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不好
顾卿久身上的余毒渐渐地被清理干净，他也就大胆地去了几次校场。
虽然是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的出现，也让战士们的内心有了鼓励，很是认真地进行着训练。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么平淡无奇的日子，会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变得有些仓皇。
“顾少将！”
楚流雪迈着宫步缓缓走上高台，脸上还带着愉悦的笑容。
顾卿久闻声回眸，便看到了那个他并不是很想看到的面容。
只是心里有再多的不愿意，他还是要面对现实。
“臣，见过公主！”
“免礼免礼！”楚流雪今天的心情很好。
这几天在宫里多陪了贵妃几天，看在她这么陈恳的份儿上，贵妃终于同意她去找顾卿久了。
而她本来也就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就真的在这里撞到了顾卿久！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了吗？当然是没有的！
顾卿久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她现在很开心就对了。
可是他不开心。
谢了一声之后，顾卿久就继续看台下的情况了，基本上就算是无视了楚流雪的存在。
“嗯……我就是对校场这里挺好奇的，之前一直都没有来过，今天就正好过来看看，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因为顾卿久不说话，她就有些尴尬，于是只好随便捻个话题。
只是话题找得不太好，顾卿久听了之后，更是觉得一阵反感。
人都已经来了，他介不介意还有用吗？
“公主既有大王给的令牌，自然是随意出入校场的，臣无权过问。”
如此生硬的回答，已经是在告诉楚流雪，他现在很不开心了。
聪明人之间应该是不需要太多话来解释的，顾卿久是这么想楚流雪的。
可是他还是失望了，楚流雪到底还是听不懂他的意思，只觉得他的回答太过敷衍，所以有些失落，但还是硬撑着面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我这也算是帮父王分忧了，帮他看看校场的情况，也好让他多点时间休息。”
顾卿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难道女人在面对心爱的男人的时候，都是没有脑子的吗？他分明就是在暗示楚流雪，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来了啊！
罢了罢了，大不了就是他借口不来了嘛！
这么想着，顾卿久还真是就这么做了！
结束了这不自在的一天之后，回到府上的顾卿久疲惫地把自己丢进了浴桶。
这水里面有谭明白给开的方子，专门是用来驱除疲劳的，顾卿久一直都很喜欢，而他也往往是在这个时候去思考一些问题。
那个给他投毒的人，谭明白一直都是知道的，但是谭明白这一次不想让他插手这件事情。
他尊重谭明白。
但是他还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可以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下毒。
谭明白的死对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正在药铺里面检查药材的贺潭水只觉得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从窗子吹进来的风是湿冷的，这这不利于药材的储藏。
“没事的时候就检查一下药材的情况，有太阳的时候就多晒一晒，要是受潮了就不要再卖给人家了。”
看完最后一味药材，谭明白拍了拍手，嘱咐着店里的小徒弟。
“是，我知道了。”
谭明白点了点头，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这个药铺是顾将军开的，不过用的是他的名义。
一开始是因为谭明白在家里闲不住，所以顾将军就帮他找了点事情做。
可是真的办起了药铺之后，他还是呆不住，最后就收了个徒弟，把事情都交给徒弟去打理，他只在关键时刻出现或是偶尔过来看看。
从药铺里面出来之后，谭明白就想直接回将军府了，从刚刚开始，他这右眼皮就一直在跳，这感觉可不太好，还是先回去躲一躲。
然而，早就有一道目光在他背后盯着不放了。
走到街头的拐角，谭明白停下了脚步，因为这人已经挡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上。
“师兄，您这是急着去哪里啊？”
卫媵穿着一身玄色衣衫，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和她年轻时一般俏丽，仿佛是岁月遗忘了她。
但是谭明白知道，这不是岁月饶过了她，而是她拼命地去避过了岁月。
媵人，还是那么喜欢自欺欺人。
微微地从感慨中回神，谭明白故作轻松地笑了一下。
“回家！”
“回家？不知道是回哪一个家啊？”卫媵的眼底闪过一丝讽刺的意味，目光宛若一条毒蛇，顺着目光侵入谭明白的心脏，在他心头撕咬着。
谭明白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媵人，收手吧，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何苦呢？”
他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了，谭明白的脸上早就已经布上了沟壑，他不想再因为过去的事情烦恼了。
卫媵失笑，先是轻轻的，后来则是变成了狂笑，像一个疯子。
在此处路过的人纷纷投来疑惑而又畏惧的目光，生怕这人会突然癫起来。
谭明白一脸平静地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
很多时候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卫媵要这么执迷不悟，当初就是因为她的偏执才酿成了大祸，没想到几十年过去，她还是不思悔改。
笑累了，也笑够了，卫媵的表情就冷肃了下来，充满恨意地看着谭明白。
“收手？我怎么收手？你也知道过去几十年了，我走上这一条路还不是因为你？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谭明白盯着她的眼睛，良久，还是放弃了。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便继续吧，只是我警告你，不要再在顾家人的身上打主意，否则我下次也绝对不会再手软了。”
丢下这句话，谭明白绕过她，继续往前走。
卫媵没想到，到了现在，他的心里还是只有顾家。
明明，他明明知道的，只要他肯低一下头，她就会立刻回头的！
在崩溃边缘徘徊的卫媵不服气地转过身，又一次喊住了那个人。
“谭邱月！你心爱的女人都已经嫁人生子了，你何必继续留在他们身边找不痛快呢？和我一起远走高飞不好吗？”
谭明白的脚下一顿，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听人喊过了，此刻竟然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
只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们，都已经不再是他们了。
谭明白缓缓地回身，一如当年，冷漠如斯。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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