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又遇大桥
李托托自别了大桥,在山里寻到一处破庙,暂且住了下来。这一日晚间,他架起火,正喜的烤新猎的鹿肉来吃,忽然听山门外传来一个女子柔弱的声音道,“请问,里面有人吗?”
李托托听那声音有些熟悉,细思之下便认出她来,心里暗暗发笑道:真是冤家路窄,是我的媳妇儿来了!遂没有吱声,继续闷头烤他的鹿肉。过了半日,庙门吱呀呀的开了半扇,一个年轻的女子悄悄的探进头来,又突的缩了回去,半日,在外面说道,“这位师父,我在山里迷了路,想在你这里借宿一晚,不知道能不能行个方便?”
李托托冷笑道,“我看你不是迷路,是没地方可去了罢!”
大桥心里一惊,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李托托道,“我自然知道。进来吧!我不是这里的主人,不过和你一样,也是在这里借宿罢了!”
大桥听说,思忖了半日,终于推门走了进来。
彼时,肉已烤好,李托托也不抬头,随手扯撕下一块,递给她道,“饿了吧,拿着!”
大桥却有些犹豫,思量了半日,还是在火堆的前面坐了下来,推手说道,“不,我不饿,你自己吃罢!”
李托托也不抬头,随手将肉扔到了她面前。
大桥看着那烤的焦黄的鹿肉,紧咬了一下嘴唇,肚子里却早已叫唤开了,因思虑良久,还是抵不住饥饿,便将柴草上的鹿肉捡了起来,方要道谢,借着火光看到了李托托的脸,又突的站了起来,脸色煞白,叫道,“怎么又是你!阴魂不散的,我怎么就躲不开了?!”一面说,往后退了几步。
李托托见她这般模样,又这样说话,不觉好笑,说道,“媳妇儿,你这话说的就有些不讲理了。明明是我先来这里,你后面跟来。要说阴魂不散,也是你阴魂不散的跟着我罢!”
大桥听说,啐道,“呸!真不要脸!谁是你媳妇儿!”
李托托笑道,“不是你,还是谁?那日你亲口叫我做老公的,难道忘了不成?”
大桥闻说,气的黄了脸,指其骂道,“你…你混蛋!今后我不许你再提那一晚的事,也不许你这样叫我!”
李托托看她果真生了气,便站起身,陪笑道,“你别动气,原是我的不是。那天我只不过想捉弄你一下,谁想到那起人看热闹不嫌事大,越发自己发挥起来,才弄成这般田地。我这个人其实不算坏,你以后和我处的久了,自然就知道的。”说罢,捧了肉,竟走了上来。
大桥见他上来,心里着实一惊,赶忙喝住他道,“你别过来!我哪里就会和你这无耻的淫贼处到一起去!”说罢,转身就往门口跑。
李托托见状,心里却不爽快起来,冷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果然是个淫贼!只是我这个贼呢,只想着玷污你的身子,却不会伤你性命,外面的那些个贼可就没有我这么有涵养了!”
大桥听他这样说,便停住了,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李托托道,“外面的野狼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专喜欢挑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姑娘来吃。但凡你走出这座庙去,别说是身子,管保你连骨头也不剩了!”话未罢了,只听山林里果然传过几声凄厉的狼嚎声来。
大桥虽心里怕的要死,但还是尽力掩了掩胸口的衣服,啐他道,“呸,不要脸!我即便是死了,化成灰,撵成肉泥,也断不会受的你污辱!”一面说,就要夺门而出,却不想只方迈出两步去,就轰然倒在了地上。
李托托见状,忙跑了上去。他原以为大桥是被他的话吓到了,所以跌倒,可扶她起来时才发现,这丫头浑身滚烫,原是发烧了。
大桥自从樱花社偷跑出来,成日里东躲西藏,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身子早垮了。再加上前日里又经了狼群的攻击和李托托等人的戏弄,身心俱疲,病情越发重了,能够强撑到现在,已然是非常了不起得的事。
李托托将她抱在怀里,试着唤醒她,但终究无济于事。她已经陷入了昏迷。虽然如此,口里依旧不停念叨着,一句话来来回回的说了几十遍,只叫人不要靠近她。想来,这丫头却是被李托托吓怕了。
李托托轻叹一声,将她抱到自己的卧榻上。这是一个简易的床铺。不过,它虽然简单,但却极舒适、极暖和。床的下面是一块木板,原是大门上的一扇庙门,被李托托拆了下来,垫到这里。在木板的上面满满的铺了一尺多厚的茅草,茅草的上面还有两张一人多高的虎皮,一个当褥子铺着,一个用来当被子盖。这个配置,就是五星级酒店也是不曾有的。
