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碧野村事（中）
不多时，光芒消逝，宛如被无形巨兽吞没。
地面剧烈晃动同时站在原地感受风的白仓瞪开双眼却只见自己身处漆黑：“什么？”
显然这一切并非白仓所为，不然语气不会颇显惊讶。
“光来！”看不清周围只觉得大地晃动令自身无法稳住身子的白仓爆喝。
伴随着这一声爆喝耀眼光线以白仓自身为起点闪耀，然而，黑暗出现并非光明隐退而是它充斥着空间吞噬了光。
黑光占据了空间……
“怎么会这样？”白仓周身闪耀斑驳亮点。
他试图照亮周围的方法并非没奏效，可是他发出的光芒不足以驱走黑暗，很快又被黑暗吞噬。
这就造成了白仓周围时不时闪烁萤火虫般金色亮光。
现在不是计较看不看得见，大地抖动令他产生不安。
白仓明白，不能继续下去。
他或许可以双脚离地飘到半空中避免被抖动的大地给影响，但，处于黑暗中面对地面颤栗情景必然不止他一个。
寻常生灵面对天灾的恐惧不提，清楚明白这是什么地方知晓震动可能越演越烈给‘世界’带来难以估量伤害的白仓不可能不阻止。
黑暗中白仓双手持着长剑剑柄，剑尖对准地面用力向下插。
爆喝道：“给我停下！！！”
“砰！”
伴随巨响剑插进土地一定范围内的震动停止，可远远没达到阻止整个‘世界’土地震动层次。
“我现在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不对，这股力量……”白仓怀疑人生后猛然惊觉，并非他退步而是引起震动的力量远远强过他太多。
“混蛋，这群老不死的神难道就不明白肆意施展力量会令这原本就不稳定的世界走向毁灭吗？”言语掺杂愤怒，同时白仓也无法理解人为造成灾害的家伙。
“不，难道是伽罗兰？”
思来想去白仓又不觉得是神明所为，毕竟进来的神明都清楚这‘世界’的情况不可能肆意动用如此恐怖的力量。
话音刚落，黑暗褪去，世界再次恢复一片光明。
“那个方向，力量的源头也是在碧野村……”白仓脑子里如同一片浆糊，没有千里眼、顺风耳的他实在难以理解现状所发生一切。
杵在原地朝碧野村投去视线的白仓犹豫了，方才那股力量显然不是他能对抗的强大存在，可是……
还没等白仓下定决心，他肉眼见到，远方的天空似乎飞来了什么？
黑点不断在视线中扩大白仓将插入地面的长剑拔出，惊讶道：“天录目？”
“不对，这天录目上面有股邪神力！”白仓摆出挥砍、应敌姿态，脸色难看。
“伽罗兰解封、森天良柱身亡，现在又加上充斥邪神力的天录目。”
将线索联系到一块，得出了具备可能性的结论：“那群愚蠢的凡人为了力量投身邪道？！”
——分割线——
邪神力火焰凝聚成庞大的巨人占据碧野村乃至整个山谷围绕盆地，硕大到没法无视的身子屹立苍穹下散发足以融化万物的热量令附近燃起山火……凝实火焰躯体中已不存在半点起伏‘下半身’紧贴被燃烧平整大地，而以火焰巨人为中心点将近一百里地因方才火柱向外扩展化作焦土，一百里地外才是由于热量缘故燃烧而起的熊熊烈焰……位于肆虐过已无半点生息的焦土之中火焰巨人低垂头颅动作，仔细看它有眼睛、鼻子、嘴巴……五官齐聚，不知出于何种目的亦或这张冷库面容是隐藏在辰寻体内的那人显现，虽是能量构造但棱角分明望去入眼并非虚幻。
火焰巨人杵在原地良久没动作不知在思考什么，犹如暴风雨来前的平静，突兀，这庞然大物动了。
右掌稍稍抬起，冲着面前虚空轻握。
“砰！”
