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难产

　　几人乘马车回去已是深夜，一只脚刚踏进大门，就听到有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听的进来的人心里一惊。


　　“还没生出来？”虞文落皱着眉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声问着身旁搀扶她的肖初，“你出来的时候可是才开始腹痛想要生？”


　　“回王妃，奴婢出来时，姨娘确实是刚觉得腹痛。”肖初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心里纳闷王妃问这个做什么，但是怕王妃有别的想法不想说，也就不敢再张嘴去问。只是低着头跟在虞文落的身后，听从她的吩咐。


　　“不早了，娘子陪本王回去歇息了，你们也都去歇息吧，无心今日真的是有劳了。”慕容复手搭在虞文落纤细的腰肢上，示意众人可以回去了，他和王妃还要忙事情。


　　“无心别走，一起去这个新的姨娘那里去看看吧，毕竟我还没有去祝贺她，若是能救......就救救她吧。”虞文落嘴角露出一抹别人看不懂的笑容，没有人知道她只是想起她生产时，门外等候的那个男人也是听别人的话，保小。


　　“哎，小生可不干这种接生婆的活，累死了，小生不做这买卖。”无心摆出一副和他无关的表情，连连摆手表示不做，说着这话脚步却还是跟在虞文落身后，虞文落往身后瞄了一下，嘴上说不做，身体倒是蛮诚实的。


　　一只绣花鞋刚踏进姨娘所在的院子，“啊”，惨叫声在门窗紧闭的房间里传了出来，声嘶力竭让人听得痛苦不已，跟着进来的几个人也是被着实吓了一惊，立在院子中。院子里纳兰若着急的来回走动，赵氏也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抓着拐杖，汤瑶一副贤惠的模样在一旁安慰赵氏，可是听到那句保小，似乎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讽刺。


　　产婆不停地在房间里喊着用力，里面的妇人也在咬着牙大呼，门不时地来回打开，里面的小丫鬟端着水，清水进血水出，忙忙碌碌。有个小丫鬟更是险些撞到纳兰若，盆里的血水晃动着，触目惊心。


　　纳兰若焦急不已，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一定要活下来！在别人看来是多么好的夫君，虞文落定定地站在那里，“无心，你进去看看吧，谁都不愿意看到孩子连娘亲都没有，就算是为了孩子。”


　　纳兰若听到虞文落的声音，转身看去，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他们四人，慕容复守在虞文落身边，很是亲密。白衣男子对着虞文落点点头，抬脚这就往房间里面走去，纳兰若见此立马站在门口拦住无心，“本王的女人，就不劳烦这乡间大夫来帮忙了，府里有府医。对于医术来说，府里比乡间要好得多，自己的人本王还是信得过的。”


　　无心巴不得不管这等闲事，回头作出无奈的神情，对着虞文落好像说自己已经尽力了，这才往回走。


　　“府医呢？怎么还不见过来？难道不知道难产是要人性命的吗？”虞文落声声质问，仿佛在质问纳兰若，当时她生产时为何也是如同此时一样对待，一日夫妻百日恩，在他看来还不及延续香火重要吗？


　　纳兰若没想到虞文落会说这些，愣了一下，久久未再开口。汤瑶见自己夫君被人欺负，忙袒护说道，“弟妹还是管好自己吧，里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姨娘，她若是能生个儿子出来，就算死了也会葬在纳兰家祖坟的，那可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娘，您看我说的对不对？”


　　汤瑶挽着赵氏的胳膊，赵氏听着她的话连连点头，似乎她们只是在等一个孩子而已，那女人死活与她们无关。


　　这时府医也忙满头大汗的赶来，虞文落这才看清楚府医就是那个当时拿她试药的庸医，走上前说了几句询问了情况，和汤瑶对视了一眼，只是一眨眼就算做沟通过，点点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不过多时，房内再次传来凄厉的嘶喊声，但也只是一声，紧接着就是孩子‘哇哇哇’嘹亮的啼哭声。然后便听到屋内全是慌乱的脚步声，吱嘎...房门被打开，府医哆嗦地走了出来，身后的婆子也跟着浑身颤抖不已，仿佛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婆子终是缓过神来，把自己怀里抱着的包裹严严实实的东西往前抬了抬，“王爷。”


　　纳兰若欣喜不已，双手颤抖地想要接过来，“这就是本王的孩子吗？男孩还是女孩？”


　　见孩子出来了，虞文落拉着慕容也上前去看看孩子，还没走过去就看到产婆猛地跪下去磕头，“王爷，这孩子他，他是个妖怪。”


　　纳兰若不信一把从产婆怀中抢过来，掀开布一看，脸上大惊失色，忙往地上摔去，动作太快连虞文落都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出生的婴孩儿摔在地上，几乎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嘤嘤嘤。”婴孩的在里面不断有嘤咛声，仿佛不想这么早离世。无心好奇地走过去掀开包着的小被子，众人这才将孩子的样貌看的一清二楚，孩子赫然是如鳞片一般的皮肤，难怪会被纳兰若要狠心摔死。


　　“来人，把这个妖怪给本王抢过来，这种妖怪不能存留于世，否则纳兰家不好。”纳兰若一声令下，不少下人挽着胳膊要上来抢孩子。无心把孩子递给虞文落，虞文落小心地接过来，躲进慕容复的怀里，无心这才运气功力准备教训一下这些人。


　　只是几个眨眼，准备围上来的下人已经躺在地上，脖子淌出的血染红了地板。还有几个没敢上的，直接跪在地上求饶，不停的磕头道，“小的不敢了，求饶命啊！”


　　无心没有说话，眼睛已经变得通红，刚要抬手，虞文落皱着眉头道，“无心，孩子好像不行了。”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却带着焦急和求助，无心这才停住杀戮的手，看了一眼纳兰若，往虞文落身边走去。


　　伸出手探了一下孩子脖颈，越来越微弱，不出这个院子，孩子就要呜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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