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出酒
“朝廷和广宁那边，摆明了是想要牺牲我们东江军，为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苏其民愤愤不平的说道：“之前大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广宁那边，他们却丝毫不以为意，现在大军压境，才知道怕了？才想到争取更多的时间？”
整个一群人之中，只有常遇春穿着铠甲，也不见他有冷的样子，看了一眼毛文龙，常遇春试探着问道：“大人，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毛文龙吸了一口气：“下令全军备战，最迟后日，本将将亲自带队出征！岛上除了巡防营与新兵营之外，全部出征！”
听到毛文龙的命令，众将都是一震，训练了这么久的背嵬营，马上就要面临一场血与火的洗礼，只是不知道，这一战之后，他们还能有几个人能够回皮岛。
“大人！大人！出酒了！马上就要出酒了！”正在众人为即将出征而面色沉重之际，山坡下传来了一阵呼喊，这几天一直都在带兵守卫酿酒坊的吕一学火急火燎的跑了上来，激动的说道：“大人，两位酿酒师傅让我告诉你，马上就要出酒了！”
毛文龙精神一振，没想到在出征之前，还能将酿酒的事情解决，如果真的能够用自己的办法酿出好酒的话，皮岛之上的经济危机，应该很快就能够解决了。
毛文龙吩咐众人都下去准备，自己则领着吕一学大步朝着酒坊跑去。
外边的天气寒冷，酒坊之中却是温暖如春，空气之中散发着淡淡的酒香。
江老三的气色都比以前好了许多，笑容满面，精神抖擞的跟在毛文龙的身后，详细的介绍着酒坊内的各种情况。
曾子平对于酒坊的生意很是熟悉，所以他不觉得这皮岛酒坊能够做多久，只要等一会儿酒一出来，毛文龙就很快就会被残酷的事实打脸，而他们这一个多月的努力，也将付诸东流，他现在祈祷的，不过只是毛文龙不要迁怒于他们两个酿酒师就好了。
至于什么与背嵬营同等的待遇，什么享受战斗英雄同等荣誉之类的，他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匠人那就是贱籍，哪有什么荣誉可言？
不过只是为了好好活下去罢了。
越是这样想，曾子平心中就越是心灰意冷，担惊受怕，看向毛文龙的背影，忍不住有些瑟瑟发抖。
“大人，马大人的手艺活真是让人佩服，马大人做出来的曲子好，这酒窖也设计的巧夺天工，徐姑娘送来的高粱，那也是上乘货色，所以咱们这次压出来的酒，全都是好酒啊！”江老三喋喋不休的说道，对于自己酿出来的酒，似乎充满了信心：“大人您看，我江老三不敢说这酒比米麦酿出来的酒好，但是在高粱酒之中，绝对可以说是上乘！这酒只要现在装坛子，立刻就能拿去卖了。”
“高粱酒再好，那也只是高粱酒，喝了这酒，还是得脑壳疼。”曾子平在一旁唉声叹气的说道。
毛文龙笑了笑，知道曾子平在担心什么，笑着接口道：“我听那些评话什么的，说那些好汉一次能够喝上一坛子，喝的应该就是这种没有蒸馏过的酒吧？”
曾子平看毛文龙心情不错，心中的忐忑这才好了些，见缝插针的给毛文龙提醒道：“大人，咱们的确都是尽了全力了，只是这高粱酿的酒，实在是……”
毛文龙笑了笑，摆手说道：“无妨！无论最后出来的酒如何，本将都不会怪罪你们。”
毛文龙给两人先吃了一颗定心丸，而后指着正在用木锨把酒粮铲进木桶的工人们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酒坊的学徒工匠们此时正拿着木锨把酒粮铲进木桶，然后向酒坊内运过去。
江老三看着学徒工离去的方向急忙解释道：“大人，前面就是蒸酒的作坊了，天气寒冷，里面现在温度正好，大人一起进去看看？”
毛文龙眼前一亮道：“我让你们出酒之前通知本将，就是要看看你们是怎么出酒的。”
听到毛文龙这么说，曾子平和江老三赶忙迎着毛文龙走进了蒸酒作坊。
“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这风箱要压住慢慢拉，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拉锯子呢？”刚进门，曾子平便朝着几个正在拉风箱的学徒工大声吆喝了起来。
正在拉风箱的学徒工吓了一跳，赶忙放满了拉风箱的速度。
江老三则是在一旁解释道：“大人，蒸酒要用慢火细细的蒸，这火一大，蒸发的太快，反而是出不来酒。”
毛文龙点了点头，看到一口直径大约有七八尺的大锅放在灶上，但在外面，仅仅能够看到锅沿，因为锅上面还套着一个五六尺的大木桶，完完全全的将锅套在了里面，这木桶严丝合缝的，木板拼接的极为严密，一些接口处，还特意用布条围了几圈。
在大木桶的上半部分开着几个小口，有几根铜管伸出来，而这大木桶的正上方则放着一口浅底的大锅，边上还竖着一个木梯子。
“下面这个大锅叫做地锅，中间这个叫做蒸桶，而上面那个就是天锅了，等下在地锅上铺满酒粮酒母，然后用慢火细蒸，酒气上升，那天锅里放着冷水，酒气一遇到天锅，就会凝结成酒水，掉在天锅下面的露台上，然后顺着铜管流出来，这酒做出酒来了。”江老三在一旁细致的替毛文龙讲解道。
毛文龙听得十分专注，这些酿酒的细节，他确实是不知道的。
江老三此时表面上恭敬无比，其实心里却是一个劲的在祈祷，祈祷这等下这高粱酒酿出来，自己不要给拉出去砍了头才是，这毛将军一看就是一个外行，啥都不懂，这些酿酒的基本常识，都要问，你说这毛将军还懂什么酿酒？
这完全就是有钱胡闹！
那边曾子平伸手在蒸桶上摸了摸，低头看着灶里的火，抬头说道：“大人，可以蒸酒了！”
江老三看着毛文龙点头，连忙上前吆喝了起来：“起蒸桶，下酒粮，盯着外面的香头，等那香燃尽，去外面井里打水！”
那个蒸桶上设计了一个木杠，几名学徒过去，吆喝了两声，齐齐用力，把蒸桶抬起，地锅边上早就有人准备好了，把一桶桶的酒母酒粮倒入地锅的大蒸屉中，等倒的差不多了，又用木耙将酒粮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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