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殷之首
冯唐走后,李托托被警卫押到一个拘留室里,那是一个三十平米的小黑屋,连个窗户也没有。
李托托见警卫走了,歪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知道墙角是死角,照不到,便使用分身术来了个金蝉脱壳,自己早借着穿墙术跑出去了。他找遍了局里上下,最后在三层角落里的一间拘留室里发现了大桥。她正坐在床上,抱着腿发呆。
李托托突的笑道,“我的好媳妇儿,你想什么呢?不会是在想我吧?”
大桥听说,却吓了一跳,她听那声音离自己很近,可左瞧右瞧却看不到人,因小声说道,“是谁?谁在说话?”
李托托躲过监控,从墙里探出一个头来,笑道,“几日不见,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了?”
大桥看了,‘啊’的一声尖叫,险些没从床上掉下来,后回过神,赶忙把嘴握住,又忙抱过枕头丢了上去,说道,“你吓我一跳!无耻淫贼,你来这里做什么?怎么又跑到墙里面去了?”
李托托道,“别一口一个淫贼的,多难听!”说罢,将监控摄像头转向一边,将整个身子移了出来,拍了拍手,笑说道,“这是茅山的穿墙术,你不用害怕。”
大桥正眼也不瞧他,说道,“比起它,我更怕你。”
李托托笑道,“我叫李托托,是人,不是鬼。”
大桥道,“我们又不熟,你不用通名报姓。”
李托托笑道,“我们还不熟?连嘴也亲过了,这样也说不熟,天底下可还有熟人没有了?”
大桥听他这样说,气的便要打他,说道,“你还说这些!”
李托托赶忙赔礼,笑道,“好,好,我再不说了!”
大桥道,“你跑来这里又做什么?”
李托托道,“还能做什么,自然是救你出去。”
大桥道,“别说这样的话。我们毫不相干。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要你这种人来救我。”
李托托笑道,“既然我们毫不相干,你为什么处处维护我?”
大桥听说,愣了一下,冷笑道,“我维护你?你可真有脸说出口!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李托托道,“还说没有呢。你明明知道我的下落,却掩着不说,甘愿自己在这里受罪,不是维护我,又是怎么说?”
大桥闻言,忽的怔住了,半日说道,“那是因为…因为我不耻于提你的名字,说出来叫人恶心!”
李托托听说,看着她只是发笑。
大桥却有些不自在,说道,“你笑什么?”
李托托道,“我笑我们两个挺像的,都是死鸭子嘴硬,不服软。”
大桥听说,因转过头去,竟不言语了。半日说道,“你走罢!”
李托托道,“我不会走了。我已经和警局的局长约定好了,明日就认罪伏法。”
大桥听说,吃一大惊,忙转过身来,说道,“你可是糊涂了!为什么要替她们顶罪?!”
李托托道,“我非是替别人顶罪,只是为了你!”
大桥闻说,望向他,眼里也就红了,因把脸转向一边,说道,“这是哪里的话,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李托托道,“你心里比谁也明白。我认罪,你就可以走了。”说罢,忽的叹了口气,又道,“桥姑娘,我此番认罪伏法,想必不日就要被处死了的。我有些贴心的话,想要和你说说。”
大桥越发不敢看他,因背过身去,说道,“我两个之间可有什么说的?你找错人了。”
李托托走上前来,说道,“我若不说,便是死了做鬼,心也难安!”
大桥听了,心下更觉悲凉,因轻叹了一声道,“凭你的本事,要出去也简单,这里根本困不住你,何不走了?”
李托托道,“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还是故意装糊涂?困住我的向来也不是一双手铐,或是一间牢房,而是你啊!”
大桥怔了半日,眼泪也就滚了下来,一面低下头去,拭泪说道,“你少说这些鬼话,我一个字也不会信你。”
李托托道,“你不信也罢了,我只将我想说的说出来,心里痛快些。”
大桥道,“你话也说完了,便赶快走罢!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李托托点头道,“今日以后,你便是想见我,也难了!”又道,“我死了以后,你每年这个时候记得给我烧些纸钱,我无父无母,唯一一个师父也叫人害死了,世上就只有你一个亲人。我听说,地下也跟上面一样,没有钱处处难过,我好歹救你两次,你可不要忘了我!”
大桥闻言,因想起自己的身世来,不觉心中一冷,哭的更加厉害。
李托托看了,很是心疼,因走上来打算伸手上去给她拭泪。大桥见了,忙往后退了几步,说道,“你要死了!做什么又动手动脚的!”
李托托笑道,“我看你这样,一时忘了情,不觉得就动了手。”又道,“你不必为我难过,我为你而死,心甘情愿,难得高兴呢!”
大桥道,“谁要为你难过,我不过刚听了你的话,想起了我自己的父母来,所以伤心。”
李托托道,“我以前听你说,你跟一本道有深仇大恨,可是因为这个事情?”
大桥抬头瞧了李托托一眼,说道,“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李托托叹气道,“我就是要死的人了,临死想要一些体己的话,不想你这么无情!”
