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晚上,海岛上的余晖洒落下来,路上也渐渐热闹起来,穿着军装的男人穿梭其中,点缀着这灿烂的季节。
陆秋先炒的是红烧肉,路婶子给的这块肉是真的不错,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这肉一炒出来,飘的周围都是香味,路婶子家里的几个小孩也不打闹了,互相看了看,齐齐喊娘。
路婶子也被馋的肚子叫起来,却还是板着脸训斥他们,“吃吃吃,就知道吃!今天晚上我给你们下面条。”
“啊?不是也带我们过去吃吗?”小辣椒反驳。
“带你们?”路婶子都不想搭理这闺女,把其中一个孩子放到茄子怀里,“就你这能上房掀瓦的人,去了人家怎么吃饭?我们一家子都去,那肉都不够分的,老实在家呆着。”
“可是你上午的时候,和隔壁宁宁后妈不是这么说的。”白菜跟在后面嘀咕。
他们今天这么听话,就是为了早点过去吃红烧肉!
“客气两句知道吗?还有,什么宁宁后妈,都是跟谁学的?下次见了叫人家姨!”
几个孩子耷拉着脑袋,不知道是谁先,站在两家墙的墙根下,拼命吸起来。
“好香啊,这么吸着我都觉得饱了。”
“可我为什么更饿了啊。”
路婶子看着那一排几个孩子,气得巴掌又痒了。
赵巧梅下午的时候,本来想出去找杨桂香,结果小儿子闻了这味道,闹着就要吃,抱着她大腿不让她离开。
“找你爹去!我炒的肉你们不是都说不好吃。”
说完,她又吸了一口,便拿着篮子出了门。
“姐姐。”张小胜一撇嘴,就要哭出来。
张小美见赵巧梅都走了,更不会主动去管他,给他一铲子让他自己玩,“娘不是说了,让你找爹去,林秀芬还找我呢,我先走了。”
张小胜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姐姐宁肯给一个鼻涕精玩,也不和他玩。
哭了没一会儿,张小胜擦了擦眼泪,出门去找爹了。
陆秋不知道她的红烧肉引来这么多事,又炒了三道时蔬之后,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还没蒸主食。
从前她和几个孩子生活,家里没什么粮食,基本上就是靠着海鲜过日子,偶尔才会吃一顿干饭,是以她都忘了这些壮年们,每顿都是要吃干粮的。
陆秋转了一圈,在厨房找到一袋十斤的大米,一袋白面和玉米面。
陆秋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现在蒸干粮根本来不及。
可让那些人吃白米饭,她又舍不得。
陆立春发现了陆秋的纠结,问她:“怎么了大姐?”
“馒头还没蒸,给忘了!”
“没事。”左景在一旁安慰,“我去食堂用粮票换几个,姨你拿回来之后,像早上一样炸一炸就行。”
食堂的馒头硬,不炸不好吃。
陆秋眼睛一亮,这是个好主意。
她看了看厨房,大部分菜都已经炒好,便跟着左景一块出去。
食堂建在部队最中间的位置,这个点已经陆续有人过来打饭吃,手里统一拿着饭票和饭盆,排队等在小窗口的位置。
主食单独放在一个小窗户,有三种规格,三合面的馒头,就是他们早上吃的那种,玉米窝窝头,和黑色的高粱窝窝头。
当然,要的粮票也是不一样的。
左景拿了粮票出来,递给窗口里面的人,连说带比划着和那人说了个数字,对方啊啊两声,拿了十个馒头出来。
拿完馒头,那哑巴女人看见陆秋,朝她笑了笑,又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陆秋才发现,这哑巴女人长得相当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含了秋露的水一样。
陆秋也冲她笑了笑。
食堂内,好多人都在盯着陆秋看,大家都知道左团长新娶了媳妇,听说是个二婚的,今天一看,才知道人家长得挺漂亮的。
她身上有股气质,绝对不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女人。
“团长真是好福气。”
“羡慕了?你娘上次来信不是说要给你娶媳妇吗?”
