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戾 糜
当下,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地下,化作一道黑烟冲了出去。
直奔死怨之气最浓郁的方向而去,不过片刻,那片黑烟便消失在了天边。
……
在死怨之气最浓郁的中心处。
天空的色泽已是分辨不出,这里死怨之气已经浓厚的看不清前路的地步。
而在死怨之气的笼罩下,一片各种各样的宫殿若隐若现,错落有致的落在这里,一点都不像该出现在此地的东西。
可惜,在死怨之气的映衬下本该富丽堂皇的宫殿,反倒是显出一股子阴森森来。
更何况,此地少有人至,这股阴森之感便愈发浓厚。
而便在此时,许久不曾被人光临的地方,一道浓浓的黑色烟雾从远方射来,直奔此处。
速度极快,上一息还远在天边,下一息便已是近在眼前。
所过之处,将死怨之气纷纷冲散,在身后显出一条没有死怨之气的真空地带。
这般大的动静,这片宫殿若是有人或是有物又如何察觉不出来。
当下一个犹如黄鹂鸣啼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道是谁,这不是‘戾’么?当初三求四请也不肯来我这里,今日怎地脚踏贱地,主动上门了?”这话含着丝丝嘲讽。
可那团烟雾却并不曾计较,在这声音出现后,那大团烟雾便不见了踪影,转而在原地出现了一个六尺高的壮汉。
赫然便是之前在地底出现的那个妖魔。此时他带着一丝狠意的道:“当初你们找我的事,今日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个要求。”
这话显然让此地的主人大感意外。
“咦~当初你不是说要专心养育你那劳什子后代,便是一直被困在此地,亦无不可么?今日怎地改变了主意?莫不是天上降下红雨了?”
言罢,一个穿着极尽奢华,身材凹凸有致,面目艳丽的女子脸上笑意吟吟的出现在了壮汉也就是‘戾’的面前。
看此女与壮汉的态度,显然也是一位妖魔了。
此妖魔除了肤色与壮汉黑黑的色泽不同乃是奶白色以外,其他的并无不同。
看见此妖魔,戾闭了闭眼,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睁开眼,语气有些外强中干:“糜~我也不说废话,我儿被害了,我要你帮我找到此人。便是这一个要求,其他的但凭吩咐。”
戾满脸恨色,一副不决不罢休的姿态。
糜听到戾说完,满脸惊讶:“你的后代死了?那可真是可…”
本想说可喜可贺,但看到戾满脸狠意,又将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只在心里嘀咕:难道她说的不对么,身为妖魔,竟不思进取,整日想着岁月静好,这如何不可笑。
此次,他的后代死了,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早知道只要他的后代死了,便能激起他的斗志,她早该这么干了。
心里如此想,但嘴上却道:“果真如此?只要我将人找到,你便任凭我差遣?”
戾双眼泛红,咬牙切齿:“自然,不过你若是找不到,即便我不是你的对手,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此时,你们正在关键时刻吧,若是你受了伤,倒时还压不压得住‘怨’和‘死’?”
糜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不见了,眼睛微眯,身上的威压大放:“呵,你威胁我?”
顶着糜的威压,戾面上神色不变,但心里却在叫苦不迭,这女人果然比他强太多。
强撑着身形,面上平静无波:“这怎能算是威胁,我都凭你差遣了,到时候,你却是没个结果,这不是耍我?那时,我做什么也为过吧。”
见他不曾反抗,话说的也甚是有理。
糜脸上的冷色一收,重新挂上笑意,收回气势威压,语气却是不太好的道:“哼,如此双赢的事,我自然不会拒绝,只要还在这个秘境,便不可能有我找不到的人。”
戾见她答应,面上没什么变化,这本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这会子听到糜大言不惭,却是冷哼一声:“哼,你可不要小看此人,他可是屏蔽了天机,否则我又何需要你帮忙…”
“我想也是如此,若不是你实在找不到,你必不会来我这里,屏蔽天机么?这么说你没见过她的模样了?”糜伸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做思考状。
这话可算是戳到了戾的痛处,又恨,又气,又不甘的道:“虽然没有看见她的面貌,但她有业火红莲我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否则我儿也不会那般容易就死了。
该死的业火。”
原本事不关己,不太上心的糜,听到业火红莲四个字,脸立马拉了下来:“业火红莲?你确定你不曾看错?”
