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各不同心境!
虽然无人告诉过苏梦枕白愁飞要离开细雨楼的事,可是作为他们的大哥他早就有所察觉了。
王小石也不隐瞒他,他觉得即使白愁飞不待在细雨楼,可是他们仍然是兄弟。
在这两位兄弟中,苏梦枕虽然知道白愁飞的脾性,可他却更倾向于王小石,因为他觉得王小石与自己的想法更为接近,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如何,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他还是希望王小石能接下这个位置。
王小石想查清楚自己生身父母死因为其报仇,也想有一片自由的江湖到处走走,至于这个位置,他并不在意也不在乎走这条路有多少人帮他,哪怕只有他一个人,要做的事仍然会直接,就犹如当初他孤身一人携带白玉匣子闯入这片江湖中来一样。
找完王小石,轮下来就是白愁飞了,苏梦枕约他到他的画室来,看着白愁飞注视着那副翱鹰画,他其实早就知道白游今是白愁飞,他也明白白愁飞对雷纯的心,对于这些白愁飞很诧异,但想着好像他什么都知道。
白愁飞的目标很明确,他想成为那日万众瞩目的苏梦枕,可细雨楼不会有第二个苏梦枕,所以他要离开。
苏梦枕理解他,也尊重他。
那一夜,白愁飞在飞天跨海堂站了许久,就这么注视着苏梦枕坐的那个位置,半夜他才决绝转身离去。
王小石不愿看着大家就这么分裂,所以他送了苏梦枕、白愁飞、风今朝、温柔还有雷纯各一份信,约他们到凤麟阁一聚,听他讲一讲自己手持的挽留剑的故事。
当夜,凤麟阁
白愁飞、风今朝、温柔和苏梦枕各坐一方,听着王小石讲述挽留剑的故事。
挽留剑虽为剑却只有单刃,是因为先前的主人曾经用这把剑伤害了他爱的人,所以后来封了一边的刃,就是希望后世人使用这把剑的时候能有挽留之心。
传入自在门后,诸葛神侯、元十三限、□□居士都未能继承,而后才到王小石手里。
说到诸葛神侯时,风今朝眼中闪过一片光,有些话到嘴边可又不知道怎么说,知情的苏梦枕、白愁飞和温柔皆抬眼看向她,见她这般又移开了视线。
最后还是苏梦枕说出诸葛神侯未能继承挽留剑的原因,是因为他觉得那朵像花一般的人自己未能留住所以遗憾。
白愁飞则是说起元十三限,他是一个输不起败不得的人,一生痴迷武学,练成了伤心小箭,可在练成那一天走火入魔杀死了自己的妻子,继承不了是因为失了本心。
温柔提起她记得她爹说过真正的赢家往往都是输得起的人,所以以元十三限这样的人怎么能继承得起呢。
言于此,风今朝知道王小石所要表达的事是什么,可她却怎么也听不下去,特别是说到元十三限,肩背传来一阵颤抖,她恍然起身,四位皆惊讶的看着她,眼中透露着疑惑。
“……许是先前的伤还未好,这天怎么觉得让人有些发抖呢,我还是先回去吧。”见他们的眼神,风今朝就知道自己或许吓到他们了,可又不愿他们看出自己的异常,只能扯着笑脸胡诌一通,也不等他们说话,将披风上的帽子往头上一扣,裹紧披风就疾步离开。
“朝朝这是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王小石眨着眼问,方才他在讲述的时候眼睛扫过了在座的每位,对比之下觉得她有些异常。
