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没错，北都军器监有全京城最好的铁匠以及铁矿，但是由于监管严密，很难将皇宫里的东西偷运出宫，更何况还是供给一群罪孽滔天的山贼。”
丘羽有些急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朝道：“皇城中铁矿有限，南秦最好的矿石都会优先送入皇城。但是毕竟军器监人力有限，加上为了保护陛下，所需军械自然不得马虎，如此陛下设立了少府监在离矿脉最近的地方驻扎，直接打好生铁运入皇城。”
没错，军器监一监之力无法供给整个南秦的军械，肯定会在南秦各处设立旁的铸造司。
“今个，有一批新的军械入了宫，我看到了，是软刀。”
“软刀？”为谨有些不解，“就算是软刀又如何？”
“软刀虽然为铁，却软而坚韧，是陛下微服私访身边的侍卫都会在腰间别上这样一把软刀。其目的是为了不招摇，避免吓到百姓，若是遇上刺客可以直接拔出腰间的软刀与刺客相敌。”
“是的，御前侍卫是会在腰间别一把软刀，以备不时之需。”丘羽道。
“这软刀，锋利且坚韧，不正与那杀人凶器有异曲同工之妙么。”
为谨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软刀竟然还有如此妙用。”
一直没有说话的江翊辞却道：“虽然你说的有理，但是那软刀的伤痕和尸体上的不一样。”
“没错。”阿朝知道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
“贼人们自然不敢将软剑别在腰间，这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别人，自己与皇家有关系么。一把软剑长约三尺，若是将它分为三段，加以精妙的机关设计。平时就像一件配饰挂在腰间，不会引人注意，等要杀人时从腰间打开，一瞬间就可杀人。”
阿朝伸出手握成拳轻轻在为谨身前略过，似乎在向他展示她这个想法的可行性。
为谨不自觉的后退半步，原来这就是猫妖杀人的真相。那看似抓痕，其实就是一件形同猫爪的武器罢了。
借着猫妖的身份杀人，这群人简直胆大妄为。
江翊辞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阿朝好奇的问道：“大人有何见解？”
“本尉认为”他微微偏过头去，眼里带着戏谑，“你说的很有道理。”
阿朝笑了笑：“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大人解决了，我要先去看看昨夜那个姑娘。”
阿朝一溜烟的走了，江翊辞看向丘羽。丘羽心领神会：“难怪大人要卑职去拦下今日进宫交卸的军队，原来大人早就已经想到了。”
为谨愣住了，他以为大人今日无所作为乃是因为线索实在太少，没想到大人早就未雨绸缪。
“昨夜本尉听到那伙人说，廷尉府已经查出被害者皆是聋哑之人。此事除了廷尉府和陛下无人所知，更加没有传扬出去，既然他们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必定是有人和他们通风报信。”
二人闻言皆提起了胆子，廷尉府上下密不透风，若是出了一个奸细其他坚固的防备也会随之坍塌。
“今日本尉派你们出去查铁匠铺子就是为了给那人看的，这不，鱼儿马上要上钩了吗。”江翊辞嘴角微微勾起，显得十分危险。
阿朝找到那个女子所在的地方，见她缩在墙角，身上脏污的衣物还未来得及换下，不知道她靠了多久，居然睡着了。
阿朝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她安置在床上，用清水给她净了手。许是冰冷的水刺激到了她，女子尖叫着甩开阿朝的手又往墙角躲去。
“求求你，别杀我，让我回家吧，求求你。”
阿朝一时半会也不敢靠近她，站的远远的和她说起了话：“你别害怕啊，你还记得我吗，昨夜是我和一位大人救你出来的。既然救了你就不会让你再遇上危险，你放心吧，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一定带你回家。”
许是阿朝说话温柔，也可能是阿朝说要带她回家，女子反应没有方才来的激烈了。
见她不反抗，阿朝往前走了一步：“你瞧，我就站在这里，你若是有需要我就过去，你若是不需要我，我就站在这里陪着你。”
女子颤抖着身子，有些警惕的看着她。
“我叫阿朝，你叫什么呀？”
“菀，菀玉。”
阿朝听到她居然有回应，心里十分喜悦：“很好听的名字啊，你别怕，我只是想给你擦擦手而已。你看姑娘的手要干干净净的，你手上有瘀伤我想用冷水给你冰敷一下的，可是好像我想错了。”
阿朝有记忆里第一回当人，很多东西都不是很清楚，她这份真诚一点一点打动了菀玉。
菀玉缓缓伸出手，她的手还止不住的颤抖，阿朝用湿布轻轻地给她擦手：“你别怕，你已经安全了，外面那些大人会把那些犯人抓住的。”
