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族危机(上)

　　龙寨几个大家族，以人口来计，炎家主脉最多，其次就是季家，再后面就是小志这一支脉了，这一脉老一辈只有老太爷炎厚田一人，但膝下有三儿子，老大炎前，老二炎中，老三炎后。

　　大爷爷炎前俩子女，炎文、炎玉，是大大爷和二姑。二爷爷炎中四男无女，炎左、炎右、炎上、炎下，分别是二大爷、三大爷、四叔、五叔。爷爷炎后仨男一女，大爷炎全、父亲炎宇、三叔炎空。加上小志这一代，总共四十几口人。

　　大家都居住在一个大院里，吃的是大锅饭，生活物资是由老太爷统一调配的，这么一大家子，吃饭的人多，但能做事的却没几个。

　　除了老太爷、爷爷在族老会身兼要职有不错的收入外，剩下的就只有小志这一家子还有二姑炎玉在族里担任要职有收入。父亲、母亲、大爷、三叔、二姑拿到族里发放的薪酬都是要上交到太爷哪里的。

　　余外就是靠那百十来亩庄稼地产粮的收入，还有一些佃户交租子的收入，庄稼地自家劳力也就大爷和爷爷带领着长工短工下地干活，其他人都指不上。

　　家里有几个固定长工，农忙时大多时候要顾短工。这些短工的工资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基本上要去掉了庄稼地收成的五分之一。其次就是家里养的牛羊骡马以及其它牲畜，卖皮毛奶肉之类的收入。

　　总之家族里吃饭的人多，干活的人少，家族里的日子过得也是紧巴巴的。光靠老祖宗留下的那点口粮地是维持不了家族的开销的。

　　几十年来一直都是爷爷和老太爷支撑着，近几年随着大爷、父亲和三叔长大成人，为爷爷、太爷分担了不少活儿，再加上二姑共四人有公职，家族财政才有了好转。

　　自从有了小志，父母就没再出远门，一门心思为龙寨的发展而忙碌着，有了母亲这个见多识广的大才女，龙寨的实力在蓬勃壮大。而小志家族里的困境也随之改变了许多。

　　大爷爷不仅仅是个文弱书生，还是个自持清高什么活儿也不干的人，对人对事漠不关心，是个只知道索取不懂得奉献的主，整天泡在书房里，只对书感兴趣，在族人眼里也就没什么存在感。好多人几乎忘记了村里还有他这一号人，因此尽管一肚子墨水，在族里却也没有任何职务。

　　龙寨里并不缺乏人才，大爷爷不仅鄙视劳动，还鄙视武学，认为舞枪弄棒乃野蛮人所为。满脑子的仁义道德，思考问题却自私自利，狭隘的思想造就了懦弱的个性，遇到问题总是天怒人怨。在家族里也许大爷爷是老大的缘故吧？地主老财家里的大少爷，从小被人伺候着，养成了养尊处优的习性吧？遇到问题总是以自我为中心，只考虑自己的得失，从不站在对方的角度去换位思考一下，尽管清高自私的让人讨厌，但也算不上大恶之人。

　　在小志眼里大爷爷就是一个没有担当，没有情感，没有奉献只有索取的废人。这样的人如行尸走肉，活着又有何意？要说贡献也只有他书房里收藏的满屋子古籍算是为家族做了点好事吧？

　　小志这样认为是因为他很喜欢看书，尽管没认得几个字，但光看书里的插图就让小志乐不思蜀。

　　大爷爷酷书如命却活在狭隘的世界里，悲哉！哀哉！

　　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子孙，其儿，也就是小志的大大爷炎文，也是一个不成器的大少，成功的继承了其父的意志，沉沦在书堆里走不出来，学富五车却也无所事事，只懂得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法着日子。

　　其女，小志二姑炎玉却是个例外，别的女孩子学习琴棋书画，她却博览群书，别的女孩缠足裹脚，她却舞枪弄棒。虽然也是从小泡在书堆里，但学而致用，十五岁就进入学堂任职，是程老夫子最得意的门生，也是学堂里唯一一名女夫子。

　　大爷爷对医学也有着极大的兴趣，小志想不明白，如此神医不去治病救人，学了又有何用？

　　可大爷爷认为行医治病是伺候人的活儿，什么阿猫阿狗的病都给治，其不有失身份，只有那些别人治不好的疑难杂症才偶尔出手救治。

　　不知是书读的太多，还是天性使然，总之，这种封建思想的毒瘤真的是中毒不浅。

　　大爷爷名前，一点都不向前，而二爷爷炎中，倒是什么事都在中间掺和，但所做的都不是好事。二爷爷从小就是个顽固子弟，也许是受大爷爷行为的影响，从小就投机耍滑、不学无术，拉帮结派坏事干劲，长着一副人五人六的面孔，整个人油腔滑调，人前一套人后一套，阴险狡诈，坏事干尽。

　　不仅如此，还挥霍无度，家里老祖宗积攒下的宝贝没少偷摸着拿出去祸祸，遇上这样的儿子，老太爷也没辙，只能眼不见心不烦，都懒得搭理他。

　　比起二爷爷这个活宝，大爷爷的行为倒是没人在意了，不就是多养活几口人吗？总比整天算计家人，或到处惹是生非坏事干尽，挥霍家财的二爷爷省心。

　　有其父必有其子，二爷爷四个儿子也是好吃懒做无所事事，但好在没坏到他父亲那份上，主要还是不学无术，脑袋瓜自然不够好使。

　　懒惰的人，大脑发育自然也懒散。这与成长经历有相当大的关联，二爷爷纯属大恶之人，心思都用在做坏事上了，早年又外出加入过政府军，官僚军阀那些坏习性有样学样，好的方面一点没学到，像排兵布阵、领兵带队一样没学会，溜须拍马抽大烟玩女人倒是学了全。

　　自从小日本全面开战，外界打成了一锅粥，二爷爷第一次上战场就当了逃兵，回了龙寨就那也不去了，整天在寨子里吹大牛砍大天，要么就和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什么正事不做。

　　小志不明白，家里人怎么就能看下去。怎么就没人管一管呢？后来才想明白了，谁家出了这样的活宝还真是没办法。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自家人又不能把他怎么着，而惹上了这个活宝，可是老惦记着你，可不是件好事情吆！

　　二爷爷的四个儿子，都已成家多年，闲来无事，子女倒是造了不少，个个娇惯的霸道且自私。在寨子里也是小一辈坏痞子的代表。

　　因此小志这一脉里，老一辈能做事的也只有爷爷和老太爷二人，中年一辈的也是爷爷这一家子人，尽管老祖宗留下的家产不少，但也养不起如此多吃闲饭的人，因此小志他们这一脉逐渐的在没落，这外面看的风光，其实日子过的也是精打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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