最先后知后觉的还是温柔,曾经她听说过一些,据所当初差点要了她命及结缘细雨楼那次的伤就是元十三限的伤心小箭,可这件的事并不是人人皆知,所以她尽量表现出没事的话语,让王小石讲述他师父□□居士没能继承挽留剑的原因。
王小石则说他师父是因为诸葛神侯和元十三限成为世仇而觉得未能挽留住两位兄弟,而自觉放弃。
这话一出兄弟三人皆红了眼,沉着脸未发言。
王小石饮下一杯酒才说:“挽留天涯挽留人,挽留岁月挽留你,我是持挽留的人,我有挽留之心,我不希望上一辈的遗憾在我们身上重演。”
白愁飞沉沉饮下一杯酒开口:“小石头,放心吧,我跟大哥之间没有嫌隙,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是兄弟。”说到苏梦枕时他还偏头看向他。
苏梦枕笑着听下他的话,也跟着想饮下一杯酒,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是的,一身简素孝衣的雷纯出现在他身后。
苏梦枕放下酒杯起身欲走,雷纯却讲起了挽留剑未讲完的故事。
苏梦枕停下脚步,可却未敢去看她。
原是有位叫小镜的姑娘她的父亲死在了诸葛神侯和元十三限的联手之下,她为了离间二人也为了报仇,嫁给了元十三限,不出于爱意,全是恨意,最后死在了元十三限手里。
这个故事怎么说都好像在暗射苏梦枕,雷损就是死于他们兄弟的联手之下,她没有办法像小镜那样嫁给他,所以她举起了一杯酒,要作他们未曾喝上的合卺酒,也就是说她会恨他一辈子,像小镜那样。
整个过程苏梦枕都没有说话,而是缓缓转过身,举起方才放下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看向雷纯,雷纯则是将酒倒在地上,此后她会如她父亲那般与金风细雨楼为敌,待她走后,苏梦枕颓然坐下,无力的看着自己方才饮下酒的那只杯子……
这一场酒喝得并不痛快,王小石设想的目的也未达到,过后一个个都无言。
愁石斋
温柔推开房门原以为风今朝会在房中休息,却发现人根本没回来,又担心她犹如那一夜般折磨自己,赶忙往院子外跑。
“诶,温柔,这么晚了,去哪?”白愁飞刚从王小石房门出来,就见温柔急匆匆从房间跑出来,看她的方向还是大门就问。
虽然着急可温柔还是停了下来告诉他:“在朝朝的世界内,有三人提不得,一是圣上,也就是官家,再是蔡相,三就是元十三限,琼林苑那日她见过蔡相后生生在地上躺了一夜,伤寒了好几日,今夜也不知道会如何,我去如朝府看着她才安心啊。”
此时的温柔那还顾得上那么多,一通通直接说出来。
白愁飞闻言沉思半刻,然抬眸看向温柔说:“我同你去。”
温柔点点头,想着希望白愁飞更能出力劝慰她,就答应了。
不过他们扑了个空,风今朝也不在如朝府,这下子可急坏俩人了。
如朝府到细雨楼来回跑了几趟也没瞧见着人,这不想着去苏梦枕那边看看有没有人,谁知苏梦枕让他们不用找了,她有去向。
青龙观
一处独院房内央挂满缦布垂帘白纱,房间旁边几排排的蜡烛照映着房间,恍惚间才得以见到房中央置了一张棋桌,一位黑衣中年男人手执一枚象棋,视线探索着桌上未解的棋局。
“世叔,你这厨子手艺好啊,不过一碗素面,做得倒是别有一番滋味。”绕过男人,便可见得一身赤玄衣衫的女子正伏在棋盘下端着一碗面吃得津津有味呢,边吃还不忘夸赞。
原本专注棋局的男人一脸严肃,倒是女子发言后肃色的脸上慢慢开始裂出了愉悦之色。
“你这丫头,要么半年一年见不着一次,要么就突然出现,你这模样是饿了几日了?在细雨楼未能食饱?”
