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思虑过重
“不会的……耳卷,不是那么幼稚的人。”
在一起相处了四年,他不敢说自己百分之百的了解耳卷,但是对于她的脾气性格秉性还是有几分把握。
“也是,耳卷姐姐不是这么幼稚的人,她可是聂府的大小姐,也不知道这四年没有当大小姐,回去之后会不会有些不适应……”
辰辰一边点头,一边说话,语气里带着几分羡慕。
有些人一出生就吃穿不愁,下半辈子无忧,真好。
王舍予口中虽然说着耳卷不是那么幼稚的人,心中却是希望她为了自己幼稚一次的,但是又很矛盾她如果为了自己幼稚一次,那之后造成的后果又不愉快。
“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
王舍予轻轻开口说道,当大小姐而已,有什么适应不适应的,那是她带在骨子里面的责任,既然回去了,就要扛起那份责任。
“也对,耳卷姐姐回去可是当大小姐,有什么难的……”
辰辰认同的点了点头。
“可是……聂府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好像弄丢了皇室的什么东西,惹怒了皇上,还真的是伴君如伴虎……”
辰辰说到皇上的时候,还打了一个冷战。
“走吧,进屋子里面,外面太凉了。”
是呀,人心都难测,何况说君意。把石头上铺着的软垫拿起,两个人回了屋子里面。
纵央国码头。
方桃站在海边看那些人,挑挑捡捡鱼虾。是不是当一个渔夫也挺好的,打渔晒网赚钱,没有什么大的苦恼的事情,可以在一间木屋中娶夫生女,度过自己完整的一生。
“主子。”
有人走到方桃的背后,恭敬的开口道。
“嗯?”
方桃侧头。
“已经办好了。”
那人道。
“嗯。”
方桃点了点头,表示她听到了。
王舍予昨天还期待能得到耳卷的消息,一大早醒来就收到了耳卷的消息。
聂府派人过来送了一封信。
王舍予不知道过来送信的这个人,跟耳卷的关系如何?他没有钱,也没有办法给她赏金,倒了一杯茶水,送信的人喝完便离开了。
兆木和兆雪早都已经洗漱完去洗启智班上学,辰辰起床之后也回剧团了,夏令拿着画卷下山了。
现在小木屋当中只有他一个人。
坐在小厅里面,手中拿着这封信慢慢的展开。这还是,她们两个人之间的第一封信。
原本带着几分期待拆开的这个信封,结果看到信上面写了东西之后,越看越心凉。
最后手中抓着的信封,被王舍予越捏越紧,留下了他的几个指印。
方桃!方桃!
方桃!
她当真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两个人冤家路窄,这辈子谁也甩不掉谁。
或者说,她缠上了他,他挣脱不开,现在还让耳卷惹祸上身。
纵央国,聂府。
耳卷跟聂意对立而坐,一点也不像一场母女的谈话,反倒像是一场谈判交易。
“信都已经让你派人送过去了,你还要怎么样!”
聂意和耳卷今天早晨说好两个人好好谈一谈,耳卷说她要先回徐苓山上面一趟。
聂意当场直接就摔了茶杯,吓得屋子里面伺候的仆人和丫鬟全部都跪下。
耳卷却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站起身:“如果这个家不欢迎我,你随时可以让我离开,别拿摔茶杯和铁链子吓唬我,我知道这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耳卷说的话就像一把利刃,一下一下的捅在聂意的心口上。
没有办法,儿女都是父母上辈子的债。
最后聂意让耳卷写了一封信,她派人送到山上去。
耳卷原本一开始非固执的说自己要回山上一趟。
聂意那边已经知道耳卷身上中毒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再轻易放她离开,而且放她离开,她要回山上去给别人养女儿,养夫侍。
聂意说如果她不想解自己身上的毒,大可以随时离开。
屋子里面伺候的仆人和丫鬟都在心中感叹,果然是亲生的母女,两个人相互较劲的语气都几乎一样。
耳卷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是啊!她身上还有毒,如果想要余生都陪伴在王舍予身边的话,如果不想要随时死掉的话,要先把自己身上的毒给解了。
信已经派人送出去了。
聂意想要跟耳卷聊一聊她父亲的事,耳卷却直接闭上了眼睛,摆明了不想跟她沟通。
“聂卷!别以为你现在长大了,骨头硬了,我就不敢打你!”