大桥道,“我告诉你,你就走了?”
李托托点头道,“你告诉我。我知道了,走的也心安。”
大桥咬了咬嘴唇,料想自己也活不过几日去了,正愁没处说与人听,越性将自己的委屈一股脑的都吐了出来,叹气说道,“我也是才知道的。我原是隐帝丘城里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父亲经商,在当地小有名气。我六岁那年,父亲和母亲带着我去山里玩,不期遇到了一伙蒙面盗贼,他们把我们的钱财抢掠一空不算,还将我父母也杀害了。他们还要杀我,危急时刻,我被饭岛救下了。后来,我就被她带到了樱花社,在里面做些打杂的工作,饭岛虽然严厉刻薄,但对我还算好。我本以为是自己命好,遇到了好人,可哪里知道,她竟然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说到这里,眼泪又滚落下来。
李托托叹道,“世上的事大抵如此,知人知面不知心。”
大桥点头道,“的确如此。我撞你的那天晚上,正是我偷跑出来的日子。那天,我因有些事要与饭岛说,便跑去她的办公室找她,可没找见。于是,我便在屋里等她,哪知等了半日也不见她来。我闲的无聊,便四处看看,打发时间,不期看到她墙上挂着的一幅画,觉得有些特别,于是禁不住瞧了起来。其实,画的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原是一个穿着和服的女子。我所以说它特别,却不是别的,因为我小时候曾见过它。不过,在我的印象里,画中那个女子的眼睛是闭着的,可现在她却睁开了。而且,那眼神似乎很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我心里好奇,便禁不住上去摸了摸画中女子的眼睛,不想,手刚一碰到它,就被一种莫名的力道吸进了画布里去了。”
李托托听到这里,不觉有趣,因说道,“你如何知道自己进入了画里?”
大桥道,“那双眼睛好似一对窗户,我往外看时,外面不是别的,正是饭岛的办公室。”
李托托点头道,“后来呢?”
大桥道,“我想要找出去的路,可如何也找不见,于是只能沿着脚下的路一直往前走,就这样来到了一座木屋外面。因为害怕,我不敢吱声,便轻手轻脚的走到木屋的窗户前,想看看里面的情况。没想到,我却在里面看到了饭岛。我很高兴,便要开口叫她,话还未出口,忽的从旁边的房间里走出一个人来。”
李托托道,“那人是谁,也是一本道的人吗?”
大桥道,“不,他是一名男子,生的很魁梧,我从来也没见过他。”
李托托道,“他长的什么模样?”
大桥摇头道,“他一直背对着我,看不到他的脸。”
李托托点头道,“后来又如何?”
大桥道,“我见里面还有别人,便不敢叫她,又把话掖了回去,想着等那个男的走了,再进去找饭岛说话。可是,接下来他们的对话,把我所有的梦都撕碎了!”
李托托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大桥道,“男的问她事情进展到什么程度了。饭岛回说近来往来的游客少了,事情拖沓了不少。男子听了似乎有些不高兴,催促她抓紧时间。后来,他又提到了我,问我怎么样。我当时就吃了一惊,心说,我也不认识他,如何就问起我来呢?后面听他们说话,才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原来那一日我和父母去山里游玩碰到的那起盗贼,是饭岛一手安排的。她派人杀了我的父母,烧了我家的庄园,就是为了抢夺我家的至宝-殷之首。”
李托托道,“你是说,那玉石原是你家的?也是奇了,她们的目的既是这玉石,何必留着你呢?当时为何不连你一起杀了,岂不干净?”
大桥道,“这一点我也想不通。”
李托托道,“或许你对她们还有别的用处也未可知。”又道,“你可知道那玉石是做什么的,她们为什么非要抢夺它不可?”
大桥道,“我听那男子的话,说好像这玉石能吸收天地间的阳气,别的就不得而知了。”
李托托听说,因回想起前日早乙女的话来,似乎明白了什么,心里忽的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同时,也对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另眼相看。他总觉得这个女子身上隐藏着很多秘密,而且,她也一定与‘驭妖手册’有着某种关联,虽然这种关联是什么他暂时说不上来,但直觉告诉他,想要找回驭妖手册,这个丫头一定是不可或缺的一环。因叹了口气,自语道,“原来你这样凄惨,比我也好不到哪去。”
大桥拭了拭眼角的泪珠儿,说道,“你有什么惨的?”
李托托叹气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唯一的师父也被人害死了。”
大桥闻说,心里深为所动,便也不似先前那般讨厌他。因抬头看向他,见他额头上有一个血红的指印,便说道,“我看你额头上的那个血渍一直挂着,是谁给你印上去的?怎么不将它擦了去?”
李托托看了她指的地方,立时明白了,因摸了摸那里,说道,“这个呀,是我师父‘三目道人’临死前给我按上去的,我原也以为是血渍,想要擦掉来着,可怎么也擦不掉,后面也就不管它,随它去了。”李托托说的很轻松,也很随意,全没将它当一回事,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这个指印竟会在以后给他带来取之无尽的好处,并且彻底改变了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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