诸葛正我偏头问,自己在这青龙寺待了那么长时间,这丫头明明知道自己在此处,却也未曾盼到,这未起盼意时倒是突然出现。
“常常能通上几封密信可有见面的道理,朝朝最是嘴笨,也是怕扰了您清修啊。”风今朝一脸乖巧模样,人畜无害,好似自己不来也是为了他好。
“说起想啊,朝朝更想的是那几位好哥哥,特别是铁手哥哥,如今不知在哪个乡间田野肆意奔跑呢,不过如今交了几位心中在意的朋友,舍不得,不若我定跑去与他谋几亩良田呢。”风今朝还未等诸葛正我发言,又自顾自畅言自己的想法。
“你呀,总是这般,也不知是学得谁的,可是追命教得?他也是这般嘴能讲的。”诸葛正我说。
“我可不敢及追命哥哥同道,虽说是学了他几招腿法,也不及他那双能逃命也能追命的腿,若真真学着他那嘴功夫,必定逃不了世叔那一枪棍的挥舞,待我成长些,必定把追命哥哥的嘴皮子也学透,这般得罪了哪位也不惧,跑就是了。”风今朝最能接这些话,都已经习以为常了,追命调皮,她确实学了几分嘴溜皮,但她也有自知之明深达不了他的境界。
“你啊你,如实交代吧,怎么突然跑来了,诶,正经啊!”诸葛正我略去了方才玩笑面色,而是恢复了方才的严肃,怎么就突然兴致冲冲跑来说什么没吃晚饭来寻吃食。
“嘻嘻,还是世叔懂我,我有一挚友,志向远大,可如今门路不合,您看看有没有一条引路?”风今朝把碗放好撑着下巴满脸期待的看向诸葛正我。
“这位挚友可是你信中提到的白愁飞?”诸葛正我直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悠悠开口问。
风今朝被他的直接惊得坐直了身子,她好似还未开口吧,怎么就被破出来了?果然啊,老四大名捕不是盖的。
“而且还不是简单的挚友,怎么?我们朝朝的心飘走了?”从她的细微表情中,以诸葛正我对她得了解,已经看得透透的了。
被猜穿了,风今朝也就觉着没意思了,颓然的软趴在棋桌旁,连叹无趣,果然啊,职业病犯得透透的。
“你每一封信中,尽管描述事情详细,唯对这位白愁飞写的最为详情用心,这很难猜不出我们朝朝的偏爱。”诸葛正我继续道。
“不凡君子,朝朝好求,我也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此人甚是迷眼,看着看着就落入漩涡间难以自拔,哎呀,不说其他,就说这忙帮不帮嘛?”风今朝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往上瞟,整个眼神中充满了光亮,不过她也不是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人,转而就直直逼问诸葛正我。
“你可曾问过他?况且我还未官复原职,收这么个野心直大的人,实在是怕容不下啊。”诸葛正我道,从她每传回来的密信中就对这位白愁飞已经有所了解了,心比天高,而此刻自己也身处困顿,哪能做指路之人?
“那我一会就去找几位哥哥,我想他们也是思我若狂了,然后与他们说说情,让他们帮帮忙看能不能带带,若是白愁飞他还不愿意,那就真是不知好歹了哦,嘻嘻。”风今朝半开玩笑的说,世叔的话她当然知道,白愁飞必定不会接受施舍与帮助,所以这样做必定是不成的。
“你还是快快回去吧,这般跑出来可有告诉你那几位好友?”诸葛正我担心她是不告别,不说其他,在她刚进来的第一眼就发觉到她有些异常,不过后面脸色变了变罢了,但是以他的了解还是能看出来的。
说到这风今朝不再嬉皮笑脸,而是微微低着脑袋,她也不可能说自己是因为听闻王小石的描述后有感而来呀。
“对了,你那师侄也不凡,心大果敢,会是一位有名的英雄,不过我没告诉他我是他师姐的事,他也不知道世叔你与我的关系。”上一个话题接不下去,房风今朝只能寻下一次话说。
“我想或许你们很快能见上一面吧,直觉告诉我。”见诸葛正我没多大的反应,复而又继续说自己的,对于风今朝自封师姐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也就不拆穿了。
“朝朝此次来虽说避开了不少的显路,但难免会被有心之人跟踪,世叔一定要保重啊,更要注意切莫贪食了,佳肴虽说确实美味,不过有些东西还是不宜食过多。”
风今朝站起身道,先前没有轻易过来其实也是顾及这些,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身边必定有不少人的眼线,不过这一次也不是突发奇想过来的,只是最近京城的事闹的多,趁这次机会也是考虑过的。
风今朝说注意吃食是在提醒诸葛正我当心身边的人,还是要防一防,说真的她来到这的感觉就不对,总觉得最近会发生什么事,可就是这未知的事最为困扰。
诸葛正我放下象棋起身送她出门口,见她转身,忽然有开口提醒:“照顾好自己。”这么些年来自自己接她为徒后将她视为自己的女儿养育,怎么会对她不在意呢。