聂意在聂卷没有回来的时候,日思夜想,想的都是等她回来之后要对她怎么怎么好,弥补她失去父亲的空缺。
可是当她真的回到家里之后,看她这副样子,心中又不免来气。
聂意气的让人去祠堂里面请家法。
管家急忙跑过来阻拦。大小姐这好不容易回来,再让家主给打跑了。
“骨头硬不硬,要打过才知道,打吧!随便打,趁毒发之前,直接把我打死好了!”
耳卷睁开眼睛,吊儿郎当的开口说道,像是故意跟她对着干一般,一点也不害怕把聂意气出毛病。
“大小姐!大小姐……您也少说两句吧!”
耳卷没有回来之前,管家整天看着聂意也发愁,现在耳卷回来了,管家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她们母女两个人折腾的,老了十几岁。
要是正夫还活着……就好了。
要是正夫活着……大小姐四年前也不会离家。
最后,两个人的聊天不欢而散。耳卷离开府宅,去了后山。
耳卷跟聂意提起落忆蛊的时候,还以为她会质问自己要落忆蛊做什么。
结果没有想到,聂意只是说要是想要落忆蛊话自己去后山找。
每种蛊虫,聂意肯定都是有的,但是她保存蛊虫的地方,耳卷没有办法轻易进去,后山有很多的蛊虫都是养来备用的,如果想要哪一种的话,完全可以自己去寻找,但是那种地方必须有令牌才能进去。
拿了令牌去了后山,心中疑惑,为什么聂意没有问自己要那种蛊虫做什么?
想了许久,都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答案。
聂意这边,管家告诉她聂卷去了后山,她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看着聂卷的屋子久久愣神。
如果方桃没有跟她聊过,那她今天肯定是会问她这,问她那,才放她离开去后山。或者说,有可能都不会给她去后山的机会。
落忆蛊对她们养蛊的人而言,并不算什么值钱的蛊虫。
后山养着很多蛊虫,聂卷都已经离开家四年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蛊虫那些东西给忘记。说不准在后山找三天三夜,都找不到一只落忆蛊。
蛊虫的模样在普通人看来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但是在她们这种专门养蛊虫的人眼中是有很大差别的。聂卷都已经离开四年,这四年里他肯定没有机会碰到蛊虫。
所以,她就这么去后山找落忆蛊,并不是明智之举。
而且,就算他真的能找到,也都是徒劳。
纵央国码头。
方桃站在小楼上面,从窗户往外看去。
地牢里面的那几个工人,都已经放了。聂府那边派人送过来落忆蛊,给那几个工人的记忆消除了。
方桃给工人服解药的时候,聂府过来的人就在旁边站着。
她以为自己都把落忆蛊带过来了,也给那些人消除记忆了,等这些人喝过解药之后,她也会把解药给她一份。
没想到方桃出了地牢,完全没有跟她提解药的事情,仿佛她们聂府送过来落忆蛊是理所当然的事。
聂府派过来送落忆蛊的人追上方桃,问她解药。
方桃说明日亲自登门拜访之时,定然双手奉上解药。
心中憋了一句欺人太甚不敢说出口,回了聂府复命。
聂意听到那人的回禀,没有说话。
迟一日便迟一日,只要解药,最后是真的,也无妨。若她只是玩弄,那她便要让方桃知道一下她们纵央国蛊虫的厉害了。
晚上,在后山找落忆蛊的聂卷没有会聂府,聂意一个人坐在饭桌前,看着饭桌上的饭菜。
她没有回来之前,吃饭的时候总在想她一个人在外面吃的什么,喝的什么。
现在她回来了,唉……
纵央国徐苓山上。
兆木晚上吃饭的时候就蔫蔫的,精神不太好。王舍予以为他在启智班跟小朋友在一起玩,太累了。也没有太在意,吃过饭之后就让他洗漱上床睡觉了。
兆雪坐在屋子里面一边看着兆木睡觉,一边练字。
床上的兆木睡得不是很安稳,一直蹬被子兆雪他在一旁练字,写不了几个字就要过去给他盖一下被子。
刚刚兆木又把被子给蹬开了,兆雪上床给他盖被子的时候,看他小脸发红,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阿爹!”
