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等我再长大一些
“睡着了?”
夏令看着王舍予抱着兆木,开口小声问道。
“嗯,你也早些睡,今天耳卷可能不回来了。”
王舍予开口道。
中午的时候她们刚刚吃完饭,耳卷在码头上一起干活的朋友过来叫她,说是码头有几匹东西需要上船,正却人手。耳卷匆匆换了耐脏的土布,就下山往码头赶去。
“知道了。”
夏令点了点头。
王舍予进了屋里,侧身时看到夏令的画作,白净的宣纸上画着的正是刚才躺在石头上数星星的一大两小。
王舍予带着两个孩子进了屋子,兆雪乖乖坐在小板凳上等王舍予打水洗漱。
王舍予刚刚给兆木脱了衣服,夏令送进来一盆温水和干净的毛巾。
“你快去休息吧!明日不是还要作画吗!”
王舍予从夏令的手中接过盆子。
“画画的事情急不来。”
城中卖画的那家店铺今天说明日落日时,要三张画作,什么样的画都好,一张画七个硬币,算得上是高价。
“阿叔,我什么时候可以像你一样画画赚钱啊?”
坐在小板凳上的兆雪仰着脑袋问夏令,正拿热毛巾给兆木擦脸的王舍予听到兆雪的话怔住了。
“小雪还是小孩子,赚钱是大人的事情。”
夏令蹲下,与兆雪平视。
“那好吧!”,兆雪笑着说道,但她终归只是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孩子,语气里藏不住的失落,刺痛了王舍予的心。
夏令回了屋子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王舍予给兆木擦完脸,让兆雪洗脸洗脚,王舍予抓着兆雪肉嘟嘟的小脚:“小雪可是想上学了?”
山上的人家虽然不多,但是十几户人家中几乎家家都有孩子,他这里只有两个孩子还算是少的,有的家里养着七八个孩子,年龄大的已经上了学堂,年龄小的上了启智班,学费其实算不上高昂,只是他总是生病要抓药,兆雪和兆木的身子也虚弱,偶尔要喝草药。
“等我再长大一些,再去上学吧。”
其实兆雪想说等家里有钱再去上学的,但是说那样的话,阿爹会很伤心的。
她不止想上学,她还想要一个阿娘,一个能好好照顾阿爹的阿娘,不是亲的也好。
她不明白阿爹为什么不同阿姨在一起,阿姨是个好人,赚的钱全部都花在了她和阿爹身上,大人的世界她觉得有些复杂,明明阿爹跟阿姨很般配的。
“乖!睡觉吧。”
王舍予给兆雪擦净小脚,抱到床上。
码头上的耳卷扛着一袋一袋的货物,没有休息的时间。
“听说明天有大人物要在这下船,所以才着急把这些货物都卸下来,这些船好离岗。”
扛着麻袋的女人喘着粗气说道。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另一个扛着麻袋体型偏瘦的人好奇的问着。
“听说好像是管这些船只的人。”
女人把肩上的麻袋摞进仓库,耳卷听着她们聊天,却不怎么插话,向来如此,人们也都习惯。
“是吗?管这么多船只,要赚多少钱啊!”
体型偏瘦的女人站在原地休息着,抻了抻弯了许久的腰。
“可不是说呢!管着这么多的船只,怕是什么也不干,就能穿金戴银了!”
另一个工友在一旁插了话,几个人又往船只的方向走去。
“你少扛两袋,一次扛这么多,腰受不来!”
体型偏瘦的女子看着耳卷肩膀上的四个麻袋,感觉自己的膝盖都有些软。
“她家里那位又病了,抓药花了不少的钱,多扛几个好赚钱!”
身旁的工友拍了拍体型偏瘦的女子,几个人一起进了船舱。
“哎!跟她在一起那位体弱多病的,带的孩子又不是她的,而且还不跟她去官府登记,她给人家花那么多的钱,图什么!”
女子扛了两袋麻袋,边走边聊。
“啧!你不知道,她家里那位,养眼的很,这几个月在徐苓山脚下的剧团表演,不少的人捧场。”
说话的女子露出一幅你不懂得表情,体型偏瘦的女子突然有些好奇耳卷屋里的那个男子当真漂亮?
“比花楼里的男子还漂亮?”
体型偏瘦的女子低声说道。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一直跟她聊天的女子白了她一眼,她们今晚的工人并不熟识,因为着急卸货,有些人都是拉来凑数的。
“别生气,是我不会说话!我嘴欠!”,女子急忙说道,然后凑近了问:“那大人物叫什么名字啊?”
“好像是叫什么方桃吧!”
女子也没有太计较,开口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正回船舱扛货的耳卷微微走神,正往她身上放的麻袋偏了偏,耳卷闪了腰。
“嘶!”
耳卷扶住腰,并没有很严重,只是有些疼。
“能行吗?”
放麻袋的工人看着耳卷抬手扶着腰,以为耳卷以前扛麻袋受伤的老毛病又犯了。
“没事。”
耳卷摇了摇头,把放在腰上的手抬起,扶住了肩膀上的麻袋。
走起路来腰很疼,加上肩膀上麻袋的重量,耳卷额头上出的汗越来越多,她感觉腰没有伤的很厉害,她还可以坚持一下,多赚几个硬币,攒起来,也许过一段时间兆雪就能去启智班上学了,如果兆木也想去学校的话,她就要赚的更多一点。
一直到凌晨,太阳高挂的时候,船上的货物才全部卸完,每个人在工头那里领了今日份的工钱,往家里走去。没有马,也没有马车,全部都靠着两条腿走路。
有身体强壮的,卸了这么久的货也不累,着急回家,脚底生风。耳卷扶着腰走在最后,回到山上的时候,她感觉已经凌晨两三点了,没有开门入院,躺在屋门口的大石头上,苦笑了一下,捏紧手中的硬币。
方桃吗?
耳卷想着今晚那人说的名字。
今夜,她是第一次知道管着这么多船运的最上面的人叫方桃。她一直只知道那个码头最上面管着的人的名字。
她不禁想起四年前刚把王舍予从海中救回来的时候,他双手被麻绳捆着,披头散发,身上的皮肤不知道被海水泡了多久,皱皱巴巴的泛着白色。
她是去海边寻死的,却没有想到从海边救回了一个改变她余生的男子。
她为他请大夫,诊脉抓药,断断续续的高烧了几天,她却不愿意醒来,口中不断的呢喃着什么,她听不太清楚。
她猜他是自己寻死,或者是乘船遇到了海上的风暴……,毕竟那几天海上的天气确实不好,甚至说得上恶劣,她能把他从海边救回来,算是奇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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