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将在外
417
长久从椅子上面起身。
石甄不知道跟方润和李季能聊些什么，同样的，方润和李季也不知道该怎么跟祖母聊天。
两个人看祖母在那里挑指甲的香味，两个人去一旁看了簪子，耳坠……
“这个样子怎么样？”，李季指了指其中一个盒子里摆放的耳坠，问方润。
“挺好的。”，方润回答。
对于珠宝首饰，他没有很偏爱。李季指着的那个耳坠，没有太花里胡哨，也没有太过素雅。
除了说出一句挺好的，再没有其他的形容词。
若是问他要才的事情的话，他说不准还能多说一些。
“那你要不要试着带一下？”，李季开口问道，心里是有些忐忑的，害怕方润正夫会拒绝自己。
“……”，方润愣了一下。
他不是给他自己看耳坠吗？
为什么要让自己试戴一下？
合着这耳坠是给他看的？
方润心中还小小的犹豫了一下，要试着带，还是不带呢？
“好。”，方润犹豫过后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他和李季都是长久的夫侍，以后是要相处下半辈子的人，他现在不过送自己一个耳坠，以后自己得了什么好东西，送还给他就是了。
李季送他耳坠，可不是单纯的送他耳坠那么简单，是主动的在向他示好。
“我帮你戴？”，李季轻声问道。
若是从前，别说让他给别人带耳坠，让他送别人耳坠都不太容易。
“好。”，方润侧头，让李季给他带耳坠。
长久那边被祖母从椅子上叫起来，过去之后祖母让她从两个染指甲用的东西中挑一个她祖父喜欢的香气。
长久叹了叹气，她出生的时候，祖父在墓里都变成白骨了，让她挑一个祖父喜欢的香气，真的没有问题吗？
长久直接把那两个香气都买下来了，美名其曰，一个是祖母送给祖父的，一个是她送给祖父的。
接下来石甄又挑了一个轮椅，坐在上面让长久推她在院子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
“要不要下来喝点水歇一会？”，这院子不算小，可也没有很大，祖母在轮椅上面做着，推着她绕院子一圈一圈，这院子里又没有什么好看的景象，祖母也不觉得枯燥乏味？
“我一直在这坐着累什么？是不是你累了？”，坐在轮椅上的石甄仰头，看自己身后的长久。
“我不累，只是这觉得这院子里没什么好看的东西，推着你在这儿一直走，怕你觉得无聊罢了，等回到咱们新的府宅那边，推着你在新的府宅从头到尾走一圈都可以……”
长久解释道。
“呦呵！有钱人财大气粗啊！”，宿儒在厨房那边已经把饭菜准备的差不多了，他走过来这边看一看石甄和长久她们在做什么，结果刚刚过来便听见长久说的那番话。
“南历那么大的府宅你不好好住，偏偏要住在这种地方，能怪谁？”，长久推着石甄王宿儒那边走去。
宿儒因为在厨房里面做饭的缘故，就没有再坐在轮椅上面了，这一会儿从厨房那边过来，也是直接走过来的，没有坐轮椅。
“那宅子是南历的，又不是我的府宅，跟你家的府宅相比，南历那点府宅算什么，还没有你家三分之一大呢……”，长久那府宅，宿儒去过的次数可不少，每一次都没全都走一遍。
谁让他的宅子实在是太大了，也不知道长久住在那么大的宅子里累不累得慌。
“饭菜做好了？”，长久不再跟宿儒讨论宅子的问题。
她的新府宅大？
那跟纵央国的皇宫相比，如何？
还南历的府宅没有自己新府宅的三分之一大，她新府宅可连纵央国皇宫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宿儒没有来到宗槐国之前，可是住在那里的。
“快好了，准备一下就能吃饭了。”，宿儒说完就回了厨房那边。
吃饭的小厅里迅速有人抬了一张大桌子。
之前在这屋子里面吃饭的只有岑宁和宿儒他们两个人，今天吃饭的却足足有6个人，那一张小圆桌可容不下他们6个人。
在桌子旁落座的时候，长久的目光在方润脸上多停留了一下，刚才方润过来的时候，耳朵上戴着的耳坠可不是这个样式的。