菀玉慢慢对她放下了戒备，门外响起敲门声，阿朝正疑惑，就听到外头的人道：“姑娘，大人吩咐卑职送些吃食过来。”
阿朝心想这江翊辞还是外冷内热的：“进来吧。”
那人进来只是默默的将食物放在桌上，并无多说什么。菀玉看清那人的脸，忽然发疯似的将那些食物往他身上丢去。
事发突然，阿朝没来及反应，碗里是一碗滚烫的面，她的手不小心被洒落的汤水泼到。
那个侍卫也好不到哪去，阿朝还来不及顾着自己疼，急忙转身去查看那位小哥的伤势。
“你”阿朝话还未说完，就发现方才那位小哥换了一幅面孔，眼睛微微眯起，有些狰狞可怕的看着二人。
阿朝瞬间明白过来，拉着菀玉就要跑，那侍卫怎么可能给她们这个机会。从腰间掏出一把三尺刀恶狠狠道：“乖乖吃下这碗面便什么事情都没了，你非要自寻死路，死的难看千万不要怪我！”
阿朝顺手将边上的水盆往他身上砸去，趁着这个间隙阿朝大喊：“救命，快来人。”
阿朝横冲直撞，菀玉被她的力气一带整个人没有站稳摔倒在地，阿朝忙去扶她。
那侍卫趁着这个功夫手上的刀眼看就要落下，阿朝闭上眼，下意识的挡在菀玉身上。
阿朝耳朵旁只听到兵器相撞的声音，随即传来重物掉落的声音。缓缓睁开眼，那人身长玉立站在门前，眼中的气势难挡，额前微微散落几缕碎发，凌乱却不失庄重。
“找死。”他冷冷开口，用将地上的兵器用力一踢，那三把并联的小软刀便刺入那个侍卫的小腿。
侍卫在地上哀嚎，江翊辞才缓步而来，他蹲下身子看着惊魂未定的阿朝，在她面前挥了挥手：“傻了？受伤了没？”
“呜呜呜”阿朝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她才当人没几天，真的不想这么快就死了。
“哭什么，丑死了。”
话音刚落，为谨便带着人来了，见到这个场景顾不得惊讶于大人的行为，连忙吩咐人将那名刺客制服住。
江翊辞拎起她的手一看，小臂上烫红了一片，虽然不严重，但是最好还是处理一下。
阿朝见他要拉自己起来，忍着眼泪问道：“菀玉怎么办。”
菀玉似乎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向她道歉：“姑娘，真的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见到那人害怕，我在山寨里见过这个人。”
哟，还魂了，江翊辞饶有趣味的看着阿朝，倒是有几分本事。
“让丘羽先带你下去梳洗一下，你放心廷尉府再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菀玉点点头，跟着人下去了。
阿朝放下心，笑成一朵花似的看着江翊辞：“大人，我受伤了。”
“刚才不是挺能的么，以身挡刀，胆子挺肥啊。”
“嘿嘿，让大人见笑了，阿朝当时就在想若是大人遇上这样危急的情况，以大人如此英明神武，心怀天下之人定然也会以身犯险。我可不能败坏大人的名声，自然也是出于对大人的敬仰做出的这个行为。”
江翊辞摇摇头，对于她这滑稽的恭维实在不想入耳。
阿朝跟上他的脚步，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江翊辞在江边亲自打了水，阿朝看到也不知他要做什么：“大人这么晚还洗衣服呢，真是勤劳啊。”
江翊辞拉过她的手直接按在水桶里，阿朝手上的烫伤碰到冰凉的水瞬间舒缓了许多。
“也不严重，没必要浪费本尉府里的药膏了。”
他的话虽然十分冷漠和无情，但是阿朝还是笑着道：“大人说的是，阿朝用水洗洗就行了。”
在他转过身的一瞬间，阿朝朝他做了无数个鬼脸。
“大人，菀玉姑娘已经安顿好了，神志也已经恢复了，正等着大人问话。”
江翊辞点头，随即对身后的阿朝说了句：“走吧。”
阿朝点头如捣蒜：“这就来。”随意地甩甩手上的水跟上了他的脚步。
菀玉已经换上干净的衣服，也用了些饭食，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见到二位进来，连忙起身跪倒在地：“菀玉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阿朝伸手去扶她：“没事的，起来说话，这位大人有话问你，你千万要实话实说。”
菀玉眼里已经蓄满泪水，连连点头。
“小女原是清泉县的一户农女，擅长做些吃食。清泉县有一恶霸抢占良田，我们一家实在无法生存，便让我来都城寻个出路。”
“那日，我瞧见有一餐馆在招厨娘，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去了，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万丈深渊。那餐馆老板与那伙山贼有关系，专门骗一些外地的女子去山寨里做饭。虽然我想逃出来，可是那里守卫森严凭借我的力量难以脱身。”
(https://www.tyvxw.cc/ty21151208/41805727.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