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8知晓
夜崆看到岑宁两个胳膊承载案板上,眉头紧锁,急忙丢掉手中的烧火棍,跑过去把岑宁抱起。
“怎么了?可是肚子疼?”,夜崆紧张的开口问道,那语气仿佛岑宁肚子当中的孩子是她的亲生孩子一般。
正在发呆愣神的座京被自己主子的动作做吓了一跳。
“快去请大夫!”,夜崆对座京开口吼道。
“奥……奥……”,座京飞奔出去。
苏瑢那边收到岑宁要生了的消息时,急忙让人去请岑娟回来。
之前岑娟不是说落忆蛊等小宁肚子中的孩子出生了便用吗?
现在小宁要生了,落忆蛊怎么办?还有日目,现在这个时间点跑到哪里去了。
还在外面托人寻找控蛊人的日目并不知道府宅当中的岑宁已经要生产了。
夜崆在屋子外面焦急的等待着,因为知晓宿儒生产孩子去世的事情,心中沉重。
宿儒去世以后,被送到了皇恩寺报关尸身。听说皇上那边知道宿儒是被南历将军的骨灰吓到生产大出血才亡的,引得皇上盛怒,南历将军正在边境好好躲着打仗,她怎么可能会让人送南历的骨灰给宿儒。
皇上让人彻查这件事情,但是死去的人终归没有办法再复活,给宿儒赏了名分,送到皇恩寺上保全尸身
皇恩寺有法子让人的尸身百日不腐,再战场上的南历没有办法见到宿儒最后一面,总不能让南历回来以后看到一堆的黄土白骨。
皇上原本是想要让人把宿儒的孩子带进宫中养着的,结果被李季先一步接到身边照顾,且托母亲请了宫中虽好的奶父。
皇上对宿儒心生愧欠,自是放了最好的奶父到李季身边。
原本是想着南历交好的朋友甚少,那孩子没人真相相待,所以想要带进宫中护着。后来知道李季怀着孕还亲自照顾,便也就纵着了。
李季可是丞相府的宝贝疙瘩,他照顾那孩子不会出什么问题。
夜崆并不知晓宿儒的真实身份,但皇上是知道的。原本还以为手中握着纵央国的一个皇子,且这皇子怀了本国将军的孩子,之后纵央国和宗槐国说不定往来的时候还能亲上加亲,没成想宿儒的身份还没有暴露,就已经去了。
南历说见到宿儒的时候他就没有任何记忆,如此想来,那宿儒到临死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是可怜人。
夜崆现在没有心思可怜宿儒,可怜宿儒的孩子,她现在很是担心房中的岑宁。
大夫和产夫都已经进去很长时间了,但只听到了岑宁叫痛的声音,在没有其他声音。
苏瑢从自己房中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满目紧张的夜崆,他不禁想到自己以后若是有机会怀孕生女,岑娟会不会也是这般。
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想什么呢,自己这幅身子怎么怀孕,难道像那宿儒一样,一命换一命吗?