那新兵一听脸就红了,眼睛也透着欣喜,“恩,我娘说让我再攒攒钱,给我在老家也娶个媳妇,生两个大娃娃。”
“两个大娃娃怎么行,不得像路政委一样,生上七八个啊?”
“养不起啊,要是能养得起,十个我也愿意生。”
陆秋路过的时候正好听到这句话,不由多看了那人一眼,那新兵被陆秋盯得浑身不舒服,尴尬地摸了摸脑袋。
“怎么了姨?”左景抬头看过来,见陆秋收回目光,也把视线移了过去。
“没事,就觉得这人说话不怎么靠谱,生孩子又不是他生,受罪的是他未来媳妇,还想生十个。”
左景错愕,他没想到陆秋竟然是因为这事。
好像,这种话他经常听到有人说,不管在村里的时候,还是在部队里,男人只要养得起,都愿意多生几个。
反正不是他们生,不是他们养,只要有钱有票就行。
可女人生孩子不是天经地义吗?
见左景不解,陆秋开口解释:“女人也是人啊,妇女都能顶半边天了,女人的使命不是生孩子,她们也可以创造价值的!”
“所以姨,你因为这个,才不想再和爸爸生孩子了吗?”
这下轮到陆秋惊讶,左景赶紧解释:“是爸爸那天和我们说的,说姨暂时不想生孩子,让我和宁宁放心。”
“这样啊。”陆秋挑眉,不知道怎么的,都可以想象到左至历和他们开口说这事的时候的画面。
“所以是这样的吗?姨,我娘当时就想要弟弟妹妹,可惜她身体不好,我婶子就总拿这事嘲笑她。”
“这是你婶子不对,生不生应该由女人自己决定的。我不生只是因为不想生而已,说不定哪天我又改变主意了。”
说到这里,陆秋也觉得尴尬,赶紧转移了话题。
回到家,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一见到陆秋他们眼神就躲闪起来,陆秋瞄了一眼他们还没擦干净的嘴巴,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左景。”她把左景叫到厨房,夹了一大块肉递过去,“快吃。”
“姨,这样不好吧?”左景纠结,也不敢张可嘴。
“哼,人家那几个可都已经吃了!”
宁宁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陆秋:“姨,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一看你们的眼神就知道了。”
陆秋点了点她的额头,陆冬去在一旁小声嘀咕,“可是我们每人才吃了半块,左景哥哥能吃一整块啊。”
见左景又停下不吃,陆秋直接给他塞到嘴里,“因为你左景哥哥陪我干活了,你们偷吃还不带着他。”
那肉到左景的嘴里,他的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了一下,拼命想要往下咽。
他使劲控制着,慢慢留在嘴里品尝着味道。
太好吃了!
“等会儿来人了,你们乖一点,我们就不和他们一起吃了,他们要说话吸烟,味道太大。”
“好。”几个孩子也不愿意和大人一起吃,烟味一点也不好闻。
陆秋吩咐完,把馒头片给切好,门口就传来说话的声音。
陆立春赶紧去开门,见左至历身后跟着不少人,小声地叫了一声:“姐夫。”
左至历恩了一声,陆秋也擦了手出来招待,老路是和陆秋最熟的,一进来就拍着肚子:“我可是中午都没好好吃,就等着今天晚上这一顿呢。”
陆秋笑了笑,“那真是太荣幸了。”
二排排长起哄:“早就听说嫂子做饭厉害,今天可要好好尝尝,嫂子你可不能藏私啊!”
“没问题,绝对让你满意。”
寒暄了两句,大家都往屋里走,左至历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包软中华,一包茶叶。
他看向陆秋:“把这茶给泡了吧,我们先说会儿话。”
“话什么时候不能说,我们等着吃饭呢!”
