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爱而不得，恨也

李托托自服了那颗万妖丹，行动轻便了不少，见藤兰已走，忙起身走到大桥跟前，见她只是昏睡过去，不觉松了口气，待要将她唤醒，却听身后的树林里传来一声媚笑，说道，“我的爷，你只顾想你的桥妹妹和藤兰姐姐，可曾想我了？”

        李托托听说，不由得吃了一惊，因回头看时，果然是早乙女，彼时，他虽恢复些尸气，但已无力再战，哪怕对方只是一尾妖狐，也没有把握能够胜她，心里不免打起鼓来。然虽是这样，嘴上却还是不饶人，笑说道，“我自然也想你，只是你与她们不同，你不图我的心，单图我的身子罢了！”

        早乙女道，“你这样说，就未免把我看的轻了，我何曾不想得到你的心！”一面说，竟走了上来，用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胸膛，说道，“只是不知道，你这颗心究竟有多大，既装得下桥妹和藤兰大人，是否还能装下我呢？”

        李托托笑道，“只要是漂亮的女人，哪怕是百个、千个，我也装的下。”

        早乙女笑道，“我不信你的话，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要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瞧瞧你这心里究竟能不能装的下我？”

        李托托不由得怔了一下。他知道早乙女不似藤兰，她心性恶毒，比蛇蝎尤甚，况且自己还曾断了她的一根手指头，此仇此恨，更觉厉害，遂不敢玩笑，正色道，“早乙女，你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虽然吃了亏，只剩下一只手臂，但要对付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早乙女笑道，“我的爷，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发了火？你要杀我？我那么喜欢你，你竟然要杀我？你怎么下的去手？你真是太让我寒心了！”说罢，从袖口抽出一把匕首出来，握到了李托托的手里，说道，“你想要杀我，也罢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一面说，拿起他的手，把匕首顶住了自己的胸膛，说道，“你只要稍微用些力，我的这条命就归你了！”

        李托托却想不到她会有这种举动，一时愣住了。

        早乙女看了，笑道，“怎么？你不想杀我了？还是，你下不去手？”

        李托托怒目圆睁，喝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可就怨不得我了！”一面说，使出浑身力气想要把匕首递上去，贯穿她的胸膛，奈何早乙女胸前好似起了一道无形的壁垒，任凭怎么使力，刀子竟动不得分毫。

        李托托心里突的慌了，心里自忖道：我虽然身负重伤，尸气也几近散尽，但仍有些余力，不至于连一个毫无防备的女子也杀不得，难道说，她竟可以结气成墙，果然有这般手段了不成？

        早乙女笑道，“李托托，你还是下不了手么？还是，你果真爱上我了？你若杀不了我，我可要杀你了！”一言未了，一股强劲的气流从早乙女身体里迸发而出，将李托托横着撞了出去，直飞到悬崖边上，若不是被崖壁上的一颗松树拦住，就掉到万丈悬崖摔个粉碎了。

        李托托靠坐在松树的树干上，全身的骨头都被这气流震碎，再要爬起，已不能够。又忽觉体内气血沸腾，‘哇’的一声，禁不住吐出一口血水出来。因说道，“早乙女，你不该有这种力量才对！”

        早乙女一面发笑，一径走上前来，拾起地上的匕首，冷笑道，“偏你们可以有，唯独我不可以么？！”

        李托托看她的修为已不在三尾之下，短短几个月间，她竟能在修为上如此突飞猛进，实属让人惊叹。又想到近来发生的诸多怪事，一桩桩、一件件都似乎与眼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了莫大的关联，心里也就猜到一二分了。因说道，“我明白了。纱奈是你杀的，近来一本道失踪的那些人都是出自你的手笔，是也不是？”

        早乙女道，“你也太过后知后觉，竟然现在才想明白，我真是高估你了。”一面说，走了上来，低下身，用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为何椎名和风间会无端的去找你麻烦？为何饭岛大人会突然出现在小房山上？”

        李托托此时已全然明了，不觉叹道，“早乙女，不得不说，是我小瞧你了。你费劲心机的谋取元丹，转手又全都嫁祸在我身上，一石二鸟，既自己得了好处，也可借别人之刀杀我，报仇雪恨，神不知，鬼不觉，果然好谋略。”