何况小宁肚子当中的孩子也不失夜崆小姐的亲生孩子,夜崆这是再担心小宁。
她们都知道宿儒公子的事情,唯独还瞒着小宁,就是害怕他知道了以后会伤身撑不住。
岑娟正在外面办事,听家中的仆人来禀报说岑宁生了,把手中的事情放下,往家中赶去。
……
长久已经赶路一月有余,昨日七两收到宿儒公子产子去世的消息,当下都不知道该如何跟主子汇报。
主子在离开前往和雪部落时,第一件安排的大事就是宿儒公子的安危,没有想到她们离开一个月的时间,宿儒公子就去了。
并非时四围那边的保护有了疏漏,实在是宿儒公子生孩子的事情没人能代替的了。
四围的人并没有拦着那天见宿儒公子的人,四围的人没有料到那些人给宿儒公子送去的是南历将军的骨灰,宿儒公子那么一吓,孩子便早产了。
四围的人防住了不少暗杀宿儒的人,却没有想到最后宿儒死在了生孩子这件事情上面。
最后七两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长久,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住的,而且这件事情也不失自己的意志决定不告诉主子就能不告诉主子的。
否则主子从别的地方知道这件事情以后,自己就要被换掉了。
长久知道宿儒去世消息的时候,没有说话,脸色和眼神都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七两告知她的只是晚上要吃什么饭一样。
方润坐在长久身侧,不知道此刻自己该说些什么。
之前自己还曾嫉妒过宿儒公子,觉得他轻而易举就能夺走长久的目光,觉得他身为一个男子,敢做太多其他男子不敢做的事情。
“孩子呢?现在在何处?”,过了很久以后,长久开口问道,声音略微沙哑,像是许久没有喝水,声带摩擦在一起,让人听在耳中有几分难受。
“孩子在季侍身边养着,请了宫中最好的奶父。”,七两开口回答道。
长久没说这个安排是好,还是不好。
她们行进的路上,原本就赶时间有些无趣,现在知道宿儒去世的消息,车厢当中的气氛更是凝固了几分。
长久心中想,她该怎么跟南历交代。
等到了边境以后,她该怎么跟南历开口。
……
边境的南历,正从一场战争当中抽身而退,之前武将带来的士兵,有不少都已经做了沙场上的亡魂。
南历今天带领的这支队伍,是她手下的人亲自训练的,格格都是训练有素的虎狼之辈,手中一杆长枪,横扫排山倒海之势。
就在众人疾驰回军营的时候,细雨突然而至。
细雨最湿衣,惹人透心凉。
这雨拦不住她们的脚步,却拦住了那南历的眼睛,南历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宿儒,看到他一双狡黠的眼睛正在算计着什么,最后眼角眉梢染了笑意,弯成月牙儿的形状。
“宿儒!”,南历这么叫了一声,闭上眼睛,从马背上直直栽了下去。
“将军!”,“南历将军!”
跟在南历身后的众人开口喊道,战马疾驰的速度太快,从马背上面栽下来,不死也是重伤。
“呼!”
“还好。”
跟在南历身后的昼南和冉帜手疾眼快,一人扯住了马,一人接住了南历。
“刚刚将军是不是叫了宿儒公子的名字?”,昼南凑到冉帜的身旁,小声的海口问道。
刚才南历将军昏迷之前,喊叫的声音并不大,只有距离她最近的冉帜和昼南听到了。
“嗯。”,冉帜点头。
都城那边没有消息传过来,甚至连宿儒公子的一封信都没有,南历将军怕是想极了,这几日因为打仗的事情伤怀,病了也没有办法养着,今天这一仗拖得时间有些长了,南历将军能坚持到现在实属不易。
冉帜抱着的南历身上滚烫,她双腿一夹,身下的马儿跑的更快了,冉帜都快要被空气当中的细雨弄的睁不开眼睛。
南历将军可千万不能有什么事情。
冉帜心中这般想着,忽然感觉身前袭来一阵寒芒。
“小心!”,跟在身后的昼南出声提醒道,但还是慢了一步。
冉帜反应迅速,护住了南历将军,却没有护住自己,硬生生的挨了一刀。
“上!”
“杀!”
昼南身后的那一只队伍迅速结成队形,把冉帜和南历将军护在中心,对方也是有备而来。
昏迷的南历不知道是不是闻到了冉帜身上的血腥味道,眉头皱的更深了。
……
宗槐国,苏府。
岑宁肚子当中的孩子还没有出来,整个人疼的在屋子当中喊叫,院子当中的夜崆,苏瑢,岑娟听在耳中,整个心拧在了一起。
岑娟伸手揽住了苏瑢的肩膀,原本以为十月怀胎已经足够费劲,没有想到更费劲的是生孩子时候,听岑宁在里面的哭喊,岑娟恨不得自己替岑宁受那份疼痛。
“还要多久?”,苏瑢听岑宁的声音听的揪心,眼眶当中都有了泪水。
岑娟抬手擦掉苏瑢眼角的泪水:“我也不知道。”
“又不是你疼,哭什么鼻子,找了风,再伤了眼。”,岑娟把苏瑢眼角的泪水擦掉以后,没成想苏瑢的泪水越来越多,刚刚擦掉的第一滴泪水像是开了闸门一般。
“我也想疼啊,你不让我疼!”,苏瑢开口委屈的抱怨道。
若是自己能生孩子,现在让自己躺在屋子里面受岑宁这般罪过,自己是愿意的。
可自己的身子,岑娟根本不许自己怀孕。
“我舍不得嘛!”,岑娟开口哄到:“等小宁嫁出去,我们就去找一个孩子,那个时候有孩子缠你,看你整日糟心不糟心。”
岑娟抬手勾了勾苏瑢的鼻子,像转移他的注意力。
“领养的孩子终归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把小宁的孩子留下来,小宁没有了记忆,我们……”
“苏瑢!”