陆秋看见那烟和茶之后,眼睛闪了闪,这东西就这么随意的被左至历放在柜子里,也不怕孩子们翻到了弄丢了。
烟得需要烟票才能买,茶叶也不是那么好买到的,陆秋一边沏茶,一边想左至历是什么家庭出身的。
她只知道,左至历每个月的工资,只需要寄十块钱回去,剩下的都用来养两个孩子。
十块钱在这个年代真不多,想必他那个家条件应该也不错。
茶水端上来之后,陆秋才发现在桌脚坐着的还有一个人,身上的衣服也和其他人不一样,甚至有些脏兮兮的。
见陆秋打量的眼神,那人抬了下眼皮,又垂下了,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
饭菜上来之后,气氛一下就热闹起来,陆秋在厨房里都能听到男人们起哄的声音。
“知道你这里有好酒,快拿出来!”
“今天怎么也得喝点!”
“不会喝多的,意思意思,大好的事怎么能没酒呢。”
估计是没抵过他们的起哄,左至历从柜子里拿了酒出来,老路发出了惊叹声:“还是茅台!我就知道这小子藏着好东西呢!”
“今天都给他喝完!”
酒过三巡,两瓶茅台被喝的差不多,桌上的饭菜也吃的干干净净,二排长指着这饭菜对炊事班长说:“比你做的好吃多了!老元啊,你这手艺也不行啊。”
老元喝多了酒,梗着脖子没说话,脸却红的不行,坐在他身边的老林开口了:“你们一个个也真是,老元给咱们做了多少年饭了,不就团长新娶的媳妇吗,至于个个捧成这样?”
这话不好听,客厅内气氛一滞,这老林脾气有几分古怪,大家也都是知道的,就是没想到他这么不长眼,在左团长家里这样说。
“你这老林,喝了几杯酒下去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刚才的菜数你吃的最快,说什么酸话呢?”
“酸话?这算什么酸话啊?我是娶不到老婆吗?我是不愿意娶,不想让我儿子闺女受委屈,你们等着吧,宁宁和左景的好日子在后面呢!”
“老林!”左至历本来不想破坏气氛,听他这么一说,再也忍不住,他的脸一板起来,清冷疏离的样子一下就让老林酒醒了一大半。
他恨不得在心里给自己一巴掌。
他一喝酒就爱瞎说的毛病早就有了,本来来之前想着少喝一点,可后来那酒那菜都太好了,他越喝就越上头。
想到自己回去之后,都是冷饭冷锅,闺女还小,洗衣服做饭都是他来干,顿时就觉得心情不好。
老林只能继续装醉,捅了捅身边的老元:“唉,你刚才说什么啊?我没听清,你这人怎么能老说团长媳妇啊!”
老元莫名其妙,张了张嘴说:“团长媳妇做饭是挺好吃的,要不来我们炊事班吧?正好我们也缺人了。”
左至历没开口,老路赶紧打圆场,“行了,以后有机会可以让小陆同志去炊事班,你们好好比拼一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也早点回去,别耽误团长晚上工作啊!”
大家都知道这工作是什么含义,几个人脸上都露出嘿嘿的表情。
只有左至历的脸上表情仍旧是淡淡的,把他们送走之后,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凉风吹在他的身上,把他一身的酒意给散去了不少。
陆秋过来扶他,“是不是喝多了?我后来怎么没听到什么动静?”
左至历摇头,“没事,有人喝多了,开始说胡话。”
见她的手有些凉,左至历喊左景和陆立春:“你们两个帮忙收拾一下客厅,我们说点事情。”
陆秋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等进了屋才知道,原来是学校的事情。
“夜大我已经给你报了名,明天就去上,孩子们的小学也在下周就能上了,你给他们简单准备准备就行。”
陆秋点头,“好。”
两个人靠得近了,陆秋便能闻到左至历身上淡淡的酒味,见男人眸子里有细碎的光闪过,她赶紧找了个借口,溜了出来。
宁宁好奇打量陆秋,问她:“我爸爸呢?”
