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承认自己是废柴
眼睁睁看着两人就那样下去，想到院里的家丁此时也不在，整座院落里就只剩自己和萧逸霆，宋云瑶就觉得坐立不安，更别说萧逸霆还走过来伸手打算扶自己起身。
“不，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宋云瑶动作迅速地萧逸霆伸出的手。“也没有伤到骨头，我自己可以走……。”
倔强地站起身却只觉得站立不稳，宋云瑶的身体往旁边歪倒，正好靠在萧逸霆怀里。
“何必如此逞强？”萧逸霆扶住宋云瑶。
“哪有，我只是……只是没站稳，你可以，不用扶着我了。”宋云瑶的脸已经绯红了。
“不扶着你，怕你又会跌倒，我……。”
“为何你总会觉得我要跌倒？”
宋云瑶的质问让萧逸霆措手不及，想要说的话被宋云瑶渐渐发红的眼圈逼了回去。
“我自知自己笨拙，只是玩秋千而已就摔了腿，让你在你的好友面前失了面子。”
“面子？何为面子？我怎么没听懂你的意思？”
“是，你自然听不懂，反正我……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宋云瑶过度的反应让萧逸霆很是不解，他不知道为何从自己刚才扶着她开始，宋云瑶的情绪就似有起伏。
“我们回屋再说可好？”
知道自己的确过于激动了，宋云瑶妥协的让萧逸霆扶着回到屋内，在圆桌旁坐下后，萧逸霆给宋云瑶到了一杯茶。
“嘶……好疼。”
“怎么了？可是伤到哪里了？”萧逸霆紧张不已。
“没……没什么大碍，其实是，不小心扭着了，摔倒的时候……。”
萧逸霆闻言小心翼翼地握住宋云瑶的胳膊，拉到自己眼前小心地将衣袖拉上去，手腕部分已经开始发青了。
“为何大夫在时不说？”萧逸霆心疼的皱眉。“屋中可有药膏。”
“不必了，……裳儿有为我上药按摩。”
“云瑶……在你眼中我是怎样的人？”
“你是萧府的二少爷，是我的未婚夫君。”
“我是问，你眼中的我，是个……怎样的人？”
宋云瑶看着萧逸霆，“你很好……，是个很好很善良的人，我知道你有在维护我，也知你处境并不易。”
“那为何你要与我疏远？是因为我的身体缘故么？”
面对萧逸霆的问题宋云瑶只能沉默，她不知道要怎么和萧逸霆坦白，自己真正和他保持距离的原因其实是担心被萧逸霆察觉自己的异样，这异样是有别于这个世界任何人，她不知道萧逸霆能不能真的接受真的自己。
“……我不知如何说才好。”宋云瑶轻声说。
看着宋云瑶低着头的样子，萧逸霆只觉得很是心疼，他伸出手想要摸宋云瑶的头，手刚伸到一半还是忍住了放了下来。
屋内的两人就这么默默相对坐着，随着时间的推移宋云瑶内心的不安变的有几分急躁，她刚想开口打破沉默，就听到对面的男人发出一声叹气。
“其实过来看你是有一事，是我昨日就该告诉你的。”
宋云瑶好奇地抬起头，“有何事你要告诉我？”
“有关药膳……我实则早已知晓了，大约一年之前。”
“你是说，你明知药膳有异，那你还……为何？”
“自己的身体比任何人都知晓，我若姜毅皓找了可靠的大夫，不过只是知晓药膳有意，并非像你表妹那样知道缘由。”
“为何还要继续食用？你就不担心自己的身体么？”
“也并非不会担心，但……是我欠她的，总得要还……。”
“非要拿命相还么？！”宋云瑶难以相信。“再说……再说你大哥并非已经故去，为何还要……？”
“十年……生死未知，我都失去希望，何况是……大哥的生母。”
“所以她才会对你……，难道……难道非要一命抵一命不可么？”宋云瑶看着萧逸霆只觉得心疼。
“我大哥是萧府的大少爷，是萧大将军最疼爱最得意的长子，也是我……我姨娘的骄傲。”
“可是你也是萧家的儿子啊，你……你也是萧家的骄傲。”
萧逸霆苦笑着摇头，“自小我就处处不如大哥，自从大哥出事……我就因为身体变的孱弱，达不到我爹的期望。”
“你可是指……这是萧将军不会府常住的缘由？”
“至少是其中之一吧，大哥出事后……我姨娘也……性情大变。”萧逸霆难以痛苦之色。“我自知……都是因我而起。”
“为何你非要将……将你大哥下落不明一事，揽在你自己身上，山匪出没并非因你而起啊。”
“……虽说有关那日的记忆，我全然记不得，但我自知必然与我难逃关联，否则为何当日我没有出事？”