苏瑢一时之间口不择言,完全忘记了夜崆还在两人的身旁站着,岑娟开口打断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
站在两人身旁的夜崆转头看两人,眉梢挑了挑:“岑娟,你可是有事情瞒着我?”
夜崆说话的语气清浅,但是其中的凉意却让岑娟和苏瑢泛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因为夜崆对待两人宽厚,经常会让两人忘记它是冯城城主,身为一城城主,岑娟跟她是完全没有办法比拟的。
“什么叫宁宁没了记忆?你们要对他做什么?”
夜崆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之前觉得这两个人是岑宁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她不舍得伤害,从来没有用过这般语气跟两个人说话。
岑娟心道,落忆蛊的事情是瞒不住了。
即使夜崆现在不知道,等之后对岑宁用了落忆蛊,夜崆也会知道的。毕竟一个人不会莫名其妙的失去一段记忆,特别是怀胎十个月的孩子,哪里是说忘记就能忘记的。
“夜崆!”,岑娟轻声开口唤到,语气当中带着几分无奈,还有几分无力。
她拿岑宁没办法,拿夜崆没办法,拿钟情没办法,拿众人都没有办法。
“你们到底要对宁宁做什么?”,夜崆有开口问了一遍,语气当中的不耐已经非常明显。
站在夜崆身后的座京处于警戒状态,只等主子一声令下,自己就把岑娟给制服,她们若是不愿意老实交代,自己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对主子老实交代。
“夜崆,小宁跟你去冯城是没办法带着孩子一起去的。”
岑娟开口道。
“所以你们要让宁宁离开孩子,要让他失去关于孩子的记忆!?”,夜崆从来没有想过岑娟居然还有这种想法,让岑宁失去关于孩子的记忆,拿岑宁会不会也忘记自己,会不会忘记其他的什么事情?
“是。”,岑宁开口回答。
“用什么法子?”,夜崆盯着岑娟的眼睛,她没有办法确定岑娟的话是真是假。
原本以为自己整日都来苏府这边,原本以为自己每日守在岑宁身边,岑宁已经很安全了,没有想到最后的危险竟然来自于最亲近的人。
“纵央国的落忆蛊,你可知晓?”,岑娟说话的时候,手掌被苏瑢给握住。
苏瑢是有些怕的,他想不到夜崆知道这件事情以后,还能不能对岑宁用落忆蛊,还能不能让岑宁失去记忆。
若是小宁不失去记忆,就那么带着孩子长大,岑娟肯定是不会让夜崆带岑宁去冯城的。
现在自己也知道了日目是卓青的事情,自己也不愿意日目整日待在岑宁的身边。
“蛊虫!你们要对宁宁用蛊虫!”
宗槐国的人对纵央国的蛊虫接触的并不多,再夜崆的眼中,那种未知的虫子虽然有着奇妙的效用,但是当中的危害应该也是不可想象的。
“夜崆,落忆蛊不会危害道小宁,我是小宁的姐姐,不会伤害小宁的。”
岑娟开口道,怎么都没有想到今天回发生这个变故,会让夜崆提前知道落忆蛊的事情,原本想等在小宁的身上用过落忆蛊以后,事情已经发生,夜崆想要改变也没有办法。
可现在……
唉!
怪苏瑢吗?
自然是不怪的,只能怪自己没有提前想好这件事情被夜崆知晓后改怎么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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