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我想
叶繁汀计划了很久，终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偷偷摸摸去了医院。
他戴着太阳镜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可是秦聿堂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叶繁汀挂的是精神科，到了办公室门口，左右看了看，才推门进去。
过了很久，他才出来。
他把脑子里出现一本书的事说了，医生全程温和耐心地听着。
听到他的职业，便委婉说，或许是工作的关系，他产生了一些幻觉。医生给他开了一些安神调养的药，就让他离开了。
出来之后，在大厅遇到秦聿堂，立刻心虚地眼睛乱眨。
“你怎么在这？”
“我有点不舒服，来拿药。你怎么了？”秦聿堂问。
“我……唔，我可能脑子有点问题。”他叹了口气。
顺便坐秦聿堂的车回去，一路上他显得心事重重的。
医生的说辞他之前不是没这么想过，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安。
秦聿堂余光扫到他垂着的脸，眸子黯了黯。
他不是一个有窥私欲的人，可是关于叶繁汀，他总是不由得多想一点。
是因为周治仪吗？
所谓的“绝交”，他以为真会和周治仪老死不相往来，到头来，当事的两人不过是玩闹一场，只有他这个旁观者当了真。
或许只有他一个人，卑鄙地希望着那段友情别再延续。
而且可能也不是友情，是友情以上恋人未满的感情。只是叶繁汀和周治仪身处其中，都没有发觉罢了。
秦聿堂感到一种懊恼的情绪，他不知道这种情绪是来自对叶繁汀和周治仪关系定性的感知，还是来自于察觉自己对于叶繁汀相关感到懊恼的懊恼。
总之都不太好，他对叶繁汀应该只是简单的房客和房主的感情才对。如果一定要多说点，那也应该只是青春期起x幻想的隐秘幻梦，虽然他很久以来都不明白，为什么对叶繁汀的身体会有那样的幻想，而且只是对他。
他只能解释为，就像青春期男生枕头下藏着各种美少女杂志一样，他的梦境固定了想象对象。
叶繁汀那么好看，让人的视线很难不放在他身上，在此之上产生一些隐秘的幻梦也不足为奇。
然而从第一次实践梦境起，他的梦境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越演越凶。
不再只是简单的c梦，还夹杂着焦虑感破坏欲各种乱七八糟的情绪。
尤其是昨晚，他做了一个清醒又沉沦的梦。
先是在白天的那家烤肉店，叶繁汀对着周治仪露出可爱的笑脸，生活习惯几乎是娇贵的人，却陪着周治仪在人均消费不足百元的店里谈笑。
接着画面一转，就是以前经常做的梦了，但也有不同。
这次不再是简单的c梦，他能清楚地感知到叶繁汀的情绪，心里另有其人，他的动作几乎是气急败坏，那种被强烈的嫉妒心灼烧着，想毁坏什么的不顾一切和无论怎样都达不到想要结果的无力感缠绕着他。
接着他醒了，大脑一片空白，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梦境和现实难以分清。
床单一片濡湿，也跟往常一样。
他越来越怀疑自己的心理健康，所以来医院看了下医生，不过终究是无法将那些瑰丽的梦宣之于口，不了了之。
也许以后也要试着接受这种乱七八糟的梦境，保持心平气和，就像他第一次发现c梦对象竟然是叶繁汀一样。
下午叶繁汀要参加一个明星颁奖晚会，幸好他就是个无人在意的小湖笔，露个脸就能坐在一边摸鱼。
各种奖项每年都有热门人选，最终得奖的人，也就是那几个热门选手之一。有的甚至早已内定，颁奖不过走个流程。
今年的最佳导演也有几个大热门选手，网上讨论的火热。叶繁汀却想起书里的内容，这次最终获奖的人是个冷门新人导演，周治仪后来要上这位导演的戏，他的演艺事业将因此上一个台阶。
这时，主持人缓缓念出最佳导演的名字。
会场安静一瞬，接着想起热烈的鼓掌声，为获奖人庆祝着。
主持人抻着脖子在人群里寻找，而导演就在他眼前缓缓地站起来，走向领奖台。
也是，一个冷门的新人导演，主持人甚至还没有熟悉对方的脸。
