眼睛一亮,“这边请。”
“不知医者怎么称呼?”
“我也姓白,你唤我白……臻便好。”
那婢女莞尔,“白臻大夫随神医习艺多少年了?”
既然是为主人诊治,想必是要问清底细的。
“已有十年了,”一想难免感慨,自己在兄长身边,都待了十年了。十年,弹指一挥间。
“原来如此。”
蓁蓁却看向了一边的园林造景。不愧是背靠大山好乘凉,印府建造得极为气派,层台累榭,飞阁流丹。
见蓁蓁打量,那婢女极为自豪,“即便是在燕京、皇帝住的地方,也不见得有印府这般气阔。小郎中不曾见过吧?”
真是大胆包天,若让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这印府怕是要大祸临头。
见那小婢女一脸的神气,蓁蓁却觉可爱,遂轻笑一声,“确是不曾见过。”
她眼眸清澈,婢女反倒小脸微红,原本是想埋汰这小子没见过世面,可谁知他竟然这么爽快地承认了,倒是与旁的男子不同。
“白小郎中,一会儿若是遇到了什么……是我对您不住。”
她忽然很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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