陆秋指了指卧室,宁宁便进去了。
蓉蓉悄悄凑到陆秋耳朵边,小声地说:“娘,我听到那些人都说了什么,他们说你是后娘,说你以后对宁宁和左景哥哥不好。”
陆秋眼睛闪了闪,就听蓉蓉继续说:“我今天和宁宁出去玩,碰到一个小姑娘,也是这么说的,他们都等着看呢!娘,他们一点也不好,怎么能这么说你。”
陆秋把她抱起来,不想让她烦恼这些,就换了话题问她:“蓉蓉,娘给你做个书包好不好?”
“什么书包?”
“上学用的书包,娘给你做个漂亮的,有很多很多兜兜的。”
蓉蓉疯狂点头:“我要,娘你给我做个吧。”
“好。”
陆秋刚说完,一回头发现宁宁也从房间里出来了,她便问宁宁:“我打算给你们做书包了,你想要什么样子的?”
宁宁没见过小孩子背书包,但是她见过大人背着列宁包,里面能装很多东西,上面还有五角星星。
“要。”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姨,你给我做个漂亮点的。”
“行。”
陆秋暂时把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抛之脑后,脑海里只想着要准备的上夜大的东西。
重新去学习,想想还是让她很兴奋的。
另一边,刘老太悄悄把虎子叫过来之后,虎子还一脸诧异。
他和这老太太打交道的次数并不是很多,陆秋不讨她的喜欢,对陆秋能嫁给当时岛上最好的人家,她也并不觉得有多高兴。
如今再见,两个人的身份都都和从前不一样了,而陆秋也嫁给了一位驻扎在他们岛上的团长。
这事,虎子自己在心里难受了好几天,家里也一直是低气压,他甚至想偷偷去看看蓉蓉,问问自己闺女,愿不愿意跟着他回来。
另一方面,黄向党和牛追风这些曾经的小伙伴都对他敬而远之,他去找了他们几次,结果他们都对他爱搭不理的。
这段日子,虎子觉得哪里都不顺心,都很憋闷。
连陆夏也不在他身边,非要另盖个房子才嫁过来。
他去上工的路上,没少听别人说他,什么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留下。
刘老太脸色阴沉,虎子脸色也不好,他看向老太太:“奶奶,有事找我?”
刘老□□了一声,说:“你咋回事?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娘的思想工作都还没做下来?也不说来看看我们陆夏?”
虎子赶紧解释:“我不是不去看小夏,实在是我过去找她不太好,我们两个也没领证什么的。”
“哼,少拿那些来骗我,以前都没领结婚证!人家不都好好过日子!你就是做不了你娘的主。”
虎子低下头不说话了,他的确做不了薛利民的主,薛利民拿着家里的钱,她不同意盖房子,这房子就盖不起来。
不仅如此,薛利民还从陆秋那里学到了不少,下了狠劲要别别陆夏的性子,怕虎子以后受难为,或者不听她的话。
两边就这么杠上了。
刘老太对薛利民的手段了解的透透的,她把虎子带到家里,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变得可怜兮兮的。
“虎子啊,不是我逼着你做什么,你看小夏知道你不能盖新房子,也不听她的,把陆秋那闲置的房子给拿回来,这不好几天都没好好吃饭了,人都瘦了一圈了。”
虎子一听就坐不住了,毕竟他也是真的喜欢陆夏的。
刘老太见示弱有用,继续装道:“要不,你和她谈谈,给她个保证,你们两个就搬出来,随便哪个地方盖个草坯房,两三天就盖好了,先这么住着。”
虎子惊讶:“那冬天呢?冬天草房子可怎么住人?”
刘老太嘴角浮起一个冷笑:“冬天冷了,你不会去你娘跟前哭啊?你娘还能真看你冻死?”
虎子一时骑虎难下。
在屋里听到只言片语的陆夏,此时终于把门推开,冷眼看着这两个人,眼里闪动着不明所以的光。
“我不用你们受难为,王虎,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真的是和所有男人都一样,睡了就睡了,呵呵。”
这话说的实在大胆前卫,屋里的其他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虎子也震惊地看着陆夏,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温柔的女人,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这是什么话?”
