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藤兰
藤兰慢慢的走了上来,说道,“你既是茅山一派的,我也不必掩着,驭妖手册的下落我是知道的。你若能将我也制服了,兴许我可以告诉你。当然,你也可以尽使你的手段,将我的指头也切下来,我也没有怨言。可若是不能够,却也怪不得我了!”
李托托笑说道,“你是个美人,我下不去手。”
藤兰笑道,“你差了,我其实…也不是人。”
李托托把匕首掖了回去,向她脸上细细的瞧了半日,摇头道,“我当真不忍心。你是人也好,是妖也罢,我人虽然粗鄙,却也懂的怜香惜玉。况且,我自知也没有这个本事。”又道,“我却想了一个法子,倒不如预先做个约定,只要我能摸到你的脸,你就告诉我可好?也免伤了大家的和气。”
藤兰笑道,“你倒会占便宜。只是我的脸,可不是那么容易摸到的。”
李托托道,“凭我一个人是不能够的,可是我兄弟多,保不齐就能摸到一次。”说罢,从袖子里拽出一道黄符出来,夹在指尖,叫道,“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助我百足千手!”说话间,将指尖一紧,灵符立时化作一片飞灰。飞灰落地生根,平地里长出十来个人身,竟与李托托一般无二。
藤兰点头笑道,“看来你还有些本事。”
李托托点手让分身上去,把藤兰围了起来,方要动手,只听藤兰说道,“且慢!”
李托托道,“你改变注意了?你若是怕了,就将驭妖手册的下落告诉我,我保证不为难你。”
藤兰轻声笑道,“既是约定,就该有来有往。你只说了你的,我还没说。你若碰不到我,可怎么说?”
李托托道,“我若碰不到你,我这二十年的老根便由你享用罢了!”
藤兰道,“你那个东西我可瞧不上。”
李托托道,“我身无长物,就这么一个引以为傲的东西,你不要,我也再没有别的给你。”
藤兰道,“我只要你口袋里的。”
李托托闻说,伸手摸了摸口袋,立时也就明白了,因将那块玉石掏了出来,说道,“你说它呀,这个可不能给你。这是一个姑娘送我的定情之物,对我而言,意义非同一般。若是给了你,她可要吃醋了!”
藤兰道,“别不害臊!这是我一本道的镇宅之宝‘殷之首’,才被大桥那丫头偷了去,哪里就变成你的?!快快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
李托托听说,掂了掂手里的玉石,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个女人却不是来救人,而是冲着它来的,自思道:原来这东西还有名字,还这般金贵,想这女人的修为远在我之上,所以不动手,原来是顾及着它。想到此间,心里忽的有了倚仗似的,越发得意起来,便更不能给她了,因摇头道,“不成。我答应大桥姑娘好好保存它,断不能给你。你若有本事,也把我制服了。我无可如何,将来碰到大桥姑娘,我也有话说。”
藤兰摇头叹道,“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李托托将殷之首紧紧攥在手里,点手让他的分身一拥而上,竟要拿住藤兰,不期还没碰到她的身子,就被一股强劲的气流冲散了,一时烟消云散了去。
藤兰笑道,“你可还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李托托见符咒已破,自思不是她的对手,便转口说道,“罢了,我打不过你!”
藤兰道,“你既知打不过我,还不乖乖的把它交出来?”
李托托摇头道,“我虽然打不过你,但这样交出去,我却心有不甘。”
藤兰道,“你想怎样?非要让我亲自出手不可么?”
李托托摇头道,“藤兰姐姐,我天性不喜欢舞枪弄棒,伤了我倒是不打紧,要是伤了姐姐一根汗毛,我却要疼死了。你若执意要它,也不是不能。只是我有个请求,你若答应了我,我自然双手奉上。”
藤兰道,“你可不要动歪心思。你今天无论如何是逃不脱的。”
李托托笑道,“不是歪心思,是正经事。我自打见了姐姐这一面,心里就突突的跳个不止,说句不害臊的话,我或是已经爱上你了!方才我说要摸摸姐姐的脸,并不是无端的胡话,果然是爱慕心切。你既想要这石头,我就给你也不值什么,只是千万让我摸一下你的脸,只有如此,才能了去我对你的这份痴情。否则,便是立时死了,做鬼心也难安!”
早乙女听说,在一旁冷笑道,“哪里来的臭男人,可别叫我替你害臊了!我们藤兰大人岂是你能随意触碰的?白日做梦!”
藤兰不期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觉也怔住了。
藤兰虽人在樱花社,但不同于早乙女等人,自不必在人前接客卖弄风姿,因此现在身子是干净的。不过,她倒也不是冰清玉洁,不可触碰。她在风月场中混迹了这么久,耳濡目染,思想上也不似一般人拘谨。想来被男人摸一下到也没什么,只是一则碍于她的身份,在下属面前要顾及自己的体面。再者,她性格要强,如何也不肯受了别人的逼迫。因沉默了良久,说道,“莫名其妙!你若不交,大不了我自己动手,不过多费一番力气罢了!”一面说,一面往前面走,将左掌也拿了起来。
李托托见她走上来,忙把那殷之首举过头顶,说道,“罢了!既不能与姐姐厮守,活着也是无趣!你就将我杀了罢!能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下,亦是今生一大幸事!只是这石头,我也要一起带走,将来到了阴间,看到它就如同看到姐姐,我也有个念想!”一面说,手里就加了紧。
藤兰看了,吃一大惊,忙拦住他道,“你别胡来!”