李季和方润自然也是注意到长久的目光的，方润按压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抬手去摸自己的耳垂儿，李季则有些后悔了，刚才那一副耳坠应该自己带上的，若是他自己戴上的话，长久刚刚看他的时候，会不会也在他的脸上都停留一下。
厨房里的饭菜很快准备好了，四道素菜，四道荤菜，没有做汤，一人一碗臊子面。
宿儒把自己酿的米醋端上来的时候，围坐在桌子旁边的几个人，都不禁吞了吞口水，那米醋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宿儒，这是米醋？”，石甄闻着那味道像是米醋，可也太像了吧，单单是闻着味道就酸得让人流口水。
“嗯，我自己酿的，吃这面可以往当中倒一点点，石姨尝一尝好不好吃，好吃的话，一会回去的时候，我给您装一点。”
宿儒给自己的面中倒了米醋，平平淡淡的一碗臊子面，因为米醋的存在，瞬间鲜香无比。
石甄也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一点点，若是真的好吃，她的棺木里也要放一小瓶，到那边之后，让长久她祖父也好好尝一尝。
一顿饭下来，人们都没有说宿儒的厨艺如何如何的好，到时都称赞他酿的米醋醇香的让人闻了都有些发醉了。
“今天晚上包饺子，若是沾上你的米醋……石姨能吃平常的两倍！”
今天中午的午饭，石甄吃的就比平常要多得多。
实在是因为宿儒酿的那个米醋，太让人开胃了。
长久原本胃口不怎么样，因为宿儒的米醋，后来又添了一碗臊子面。
“这可不行！”，宿儒脸色慎重：“石姨今天中午已经吃了这么多饭菜了，等下午的时候包饺子，若是再吃平常的两倍，晚上睡觉的时候肚子太难受了……”
原本宿儒跟石甄说前半句话的时候，脸色慎重严肃，他们几个人都跟着吓了一跳，说了后面的话之后，石甄不禁哈哈大笑。
“石姨就是要多吃些，不然以后都没有机会吃了。”
石甄说完这句话，宿儒的脸色僵了僵。长久正在夹菜，刚刚伸出去加了两下，都没有加住那道菜，就放下筷子，也不再吃了。
方润和李季早都放下筷子了，两个人原本就低着头，听完石甄说的话，低着的头更低了。
岑宁不知道什么情况，有些茫然。
“好了，吃完饭就歇一会吧，还要不要坐轮椅？”，长久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就吃了一顿饭还要歇一会儿，这一顿饭吃的跟干活一样？”，石甄瞥了长久一眼：“你不是说这院子里面的景色无聊，要等回了新的府宅那边在推着我从头到尾走一圈……”
石甄用刚才长久说过的话来堵长久。
“好……好……好！”
“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没有的话，现在就回去吧。”，长久开口道，
“怎么没有，刚才可就只买了染指甲的东西，像那什么美白的药丸，祛斑的药丸，去皱纹的药丸，去黑眼圈的药丸，你祖父听都没听过这些东西，我还不买一些，带去让他见见世面……”
石甄又去前面的店铺里买了一堆的东西，虽然宿儒说着这些东西全部都不用钱了，但是长久还是按照原价钱全部都掏了。
买完东西之后就开始准备回新府宅了，马车早已经让人安排好了。
久一扶着石甄上马车，七两则负责看着那些人把石甄刚才买的那些东西都装到马车里面。
岑宁没有跟着他们走，他待在店铺里面守着，说是防止什么突发的意外或者难缠的客人，可其实他心里也是想要跟着他们一起去长久新府宅的。
可是岑宁害怕自己一直待在长久的身边，那被他狠狠压制的心脏，会扑通扑通的再猛的弹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宿儒坐在了长久和石甄坐在马车当中。
“石姨今天晚上的饺子要吃什么馅儿的？”，有宿儒陪着石甄说话，长久闭着眼睛靠着车厢上的休息。
“韭菜鸡蛋。”
“猪肉大葱。”
“芹菜虾仁。”
“羊肉胡萝卜。”，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的长久开口说道，这是当时祖母说要吃饺子的时候，说的馅料，连顺序都没有改变。