“我儿被那东西生生的烧的灰飞烟灭,我怎会认错。”戾想起他儿被业火烧的满地打滚的场景,便心痛难忍。
“可业火乃是九幽之物,秘境外的寰宇已是封闭了不知多少年,九幽的业火,如何会出现在此地?
莫不是寰宇的通天之途已是打开了?
不,不可能!我的身外化身不曾传给我此类信息。”
“到底如何,将她抓到手不就知晓了,不过,问出你想要的,此人必须交给我处置。”
糜,想了想答应了,如今便是不为了戾,为了业火,她也要将人抓到手。
要知道他们妖魔乃是从死绝之地诞生。
这种地方多是埋骨之地,死气,怨气恒生。
比如说戾,他便是集这秘境中的戾气生灵诞生,再比如说‘死’他就是集死气生灵诞生。
集了如此多人的‘气’,虽然生了灵智诞生,但也不是没有坏处,那便是因果极多,虽然妖魔生灵以后不惧因果。
但却怕一样东西,那便是业火。
业火本就灼烧因果,更何况妖魔因为不惧因果的缘故,往往肆无忌惮,随心而走,偏他们的食物又是凡有生命的皆可食之。
这般一来,妖魔作孽太多,业火便算是他们的天敌了。
不过业火,少之又少,碰到的几率实在不大,多数妖魔根本不将它当一回事。
遇到业火,妖魔一身的本领能发挥出十之二三就算不错了。
戾的后代死在业火之下,委实不冤。
至于,将人抓到,毁了业火之后,戾会如何对待那人,糜不用想便知晓,到时候死,对那人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不过,这又干她何事,只要将人找到,毁了业火,戾报了仇,而她又添一员大将,那他们的谋划,成功指日可待。
想到此,方才因为得知业火发怒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嘴唇微微翕动,不多片刻,便有一只头生双角,眼若铜铃,肤色漆黑,身有三丈高,浑身布满鳞片的妖魔来带此地。
糜虽是女身,但身姿修长,但跟才来的妖魔对比起来,却算是极为娇小了。
但这般大块头的妖魔倒了此地,一句话都不曾说,对着糜便跪伏在地。
糜,习以为常的随口吩咐:“在那些进来秘境的人类修士中,找一个身带业火之人。找到了,便将她抓来,记住要活的。”
大块头叩了一下首,应声道:“是,圣者。”
见它应了声,又接着道:“记住,此事秘密进行,且不可让进入此地的修士察觉出端倪。去吧。”
大块头化作一缕黑气消失不见。
见到大块头消失,戾许是想出出一直憋在胸口的火气,语带不屑:“这种还未进化完全的东西,天天在眼前晃,不觉得扎眼么?
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忍下去的。”
糜看了看他的肤色,心说:“这般黑的肤色,除了块头比人家小,其他的也没见你好到哪里去。”
嘴上却道:“这不是以备不时之需,这不,就用上了?你若是有几个,哪里还用得着来找我帮忙,你说是不是。
再则,我们也都是从那时候过来的,实在没道理嫌弃,毕竟,嫌弃他们,不就在嫌弃曾经的我们么?”
见戾面色不自在,轻轻一笑,转而道:“当然,我其实也不怎么喜欢他们,不过,为了计划,总归是需要他们的。
现在,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只管等着消息便是。
如此,戾,欢迎你的到来。有了你的加入,我想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糜说的信心满满,可戾也不知是因为提不起兴趣,还是因为他的后代已死,心情不怎么样,一泼冷水就浇了下来:“话说的不要太满,这世上最不缺少意外二字。
就如当初那人也不曾想道,对他信誓旦旦说要保护此地,保护他留下的唯一后代的你们,如今却是想方设法的要逃离此地么?”