“还用我再重复一遍吗?就是老娘不和你过了!你也不用担心自己要睡在茅草屋了,抱着你的娘好好过日子吧,顺便送你一个词,妈宝男!”
刘老太见虎子还没缓过来,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瞪了一眼张着嘴巴的董秋莲,“快把她给我拦住!这是要去哪里啊,疯了吗?这是被什么附身了?”
董秋莲想上去拦,却被陆夏冷冷一盯,那眼神直接把董秋莲定在了原地。
“哎呀!你怎么这么没用!”
董秋莲着急,急的说话都不利索,“娘,快别说我了,小夏这是去哪了?”
“我怎么知道!”刘老太喊了一嗓子,对虎子也不那么客气了,朝他挥挥手,“还待在我们家干什么?没听见陆夏说的,去找你娘过日子吧!”
虎子这才慌了,急跑着往家里跑,一路上也没看见陆夏的身影。
她这是去了哪里?她说的那些是什么意思?
等到了家,只有王晓磊在,她皱眉看着虎子:“咋这时候回来了?出啥事了?”
“娘呢?”虎子脸色十分不好看,“出大事了,陆夏不和我过了!”
“我当是什么大事呢!”王晓磊不屑开口,“她不和你过,和谁过,就是拿捏你的。”
“不是。”虎子不知道为什么心很慌,就像是他从来不知道陆秋会主动提出离婚一样,陆夏给他的感觉,就是这种。
好像把他能从内到外都看透一般。
王晓磊还想说,虎子心烦地怼了她一句:“那三姐,你一直留在娘家不回去,也是想拿捏三姐夫吗?”
王晓磊一楞,气得心都疼起来。
“你怎么和我说话的?我和赵五四之间你知道个屁!你是不是嫌我住在家里,吃你的粮食了?”
王晓磊把鞋往远处踢了一下,“行,你行,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虎子我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
虎子觉得心烦,并没有在意,和衣躺下,心里像是被人挠了似的,怎么也不得劲。
陆夏知从家里离开之后,便直接奔向部队大院门口,向那两个警卫员说:“我来找医院里的香枝。”
两个警卫员对视了一眼,说:“找谁?”
陆夏这才认出来,这两个人不是之前说好的那两个警卫员。
“同志你们好,我现在有点事,要找医院里的钱香枝同志,您能帮忙传达一下吗?”
其中一个人看陆夏眼睛通红,点了一下头:“行,同志,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去通知钱医生。”
陆夏这才松了口气。
只要见到香枝,她就有把握说动她,从而摆脱现在的处境。
她是真的不想在和虎子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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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起床做了早饭,就开始拿出结婚时候上礼收到的布,比划着做什么样的书包。
这些布大小不一,各种各样的都有,大部分都是棉的,摸起来也还不错。
她记得没穿书之前,听奶奶说过,这年代的人收礼收的布,能一直用到生小孩,给孩子做衣服穿,平日谁也不舍得做新衣服。
她却没这个顾虑。
一来她不想生小孩了,二来就是,她的确是看出来了,不管做什么,总有人觉得她不安好心,那她也没必要省吃俭用,就为了一个好名声。
见她早早就起来拿出来各种颜色的布,左至历便多看了几眼:“这是要做什么?”
“给孩子们和我自己都做个新书包。”
左至历笑,“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带个本子回来?”
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陆秋还是点了头:“恩,那就谢谢左同志了。”
“客气什么,支持陆同志学习进步。”
陆秋跟着笑起来,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现在的夫妻的确是叫做革命同志的。
几个孩子知道她要干活,便都没打扰她,把家里的家务做完之后,提着小桶要去海边捞鱼。
隔壁路婶子家的几个孩子看见,小辣椒便也提了个桶,后面跟着四个孩子,喊住前面的左景:“你们去干什么?带着我们一起去呗?”