“芹菜虾仁？”，宿儒微微皱了眉头，还有这种馅料的饺子，他可是从来都没有吃过。
“嗯，长久小时候包饺子的时候，非要包着馅料的饺子，当时小时候不会包，下锅之后全破了，变成一锅的芹菜虾仁汤了……”
“当时那一锅煮出来绿油油的，可吓人了。”，石甄说完之后还做了一个惊恐的表情。
宿儒脑海中都有了画面感，想到长久小时候可爱的模样，她在锅旁边看那一锅绿油油汤，犹豫着要吃……还是不要吃。
“长久小时候可爱吗？”，宿儒开口问石甄。
老人快要去世的时候，你是不是真的自己有感觉，知道自己的生命不多了，然后大脑中就会显现出最深处的那些美好的回忆。
“可爱……”，石甄你看了一眼长久，然后笑着回答。
长久小时候可爱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当时长久刚生出来的时候，就白白的，一点都不像个姑娘……后来慢慢长大，出落的更漂亮了。”
“若我们长久是个男子的话，那我们石府的门槛都要被人踩破了……”
石甄揶揄的开口说道，说话的时候时刻注意着长久的表情，长久只是扬了扬眉毛，并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打断他们说话。
“哈哈哈……”，宿儒开心的笑着。
长久长大之后因为在上面的历练，早已经没有那么白净，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比平常女人要肤白唇红一些。
若是真的生成一个男子，怕是真的有不少提亲的人会去拜访石府。
“长久是女人，石府的门槛也没少被人踩吧！”，宿儒的话让石甄极其舒心。
是啊！长久既是在战场上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也是在都城之中把握着粮食命脉的农庄庄主。老百姓可是对宗槐国的粮食产在哪里心知肚明的。
只是不敢摆在明面上议论罢了。
毕竟那些上位者，都想把真正的权力握在自己的手中。若是家家户户都在议论长久的话，那皇上一定会起到打压的心思。
“可不是……当初可是有不少人送男子的画像过来，我让长久一幅一幅的看，结果那些画像全被她丢在画缸中积灰……”
石甄说话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惋惜。
当初有人说男子的画像过来的时候，她可是认认真真一世一世都瞧过的，是真的打算从那些男子当中，给长久选一个人的。
可惜长久一点都不上心。
“这可是石姨的不对了，那画像上面画着的人就是一张纸，若是塞给画师一些钱，不就能把那人画得好看一些了……”
“所以就算长久看了也没什么用，倒是不如不看……”
“所以长久才是聪明人呐……”
宿儒这话说的比直接夸奖石甄，还要让她受用几分。
“她小时候可没有多聪明，后来从战场上面回来，雷厉风行的手段学了不少，脑袋瓜也灵光了，想想我都觉得害怕，在那战场上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才变成现如今的模样……”，石甄说话的时候又不禁想起，长久每次从战场时候上面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的那些伤。
长久大多数回来的时候身上带着的那些伤都已经愈合结痂，只有一次回来的时候，那伤还血淋淋的，她穿了一身暗色的衣服，血都从那衣服里偷了出来，若不是她当时仔细的看，都要被长久蒙骗过去了。
她当时真的是又生气又心疼，却拿她无可奈何，皇上这次召她回来，她赶路急，在路上根本没有办法养伤。
虽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长久几乎没有出现过那种情况，就算战场上的情况格外凶险，长久也会把两方面都处理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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