妖魔的脾气哪有好的,今日这戾接二连三的泼她的面子,糜岂能高兴,脸上的笑容悠的消失不见,面色阴沉,定定的看了戾一眼,冷冷道:“戾,若是你不愿,那就请便,我们的交易就此作罢。
人我会继续找,但找到之后,却跟你没什么关系了。
若是愿意,那就要有个被我差遣的样子。
我这个人,很不喜欢别人顶撞我。
更不要老是提起那些陈年往事。
便是他在我们诞生之初饶了我们又如何,他不是亦有私心?为了他的后代,将我们生生的困了十万多年。
若是在外界,十万多年足够我等提升到何等地步,还有血食,哪里像现在,我从诞生起,竟然还未曾尝过血肉的味道。
你怀念他,念着他,所以到了炼虚,不顾修为会有所损伤,诞下后代。不思进取,整日得过且过。
你看看你,哪里有身为妖魔的样子。若不是你我前后脚诞生,我还以为你是个披着妖魔壳子的人类。”
这番话说的色厉严词,到让戾生出些不自在来,努力抑制住因被呵骂产生的戾气,忍耐道:“抱歉。以后这些话,我再不会提。”
见他服软,糜神色略微和缓:“我倒也不是怪你,只是现在计划正到了关键时期。容不得一丝马虎,你这种心态,到时候若是不忍心,岂不是让我等几万年的谋划功亏一篑。”
戾点点头,沉默不语。
糜见此,眼珠转了转:“你也不用担心,我等只是想打开那里,找到出口罢了,必不会伤他后代分毫的。”
“可……我们本是妖魔,平日里这秘境之中尚无活着的人类,还能克制血食,吸收死怨之气修炼。
一旦见到活着的人类,怕是克制不住。
到时候那人的后代……”
许是现在他亲自孕育的后代被害,想到那人封存在这里的唯一后代,心里总是犹豫不决。
“呵,明明是戾气生灵,在这秘境中拘了十万多年,到像是真的将他的气性抹掉了一般,一点都不像个妖魔,若不是如此,又何苦连自己的后代都保不住。
便是想找个人,都要借助她手。”心里虽然这般想,嘴上却道:“放心,到时候,我会约束他们的。
你看,现在此地进来了这许多人类修士,我命令他们不许动,他们不也没动么?我的命令他们不敢违抗的。”
说完无人应声,糜下意识的便向着戾看过去,明显感觉到眼前的妖魔眼神游移。
心下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眼睛微眯:“…你…你不会吞吃了修士吧?”
戾面上闪过一抹抱歉之色,毕竟秘境之中的修士对他们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
可他见了便心生食欲,加之他又是戾气所化,本就暴躁,想让他克制却是极难的。
吭吭哧哧的道:“就,就吞噬了一个小元婴罢了。”
却不曾想,他这话却是让糜大为光火:“什么?还是元婴修士?你可知道,这次进来的最高修为也才元婴期。
毕竟,我的身外化身修为不高,这许多年也才到了金丹,能引来这些多人已是不易,他们每一个都是瑰宝。
你居然吞噬了,一个元婴修士可抵多少金丹,筑基,你可知道?”
说完正想在说教几句,却见眼前的妖魔双目赤红,俨然已是要爆发的边缘。但他双拳紧握,面上又是一片隐忍之色。
面上一愣,想了想便明白了,他乃是戾气所化,能听她埋怨这许久,还不曾爆发,已是他克制的结果了。
心里轻叹一声:“还好自己乃是万年一遇的奢靡之气所化。
喜爱富贵,绝不会如他们一般容易失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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