李托托笑道,“我胡不胡来,可要看姐姐你了!”
藤兰虽满心愤恨,当下也无计可施,因思忖了半日,终于停住身子,说道,“你讨了我的便宜,将来有你的好果子吃!”
李托托嘿嘿一笑,说道,“别说这样的话,我李托托能摸一摸心上人的脸,即便立时死了,也心甘情愿!”
藤兰听他这样说,一时无言以对,半日说道,“罢!罢!你且过来!”
李托托听说,喜得眉开眼笑,一手握紧那玉石,忙不迭的跑了上去,因围着她细细打量了半日,说道,“果然是天地间少有的尤物!”一面说,将脸凑到她的发髻间闻了一闻,赞道,“连体香也与别个不同,我可是要醉了!”
藤兰越听越气,只强忍着不发,不耐烦的道,“趁我现在没改变主意,你最好快点下手!”
李托托笑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藤兰突的怒目圆睁,喝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李托托笑道,“姐姐别动气,这是最后一个要求,后面再也没了。”
藤兰道,“快说!”
李托托道,“能不能请你把眼睛闭起来?”
藤兰吃了一惊,说道,“你说什么?”
李托托道,“姐姐知道,我是个二十年的老处男,平生连女人的手也没碰过一下。你这样看着我,我有些紧张,却下不去手。所以,还是请你把眼闭上吧。”
藤兰听说,眼睛瞪的铜铃一般,好像要吃人。半日,终究还是强忍着火气把眼睛合上了。
李托托一阵坏笑,像个馋嘴猫似的又围着她转了两圈,一面笑,一面向藤兰的脸上比划道,“你说我是摸左边好,还是右边好?”说罢,又自语道,“左边的脸看上去比右边的周正些,不如就摸左边。”说罢,又摇头道,“不对,不对,人说男左女右,还是右边合适些。”
藤兰听了,心里恨得牙痒痒,因顾及殷之首的周全,少不得要忍了性子,方要催他快些,只刚张开嘴巴,话未出口,却觉得一张滚烫的嘴唇贴了上来,正压住她的嘴巴。
藤兰心里一紧,不觉怔住了。
李托托赶忙抽身回来,一面坏笑,从袖子里拽出一道灵符出来,笑说道,“思来想去,还是中间最妥当!”说不了,将灵符在指尖一捻,人便消失了去。
藤兰呆呆的伫立了良久,竟回不过神来,她平生第一次被男人吻了。作为女人,她也幻想过自己的初吻会是怎样,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以这种方式草草了事,心里又是气,又是恨,却似乎又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喜悦,总之五味杂陈,品不出味道。可知,在这个世界上,非但女子的话不可信,就连男人的话也是不能信的。
早乙女也看的呆了,半日说道,“藤兰大人,您…没事吧?”
藤兰皱紧眉头,厉声说道,“此事绝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
早乙女忙点头答应,一面哀求道,“藤兰大人,我的元神被那小子定住了,您帮我解开罢!”
藤兰替她解开了封印,说道,“你是自己到社长大人那里领罪,还是让我亲自了结了你?”
早乙女听说,早已唬得魂飞魄散,只顾在地上碰头哀求,说道,“藤兰大人,您就绕过我这次吧!我再不敢了!”
藤兰道,“你坏了组织的规矩,哪里来的脸讨饶?”
早乙女哭诉道,“我只是不甘心!同样是妖,为什么偏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难道我生来就是贱命,做奴才来的?我当真不服!”
藤兰冷笑道,“你要怎样?”
早乙女道,“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藤兰哼笑了一声,说道,“一尾就是一尾,这是骨子里带来的,你心里哪怕有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也改变不了的!”
早乙女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的血统是万难更改了,但我坚信,只要我足够勤奋,哪怕是一尾狐,我也能在妖族闯出一番名堂出来!”
藤兰听她说出这般话来,不觉动了恻隐之心。想那些三尾、五尾的狐孙,但凡有她一半的志气,整个狐族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苟且偷生的过活,想到此处,不觉轻叹一声,说道,“你起来吧!”
早乙女碰头谢过,方站了起来,说道,“藤兰大人,咱社里的宝物怎么会落到那小子手里?”
藤兰道,“是大桥那丫头,她背叛组织,偷了它跑出来了。”
早乙女吃了一惊,说道,“不会吧,桥妹可哪里来的这个胆量?平日里踩死一只蚂蚁也要落泪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藤兰厉声道,“你的话有些多了!”
早乙女听说,吓得赶紧握住嘴巴。
藤兰道,“我原要处罚你的,你怀了规矩,暴露了我族的行踪,本是死罪一条。不过,经此一番事后,情况有了些许不同。你现在去警局报案,就说已经发现作怪的人了。”
早乙女本就伶俐,听藤兰这么一说,立时也就明白了,说道,“您是说,要将这事嫁祸给李托托?”
藤兰点头说道,“只有这样,方能免去你的死罪。”
早乙女听说,喜的也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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