萧逸霆的反问让宋云瑶哑口无言，知道他们兄弟十年前的往事时，宋云瑶也有这样的疑惑，如果按照今日萧逸霆说言，萧逸丞是萧潘将军最得意的长子，被山匪看重掳走也属正常，可是萧逸霆的毫发无损和只失去当日的记忆确实令人疑惑。
“无论如何，让你背负这些，本就不应该……当年也只是不到十岁的少年。”
“世上之事难说是非对错，何况是我这样的……。”
“这就是你宁愿继续食用药膳的原因？”宋云瑶皱眉看着萧逸霆。“你就不担心有一天……。”
“你我的亲事我原不该答应才对，明知或许有一天，我必须为我大哥偿命，但是……我还是没有忤逆姨娘，这实则是我最后悔的。”
“为何……会后悔答应亲事？是因为，你知道药膳的事？”
“我想姨娘之所以安排这门亲事，无非是因为不想我爹对我以后可能会死有所怀疑，……而我从未忤逆过姨娘，也就没有拒绝你我的亲事。”
宋云瑶看着萧逸霆心情颇为复杂，她不否认内心的难过，可比起萧逸霆她又觉得自己的这位夫君才是好惨一人，重生到如此世界，她的命运实则并非自己能把握，婚姻大事父母做主，就算不嫁给萧逸霆，她也不会有选择自己夫君的机会。
但如今她以宋家三小姐的身份与萧逸霆定了亲，就算目的是为了给萧逸霆冲喜，或者是为了达到殷氏的目的，至少萧逸霆是一个很好的人，自己处境艰难还要处处为她着想。
“既然如此，那就算是你欠我的。”
萧逸霆讶异地看着宋云瑶，“你说……我欠你的？何来此意？”
“是你自己所说的，不该答应亲事，……既然答应了就是欠我的。”
“你这么说也没有错，是我亏欠于你……。”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既然你说是你亏欠于我，不如用你的命来还我。”
“我有些……不太明白你所言，是何意？”
“自明日起，不，应当是从今日起，好好活着……，就算是为了我。”
宋云瑶不确定自己这么表述萧逸霆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因为自己这番话产生怀疑，她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有一天萧逸霆会“消失”，比起自己可能会成为寡妇，她更在意会见不到萧逸霆。
“你是说……让我不再食用药膳？”
“究竟要如何去做，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但……你以后绝不可肆意放弃，因为，因为……你已经是有妻子之人了。”宋云瑶努力用这边的方式表述自己的意思。
萧逸霆静静看着宋云瑶，想起姜毅皓对自己说的话。
“我能看出你对宋三小姐的在意，并非只因为觉得亏欠她，而是你对她动了男女之情，……如果当真如此，我劝你好好珍惜她，就我这个旁观者所见，这位宋三小姐对你也有动情，而她也只能依赖于你……你莫要让她失望。”
想到此时萧逸霆想到当时为何会答应姨娘婚事，不只是因为自己从未忤逆过姨娘的任何意思，其实还有自己内心对生的渴望。
“你不言语，我就当你是答应我了。”宋云瑶拉住萧逸霆的手。“……这是我娘教我的，这样小指勾着小指，就算做了承诺。”
看着宋云瑶纤细的小指和自己的勾在一起，萧逸霆只觉得心里暖暖地，这是他很久都未曾有过的感受。
“我应承你……保住自己的命。”
“既然你已经应承我了，就先从好好睡眠开始吧。”宋云瑶起身取来装着花粉的锦袋。“原本……原本是昨日就该给你的。”
宋云瑶的话让萧逸霆想起昨日那个让她难过的吻，一时间内心充满愧疚，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他只得摸摸接过锦袋。
“这锦袋和定亲那日的有所不同……。”萧逸霆看着手中的锦袋。
“定亲那日的是我缝的，这是我……。”宋云瑶突然反应过来。“你是在嫌我的女红不好吧？”
“我只是觉得绣工确实不一样，这只锦袋上的花纹繁复，和定亲那日的不像是一人所做。”萧逸霆对宋云瑶的话没有留意。
“当然不一样了，这锦袋可是我娘亲自缝制，……我可是学不了的，毕竟……毕竟我事事都做不好，身无一技之长。”
萧逸霆一头雾水，“为何你突然要说这些？只是锦袋而已。”
“何止只有锦袋……，反正我，就只是个废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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