霎时间整个世界黯然失色，漆黑光凭空浮现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虚空炸响……宛如凭空生成漆黑太阳，黑暗光球出现一瞬区域性驱散光明随后膨胀爆裂掀起大地颤栗，那一刹所有存活在这片土地生灵都被惊动，哪怕稍远地方也稍稍陷入昏暗，那一瞬所有生灵以为‘世界’即将面临毁灭，在大地剧烈摇晃中不知所措，好在持续时间不久光明又重新回来了。震动也稍稍平息后若此刻朝爆炸起源方向望，可以见到原本数座高山被夷为平地彻底从世上消失，不，应该说原本有高山所在的地方此刻已然变成深不见底漆黑无底洞而这一切只不过是火焰巨人轻轻一抓导致的出结果。
“这……”原以为要死了的父子趴在地面惊讶，庆幸同时心里也有余悸，望向爆炸掀起的起源地。
凡人无法理解的可怖声势让野天愁父子心感无力，心想这攻击多来几次也不用逃了，整个世界都会被它给摧毁。
看火焰巨人游刃有余模样，内心充满绝望的他们无力逃跑。
当场愣在原地，对活命已经无望。
“连神明都无法战胜的可怕存在。”
连森天良柱都死在火焰中，曾经所谓强大神祗在他心中已然崩塌、被眼前漆黑火焰巨人替代。
对现实发生的一切无力呻吟的他默默想道：“神啊，世界要毁灭了吗？”
随着爆炸声势炸响，无数眼球在火焰巨人周遭显现，它们怒视造成眼下破败景象的罪魁祸首。
明显对破坏巨大的他表露出不满，一个、两个、三个……霎时间数不清密密麻麻的眼球铺天盖地，
火焰巨人打量毫无预兆出现在自己周遭的眼球片刻，未等他有所动作，眼球先发制人采取了攻击。
“蹭、蹭、蹭……”成千上万光柱经由漂浮虚空瞳孔射出刺向火焰巨人。
光洞术！
天录目唯一的攻击方式赫然动用，层层叠加光洞术令这项单一使用威力不大的魔法攻击无比强大，单一光束集光增加了光洞术的亮度，齐射出不过半晌火焰巨人周遭已然一片金芒颜色，这刺眼的光掩盖了火焰巨人浑身漆黑火焰甚至肉眼无法刺探里面。
光洞术将火焰巨人裹得严严实实！
“太好了老头子，是神明的使徒！”
野常山从地面爬起指着火焰巨人周身的眼球兴奋道。
碧野村村民认为天录目是神明留在世间观察世界的代行者，这一观念持续几百代人，自然，神明没出来辩解前野天愁也这么理解……然而目睹到‘代行者’造成骇人一幕的他却并不如野常山所想简单，心里无奈想着如若火焰巨人能杀死森天良柱，杀死神明，那区区弱于神明的使徒哪怕数量再多攻击声势再浩大又能怎样，只不过是场壮观表演给火焰巨人祝性的节目罢了。
火焰巨人连神都能杀死，这种攻击实在令野天愁不认为可以伤到火焰巨人甚至说将其杀死。
被野常山扶起来的野天愁依旧处在绝望之中哀叹道：“但愿吧。”
虽然野天愁所想天录目的定位有差异，但光洞术对火焰巨人来讲不痛不痒这点倒无可否认。
两者之间不是同一层次的……
火焰巨人被光洞术完全掩盖身形不久，漆黑火焰组成庞大手掌从密集光线攻击刺出。
五指微曲，摆出抓挠架势在光线包围内活动。
手爪快速向外用力，仅一下便将密集光线组成光球破坏出较大缺口令部分漆黑、炙热的漆黑火焰身躯重新现世。
“嗡、嗡、嗡……”
天录目见密集、叠加光洞术不奏效一个个产生轻微抖动发出声响，不知道要干什么，所有包围住火焰巨人的天录目发出同等频率‘嗡’声。
火焰巨人见状，由火焰组成的五官露出厌烦，不待天录目接下来继续采取措施先一步喷发邪神力火焰将周身漂浮天录目裹进一层邪神力中，片刻，被邪神力包裹的天录目由白转黑变成散发黑烟犹如煤球般的物体，然而被熏黑的天录目并未因此丧失行动力从虚空坠落……不可否认它们仍在运作，漂浮在半空半晌，它们缓缓转向把瞳孔对准方才见势不对后撤远离邪神力攻击的剩余天录目，紧接着发出光洞术，与之不同的是沾染邪神力的天录目发出光洞术居然变成了黑色。
“神的使徒叛变？”
