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命运

我提着食盒看着他，心中疑惑，八爷？他已经很久没有差人过来了，我只认为他应该是厌倦我了。记得上一次在若曦房里自己看到的那一叠厚厚的信封上就是八阿哥的字迹，他明明已经和若曦……

        那这次差人来又是为何？

        我问道：“先前来送信的人呢？”先前送东西的都是一个内务府的小太监，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宁寿宫里居然还有能给八爷送信的人。

        安寿拿出一封信和一只锦囊交给我，回道：“姐姐不常出来，先前给姐姐送信的是内务府的宝柱，怕中间耽搁了时间八爷便让奴才来送了。”

        我接过来仔细着看上面的字，确认是八阿哥的字迹，才把它收好。我走了几步，回头见他还在，便问道：“今日八爷他们可有来宁寿宫？”

        他点了点头回道：“回姐姐，八爷十爷是上午来的，这会应该已经走了。”

        我向他道了声谢便提着食盒往乾清宫走去。

        宁寿宫离乾清宫是挺远的，我又选了条僻静的道走，一路上能遇见的人也少了许多。宁寿宫不比乾清宫能知道的消息少而又慢，前些天只听见那些新晋的小宫女在说过三天后出塞行围的事，皇上行围若曦是领头女官肯定是要随行的，也不知这次又会发生什么事。听说康熙行围的地方是在大草原上，心里是越发的怀念在塞北的日子，一望无际的草原，塞外的清凉天气。这才想起我已经好久没骑马，连手上以前握缰绳磨出的细茧这几年也被泡掉了。

        这样想着情绪越发的失落，只得轻轻叹了口气。

        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前面宫女请安的声音，“四爷吉祥。”

        我心下一惊只低头让过路，想让这位爷先过去，心里祈祷最好别注意到我。可偏偏有些事情就是不遂愿，只听见四阿哥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你提着食盒来这干嘛？”

        我微抬头看着他，回道：“回四爷，来给若曦送些东西。”自从上次得知他知道我与十四阿哥的事情，我心底就越发不想见到他，一想到他可能以为我与八阿哥有来往，在未来他和八阿哥又是死对头，我就止不住的想避开他。更何况现在我身上还有八阿哥的东西，心里慌乱极了，偏偏面上还得不动声色。

        他盯着我的食盒，也不走，只淡淡的哦了一声。

        待我以为他终于要走的时候，就又听到他缓声道：“这次出塞行围的陪同名单里有我和十三弟，可能会离宫一段时间，你可有事要捎给家人。”

        我看着他一怔，表情疑惑，十三爷为何不来？

        他见了我的表情，开口说：“十三弟有事先回府了，我正好有空便代他来了。”

        我仔细看着他的表情，这么说他好像心情还不错，看来太子的事情是解决了。我回道：“奴才并没什么重要的事要捎回去，多谢四爷十三爷费心。若是四爷没什么事，奴才就告退了。”

        他突然正声道：“今年是你入宫第三年了吧？”他走近又侧身转向扶廊，视线投向远处的柳坻。

        我不知他是何意，只回了声是。再过两年，自己就可以年满出宫了，以前两年的时候觉得再等三年难熬，现在三年过去了，经历过那么多大事小事，心里倒是多了些希望与期待了。

        “这几年你在皇祖母身边颇得恩宠，日后可有何打算？是让皇祖母指婚还是直接离宫？”他语气淡淡的问。

        我立马回道：“奴才现在只想着做好份内的事情，待出宫侍奉双亲，并不做他想。”

        他侧过身看着我，点了点头，道：“你有这想法也好。”

        我心中歇了口气，他刚刚所言像是试探自己，我这样回答应该不算太糟糕，只要一直这样下去再过两年我就可圆满出宫了，告别紫禁城这深宫大院那就是天南地北了没了规矩拘束了，听十三爷说绿芜在京城郊外经营了间酒肆，到时候喝酒就不愁没地方了，心中正窃喜嘴角不自觉的就上扬。

        四阿哥忽的走近，我恍然看见四阿哥的脸越来越低越来越靠近我，吓得我上身不住的往后倾，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

        “你很怕我？”他正了正身问。

        “奴才不敢，刚刚只是一时没站稳。”我又不着痕迹的虚退了一步，不由得低头暗骂自己没出息，这就被吓成这样了。

        “你若想顺利出宫，以后打扮素点。”四阿哥说完这句话便转身走了，只留下吃惊的我，我走了几步还是停下来仔细瞧瞧自己今日的打扮，自入宫起我就抱着千分小心万分谨慎的心思，绝不让自己的容貌惹祸，我早早的将额娘给我准备的珠钗耳环给收起来了，平日里用的也只用内务府分配下来的钗环，今日自己这打扮没什么不对劲呀，头上也只是些普通的流云银钗，脸上除了抹了些护肤花膏并未施任何脂粉，穿得也是自己和信冬平时一起做的竹纹青衫，虽说今日是第一次穿但实在算不得艳丽，这个四阿哥果然像若曦所言性情反复无常。

        到了乾清宫侧门，我没有去茶房而是去若曦住的小院子，若曦今天下午应该是不值班的，这会应该在屋里休息。

        小院的门果然是开的，我在外面敲了敲门却没人答应，等了一会便想进去在院里等了。我刚伸脚踏上门槛，就见玉檀从里屋出来，正想和她打招呼，可她一见我似乎有些慌张，不过转瞬即逝，为何我会观察的那么仔细，因为我知道玉檀是九阿哥安在康熙身边的人，可通过与她接触和她与若曦的交往也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我见到她也会多留一个心眼。

        我走了过去将食盒放在石桌上，冲她笑着说：“玉檀，你这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她把手背向后头一会便放下了，笑着回道：“舒窈姑娘是来找姐姐的吧，姐姐一会就回来了。玉檀确实还有些活计要去做，就不陪姑娘先告辞了。”说完就不紧不慢的走出门。

        我心想她刚刚肯定是藏了什么，因为我今天藏八爷那封信的时候就那么做了。不过算了，等会还是和若曦提个醒吧，就算我直接和若曦说玉檀是九阿哥安插的人，若曦这会也应该不会信，毕竟若曦和她这么好，她对若曦也很好，自己也明白在宫中处事若是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那会很崩溃无助，自己与若曦又不在一个宫。

        果然过了一会若曦就回来了，下午闷热屋里还是不如外头凉快，索性外面还有方石桌，若曦便在外头吃了起来。其实作为南方人，我们通常都是在入冬的时候吃酒酿圆子的，但若曦对酒酿圆子的喜爱超乎常规常人，不知道是不是我手艺的原因，看着若曦又要添一碗的时候我心里就特别肯定自己之前的想法了。我赶忙抢过她的碗，说：“你今晚还要值班呢，别吃太撑了。”

        若曦瘪了瘪嘴，还是放下了手。我见状倒了杯水，说：“喝口水漱漱口吧。”

        她应了声，接过杯子漱了口又坐下。定了定又说：“这次行围你应该知道了吧。”

        我点了点头算是应她。

        她继续说：“这次行围我在随行名单里，最近太后的身体不是转好了吗，你说太后会去吗？”

        我想了想说：“应该不会，太后身体是好了些，但出塞行围马车要长途颠簸，我都担心你会受不了，更何况是太后。”

        她听后立马挨着我坐了过来，圈过我的手臂靠着我说：“要是你也能去就好了，我知道你一个自小在塞北自由惯了的人远比我对大草原的向往要多得多。”

        我望着桌上的茶杯出神，若曦你改变不了八爷的命运，那我能改变你的命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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