叶繁汀的指甲紧紧地嵌入手心，越来越确认一个事实，虽然有些发展和书里不一样，但有部分却一致。
他不太聪明的脑子乱成了一锅浆糊。
颁奖后自由活动时间，叶繁汀在大厅里吃点心，周治仪穿过人群走来，兴冲冲地，“繁汀，你要不要签名呢？我要到了影帝影后的签名。”
周治仪还是个追星族，或许说是崇拜演戏好的人更合适，每次这种大场合，不会放过要签名的机会。
“我不要，”叶繁汀没有这种执念，“你怎么不要我的签名？我也可能是未来影帝呢。”
周治仪很配合，“那你能给我一个签名吗？”
叶繁汀软乎乎地笑了笑，“行，看在我们是朋友的份上，给你签十个都行。”
他拿出纸笔，刚签好一个，段泽从远处喊周治仪。
远远地在人群里站着，却不愿意过来。周治仪慌乱地和叶繁汀道了个歉，跑过去了。
叶繁汀又陷入了惆怅，他到底有没有摆脱书本的束缚？周治仪到底会不会变成书里的那种渣男？
秦聿堂一过来，就看到他这样一幅神伤的表情。
他没有忘记刚才的一幕，周治仪让另一个男人喊走后，叶繁汀就这样了。
是在难过吗？
“咦，秦聿堂？”叶繁汀一脸疑惑。
“飞凰是晚会赞助商之一。”秦聿堂淡淡解释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哦，这样啊，”叶繁汀变成惊奇的语气，“飞凰竟然抢到了赞助名额？”
要知道这样大型的晚会，根本不缺赞助，却的是成为赞助的门路。
以前飞凰从不参与这些，一来是公司规模不大，二来除非凭借叶家的关系，否则基本和名额无缘了。
“嗯，飞凰年底预计扩大经营，知名度总要打起来。”秦聿堂看着远处今影后获得者苏芸，拉着叶繁汀走了过去。
他简单和对方聊了几句，从他们对话叶繁汀大概听出来了，苏芸合同快到期了，秦聿堂有意签她进飞凰。
……真是有魄力，上来就搞个大赞助，还要签影后！
叶繁汀仿佛都看到飞凰做大做强的未来了。
三个人去了比较僻静的包间，苏芸看到叶繁汀，虽然不认识，但料想也是晚会上的人。
没有名气却漂亮的青年，受另一家公司总裁的青睐，连谈工作都要带上，这不由得人多想。
“秦总，这种事我们还是单独谈比较好吧？”苏芸表情犹豫。
秦聿堂似乎看出她的想法，淡淡解释，“叶繁汀是飞凰的少东家，他可以听。”
苏芸松了口气，也为之前的误会感到不好意思，“原来是叶总。”
叶繁汀摇了摇头，“苏老师不用这个客气，叫我繁汀或者小叶就好了。”他哪是什么叶总，他就是个飞凰的米虫。
讨论很愉快，秦聿堂给苏芸开了足够诱人的条件，虽然合作没有商定，但看得出来，苏芸有很强的意愿。
整个过程，叶繁汀都在感叹秦聿堂的谈判能力。
“太强了，听你说的，我都觉得我在的不是飞凰呢。”叶繁汀笑说，“你给苏芸画那么大的饼，她还真信了。”
什么保证飞凰在多久之内跻身一线娱乐公司，又答应给苏芸提供强大的资源支持。这些东西，目前飞凰都还没有。
秦聿堂挽了挽衣袖，“我从来不画饼，这是承诺。”
他说的毫不迟疑，叶繁汀也不由得跟着信了。其实有极大的可能，飞凰真会像秦聿堂说的那样发展。
就像书里那样。
这一意识又令叶繁汀有些烦躁起来。
秦聿堂捕捉到了他的表情，站起来，“回去，还是去宴会上吃点东西？”
“我想出去逛逛。”他想要一个安静的地方，能够梳理思绪或者仅仅是放空，什么都不想。
“好。”
秦聿堂带着他，开着车一路往郊区走。
这里有一个湖，很大，到了晚上虽然有三三两两的人在散步，但是彼此距离远，互不打扰。湖边显得又热闹又悠闲，很适合现在的叶繁汀。
晚风温柔地吹着面庞，叶繁汀双手撑着下巴看着远处，脸颊散发着莹莹白光，眼底映着昏黄的路灯，很像星星落了进去。
秦聿堂顺着叶繁汀的视线看去，在更近的漆黑的湖边，一对情侣在忘情地拥吻。
他靠近，嘴唇距离那只小巧的耳朵极近，“叶繁汀，你是不是也想接吻了？”
果然，叶繁汀茫然地回过神，视线聚焦，接着耳朵慢慢红了，一脸惊疑又羞意地转过头，没有注意到此时两人挨的过于近了。
几乎是稍前倾就可以吻到的距离，鼻间都是清甜的沐浴乳的味道。
他们明明用的同一款沐浴乳，但叶繁汀总是更香更好闻。
“叶繁汀，我们接吻吧。”
他一手固定叶繁汀的后颈，两人身影也隐在墨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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