野常山目瞪口呆，把天录目当成白仓大神使徒的他不敢相信眼前自己所见事情发生。
没知晓火焰巨人杀死森天良柱这件事的他现在所见就像是看到一只蚂蚁令大象叛变并且吩咐大象去杀死同族相同匪夷所思，相比于野常山，明白森天良柱可能死在漆黑火焰中的野天愁能理解所以显得淡定多了，在他看来已经是理所当然……随着沾染邪神力的天录目攻击正常天录目，发射漆黑光洞术将正常天录目一个个击爆令原本友军化作残渣落下，变成灰烬雨场景展现在眼前野常山堪堪从恐惧中缓过神拉扯父亲：“逃，快逃，我们快逃，继续待在这会被波及的！”
“逃？能逃到哪里去？”
野天愁苦着脸拨开了拉扯自己袖子想继续逃跑的野常山手掌继续叹息：“刚刚的攻击你也看到了，只不过是一击三座山就没了！”
手指火焰巨人方才轰炸位置，野天愁继续讲：“只要它接连不断放出轰炸往哪逃都没用！”
整个世界都会因此毁灭！
在凡人眼中，是这样理解的。
“不，父亲，说不定它的攻击范围有局限性呢？”
心里抱有侥幸的野常山没放弃希望，他牵强的猜测发言继续道：“说不定它只能轰炸距离自己不远地方，而且说不定没法移动？”
“说不定说不定哪里有那么多说不定？”野天愁摇头晃脑，并不认可自己儿子的天真想法。
“那万一呢，万一他没法移动轰炸距离也不远，我们待在他附近岂不是死的冤枉？”野常山的话让野天愁蹙眉，在知晓神明森天良柱死亡的野天愁看来两人甚至世界上所有生灵已经没活命的希望，这种怪物存活在世上不论逃到哪里都不安全……在失去神明庇护后，同时也对神明力量失去信心，身为凡人又无法应对‘恶魔’可怕力量压迫的野天愁失去了对活命的希望，认为逃是愚蠢作为最终只会白费力气。
但，他的儿子野常山却抱着不同的态度：“走吧，说不定我们还有希望！”
大概，这就是无知者无畏吧！？
“哎……”野天愁很想跟野常山讲森天良柱死在火焰巨人手下的事情，可又不想打击。
这滋长野常山不倦劝解的行为，见说不通，他又搬出了女儿野芒。
闻言野天愁才松口答应和野常山逃走做些无用功，至少在世界灭亡前，一家团聚，整整齐齐也好。
觉得没多大可能性的野天愁说道：“希望会像你口中的说不定吧！”
于是乎两人继续向危险区域进发，同时火焰巨人这边叛变的天录目也在漆黑火焰帮助下压倒性干掉了全部没经过转化的天录目……火焰巨人收了一堆‘弟’在周围环绕自己，毫发无损从光洞术消散重新屹立在苍穹之下的火焰巨人凝视被自己转化天录目良久，他开口讲起隐晦、难懂语言对‘黑天录目’似乎吩咐了什么，结束发言不久一颗颗跟煤球似得它们化作流行四散飘向远方。
“咻！”
如同流行群般以火焰巨人为中心向外飘散。
“老头！”
进危险区域走了一段时间，野常山看见天空黑天录目如同流行般划过。
他指着天际。
“这……”
野天愁顺着儿子所指抬头看向漆黑的流星雨绝望叹息继续道：“果真世界要毁灭了啊！”
有天录目作为驱使哪怕火焰巨人被局限盆地内，他的爪牙依旧可以伸出很远很远。
“不过，说不定。”
野天愁垂下高昂望天的脑袋莫名望向野常山心中觉得自己儿子方才所讲说不定或许可能？也许真的有一线生机？
天录目虽强悍但没法战胜神明如若火焰巨人当真被局限在碧野村，那……
野天愁回头望向火焰巨人所在方向，眼中因为所谓‘说不定’燃起了名为复仇的烈焰。
良久，野天愁越过野常山率先一步走在前头带路并喃喃说道：“走，我们去地界天井！”
“诶？”野常山愣愣的看父亲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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