“好嘞,我下去与几位哥哥再寒暄几句就走。”风今朝俏皮举手示意,然后嬉笑着就往楼下去,这几位哥哥她也是想念得极。
诸葛正我无奈的笑着摇摇头,见她如此心里也松了口气,见过她忧郁的时候,也曾见过她苦练功夫的模样,在她得知仇恨时却又无能为力后忧郁过一段时日,不过还好她挺过来了,有时候他其实很希望她是真的放下,开开心心如她的名字般,不是说这些仇恨就此不管,而是他会想办法去帮她,只是自己此刻的状态还不行,所以都需要先忍耐。
风今朝回到愁石斋已经后半夜了,原以为大家应该都已经休息了,没想到在院内的石桌旁坐着白愁飞,因为天寒披着的披风未取下,身姿挺拔的坐着。
“大白,你怎么还未睡?天已然不早了,这般熬着难道要做熬鹰吗?”风今朝取下披风的帽子,几乎疾步到他身边去,她并不知道他在这的原因是什么,以为是王小石的这一场故事分享局让他忧郁。
“你去何处了?这般晚了才回来,不怕危险吗?”白愁飞听到她的声音,站起来朝她问,语气上有些急促。
“嗯,见了一个人,不必太担心我,我无碍的。”白愁飞是一个不擅长隐藏神情的人,基本情绪都是表露出来,所以见到他皱着眉头风今朝就知道他应该是担心自己,可也不敢随意告诉他自己去的是何处,也不是说故意隐瞒,更多的是不愿给他带来麻烦吧。
风今朝满眼微笑,白愁飞原是有许多话欲说她,可是见她如此,还真是如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般顺应。
他深吸一口气,她确实安好,除了让他们忧心过之外,也平安无事,索性也不说那么多,而是拿起桌上一副画轴递给她。
画轴用锦布袋子装套起,根本看不到内容,这可使风今朝一脸疑惑,这是什么呢?
“琼林苑赏的梅花,还好记忆犹在,加上那枝你带回来的梅花那日你回如朝府之后留在房间,温柔将它托给我照顾,花苞开得令人赏心悦目,不过日期少,如今只剩枯枝,所以我就着记忆与那枝作下这幅画,已经装裱好了,拿回去就能挂上了。”白愁飞对于她的疑惑他还是知道的,这画都是他在房间内独自完成的,她不知也是正常的,就与她解释一番。
白愁飞话完,风今朝眼神闪过一道光,抬眼看向白愁飞,半晌视线慢慢移向他手里的画作,眼神中透露着惊喜与期待。
白愁飞就着她的眼神,将画轴从锦布袋中抽取出来,然后自上而下顺滑而开,动作不快不慢,画中梅花的真面目显入眼前。
水墨梅花,梅枝由黑墨深浅调画,花朵是由同红梅的红墨描画,在画的左上角落下几个字“赠今朝—白愁飞”,不是白游今,也不是曾经或新的化名。
看到画的那一刻风今朝忽觉鼻子有些酸楚,而眼眶慢慢漫上温热,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笑了,变得有些哽咽,几番话语到嘴边却发不出声。
“谢谢,谢谢……”吞咽了好几次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她小心的接过细细的观赏起来,这幅画不同于他以前的画风,却让她喜欢得紧。
待风今朝观赏那副红梅时,白愁飞又拿出了另一卷画轴。
“这是上次你未画完的梅花,温柔交给我的时候,已经半成了,她说你画下去可能性不大了,但是看得出来你很在乎这幅画,似乎代表着什么,所以把它交给了我,我画时那株梅已经花开过半了,所以你画得这一半是半开,而我补上的是繁茂盛开,虽然可能存在不同时期的境遇,不过更像是它的不同状态。”白愁飞将它打开,将这幅画的后续告诉她,只是他未说自己补上这半副画时的心境,都说作画讲究心境,当时他的感觉就如这些花苞一般,绽放汹涌。
风今朝将手里的画收起置于石桌上,恍然接过这幅画,在观赏它的时候眼中蕴含的温热再也兜不住,两行泪就这样滑落脸庞,谁能想到自己预想阻断自己心境的画被他给完成了,一半含苞待放,另一边绽放的争相艳丽,或许她作这幅画的时候自己的心境就如这花苞一般含蓄,可在今夜突觉如绽放的花朵般,心中充满了热烈的情感,不仅对画更是对人。
而且她细心的发现因为自己失误滴下的那一滴墨被白愁飞巧妙的运用起来,描绘成了一个树结,不似突兀反而使的这幅画更加的完美。
她的视线从画中移开往上,然后定格在了白愁飞的脸上,他或许有些疑惑,为何她会如此但是自己却不想打断她,他也这般低眸看着她,她的眼中泪泉满满,在泪水的模糊倒影中他看到了自己,不一样的自己,她眼中的自己。
风今朝含泪而笑,慢慢已经分不清到底是笑还是哭,可是她知道自己此刻是喜悦的。,是无法言说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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