左景看向陆立春,陆立春轻轻点了下头,左景便说:“那行,你记得看着他们,别让他们下海。”
“听到没,黄瓜,你记得看着他们啊。”
一群孩子往外跑,还是很壮观的,好多人都探出口来看,赵巧梅对张小胜说:“你不是嫌没人和你玩吗?怎么不去找他们?”
张小胜昨天在大院里晃悠了半天,最后不知道怎么来到了医院门口,正好碰到那个好看温柔的阿姨。
那阿姨见到是他,也很惊喜,拉着他去了医院办公室,还给了他糖吃。
阿姨还说,以后都可以去找她玩!
张小胜想到这里,在心里感叹了一声阿姨真好,冲赵巧梅摇摇头,“不去了,我不想去海边捡吃的。”
“你这孩子!人家都能拿回来那么多好吃的,你怎么不能啊?”
“可是娘做的也不好吃,拿回来也白拿啊。”
张小胜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几个孩子速度太快,冲出去的时候没看到大院门口还站着一个人,差点就撞了上去。
陆立春及时停下脚步,觉得眼前站着的人很面熟,一看才知道是陆夏。
他的脸一下就黑了。
蓉蓉脸也黑了,抓着宁宁的手都紧了。
陆夏也没想到,还没等来香枝,竟然等来了蓉蓉他们。
她装作不认识他们的样子,高傲的抬着头。
陆立春和陆冬去她从小就不亲近,这两个孩子和她的年龄差的岁数有点大,再有就是他们的眼中,只有陆秋。
见她这样的态度,陆冬去也学着她抬了下巴,哼了一声,对警卫员叔叔说:“不可以让坏人进去啊!”
他说完,还特意往陆夏身上看了几眼。
宁宁也知道陆夏,对警卫员叔叔说:“对,不能让坏人进去!”
警卫员很尴尬,他认识宁宁,知道她是团长的闺女,赶紧开口:“她是来找人的,我们不认识她,肯定不能让她进来。”
陆夏吸气再吸气,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小辣椒喊了一嗓子:“快走吧,是坏人你们还和她说什么!回头我告诉我爸爸!”
呼啦啦的孩子又到跑远了,陆夏这才把那口气吐出来,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的指甲都陷进她的掌心。
如果之前只有六分愤怒的话,现在已经有了十分。
她就不信了,她有着重生的记忆和想法,有这漂亮的脸蛋和身材,连几个土著都对付不了。
正想着,香枝穿着白大褂走到,见到陆夏,脸上就是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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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秋做了一上午,才做好两个小书包,两个除了颜色之外,款式哪里都是一样的。
她揉了揉脖子,打算去做饭,突然听到门口有铃声叮叮响着,随即就是一男人的声音:“左团长在家吗?有信过来。”
陆秋忙去开门,送报员把两封信拿了出来,递过去:“麻烦签一下字。”
陆秋不知道这些信都是谁的,确定这都是给左至历寄的之后,便签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她就把这信随手放在了桌子上。
等孩子们提着一上午的劳动成果回来的时候,便看见了这信。
陆秋看了看桶里的东西,发现这次收获挺多的,各种猫眼螺田螺海螺,满满两小桶。
“这么多,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吃海螺了,我看这个头都挺大的!”
孩子们欢呼了一声,宁宁正在拿着信看,问左景:“怎么有两封啊?以前不都只有奶奶寄过来的吗?”
左景随口应了一句:“可能是谁有事找爸爸吧。”
“你快看看是谁?”
“朱亚青。”陆冬去凑过去,那几个字他都认识,便念了出来,随后才问:“这是谁?”
左景的脸一下就变白了,宁宁也张着嘴,好像眼泪随时都要掉下来似的。
陆秋本来没在意,打算提着桶去厨房,就听到宁宁开口:“我妈妈的信!那是我妈妈的信!我妈妈就叫朱亚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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