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段记忆
“一年级新生来这边！”
一年级的小巫师是不能自理吗？为什么非要像赶鸭子一样撵着她们走来走去，难道在霍格沃茨还能迷路吗？
事实证明，还真能。
走出礼堂后的提亚看着头顶上来回变换的楼梯，感到有亿点点兴庆——他们并不用上楼。斯莱特林的长队正在往下走，可是从外面看，霍格沃茨被湖水包围着，难道斯莱特林的寝室在湖底？
不管怎样，都比走那些楼梯要好。提亚心里很是疑惑，这样的楼梯有什么用呢？
是能防盗，还是能更快地到达想要的地方？看上去这两样，它都不能。但一想到邓布利多是这的校长……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新生不紧不慢地往下走，阿狄丽娜就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旁边的级长在和她说些什么，大概是和规章制度与生活习惯相关。
百无聊赖的德拉科想找个比跟班聪明些的人说话，他回头便瞥见了东张西望的潘西，还有挂在她手臂上，沉默着的提亚。
赫斯提亚这次又在害怕什么？怕黑吧，一定是怕黑，和在圣芒戈时一样。
于是德拉科不讲道理地停在了楼梯中间，两边的人只是看上一眼，便直接绕过了他。高尔和克拉布没注意，还傻傻地边聊天边向下走。
终于等到了两个女孩，德拉科发出一声嗤笑，“要我说这没什么好怕的。”他的笑容很是欠揍，可惜在黑暗中提亚捕捉不到这种表情，觉得他的头还挺亮的。
怕什么呢，不就是黑夜和暗流吗？只要不是一个人，就算是夜里，拉着手也能走。激流里，拉着手就不会被冲散，用不着怕的。
“怕什么？”潘西一点也不觉得德拉科的出现令人意外，“比起这个，我们为什么在往下面走！又湿又冷，我真受不了这样的地方！”
她一定是没好好读《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送书也是白送——当时，走在后面的西奥多是这么想的。
由于布雷斯一直在他耳边“自言自语”，他不得不使自己将注意力放在其他东西身上，比如前面三人的对话。
“斯莱特林的寝室在湖底，我们当然要往下面走，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凑近了些，潘西也配合地听着，“而且我敢说，赫斯提亚——”
突然被叫名字的提亚抬起了头，她还是没能思考出那些楼梯有什么用。
“黑湖的水还没你脑子里的多呢。”
啧，他这奇妙的比喻，是从提亚这偷师了？
“说得没错，只是你比我懂得更多，装的理应更多才对。”
不能怪别的，怪就怪又被德拉科逮到不在众人前的功夫了，提亚突然感觉自己是被针对，因为那个男孩总在人后跟自己过不去。
但也……只是人后过不去而已，难道这也算是和马尔福成为朋友的好处？
一旁的潘西睁大了眼睛，原来他们都这样聊天的？
“晃一晃试试，万一能听到水声呢？”提亚刻意地将脸凑近了些。
“你——”
“新生都安静一点!”走在前面的级长突然发话，德拉科只好别过了脸。接着走一段路，脚下没来由地感觉到了一丝阴冷，或许是来自湖底的潮湿。
“提亚，我的衣服都要被你抓皱了。”潘西皱着眉看向提亚的手，却并没有将袖子抽走。
“别担心，如果皱了我赔你一件，”提亚在潘西耳边小声说着，顺便拍拍她的领口，“你可以把尺码告诉西奥——”
“提亚！”
“安静！”
被高年级眼神警告的潘西撇撇嘴，亏她饭前还觉得那个级长长得不错来着。果然，好看的东西都不中用。
“诶，赫斯提亚——”德拉科隔着中间的潘西，无比自然地伸出了手。
帕金森小姐不接受，他可以接受的。
她会抓住他的袖子吧，就像小时候一样。可如果放在小时候，提亚想抓袖子，德拉科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但今天还好，提亚的手很干净。
“怎么了，这上面有虫子？”提亚拧着眉毛，这小白脸怕不是把她当成家养小精灵了。
笑话，诺特可不是马尔福家的仆人。
“你今天吃饭时把南瓜汁喝进脑子里了吗，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德拉科为了不显得尴尬，快速将手插回了兜里，“要是我提前知道你脑子里的水变多了，就不会和你说话了。”
啧，挑事是吧？
“德拉科，从任何方面讲，现在都是你脑子更混乱，所以说出的话才杂乱无章——”提亚往前走了几步绕道德拉科旁边。
一边的潘西呢，居然根据提亚没说完的一句话和一个小动作，脑补出了无数的场景。
于是大脑构造简单且清晰的姑娘，一句话也没说，一个动作也没做。稍稍观察下就能发现，她的脸是红的。
“被两个女孩夹在中间，说说笑笑过了一整个晚宴，”提亚没想过这话说出口后，语气会变得这么别扭，“你脑子里记下了阿狄丽娜的话，还是潘西的话？”
德拉科转头看向提亚的眼睛，眉毛微微皱着，张了几下嘴，却没发出声音。
为什么提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讽刺阿狄丽娜时，他只觉得好笑？为什么提亚坐上分院帽的那一刻，他只希望是斯莱特林？为什么看到西奥多的动作，他只想给小诺特先生来个恶咒……
除去这些疑问，他只记得有人叫他蠢龙来着。