李托托把大桥安顿好后,从院子里找来一个破罐子,从山泉里咬了一瓢水,然后将烤熟的鹿鞭切下一截放到罐里,然后在火上烧开,端到了大桥面前。又从衣袖里拽出一张灵符,将其夹在指尖,在面前晃了晃。那灵符突的着了火,化成飞灰落到了罐子里。
李托托把大桥的嘴掰开,一面给她灌汤,一面自语道,“好媳妇儿,吃了这贴汤药,明天一早管保也就好了。”
大桥服下这一罐,到了次日,身子果然健朗如初。她睁开眼瞧时,见自己躺在温床之上,被虎皮实实掩着,四下却一个人也没有,忽然想到昨晚之事,便忙不迭的跑出了小庙,来到了院子里,四下里张望起来。
“喂!你可是在找我么?”小庙的屋顶上传来李托托清脆而响亮的声音。
大桥抬头一看,见李托托正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的躺在房檐上晒太阳。他的衣角和脖领处还有未消的霜花残留,眉毛上也隐隐的留着一丝未融的白霜,在阳光下闪着光。大桥看罢,知道他一晚上都呆在外面,心里竟生出一丝愧疚出来,犹是这样,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说道,“你何必这样假惺惺的!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了!”
李托托坐起来,笑道,“我话我不明白。我怎样假惺惺了?你又要感激我什么?”
大桥扁了扁嘴,说道,“你自己知道!”
李托托听说,越发的笑起来,说道,“我果然不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大桥白了他一眼,说道,“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都随你罢!我要走了!”说罢,转身往山门走去。
李托托从后面喊住她道,“你等等!”
大桥回头道,“你还有什么事?”
李托托道,“你落了一件东西。”说话间,从兜里掏出那块玉石出来,说道,“那天晚上你打了我两巴掌,我本来要留着它换些酒水吃的,今日既然见面,你又这样恼我,我留着它也是给自己添堵,干脆就还给你罢了!”一面说,把玉石丢了下去。
大桥捧起玉石,眼里不觉滚下泪来。
李托托看了,从房檐上一跃而下,说道,“你怎么哭了?哦,我知道了,东西失而复得,是不是有些激动?”
大桥拭了拭脸上的泪珠儿,正眼也不看李托托,转过头去,抽抽噎噎的道,“我哭了怎样,不哭又怎样,与你什么相干!”半日,又道,“东西丢了,还能找见,家人没了,却再也不能复生!”
李托托听她话里有文章,因问道,“我听藤兰说,这东西是一本道的镇宅之宝,被你偷了出来,可是真的?”
大桥听说‘藤兰’二字,着实吃了一惊,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认识她?”
李托托道,“那天我跟踪早乙女,不期就撞见了她,还跟她交了手。”
大桥道,“你跟踪早乙女姐姐又是做什么?”
李托托道,“想着从她嘴里打听点事儿。”说罢,忽然想到大桥也是一本道里的一员,因问她道,“对了,问你个事儿。你可知道一本道里可有一本叫‘驭妖手册’的册子么?”
大桥想了想,说道,“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也不熟。”
李托托道,“可你方才问我的,我都说了。”
大桥道,“谁叫你说的?可知那是你自愿的。我也没逼你。”
李托托点头道,“罢了,不说就不说,我有手有脚有嘴巴,自己去问、去查也就是了。”一面说,又细细的打量了她一番,说道,“你在一本道里是做什么的?我知道在那里面的个个都是狐妖,却唯独你是个人!”
大桥见问,脸色立时沉了下来,因把脸转向一边,说道,“你不要把我跟她们扯到一起!我不是一本道的人,非但如此,我和她们还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说不了,眼圈也就红了。
李托托道,“是怎么回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大桥拭了拭眼角的泪珠儿,说道,“我不想和你说话,我也犯不着和你说。我要走了,希望以后再也不要见面了。”说罢,竟出了山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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