        早乙女笑道，“能得到你的夸奖，我还真是有些小激动呢！”说罢，上去吻了他一下，说道，“可是说到底，我还是舍不得杀你，虽然你伤害过我，但我还是对你一往情深。”

        李托托冷笑道，“你已经得了那么多元丹，还会瞧得上我身上这点阳气？”

        早乙女道，“苍蝇再小也是肉，我们贫苦人家的孩子，不似你们，可挑不得食。再者说了，你不是也想把你二十年的老根交给我么？”

        李托托笑道，“你来迟了，我那二十年老根早已交与人了。”

        早乙女却吃了一惊，说道，“你和桥妹难道已经…”

        李托托大笑道，“早乙女，有时候我真的替你难过，无论什么时候就只能吃别人剩下的，或者你天生也就是个二手货的命也未可知！”

        早乙女听闻，不觉生了火气，她拿起李托托的手腕，手起刀落，将他的小拇指也斩了下来。

        李托托禁不住，大叫一声，浑身震颤不止。

        早乙女冷笑道，“这种滋味如何？可是你说的，十指连心。我若一刀一刀把你的手指都切下来，不知你忍不忍的住？”说罢，将他的无名指按住，又切了一截下来。

        李托托只觉心上如针刺刀挖，竟不能忍，嘴里又吐出一口血水出来。

        早乙女替他擦去嘴上的血渍，突然含泪说道，“疼吗？我非是要折磨你，只是我心里的疼比你身上的还要疼上千倍、百倍，我要你真切的感受一下我的感受，这样你就能永远记得我了。”

        李托托啐了一口道，“早乙女，何必来这一套？我们之间的事，你我心知肚明，你难道以为我会感激你么？”

        早乙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难道你以前说的都是假话不成？”

        李托托道，“你自己知道，又何必在这里惺惺作态？”

        早乙女摇头道，“这不是真的，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瞧瞧里面究竟装的是谁？”说不了，将匕首插进了他的胸膛。

        “不！姐姐，你做了什么！”大桥从昏睡中醒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不觉悚然，忙跑上来将早乙女推开了。

        早乙女看她醒了，转口说道，“桥妹，姐姐做这些事都是为了你！”

        大桥面露凶色，眼睛里几乎冒出火来，说道，“你果真为了我，就不会将托托伤成这样！你快走，我不想再看到你！”

        早乙女道，“你叫我走？咱们姐妹十几年的感情，你竟然让我走？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个臭男人？”

        大桥道，“再别说这样的话。若是托托将你伤成这样，我一样会为你出头！可是，我知道，他却不似你这般心狠！”

        早乙女举起自己的左手，说道，“你以为他可是什么好东西？他若果真像你说的那般好，我的手指也不会掉了！”

        大桥道，“至少，他没有取你的性命！”

        早乙女冷笑道，“呵！你对他的要求可真是简单的很呐！”说罢，走上近前，一把握住大桥的手腕，说道，“好妹妹，跟我走吧！跟我一起离开一本道！我会好好的照顾你！”

        大桥推开她道，“要走你自己走，我是不会离开托托的！”

        早乙女道，“他究竟有什么好，你非要跟着他不可！况且，他已经是个快要死的人了！他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你了！”

        大桥道，“他没有能力保护我，我可以保护他。他若是死了，我也陪他一起死！”

        早乙女听说，心里漠然不知所往，半日，冷笑一声道，“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让他活着！”说罢，一径往李托托这里走来。

        大桥见势不妙，忙跑过去先抱住了李托托，含泪道，“托托，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李托托此时已虚弱至极，甚至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犹是这样，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勉强笑了一声，说道，“傻丫头，别说这样的话，能够遇到你，我很开心！”

        大桥泪如雨下，听他这样一说，也忽的笑了起来，因看了一眼面前的万丈深渊，说道，“托托，下辈次你一定记得找到我！”说罢，抱起李托托飞身跳入了万丈悬崖。

        “不！”早乙女未曾想到大桥竟有这个勇气，当下悔之不及，想要飞身上去将她捞上来，只晚了一步，因看向那万丈深渊，茫然若有所失，眼睛里竟也滚下泪来，说道，“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说罢，又狂笑道，“走罢！都走了罢！都走了干净！”一面笑，一面寻着来路依旧走了回去，消失在了夕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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