“嘁……还不是你认识的人太少，要知道马尔福可是——”德拉科的话没说完，一旁的提亚便在低声咒骂一句后消失了，“提亚？”
他看着滑了三节台阶的女孩，伸出的手停住了。惊讶、气愤、不甘、后悔、挣扎，这大概是他内心所有的活动。
谁能想到十一岁的马尔福小少爷，灵魂里会突然被塞进这么多情绪呢？
诅咒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吧，不然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只要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提亚总会出些大大小小的意外？
不是的，这种东西只要不去相信，就不存在的吧。
“梅林！”提亚踩空了一节楼梯，幸运的是，前面有个大块头的女生，体格足以挡住她，“哦——抱歉，感谢……呃……”她突然有些语无伦次。
因为转过身的这个女生呢，圆盘脸小眼睛，头发是没有营养的柴草色。活脱脱的女版马修，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对了，西奥多在哪呢，能赶来救她吗？
听到身后加快的脚步，提亚感觉安心多了。
“走路小心点，”除了嘴边，那女孩脸上其他的肌肉一点也没动，“米里森。”她沉默着转过了身。
什么？她在自我介绍吗？
“赫斯提亚，赫斯提亚·诺特。”提亚在后面补上了一句，“谢谢。”
前人没再说话，只剩一个伟岸的后背和一头分叉的短发对着提亚。
“那是谁，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提亚转过头，看见的却不是西奥多，而是德拉科。西奥多呢，他似乎被布雷斯和刚过去的潘西拖住了，根本没注意下面的事情。
“刚认识的，就刚刚。”
女孩不进想，如果男版马修也是女版马修这样的性格就好了，总不会让她在上学前就多个死对头。
“哦。”
德拉科挑挑眉，他之前那种幼稚的想法——除了自己没人愿意和提亚说话，似乎不成立了。
接着，想到拉开高年级车厢看到肖恩和艾登时的场景，他更不想把认识的人介绍给提亚了。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她那么傻，一定会搞砸诺特连带马尔福的人际关系。
对，一定是这样。
“你怕黑吗？”德拉科冷不丁地开口。
“什么，我一点也不怕。”提亚疑惑地看着男孩，“我不怕黑，因为我会点蜡烛。”
现在不比圣芒戈的上午，没有温暖的阳光吻在男孩脸上。但在提亚看来，这时不笑不闹不嘲讽人的德拉科比那时好看多了。
“那你受伤了吗？”德拉科的表情认真起来，倒让女孩不太适应。
这才过了几秒钟，变脸这么快？
“嗯？”提亚看见了几步远的石门，她预感要到目的地了，“没有，一点没有。”
“从头到脚，哪都好好的。”提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大概是关心吧，大概。
“嗨，走个楼梯都能踩空，”德拉科别开头，“傻猫这名字特别适合你。”
德拉科只是单纯觉得提亚很像猫，还不太聪明那种。但是见过瑞妮后，他不觉得她像高尔家那只了。
“啧，”提亚也别开了头，这小白脸还是不说话时好，“蠢龙也蛮适合你的。”
“休息室的口令两周一换，在公共休息室的告示板上。这周的口令是纯血，”级长带领着队伍在一扇石门前停下了，“自己记好了，可别指望着谁能在你忘记口令的时候来帮你。”
“当然，有什么事可以麻烦我们两个级长，就我们两个——仅此而已。”那个高高的男生立在门前说到。
“纯血。”
伴随着空洞的摩擦音，休息室的门开了，提亚真正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绿油油的灯光洒在公共休息室的每一个角落，透过窗户能够看到水下的一些生物，长相一个比一个奇怪。沙发边的壁炉自顾自地燃烧着，并没能给这个地方带来一丝温暖。
墙壁和天花板都是粗糙的石头，甚至还摆着一些骷髅的装饰。有一种莫名的冷，渗入了提亚的每个毛孔。
“别人总以为斯莱特林是阴暗的，这里出过几个黑巫师这的确是事实，但最伟大的梅林也是在斯莱特林。”女级长一头黑色长卷发，说话时眼睛微微下垂，极具威严，“邪恶不是这里的代名词，精明、冷静、谨慎才是我们的标志。”
“真正的野心家会加入风暴，而不是缩在角落里唯唯诺诺。”男级长似乎腰不太好，不然他干嘛一直找靠着的地方，“在斯莱特林，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荣耀。”
提亚对荣不荣耀的不感兴趣，但看旁边德拉科兴奋的表情，他应该很感兴趣。
“别想着在斯莱特林做什么愚蠢的事情，不管你是不是纯血统的巫师，今天开始都要以斯莱特林为荣。当然，你也要让崇尚强者的斯莱特林以你为荣。”
崇尚强者？提亚眉毛一挑，这点倒是符合她的处事观念。
在被级长进行了一系列的思想教育后，新生们终于被允许去找自己的寝室了。提亚运气很好的和潘西分到了一起，可这一间里要住三个人。
那么，另一个是谁？
“埃拉·沙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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