“阿爹……”
兆雪被兆木的请问给吓到了,急忙跑出屋子里,拽着王舍予的衣袖。
“怎么了?”
王舍予手中还拿着缝衣服的针线。
“阿木,好像染了风寒,脸红红的,额头特别烫!”
就算兆雪平常看起来再怎么冷静,理智,终归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兆木可以顽皮一些,可以不好好学习,但是不能生病,生病是真的会死人的。
“……”,王舍予把手中缝衣服的东西丢在桌子上,急忙进了屋子。
床上躺着的兆木已经把身上的被子又蹬开了。
“兆木!”
“兆木!!”
“兆木……”,王舍予把床上的兆木抱在怀里,身上的温度滚烫的吓人,身上出的汗,已经把衣衫尽湿。
在外面画画的夏令,也被他们的声音弄进屋子里。
“怎么了?”,夏令走到王舍予的身边,看到他怀里抱的兆木:“病了?”。
夏令去山下给兆木请大夫,王舍予在家里搂着兆木,一直跟他说话,他怀里的兆木却没有任何反应。
兆雪站在地上,小拳头握紧,皱着眉头,有些焦急。
耳卷阿姨现在不在家,偏偏阿木又病了,等一会儿把大夫请来,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钱付诊金。
“……耳卷阿姨……”
王舍予怀里的兆木一脸难受的样子,小手不安的动了动,嘴巴里发出一声低喃。
“什么……??”,王舍予没有听清楚。
“……”,兆木没有再发出声音。
一直一直到把大夫请过来,王舍予怀里的兆木都没能醒来。
大夫把了脉,说是这几日思虑过重,今天又出汗之后着凉,便病了。大夫随身携带的药箱中,正好有几味药材,让王舍予煎了给兆木服下。
一直到大夫离开,都没有提起诊金的事情。
王舍予在厨房煎药,还不知道大夫走的事。兆雪站在屋子里看夏令拿毛巾给兆木擦额头,走过去拽了拽他的衣袖。
“怎么了?”,夏令转头,摸了摸兆雪的小脑袋。
虽然平常看起来冷静理智,但也吓坏了吧,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刚刚大夫的诊金,是阿叔提前付了吗?”,站在那里思考了半天,最后兆雪只能想出这个可能性。
“合着你站在那里发呆了半天,就是在想这件事情……是啊!阿叔提前把诊金付了,等你阿爹之后赚了钱,再还给我便是了……”,夏令以为是兆雪小孩子心里过意不去。
“可是夏令阿叔那天卖画的钱,不是都已经请我和阿木吃好吃的了吗?”,那天她们吃的一桌子饭菜,虽然并不知道价格具体是多少,但是想来一定不会便宜。
夏令被兆雪说的话给噎了一下。
他卖画的钱,出今天大夫的诊金还可以,要说那天请他们吃的饭菜,怕是还要再多卖几幅画才能出得起。
“因为阿叔那天卖了好几幅画啊!”,夏令说了一个谎,那天把他们两个人从启智班带出来之后,就已经预料到之后跟他们说这个谎言,可能一个接着一个。
“这样啊!”,兆雪点了点头,算是明白了。
“……耳卷阿姨……耳卷阿姨……”
床上躺着的兆木转了一下小脑袋,额头上敷着的毛巾掉在了床上。
这下,夏令和兆雪都听清楚了他口中说的话。
“刚才大夫说他思虑过重,小小年纪,有什么思虑!看来,是真的很想耳卷阿姨了。”
夏令拿起床上的毛巾,在盆子里涮了涮拧干,叠好放在兆木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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