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记忆碎片

登上山顶，已经是午夜时分，昏黄的月亮挂在空中，带着朦胧之美。

        张道尘的双腿酸痛，坐在了一块大石上，双手无力的锤着小腿，缓解部分酸胀感。虽然十分的疲累，但是他根本无法入睡，看着空中的那轮月亮，也有着一种熟悉之感。

        “好奇怪的感觉”张道尘不解，他们口中的‘雨人’，为何和天上的月亮一样，都给他一种熟悉的亲近之感，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们。

        脑海中昏昏沉沉，眼皮沉重，张道尘就这样趴在大石上睡着了。

        张文风身影悄然出现，隐于暗中，看着张道尘，眼中的光明灭不定。

        睡梦中，张道尘又回到了被怪异的人追杀的情景，反反复复，难以磨灭，他一次次的奔跑，一次次的跌倒。

        嘴里血腥味弥漫，眼前是绿的发黑的草，这一次，他没有敢吃浆果。奋力的起身，继续向前跑去。

        细草如锋利的刀片，在小腿上留下密集的伤痕，每一步落下，带血的脚印都会落在草丛中，被踩踏的小草不愿意倒地，顽强的坚挺着，滴着鲜红发蓝的血液。

        张道尘的腿已经麻木，没有疼痛，反倒是脑海中万马奔腾，像是要裂开了。

        垂着脑袋，如同冬季湖里灰色莲蓬，非常的沉重。他缓慢的走着，身后魔影重重，肢体细长，叫声凄惨。

        走了几步，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逆着风跑。又过了一会，双腿像是灌了铅，只能走，就这样，走走跑跑，不知道过了多久。

        跌倒在地，嘴里吐出一些碎草，手指扣着前进，指甲断了，手破了，他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眼睛发黑，像是一条死鱼，不动了。

        身后的黑影瞬间就扑了上来，像是疯了的狗，残忍的狼，以及饿了不知道多少天的豹子，他们撕扯着张道尘的身体。

        没有疼痛，但是感觉非常的明显，他感觉自己的腹部被撕开了，鲜血飚射而出，几道黑影冲起，伸出黑臭的长舌，瞬间弹回了口中，就像是黑色大蜥蜴，品尝到鲜血的美味，他们更加的疯狂了。

        肠子被黑影分抢，洒落了一地，好像还在蠕动着，像是一条白色的大肉虫，接着是肝脏、胰脏、肾

        这一切，张道尘都能感知，甚至，有黑影的手插进了他的胸腔

        “哧！”

        突然，张道尘的胸前金光大盛，在黑夜中分外的刺眼，像是一轮金色的太阳，照破世界万物。

        那些黑影凄厉的惨叫，疯狂的，蜷缩的，快速的后退着，因为金光将他们灼伤，发出腐肉的味道，让人作呕。

        与此同时，张道尘感觉自己的头盖骨被一柄锋利的刀斩开了。

        切口处一定非常的平滑，不知道脑浆有没有溢出来，张道尘这样想着。

        金色的光带着佛性和魔性，既威严又带着杀伐之气，一切的秽物都难近身，黑影一退再退，不敢逾越雷池。

        其中有两束金光化成了比头发还细密的金色丝线，旋转着，交叉着，将劈开的头盖骨缝合起来，完好如初，而后一闪而逝，没入了张道尘的脑海中，化成了记忆碎片。

        张道尘惊醒，日上三竿，听竹峰静悄悄，除了风的声音，感受不到其他的活物。

        他盘坐大石上，梦里的画面已经模糊不清，就像是一幅正在燃烧的画，只剩下一堆灰烬，他拍了拍脑袋。

        “古玉！我的古玉呢！还有那枚金色的种子！！”张道尘从大石上一跃而下，双手在身上乱摸。

        “不见了，都不见了！”张道尘心中惊骇，身体凉了一半，冥冥之中，他知道这两样东西对他非常的重要，就像他的生命一样重要。

        他颓然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他恢复了一点记忆，但是只是关于这两样。

        古玉是一名模糊身影的女子给他的，他瞪大了眼睛，努力的想要看清，可始终看不清。

        至于金色的种子，好似本来就是自己的，怎么得到的，已经忘了。

        “道尘！”

        就在这时，张文风的声音响起，张道尘打了一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

        “师父。”

        “今日，你只需来回登山两次即可。”张文风说完，化作一阵风，消失不见。

        “这”张道尘看着人影消失的方向，虽然不知别人是如何修炼，但是应该不是自己这样吧。

        下山！爬山！？

        缓了缓了神，张道尘路过几间茅屋，下山去了。

        半个时辰后，张道尘下了山，神清气爽，脚步轻快。

        又是半个时辰后，张道尘上了山，面不红，心不跳。

        今天上山，为何比昨夜快了几倍不止，而且也不累？张道尘纳闷，这也太神奇了吧。

        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恢复了一点记忆，身体素质也跟着增强了？

        那自己要是全部恢复了记忆，是不是就天下无敌了？

        张道尘沉溺于幻想之中，嘿嘿的傻笑。

        蓦的，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次，急忙转身下山。

        张文风的身影再次浮现，看着一路蹦跳下山的背影，露出了思索之色，仅仅一夜，张道尘的身体强度比昨日强了数倍不止，非常的吓人！

        “不会真的捡到宝了吧！”张文风自语。

        原本，他大概率觉得张道尘是个普通人，抱有一丝侥幸，不曾想拜师才第二日，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深吸一口气，吐出，张文风安静了下来，他要保住这个秘密。

        名师出高徒不是，自己这个弟子必然会一飞冲天，而他就是那个名师！

        约莫又是一个时辰后，张道尘回到了山顶，看到张文风站在山崖边缘处，闭着眼睛。他也不敢打扰，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身后。

        片刻，张文风开口，道：“闭上眼睛，感受风的力量。”

        张道尘上前几步，不敢靠近悬崖边，闭上了眼睛，努力保持平静，不敢胡思乱想。

        耳边的风呼啸，呼呼而过，长发扬起，如同骑上了一匹快马，只不过身体没有颠簸而已。

        “静心。”张文风感受到张道尘的心境，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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